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一七一、伪装 ...
-
“在他的想象中，那些多梦的夜晚是他可以藏身的又深又暗的水潭。——博尔赫斯《秘密的奇迹》”
“有意思，格兰芬多宝剑是假的？”
伏地魔撑着脑袋，意味深长地笑着。
“西弗勒斯，你也被蒙在鼓里？”他问。
“看样子是的。”斯内普说。
不是的。
路易丝汇报之前就和斯内普通过气。斯内普一直知道真的格兰芬多宝剑在哪。就连金妮他们当时企图偷走的，都是假的那把。
“贝拉，你去把那把假货取出来，交给路易丝——”伏地魔眯起眼，“带到学校里，看看那些年轻人会不会再不知死活地去偷一场。”
“可是黑魔王大人，如果是这样，不如继续留下。”贝拉特里克斯说，“放出消息，岂不是能引出更分量的鱼？”
贝拉特里克斯看起来是连这样一个小任务都不想被分到路易丝手里。或者就像她出谋划策的这样，她想以此说不定立个大功。
“横竖都得拿出来。”小巴蒂插嘴道，“既然是诱饵就得引他们进来，你的金库保密性很高，而且别出什么意外把里面的真东西给搞丢了。”
小巴蒂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会议上和贝拉特里克斯对着干了。他们原本关系好的时候从来都是互相支持，甚至一起行动的。就算真有什么不严谨的地方，也不应该是这样完全否认的态度。更不用说他这句话听起来完全就是挑刺。
路易丝的挑拨非常的成功。于是她忍不住扬起嘴角。
“由我来办，就不可能有什么意外！”贝拉特里克斯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她那凌乱的卷发因为盛怒显得更毛躁了。
“真耳熟，卢修斯，你当时也是这样说的吧？”小巴蒂笑了起来，看向坐在另一边的卢修斯。
卢修斯的脸色自然挂不住了，但他自知理亏不敢吭声，只能黑着脸忍受这个凌辱。
“你——”贝拉特里克斯知道小巴蒂这巴掌其实是在打她的脸。尽管她出手向来万无一失，但她那失败的妹夫，软弱的外甥都在消磨她的面子。
“够了。”伏地魔的脸色也不好，他需要制衡手下的权力压抑他们的野心，但绝不是要他的两个得力干将这样不睦，“不过就是个假货而已，送给年轻人玩玩。”
路易丝赶紧奉承地笑着。
“大人，我有个想法。”
伏地魔听到这时，显得有些期待地看着路易丝，看来他今天心情还算不错。
“既然都是假的，那多做一些让凤凰社他们吃吃苦头呗。”路易丝笑着说。
小巴蒂听到这里就心领神会：“继续留一把在金库，留一把在霍格沃茨，混淆他们的视听。让他们多忙活几趟。”
贝拉特里克斯咕哝了一句：“真会卖面子。”
“我从不怀疑你的能力，贝拉特里克斯，但你也记住你说的。让你保管东西可别出什么意外——”他上下打量着卢修斯，那个眼神危险又荒诞，像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还能苟活那样，“像卢修斯一样。”
保管东西。
路易丝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伏地魔的话表面听起来也是像小巴蒂一样在提水晶球的事。可路易丝总觉得这里说的并不是那件事，而是还有更让他在意的什么。
“你们要拿假的钓什么鱼，爱怎么玩都行。但我只在意，那把真的。”伏地魔重新看向所有人，“我不管那个狡猾的老头把格兰芬多宝剑藏到哪了！一定要给我找回来！”
众食死徒急忙称是。
“大人，我觉得那个逃走的妖精说不定知道些什么。”小巴蒂在这时候发言道。
路易丝警惕了起来。
伏地魔听着点了点头：“尽快把那个妖精也抓回来，交给你，巴蒂。”
“我也去。”路易丝急忙说，“那是我的失误，让我弥补。”
她总觉得这一刻贝拉特里克斯的眼神有了些许的质疑。不过这个女人一直在想办法抓她的痛脚就是了。
“很好很好。”伏地魔悠哉悠哉地又点了点头，“交给你们这一对，我相当看好。”
伏地魔时不时就会隐晦地表达一些对路易丝和小巴蒂这两人有多适合在一块的情感。
由此确实可以笃定，伏地魔根本不懂爱。不只是爱情，其他情感亦是。
会议结束后，路易丝就跟着小巴蒂离开了。他们俩一起幻影显形，再并肩行走在雪地之中。
“你看起来已经有计划了。”路易丝说。
“有些时候你以为我是得到指令才行动。”小巴蒂摇了摇手指，“但我从来都是确保自己万无一失的时候，才去自告奋勇的。久而久之，想做到这一点就毫不费力。”
“你知道那个拉环在哪？”
“从你第一次和我说的时候，我就已经提出了极高的悬赏。而且我的门路可不少，再用点黑魔法的手段，找到一个妖精像做缓和剂一样简单。”
