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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拜师礼 ...


  •   我虽过了枪法关,但观测竞争对手实力后,喜滋滋的心立刻冰冰凉。
      对手一个比一个强,想赢格斗这一关,希望很渺茫。还是得找名师指点。倩兮把我当成假想敌,给我水平如镜的少女心吹来一阵风,点点涟漪越涌越远。我莫名地希望大风起,浪花滚滚来。
      来到藏金阁,星现不在。打他电话,也不接。偌大的学校,他跟我躲猫猫,还真没法找到他。
      我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闲逛,眼前出现一片蓝,是蓝色海洋。
      淡蓝天空中,漂浮着蓝紫色的云,是蓝花楹在空中摇曳。地上,鸢尾花、蓝雀花、蝴蝶兰、蓝铃花等蓝色家族齐聚一堂。当一种颜色,以几十种乃至上百种的色彩全面铺陈,深浅变化,浓淡融合,光影交错,所带来的视觉盛宴,不亚于品味饕餮大餐。
      蓝色海洋里一个人影一晃而过。有没有这么巧?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人就在眼前花海处。
      我飞奔去,两手放在头上,手指往下耷拉,一蹦一跳到星现面前,“汪汪”叫了几声。
      “呵呵,你笑了。还笑得挺开心的。看在我让你开心的情面上,帮个忙?”
      “言而有信,对你就这么难?”
      “因为我被你的妖气迷住了。你跟巫师一样,百发百中,就训练我一次,把我也练得百发百中。我都疑心来到武侠世界,你传了我内力,我就突飞猛进,变成高手。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那你是谁?失忆病好了没?”
      “嗯,我其实不关心你是谁,只希望你帮我。你不帮我,我就说出你秘密。你绝对有问题。”
      “还真是勒索上瘾了。随你便。”星现说完就开溜。
      “帮人帮到底,好不好,师傅?”我拉住星现衣服紧紧不放。
      一跑,一拉,刺啦一声,星现长衫被我扯下来,露出肩膀,肩上都是肌肉块。
      好尴尬。
      “我不是故意的。”我缩回手,想了想,依然拉住他衣服不放。
      “放手!你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也不会答应你。”星现用力甩开我的手。
      “哎,轻点,好痛。整天拈花惹草,怜花惜草的,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我摸摸被弄疼的手,看着一脸不屑甚至有些愤怒的星现,心想:想让星现再帮忙,估计跟爬珠穆朗玛峰一样。敲诈勒索、胡搅蛮缠、寻死觅活,都没用时,什么有用?星现有什么弱点?他看起来冷冰冰的,但他吃素,一个小动物都不愿伤害,还想法去救它们。善良的人,心肠一定很软。对付心肠软的男生,女生的必杀技自然是悲伤的故事再加上眼泪。
      “等等,求你,给我五分钟时间,好不好?我给你讲个故事,一个别人很想知道我却不愿说的故事。”
      “没兴趣。”
      “没兴趣你就站在这里左耳进,右耳出,就五分钟。听完,你走就是,绝不阻拦。”
      星现看看时间,说:“五分钟,计时开始。”
      “来学校前,我在一家奇怪的医院醒来。我受了重伤,没了记忆,自然也没了亲人。更可悲的是,那家医院是人体试验室。那天,一大群人按住我,我大声呼喊,救命。啪啪啪,他们不停扇我耳光,扇得我满嘴吐血,然后他们用布塞住我的嘴,我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举起手术刀,明晃晃的,好锋利呀。眼看手术刀扎下来,我就要被活体解剖,麻药都没打。”
      我讲得如此惊险、恐怖、悲惨,星现却没有一丝好奇,也没有一点同情的意思,就像看穿我把戏,不怀好意地看我演戏。
      “天助我也。这时,一个调查恐怖医院的黑衣人路过,救了我,但救得不彻底,中途丢下我,我又遇到一个变态怪蜀黍,被他抓住,幸好启明及时赶到,救了我,带我来到这所学校,还资助我读书。”
      “书没读好,阴差阳错进了飞鹰队。可既然选择了训练这条路,就要一直走下去,走到最高处。知道吗?我加入利刃队的第一个原因是,加入利刃队,成为战士,算是找到一个能糊口的工作,我可以靠自己,再也不靠任何人。我马上十八岁,成年了,我不想再接受启明的资助,不想再接受其他人的资助。我讨厌接受非亲非故的人的施舍,讨厌同学们知道我是被资助的学生,对我指指点点。”
      “第二个原因,那个黑衣人后来又救了我一次,可他救得不情不愿,他说救我是巧合,下次不会再帮我。我也发誓,我要强大起来,不再需要他救我,不再需要谁帮我。加入利刃队,启明亲自训练,我会成为最勇猛的战士,不再需要谁的帮助。”
      “第三个原因,为了我的自尊。在这所学校,我受尽同学欺侮,包括被人冤枉,被人拿来八卦。表面上,我满不在乎,脸皮很厚的样子,其实我在乎,很在乎。哪个女孩子不在乎脸面?愿意被人作践?利刃队,是我反击的最好机会。加入利刃队,是对我训练生活的最好总结,是我打脸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的漂亮耳光。加入利刃队,我可以大声说,我何寻,不是最差的,我比那些笑过我的人强多了。我可以有底气的骂烁今,你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看不起我?我可以大骂小雅、黛浅她们,你们小瞧我了,我不比你们差。我可以对英凰说,我值得做你朋友。可以对启明说,你资助我,是值得的。还可以对那个黑衣人说,下次换我来救你。也可以对你说,我再也不会死皮赖脸地缠着你了,我也讨厌我缠着你,被你损来损去。”
      这人呀,不诉苦的时候,觉得还活得不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旦诉起苦来,所有的苦聚在一起,就觉得全世界都欠自己,自己就是被丢弃的垃圾,没人疼就算了,还遭人嫌。
      我掀起袖子,看着左臂上的伤疤,心,一下子就疼到极点,眼泪刷刷往下落。
      曾经发过誓,不会再流泪,可是一到伤心处,眼泪就止不住。今天,所有的委屈、磨难、痛苦,再次回忆出来,已愈合的伤疤被扯开,才发现,有些疼痛,不会因为时间流逝而消逝,反而会集聚在某一时刻,火山一样爆发。
      “你保证以后离我远远的,我就给你指点一二。”星现终于发话了。
      我愣住,好半天才说:“你就这么讨厌我?”
      “想好没有?”
      “好,既然你这么讨厌我,我干嘛去招惹你。我没那么贱。”我狠狠说道。
      “那你发个毒誓吧。”
      “有必要吗?”
      “对你,有必要。”
      “好,我何寻发誓,只要星现教我武功,真心实意地教,我就保证以后离他远远的,不再跟他说一句话,不再跟他有一丁点接触。但是他要来接触我,可不能怪我。若违誓言,全家死绝。行了吧?这毒誓够毒了吧?”
      “是挺毒的,不过你不是没亲人吗?这誓言有用吗?”
      我狠狠说道:“如违此誓,我就得x病毒,头发全白,牙齿掉光,最后over,行了吧?”
      星现怕口说无凭,还给我录了像。
      我嗤笑一声,冷眼看他。
      “格斗和枪法不一样,对身体素质要求很高,而且需要大量训练时间。三周后就比赛,这么短的时间,能否让你突飞猛进,就看你造化了。”
      “那第一步棋,你要怎么走?”
      “每天去跟不同的人打架,软柿子、硬骨头都要挑战。”
      “为什么?”
      “跟比自己强的人打,你才能提高。跟比自己弱的人打,你才有信心。”

