《HP你的小朋友请签收》谁抢了我的松子

176、一七三、探望

　　“反正是绚烂，反正是到来，反正是背负慢慢凋残的孤独，耀眼的孤独，义无反顾的孤独。——余秀华”

　　人们说霍格莫德的冬天总是更迷人一些。但路易丝其实觉得霍格莫德的春季也不错。虽然现在少了热闹的学生，村民也很少出门走动了。但这个属于巫师的村庄，在你踏入的那一刻，总能感受到蓬勃的气息。
　　春天，就好像一切都会往美好而去一样。
　　路易丝按着纸条上的莫斯电码，来到了目的地。她来过霍格莫德那么多回，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又脏又逼仄的酒馆的主人会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弟弟。
　　前几天，卢卡斯传来信息，邓布利多希望路易丝去和他的弟弟阿不福思·邓布利多见一面。
　　于是路易丝就来了，她敲了敲猪头酒吧的门。
　　没过多久，那老旧的门开了一条缝，那个传说中脾气古怪的老板迎着路易丝进门后，迅速又把门合上。
　　“你就是路易丝·坎贝尔？”
　　阿不福思说着，但却也没有怎么正眼看她，拉开吧台边的一把凳子算是在请她坐下。
　　路易丝还记得之前读着邓布利多的故事时，觉得阿不福思和自己有些相似的地方。
　　“是的，先生。”路易丝乖乖入座，摘下斗篷的兜帽，拨了拨有些乱的头发。
　　紧接着是一阵静默，只有阿不福思在吧台后捣鼓的声音。就好像路易丝是个不请自来的客人一样。
　　“黄油啤酒？”阿不福思问。
　　“当然，谢谢你。”路易丝说。
　　然后又是一阵静默。路易丝透过积满灰尘的窗台看向街道，有两三只深色的鸟在雪地里寻找着有没有巫师留下点面包馅。
　　这个春天，其实比往年都要再冷一些，看起来连小动物也还不好过。
　　满满当当的黄油啤酒摆到了路易丝面前，这个酒吧的老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才打开话匣子。
　　“看起来是我哥哥让你来的。”
　　“是的，邓布利多先生。”路易丝说，“他认为我应该来认识……拜访一下你。”
　　“他怎么样？”阿不福思问。
　　“他目前还行。”路易丝说。
　　他们的对话总是这样一问一答，像两个没有感情想机器一样。因为抱有对长辈的尊敬，路易丝不敢太放肆，显得也有些拘谨。而阿不福思，估计是真的有些沉重吧。
　　“斯莱特林？”阿不福思看着路易丝的院徽，他不是刚知道她是斯莱特林的学生，此刻的反问只是带着不可思议，“胆子很大，为了救阿不思，能造一个那样的局。”
　　“情急之下的措手不及罢了。”路易丝摇摇头，“有时候手动得比脑子快。”
　　阿不福思喝了一口酒，泡沫沾到了他的胡子上：“不说废话了。他让你来，无非是要我关照你。我就在猪头酒吧，你有需要时，随时可以为你接应。”
　　“他就在那。”路易丝指了个方向，“原本佐科那里。你可以随时探望他。”
　　“你不知道我和我哥哥关系不好？”
　　“我知道。”路易丝点头，“我读过《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
　　“对你来说，是不错的消遣吧？”阿不福思笑了笑。
　　“如果里面写的都是真的，那可以算是给我带来不少思考。”路易丝坦然地说。
　　“你有什么思考？”阿不福思显然不信。
　　“别的不说，至少我和你有一点是一边的。”路易丝的身子稍稍往阿不福思的方向倾去，“家人是最重要的，没有什么可以代替家人。”
　　阿不福思没有回应，只是又喝了一口黄油啤酒。
　　“我不是邓布利多教授，我不能评判他的选择。但如果是我——”路易丝慢慢地说，又慢慢摇摇头，“我不会抛下亲人，任何时候。”
　　“我知道你的事。”阿不福思只是这样说。
　　“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跟我哥哥大吵一架的。”路易丝继续说，“因为妹妹需要你们。”
　　而他们兄弟的吵架，断送了妹妹。
　　这样可怕的经历，会是他们一辈子的噩梦。
　　“但你们的妹妹会知道的。”路易丝继续说，“她会知道你们的思念，同样也思念着你们。她爱着你们，所以她都明白的。”
　　而他们的妹妹是不会责怪他们的，更不会希望他们因此终身自责。
　　路易丝常常翻起《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她想从那些经历中找到邓布利多坚定自己方向的那股力量，然后为自己所用。看着看着她从感慨这样让人难以释怀的经历，慢慢地发现，那些事无法排解，但或许不需要排解。
