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艾尔登法环》向山

125、魔块魔女

　　风尘仆仆的库洛洛站在山坡之上，默默观察着下方守卫密集的沼泽废墟。

　　原本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找对了地方，但看到数量庞大的傀儡人偶徘徊出没，以及魔法阵中由数十张面孔组成的魔法石球后，他便不再怀疑，确定自己找对了位置。

　　这种手段单一、智慧低下的低级傀儡对经历过几次强化的他来说没有一丝难度。

　　不过库洛洛还是选择谨慎为上，从高处事先找出地牢入口，连续释放多束辉石流星将游荡的傀儡吸引来自己的方向，再以远胜它们的速度往地下墓室入口掠去，拔剑横扫那些挡路的、折回的傀儡，拖住一两具报废残骸在自己进去后堵住门口。

　　墓室监牢最深处仍然隔着一扇厚重铁门，与他去过的其他墓室并无差别，到处都是穿透石墙的树根，散发着腐烂潮湿的臭气。

　　“瑟濂老师。”库洛洛打开铁门，步伐优雅得体地进去，当即注意到歪倒在门口的一具尸体——说是尸体，其实腐烂得只剩下森白黏着少许干涸黑肉的骨头了。

　　“你来了，徒弟啊。”双手被特殊结晶穿透固定在石墙上，躯干向前倾向，双腿不得已永远维持下跪姿势的瑟濂抬起脑袋，疲惫而欣慰地说道：“一路辛苦了，都因为制约，让你费了点工夫。”

　　“先去搜刮一下那具尸体吧，徒弟啊。”瑟濂连带未被剥夺的辉石头罩看向那具尸体，“那人是瑟利亚镇的魔法师，那里有一支魔法师修习刺杀魔法，应该有你用得上的魔法。”

　　“好。”

　　库洛洛依言听从，剑尖挑开那人衣襟，没触发陷阱或是跑出变异生物。他蹲下身在那具尸体上翻了翻，从怀里掏出一些不知道做什么用的药水、粉末，不过现在看起来都不能用了。

　　放下那些东西库洛洛继续翻找，从衣服内侧口袋翻出一张记录有符号与阵法的纸张。

　　他闭了下眼从上面挪开视线，狠狠摇了下头，起身递给瑟濂看，“我找到了这个。”

　　“哦，奇袭魔砾。”瑟濂略带讥讽地说道：“那群行刺魔法师同行的刺客，明明修习了魔法却沦为刀子的人，看起来对他们的创想很得意嘛。”

　　“收下吧，徒弟，它应该能帮到你。”瑟濂对库洛洛道：“之后我会将它的解读、释放方式教给你，现在我有物品想交给你保管。”

　　库洛洛点点头，折好纸张贴身收好，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此行的主要目的了。

　　瑟濂道：“徒弟啊，你先听我说。”

　　“当星星坠落，我的命运也开始运转。我可能会被杀，所以在事情发生以前，先把源辉石交给你。来，将手伸进来吧，将手伸进我的胸口……取走我的源辉石。”

　　库洛洛双手顿时僵住，怎么又到了这种时刻？

　　他依稀记得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那时那位盲眼的少女邀请他‘触碰体内的黑暗’，需要伸向的位置也是胸口。

　　那次被旅团的成员——侠客，撞了个正着。

　　他搓了搓右手手指，直到瑟濂开始催促“收下我的源辉石吧。”才慢慢抬起手向胸口伸去。

　　好像碰到了一团柔软的史莱姆，最初的一点阻碍破开后五指便自然地陷入其中，明明感觉到被什么包裹着偏偏又能十分自由地活动。

　　瑟濂身上没有出血和伤口，被伸出的地方好像沟通了另一个空间，从缝隙里透出耀眼的白光。库洛洛往深处探去，在那片空间里翻找，耳边回荡着瑟濂的惨叫。

　　不过幸好顺利取出来了，仿佛大海般深邃晶莹的蓝色，凹凸不平的石块内流动着人人称道的美丽光泽。然而它还不完美，表面缝隙里夹杂着类似血管的血色裂痕，未能完全化为矿物生命体。

　　“徒弟啊……”这具身体即将死去的瑟濂虚弱地出声了，“谢谢你……那就是我……万事拜托了……去找卡利亚城寨找赛尔维斯，在他的秘密地下室里，将我放到……准备好的傀儡身上吧……”

　　“我会尽快去做，请耐心等等。”库洛洛点点头，脸上带着笑意走出地牢。

　　他可以现在拿走瑟濂的源辉石然后什么都不做，兵不血刃杀了这名魔法师，但这对他并没有好处，相反还会失去一个替他解读魔法的人。

　　“站住，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一个穿着仿佛马戏团小丑配色服装的老人，站出来喊住想离开的库洛洛。