      要想跟人打架,就得挑事。
      挑事还不容易,故意挡住对方,踩对方一脚,阴阳怪气损几句,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最多能忍一次,第二次就会怒发冲冠,提起板凳就砸。
      找烁今打架,只需说:“还记得我打你的那记耳光吗?想报仇吗?”
      我成功了,烁今立刻应战。烁今也成功了,把我打得没脸见人,我就没赢过他一招半式。
      我打电话向星现抱怨:“我这个徒弟被打得满地找牙,你这个师傅脸上有光吗?”
      “明天继续找人打架。战术都是在实战中训练出来的。”星现的语气里透露出他胸有成竹。

      没过多久,大家都知道我成天惹事,是为了找打。没过多久,大家也想明白了我之所以找打,是为了知己知彼。
      谁也不愿意在开战前亮出自己底牌,于是不管我如何挑衅,大家都不理我。
      但,是人,就有弱点,只要找准对方痛处,不怕气不死对方。
      我笑嘻嘻地对小雅说:“想知道我跟烁今在孤岛上的三天三夜,烁今如何死皮赖脸地纠缠我吗?”
      小雅火了,一耳光扇来。
      战斗开始。
      小雅战斗力太强,十多招后,我来了个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真要跟小雅硬对硬,还不被她打个半残。
      对黛浅只需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也拍了你裸照。”
      黛浅连环腿马上踢过来。
      黛浅果然是小雅的好闺蜜,连打架都一样厉害,我自然打不过她,所以打到一半时,我再次来个走为上策。这个计策真是百试不爽。