“黑魔法的手段？你召唤了鬼魂还是什么的？”路易丝扯了扯嘴角。
小巴蒂转过头，伸手狠狠一按路易丝的后脑勺：“小孩别知道，会做噩梦的。”
“去死。”路易丝捂着脑袋躲开了下一击。
“拉环躲在了霍格莫德村南部山谷那里的一个废弃住宅。”小巴蒂说着停下了脚步。
路易丝随着他的脚步停下，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那破败不堪的住所甚至不能称为一个屋子，像是哪个没有翻修的天灾现场。
但如果拥有了魔法，很难想象里面是一个多么舒适的环境。
“你的效率，值得我学习。”路易丝继续往前走，魔杖从袖口划出。
“值得你学习的只是效率？”
“你要说什么？”
“我是急着抓拉环，那你又是为什么也急着把拉环抓回来？”
因为我之前布的局不能露馅！我可不能指望一个狡猾的精灵会替我保密！
“因为那是我的过失。”路易丝说，“他们本来就是名单上的逃犯。我居然失手放走了一个。”
小巴蒂笑了笑，走到路易丝前头：“抓拉环是因为他们才知道真的格兰芬多剑是什么样的。”
路易丝顿时眼睛都瞪大了些，回想一下才意识到拉环确实具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她重新看向面前的男人，他已经到达门边，准备闯入。
这个家伙在得到一个消息时不仅能飞快地分析利弊，还能统筹推进。小巴蒂有远见又很果断，留着这样的敌人确实危险。
什么时候能把他杀了？
路易丝眯起眼。
“还愣着？”小巴蒂皱起眉头，瞪了路易丝一眼。
路易丝轻轻哼了一声，在小巴蒂用恶咒强行破开保护结界的那一刻，幻影显形进入，屋子里瞬间充斥一道刺眼的白光。
路易丝不得不承认她和小巴蒂的默契也很高。
没有事先的计划，也没有任何的交流，他们俩就把拉环给逮住了。现在又一起送到了马尔福庄园的地牢里。
但小巴蒂不知道的是，路易丝闯入的那一刻，修改了拉环的一部分记忆。
接下来就是提醒卢卡斯把假格兰芬多剑的消息记得带个凤凰社的同时，让他们留心贝拉特里克斯的金库。
路易丝总觉得伏地魔一定在里面放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你究竟有什么是需要这样沉思的？”小巴蒂望着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路易丝。
路易丝回过神来看向小巴蒂：“你都是这样跟女孩搭话的吗？”
“是啊是啊。”小巴蒂啧了一声，“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路易丝这回没想好借口，只好胡诌几句，“为什么黑魔王总喜欢带头叫我们couple？我们很登对吗？”
“这很意外吗？”小巴蒂一副没有任何情欲的模样，“你现在几乎就是住在我的庄园里了，又总是一起出现在大家面前。而且谁都知道你是我新手培养起来的副手。我们就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路易丝眨眨眼，“你是怎么毫无感情地说出这些还算有点走心的话的？”
“黑魔王认为我最好是把你娶到手。”小巴蒂直言不讳地说，“你？你个小屁孩。”
“这听起来还真是有点恼火。”路易丝瞪着眼，“我，年轻漂亮，又才华出众，性格方面更是没话说！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
路易丝现在发现了，她确实只有在乔治口中听到“小朋友”一类的称呼才会觉得欣喜。其他时候她听了都想杀人。
“而且我已经成年了。”她又强调道。
“怎么？你是想嫁给我？”
“Hell no！我才不要！”路易丝翻了个白眼，“I don\'t even like you！”
“You do——”小巴蒂拉长了强调说，“你喜欢我的。”
路易丝的表情已经扭曲了，皱成一团。
“不，没有。”她继续否认。
“你不想嫁给我，但我还得爱上你？没想到是我高攀不起你啊。”小巴蒂扯了扯嘴角，“我怎么不把你切成碎块喂你的蛇啊。”
“是你先说我是个小屁孩。”路易丝现在的架势就像个蛮不讲理的幼稚小孩，小巴蒂忍不住笑了起来，“既然我不喜欢你，你不喜欢我，那我们很公平——”
蛇。
路易丝表情凝固了些，刚刚小巴蒂提到蛇。
蛇怪。
日记本是卢修斯带去学校的！伏地魔是在敲打这一点！
她忽然豁然开朗——那金库里藏着的很可能就是魂器！
“我没否认啊。”小巴蒂说，“我是很喜欢你的，路易。不然我为什么把你放在身边？”
“谢谢你的认可，克劳奇教授。”路易丝挤出一个笑容。