　　从身周堆积的傀儡士兵残骸来看，他应该只比库洛洛晚到一步，然后被躁动的傀儡兵团团围住，直到清理干净刚好撞见库洛洛从地下墓室出来。

　　那人问：“难道你和瑟濂有牵扯？哼，不管你是谁，劝你早日和她划清界限，她是“魔块魔女”，和她扯上关系早晚会不得好死。”

　　“还是说你也是起源派的疯子魔法师？”那人说道这语气变得极为不善，猎鹰般的眼睛牢牢盯着库洛洛腰间露出的半截辉石杖。

　　库洛洛没被他的敌意干扰，真诚发问：“魔块魔女是什么？”

　　“你不知道“魔块”？”那人问完捻着胡须沉吟了许久，似乎在判断库洛洛话里真假，再开口时语气缓和了些许。

　　“沉迷于起源论调，对无数魔法师狠下毒手，制成魔法师球。是卡利亚皇家魔法学院有史以来最为棘手的灾难。”那人道：“老夫正是为铲除她而来，劝你一句，如果你和她无关就尽早离开这里。”

　　“感谢解答。”库洛洛望着那人颔首致谢，话音一转道：“不过这位老先生来晚了一步，您说的如果是地牢里那位魔女，我到这里时她已经快死了，现在应该断气了。”

　　“什么？谁做的这种事？”那名老者看上去吓了一跳，“那位学院的天才瑟濂，即使被封印住了，也不是普通褪色者能对付的魔法师，你……莫非是你？你是什么人？”

　　说完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怀疑的语气一百八十度转向，“原来如此，你也是像那几位英雄一样有资质竞争王位，具有王格的褪色者啊。”

　　“不过还是让老夫再看一眼吧，魔块魔法师诡计多端，不得不防。”

　　库洛洛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他的猜想，体贴地问道：“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我现在走了你会怀疑我吧。”

　　杰廉没有说话遮掩，点点头：“如此最好不过了。”

　　两人前后走进地下墓室，进门便看见被固定在墙上的魔法师，了无生气地垂着脑袋不知死活。

　　“奇异骑士”杰廉向瑟濂走去，库洛洛右手轻轻按住了剑柄。

　　“有些蹊跷啊……”杰廉用生命探测魔法检查了遍瑟濂的身体，的确如那名青年所言，已经死了，但……“这女人让我感觉，像是没了灵魂的空壳。”

　　库洛洛问：“人死后身体不该是没有灵魂的空壳吗？”

　　“嗯……你这样说也有一定道理。”杰廉缓缓点头，心中愁云仍未散开，“不该我并不是专修魔法的魔法师，对灵魂的理解比不上学院那些魔法师。”

　　“或许其中还有什么奥秘吧。”杰廉道：“总之，年轻人，瑟濂的实体可能还幸存，未来也许会透过其他身体，再一次现身。”

　　“真是不吉利，但我忍不住这么想。”他慢慢转过身，似乎还没怀疑到身后青年的头上，“你要小心啊。”

　　库洛洛不知何时放下了按住剑柄的手，“嗯，你也一样。那么没有其他事我先离开了？”

　　杰廉大手一挥，豪爽道：“嗯，你走吧，我要再检查一下这副身体，也许会有发现。”

　　“再会。”

　　库洛洛始终防备着身后可能传来的袭击，但直到走出地牢都没有出现任何异常，那位老者好像真不认为“恰好”出现在这里的他可疑。

　　不过……仔细一想就知道，这很可能正是他采用的战术、应对措施。所谓人之间的默契，不要在不清楚双方实力时惹出多余的麻烦。

　　库洛洛笑了笑，拿出地图朝卡利亚城寨而去。

　　再次来到这座隐藏在山涧深处的小城寨外，库洛洛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好像发生了一场大战，到处都是血迹，草地上横七竖八倒着几具尸体，看她们的服装打扮应该和黑刀地下墓地遇到那名刺客来自相同组织。

　　而那些被抛飞的尸体前方仰天跪坐着一名山妖巨人，身上燃起熊熊烈火，死亡黑焰缠绕于身，身前的大锤沾者大量污血肉末，甚至还有带着毛发的头皮。

　　——正是那名曾为他和阿尔法指路的卡利亚老臣伊吉。

　　从现场痕迹来看似乎离战斗发生没多久。

　　或许还能找到其他活人，问出塞尔维斯秘密地下室的位置。库洛洛想着绕开尸体，防止死亡黑焰沾到自己身上，直径朝城寨方向走去，轻车熟路避开魔法剑阵，潜入城寨内部往密林外赶去。

　　菈妮魔法塔前一片狼藉，寒风中隐约掺杂着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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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王城的内容有点少，应该说越到后面内容越少，npc都死得差不多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