      跟女生打架,比较容易,骂骂南桑的雀斑,损损斯容鼻子歪了,女生忍不了多久的,哪怕是个坑,也会跳进去。
      男生就没那么容易了,这不,我正看着君陶头疼呢。不管我如何损他,他都不为所动。
      君陶再三申明,他是绅士,不跟女士打架。
      我眼珠子一转,说:“你跟我打一架,我输了给你一张我的裸照,你输了给我一张你的裸照。有兴趣吗?”
      君陶连说:“好呀,好呀。确定是裸照,一点都不遮?”
      我笑道:“保证裸得□□。”
      全体队员都跑来看热闹。
      英凰有些不解,问我:“你有胜算的把握?”
      我甩一下头发,眨一下眼睛,作出必胜的手势。
      君陶跟我打得并不激烈,但比较持久。观众显然比我们还激动,加油呐喊声此起彼落,恨不得立刻见分晓。
      最后,一阵欢呼,我输了,我毫不犹豫地传给君陶一张照片。
      “最欣赏你这种爽快的女生。”君陶笑嘻嘻地说,一看,愣了一下,接着瞪大眼睛,专注地鉴赏,啧啧赞道,“哇,哇。哇!还是高清的。好细的腰,好长的腿,好白的身体。”
      烁今立刻凑过去瞟了一眼说:“这真是我有史以来见过的最惊悚的裸照。皮都不要了,每根骨头一清二楚。”

      海川正在埋头写代码,他仿佛猜中我心思,把手机关了,说:“想找我打架,对不对?”
      “不。”一下被他猜中心思,我有些不安,这匹狼,还是离他远点。
      “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就跟惹是生非的地痞流氓一样,讨厌得很。”
      “谢谢,你也一向让我讨厌。”
      “是吗?两个讨厌的人要不要切磋一下武艺?”
      “不需要。你曾是我老师,我对你敬而远之。”
      “呵呵。”海川取下眼镜,揉一下眼睛说,“只有师生情吗?你说我俩半夜三更聊过天,孤男寡女待过楼梯间,一人一半爱心苹果,一起抓过蛙下过水,还共处一室睡过一张床,这是什么情意?”
      “王八羔子,老娘教你怎么学说话。”
      “王八羔子的老娘,不要对老爹下手太重。”
      我满以为会战胜海川,这小子,一天到晚写什么代码,根本就没认真训练过,打赢他应该不在话下。
      没想到,海川格斗术不行,见缝插针比谁都行,他逮住我破绽,一招制胜。
      他一脸嘚瑟,说:“谁给你出的馊主意,你祖宗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你祖宗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都想来夸夸你这个好孙子。”
      “我是孤儿。”
      “孤儿也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也是爹妈生的。其实我也是孤儿,大家同病相怜,何必老是斗来斗去。”
      “你错了,你比我惨,我才不会觉得自己惨。”
      我气得翻了个白眼,谁家基因变异,生出这么个神奇小子。