“黑魔王确实没有理解我们之间是什么样的羁绊。”小巴蒂说到这里时反而摆出了轻浮的模样，“我一直认为那是一种在友情、爱情、亲情和师生情之外的东西。我认为无论是什么情感，能过让双方吸引，都可以称为相爱。”
“哇喔哇喔哇喔！看看这是什么？巴蒂的浪漫主义。”路易丝挑了挑眉毛。
“为什么你从来不承认我们之间的情谊？”小巴蒂问道，“你分明很喜欢我。”
“不不不，一点都没有。”路易丝继续矢口否认，“不论是亲情、友情、爱情还是师生情，或者是你口中那个很高级的感情。都一点也没有。”
小巴蒂显得有些无奈，他笑了起来，摆摆手，像是在原谅一个跟他怄气的叛逆小孩那样。
“小屁孩让你很苦恼吧？”路易丝开怀地笑了起来。好像刚刚她做的一切都是在报复这一句话那样。
“不然我为什么一直不找个女人生孩子呢？”小巴蒂接上了话茬，“所有食死徒都知道的，小巴蒂·克劳奇喜欢养孩子。”
路易丝笑得很大声，为了掩盖她没有办法再没话找话了。但她自己也不知道其中是不是也对自己隐瞒她在这段对话中很愉快的事实。
其实他们性格合得很来。
路易丝一直提醒自己否认这一点。
“你如果擅长诱骗小孩的话，你把小哈利也搞过来。”路易丝说，“那黑魔王就省心太多了。”
“哈利小子得黑魔王亲手处理。”小巴蒂摇摇头，“只有这件事他从不让我们插手。你也不许在这件事强出头。自作主张太多只会害了你自己。”
“我知道。”路易丝说，“况且这都太久没有哈利·波特的消息了。我想出头都不知道去哪。”
“有一个地方，波特有百分之八十的机会去。”小巴蒂笑得狡黠，“黑魔王已经在那里布好陷阱，等他自己走进去了。”
“什么地方？”路易丝瞬间收起所有的嬉皮笑脸。
“你读过三兄弟的传说吗？”
“嗯。”路易丝点点头，“我翻过《诗翁彼豆故事集》。我也知道死亡圣器都是真实存在的，黑魔王一直在寻找它们。”
而老魔杖现在应该和邓布利多的假尸体一起待在棺材里。
“有一个地方，埋着哈利·波特的父母，也埋着他的祖先佩弗利尔。”小巴蒂慢条斯理地说，“戈德里克山谷。”
戈德里克山谷。
雪停了，这是个天气不错的夜晚，能看到远处好看的星空。巷子两边的屋子已经挂上了各种圣诞装饰。路易丝透过窗户往里看，恍惚间回到小时候。
坎贝尔家的圣诞节会拥有一棵巨大的圣诞树，让所有的小朋友的羡慕。
路易丝刚刚走过波特家的老房子。整个右侧都被炸毁了，很难想象当时发生了什么样的交战。等她抚上那铁锈斑斑的门时，一块木牌从杂乱的荨麻和野草中钻出。上面用金字写道——
“1981年10月31日莉莉和詹姆·波特在这里牺牲，他们的儿子哈利是惟一一位中了杀戮咒而幸存的巫师。”
旁边还有各种题字，都是来瞻仰“大难不死的男孩”死里逃生之处的巫师写上去的。
再往墓园的方向走，路易丝警惕了起来。她悄悄用魔法探清前方没有人，才慢慢走过去。等她一走近，墓园里的一座墓碑发生了变化。
那一块刻满名字的方尖石碑眨眼间变成了三个人的雕像：一个头发蓬乱、戴着眼镜的男人，一个长头发、容貌美丽善良的女人，还有一个坐在妈妈怀中的男婴。雪花落在他们三个的头顶，像松软的白绒帽。
这是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的墓碑。
路易丝不敢留下魔法的痕迹聊表敬意和纪念，她拿出了事先买好的花束，放在了墓碑前，又在心里默念。
“我和你说的那些都记住了吗？”
路易丝在哀悼后，压低声音问。
一个明艳的女人从路易丝身后的黑暗中走出，她一直紧紧跟在身后，却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隐匿得相当好。
“记住了。”女人说，“只是，为什么，你把我变成一个东方女人的模样？这个形象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路易丝转过身，看向她精湛的变形咒创造的作品。
“你不喜欢吗？纳吉尼？”她问。
纳吉尼直直地望着路易丝，眼波流转，美得摄人心魄。她不经意蹙起的眉间让她看起来我见犹怜，却又能从她的眸子里看到温柔和坚定。
就像从前的她一样。
“我觉得……”纳吉尼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蓝色长裙，微微一笑，“我觉得挺好的。”
路易丝上前一步，在纳吉尼耳边低语道：“如果哈利不相信——”
“我就说是邓布利多让我等在这。”纳吉尼心领神会地说，“无论如何，我一定让他离开。必要时刻我会拖住坏人。”
两位蛇蝎美人细长的脖颈交错着，一位抬眸，一位垂眸，看向彼此。她们都注意到彼此眼里那危险的刀，也看到了那温暖的光。
作者有话说第174章 一七一、伪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