　　那会化为另一股力量，失去的，遗憾的，后怕的，可惜的，都会变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比起邓布利多用一生在赎罪，那更是妹妹给他的力量。想到这里，就少了悲悯，多了更多的温暖。
　　多了爱。
　　“酒吧二楼有个画像。”阿不福思往酒吧里头的方向一指，“那是我们的妹妹，阿利安娜。”
　　路易丝转过头望去：“请问我可以……”
　　“可以看看？当然可以。”阿不福思索性领着路易丝往里走，上了二楼。
　　那是一个红发的女孩，眉眼和她的两个哥哥有着相似之处。她穿着一条蓝色的连衣裙，和她的瞳色很相称。女孩在画框中望着路易丝，莞尔一笑。
　　“画框之后有一条密道。”阿不福思低声说，“通往有求必应屋。你或许不知道，D.A的成员每天从我这里拿些物资和食物。”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把有求必应屋当做据点。”路易丝长吁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有校长和我这个学生头子的默许，他们又怎么能那么顺利呢？”
　　“他们现在先饭都不给学生吃了？”阿不福思皱起眉。
　　“惩罚一些不服从管教的学生。”路易丝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知道哈利他们如何了，这个局势真的——”她也皱起了眉头，“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学生们，期盼胜利的巫师们，都撑不下去了。和食死徒打持久战，确实不是什么上上策。
　　“那个叫卢娜的女孩怎么样了？”阿不福思问。
　　“……”路易丝沉默了一会，“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你好，卢娜。”
　　路易丝来到地牢。当她的鞋踩上潮湿又黏腻的地面时，强行压下了心中的不忍。
　　德拉科跟在路易丝的身侧，他们一同在复活节选择了离校。这位小少爷似乎也适应多了，他现在也算是能做到处事不惊。
　　“你好，路易丝。”
　　卢娜抬起头来，空灵的声音像是天堂在对路易丝加以的审判那样。
　　“你好，奥利凡德先生。”路易丝再看向坐得远一些的奥利凡德。
　　奥利凡德没有说话，只是瞥了路易丝一眼。
　　“你还要跟妖精问候吗？”德拉科忍不住插嘴道。
　　“你不懂，德拉科。”路易丝提高了调门，“这位拉环才是我们重要的客人，主人说他知道很重要的事。”
　　拉环冷冷地看了路易丝和德拉科一眼。
　　“你带着她。”卢娜的目光轻盈地落在路易丝怀里的温尼身上，“她真可爱，你把她养得很好。”
　　路易丝只是保持微笑。
　　随后，路易丝和德拉科便一起离开了地牢。他们俩一前一后地走着。
　　“我知道你惦记那个洛夫古德，但你这样不明显吗？”德拉科问。
　　“你不知道。”路易丝斩钉截铁地说，“他们如果是对黑魔王没有用的人早就一个咒语杀了。能留下的，怎么说呢，都是客人。”她反问道，“我又怎么了？我们善待俘虏，我这是帮大人来看看。”
　　“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你，看来是帮大人做了不少事了。”德拉科有些揶揄地说。
　　德拉科对路易丝的怀疑有理有据，但他从来没有戳穿一星半点。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俩站到一边了。但其实也只是各自谋事，对彼此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他们马尔福又有多忠诚呢？
　　跟何况德拉科某种意义上是欠了路易丝一条命。
　　不过路易丝最近相信，德拉科也有了些新的思考。
　　“你仔细想想，我也帮你做了点事。”路易丝打了个响指。
　　“什么？”
　　“克拉布和高尔不是很谄媚吗？我给他们找了不少事做。”路易丝轻快地说。
　　德拉科慢慢放慢脚步，直到和路易丝并肩走：“是你让他们没有闲空盯着我？”
　　“不然还是黑魔王吗？”路易丝嗤笑了好大一声，“就他们俩的脑子？哎算了！他们监视你都费劲！要不是你躲开就显得心虚，根本不用理他们。”
　　德拉科脸上的笑意稍纵即逝：“他们之前还是我的朋友呢。现在却翻脸不认人了一样。”
　　“德拉科，不是我说，你那真不算朋友。”