      打来打去,没打赢一个,感觉丢脸丢到外星球。我跑到藏金阁,嚷道:“到处找打,一个都打不赢,怎么找信心?”
      “现在才知道一个都打不赢,还痴心妄想加入利刃队。”
      “敢情你叫我找打,是为了挫我锐气,让我知难而退。告诉你,休想。就算打不赢,我也要拼到底。”
      星现点点头:“很好,有这股不服输的气势,你还是有希望的。”
      他取下我发夹上的针眼摄像器,打开视频,不慌不忙地跟我分析每一个对手的招数以及他们的破绽。
      分析完后,他却说:“这所学校开设了大学课程,你可以一直学上去,何苦去参加利刃队?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你应该可以想象。相对而言,这里是世界上最和平安宁的了。”他看向桌上的朝朝暮暮花。此时,朝阳花在沉睡,暮月花仰起苍白的脸,对着月亮,一往情深的样子。
      “我不可能永远待在学校。笼子里的鸟都要努力飞出去,难道我还不如一只鸟?”
      说曹操曹操就到,一只黄色小鸟飞进来,落在办公桌上。
      这只鸟,我觉得很眼熟。
      星现猛地挥手,把小鸟赶走,说:“笼里的鸟一飞出去,不是饿死,就是被人打死。”
      “你是冰雪爷爷吗?每时每刻都想送人一块冰。”
      “爷爷。”星现重复着这个词,意味深长地一笑。
      想到好久没看到蓝月了,又想起其他同学的流言,我忍不住问道:“蓝月病了好久了,还没好吗?什么病呀?”
      “你心里都想好什么病了,还来问我?”
      “啊,真是坐月子呀?你真的跟她?你们不是假情侣吗?”我一脑袋问号脱口而出。
      星现摇了摇头,一副很无语又很无奈的样子。
      “星现,老师,你分析了队友们弱点,可是你不传我些狠辣招数,我也打不赢他们呀。”
      “可以教你。但你资质太低,我的狠辣招数你学不会。”
      “你——”
      办公室墙壁上挂着一幅山水画。雪白宣纸上,一片墨色深深浅浅、浓浓淡淡、明明暗暗,我看不出好坏,但还是能感觉到一种天高云淡的悠远,笔墨纵横的旷达。倩兮说那些山山水水、雾气蒙蒙中,有一个女子。我看了半天,山还是山,水还是水,鬼影子都没有。
      “这山山水水里有个朦胧身影,像一个女子。”
      星现吃惊地看着我,说:“你看到了?看懂了?”
      我点点头,说:“承蒙你赐教,我感觉我现在就是火眼金睛。老师,我潜力无穷,枪法训练就是证据,你再帮我把听觉呀,嗅觉呀,感觉的潜力开发出来,我绝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星现抚摸了一下朝阳花花苞,沉默了一会,说:“你到一枝独秀给我摘朵花,我就教你。”
      “一枝独秀?那么高,怎么上得去?要不我去万紫千红给你做个花环,那里的花又大又漂亮。”
      “如果你能爬上一枝独秀,给我摘朵花,说明你有做我徒弟的潜质。这是拜师的见面礼。不能免,也不能换。”

      “一枝独秀”是棵光秃秃的大树,高耸入云。它就跟旗杆一样,光溜溜的,又滑又高,根本爬不上去。星现分明刁难我。
      想让我知难而退,偏不。
      很快,同学们传言我疯了。因为队友都在拼命训练,我却在爬树。
      我脱掉鞋子、袜子,擦擦手,一跃而起,抓住树干,手使劲往上攀,脚努力往上移。
      第一次,我跳到树上,折腾几秒后,滑了下来。第二次,第三次,次数多了,也能爬个几米高。可是,这棵树几十米高,我才爬到十分之一,就感觉用完全身力气。更可怕的是,一往下看,脚就打颤,然后又滑下去了。
      天黑了,爬了一整天,也只能爬个零头。我有些心灰意冷,面对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有必要像耍猴一样坚持吗?
      但是,半途而废,已经不是我现在的风格。不撞南墙不死心,不拼个半活不死,绝不放弃。
      又一次滑下来,摔倒在地,看着漫天繁星,我眼冒金星,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我真是太笨了,英凰那里不是有爬楼手套吗?
      英凰料事如神,我去找她时,小机器人已经备好手套,献宝似的递给我。
      “不知道你为什么去爬树,但我警告你,一枝独秀上面是杂草。它就是设计来吊人胃口,让人后悔的。”英凰说。
      托手套的福,我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一枝独秀树顶。树顶的确长着很多杂草样的枝叶,普普通通的,没有花,不,杂草丛里有一个红色花骨朵。管它的,花骨朵也要采。
      我去折花骨朵,怎么也折不断,拿出匕首,去砍,也没用。天哪,这真是货真价实的钢筋“旗杆”。
      我叹了口气,摸摸、扯扯花骨朵,没想到,轻轻一扯,花骨朵就拉出来了,连带枝干和根。原来它是长在树干上的,这个“旗杆”就是个花瓶。
      摘到一枝独秀花,我顺着树干滑下来,刚落地,就看到一个老头,头发花白,黑着脸,瞪着眼,握着锄头的手在颤抖。
      惹到马蜂窝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诸葛蔓野。学校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凝聚着他的心血,是他的孩子,只能看不能动。
      我居然在太岁头上动土,还被主人当场抓住,人赃俱获。
      “对不起,对不起,这朵花对我大有用处,我认罚,根据校规,我把赔款给你。”
      “你赔不起的,只有一命抵命。”老头咬牙切齿地说。
      老头疯了,我的小命要完了,我唯有拼命逃窜。老头扛着锄头在后面追,我好怕他一锄头敲来,把我弄个半残。
      这老头,太厉害了,人老身不老,追了我半天,气都不喘,我是甩不掉他的了,逃到哪里去?自然是逃到藏金阁,把一切责任推到星现身上。

      刚跑进藏金阁,星现走出来说:“对不起,是我让她摘的。”
      老头一脸狐疑地看着星现。
      “我需要这朵花。”
      “我养了它很久,始终不开花。如果你能让它开花,就送你吧。”老头突然变大方了。
      星现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枝独秀花,回到办公室,把它插进花瓶,递给我,说:“传说这种花有灵性,它遇到喜欢的人,会开花。”
      “什么?”
      “你把它抱在怀里,一刻不离,给它讲故事、唱歌,做它的朋友,它会愿意开放的。”
      “传说是真的,就不叫传说了。”
      “试不试?”
      “试。我要证明你在胡说八道。等等,你需要这朵花,你为什么不试?”
      “这朵花是公的。”
      公的,喜欢异性,花也多情?
      按照星现吩咐,我每天给花骨朵浇水、晒太阳,给它唱歌、讲故事。我吃饭抱着它,睡觉也挨着它。虽然它一声不吭,也不拉屎拉尿,比小婴儿强太多,但这形影不离的照顾,也甚是麻烦。

      英凰说,带我去散散心。
      我们坐上飞船,飞到空中,在天河漂泊。
      天河是一条看不见的河,但能感觉到它,流水潺潺响动,海水腥味扑鼻而来,小船一摇一晃的。
      划到穿云渡云。小船在朵朵白云间穿梭,最后钻进一个操场般大小的月亮里,浮在银黄色月光中。这个月亮是4D全息影像,里面有琼楼玉宇,还有棵桂树,用手一摸,空空如也,香味却不绝如缕。
      英凰想夺走我怀里的花瓶,我紧抱住不放。
      她打量我一番,用怜惜的语气说:“你向大家挑战,都输了,这是意料之中,没必要想不开。也好,爬爬树,养养花,心情就好了。”

      终于坚持到第七天,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拆穿谎言的时刻也到了。星现说,花骨朵第七天会开,如果我诚心诚意。
      我一脸惊喜又一脸狐疑地看着花骨朵。它依然羞答答的,像古时候戴着红头罩的待嫁新娘,不,它是公的,是新郎。
      “星现,你个精神病。我居然信你,我真是白痴。还有你这朵妖花。”
      真想给花骨朵一耳光,发泄我这些天又当爹又当妈的劳累,却没舍得下手。哎,当了七天家长,还真培养出感情了。
      “你个调皮鬼,干嘛还不开花?”我挠挠花宝宝。
      “呵呵。”
      是小孩子发笑的声音,是花骨朵发出的。我被吓得脚一软,差点没站稳。
      见鬼了。这朵妖花还真显灵了。待会花开了,里面会不会躺着一个小宝宝?天哪,它要叫我妈妈,我该怎么办?
      我又惊又喜又烦恼,花骨朵却开始变色。花瓣慢慢枯黄,起褶。这是要死了的节奏。糟糕,难产了,小宝宝还没出来呢。
      “你别枯萎,等等,快活过来,快开花。我再给你浇点水,给你唱歌,唱世上只有妈妈好,你不要死,不要。”
      我一伤心,一着急,眼泪涌出来。一滴泪珠落在枯萎的花苞上。
      花苞竟像重获青春一样,越来越亮泽、鲜嫩,它缓缓揭开红头罩。
      外面的一层花瓣打开,里面也一层层打开。每一层的颜色都不一样。这是朵彩虹花。
      彩虹花最后一层花瓣打开时,我几乎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动都不敢动。
      里面没有小宝宝,是花蕊。但白色花蕊里,有两处黑黑的花蕊像眼睛,一处红红的花蕊像嘴巴,还是笑口大开那种。
      这就是个花宝宝呀!

      我哼着小曲,把花宝宝交给星现,又得意又兴奋:“你挠它痒痒,它会发出笑声,跟小孩子一样。”
      星现点点头,抱着这颗花宝宝,像抱着自家孩子一样,刹那间,流露出慈父般的温暖,跟他以前那面无表情、冷傲如霜的神情大不一样。
      他蓝色眸子湖水一样透明、清澈,眼里流藏不住的惊喜闪着温柔的光,这光彩是泪珠。
      星现居然流泪了。
      我大吃一惊。
      星现努力控制激动的情绪,向我挥挥手:“先回去。等我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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