　　“嗯。”德拉科很少这样听取意见，“我确实没有那种……朋友。”他瞥了一眼身后的方向，“没有那种站到对立面了，还愿意相信的朋友。”
　　“那是他们傻。”
　　“那是你……”德拉科噎住了，显然思考得太多，让他夸人也还是那么艰难，“你厉害。”
　　“不是我说啊，德拉科。”路易丝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像我们这样可以坦诚交流的样子，就算是很真的朋友了。”
　　德拉科眼里有一丝错愕，他扯了扯嘴角说：“我跟你是朋友？”
　　“呃不。”路易丝条件反射般否决，“我刚刚只是，你明白吗？我就是觉得，你意会一下——”
　　“如果你想和我做朋友的话——”
　　“我才不要！你想和我做朋友？”
　　“见鬼去吧！你在想什么？”
　　当朋友这个词终于被拨开和利益有关的一切误解，它本身的光芒就被还原且放大了起来。但这种热烈的情谊对于这两个人来说还是太肉麻了些。
　　他们俩叽叽喳喳地否认着，只言片语间却也有真实的笑声传来。这样欢快的气氛，与庄重的马尔福庄园是这样格格不入。走廊里回荡着轻松的气息，连一幅幅画像里的人们都忍不住探头看向这个家的少爷。
　　“我是可怜你才那样说的。”路易丝说。
　　这是实话，但不是百分百的实话。
　　只是路易丝能够感觉到，斯莱特林间的情谊确实不同一些。能不顾一切支持你的是朋友，先保全自己再匀点力气和你同舟共济的当然也可以是朋友。
　　总之你付出了多少，就能回报多少的，只是说明你们对彼此的情谊是一致的。
　　路易丝也承认，德拉科没有从前那么讨人厌了。至少他会反思了，而且他会低头了。至少在路易丝面前，他是这样的。
　　“阿比盖尔是对的，你全身上下嘴最硬。”德拉科翻了个白眼。
　　“其实是拳头最硬，敢不敢试试？”路易丝抡起拳头，“我身手很好的，以前不打你们是我素质高。”
　　“你还想用麻瓜的方式打我？”德拉科虽然气势很强地大喊着，但果断拉开了一段距离。
　　“你没用过？你一年级在魁地奇场的观众席上干了什么！你还没打过格兰芬多的那几个！”路易丝马上跟了上去。
　　“你知道什么！你当时又不在！”
　　“我知道你被打的很难看！”
　　“德拉科！”
　　忽然，贝拉特里克斯出现在走廊前方，她瞪着眼看着这两个聊得正欢的孩子，一副气得半死的模样。
　　德拉科脸上的一切表情都消失了，比起害怕，他更像一个麻木的人。路易丝则是保持微笑，这毕竟不是她的姨妈。
　　“你跟我来一下正厅。”贝拉特里克斯招呼着德拉科，等她外甥去到她身边时又看向路易丝，“坎贝尔，要是太闲了就滚回你的克劳奇庄园吧。”
　　路易丝做了个欢呼的动作：“我的克劳奇庄园？”
　　说实话，要是杀了小巴蒂之后发现他把克劳奇庄园这个遗产留给自己，路易丝绝对会一边窃喜，一边虔诚地慰问他的灵魂。
　　“滚回去。”贝拉特里克斯假笑着恶语相向，这看起来确实还蛮有威慑力。
　　但路易丝确定不怕。
　　路易丝望着贝拉特里克斯和德拉科的背影，眯了眯眼。
　　这位莱斯特兰奇夫人是很讨厌路易丝，但更多时候是无视她，压根不会去跟她这个小姑娘真的计较上。但她今天却赶着路易丝走，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正厅一定发生了什么！贝拉特里克斯需要德拉科！而且怕路易丝知道！
　　由此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
　　正厅发生了一件路易丝容易抢功的事情。
　　马尔福庄园的正厅里来了不少人，搜捕队的成员带着今天的成果来讨赏。马尔福夫妇都在那，贝拉特里克斯带着德拉科一起出场。
　　而下一秒，路易丝站到了正厅最中央。
　　她敏锐地往搜捕队员那里看去，他们逮住的其中一个，面容扭曲得让人有些作呕。但另外的两个——
　　是赫敏和罗恩。
　　路易丝和赫敏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眼里有了火光。随后她听见有谁说了一句——
　　“他们说抓到哈利·波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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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是马尔福庄园战役了，很精彩，很精彩，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