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艾尔登法环》向山

115、火山官邸堂堂解散

　　幽深漆黑的人造隧道在黑暗里静静延伸，库洛洛举起烛台驱散身周的黑暗，没过多久他抵达了这条路的尽头。

　　一扇雾门，像要掩盖什么似的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库洛洛勾起嘴角，黑曜色的眼眸在烛火映照中灿灿生辉，脸庞柔和。

　　他头也不回地走进雾门，视野顿时变得明亮，一团盘结翕动的蛇缠成蛇球泡在岩浆池里，青黑色的鳞片外翻，仿佛翘起的老树皮。

　　人工雕琢的地下溶洞高达数百米，立有几十根间隙不一的天柱支撑穹顶，顶上挂满了华丽的吊灯和铁笼，条条锁链织成蛛网。

　　仔细一看那些石柱外壳全都是由烧焦的人类筑成，缠绕的灰蛇像丝带般盘旋而上，于最高处垂下脑袋，虎视眈眈盯着走进雾门的食物。

　　库洛洛踩在烧成焦炭的尸堆上，拔出顶部那把完好无损的大矛——从现场情况推测，他们就是为讨伐亵渎君王集结起来的格密尔骑士，可惜还没碰到大蛇就被一网打尽了。

　　库洛洛怀疑过败者的武器能不能为他派上用处，不过多试一试对他好处远大于坏处。

　　那把大矛插得很深，碰碎了几具焦尸才抽出来，入手便感觉到一股不同于夜与火之剑的力量——属于风暴与光明的力量。

　　将大蛇狩猎矛背到背后，库洛洛缓步靠近颗条盘起的蛇球，夜与火之间摆开架势。吞噬大蛇猛地抬起脑袋，结开绳结，撕裂的蛇身长出两条人类手臂往地面一撑。

　　飞逝的彗星如宝石花在大蛇身上绽放凋零，带走片片血肉，随后向上突刺的光刃贯穿身体。

　　大蛇发出一声嘶鸣，在牠转身那一瞬间库洛洛看见了蛇腹藏起的人面——以身饲蛇的昔日君王拉卡德。

　　……

　　官邸内部，红烛摇曳的偏厅休息室，一名身穿锈红铠甲、身材像山一般高大的骑士气势十足地将剑指向闯入的褪色者。

　　“啊呀~真是美丽的命运，我就觉得走这边会遇到难忘的邂逅~”

　　这里的人都不隐藏气息么？

　　西索扭着细腰踏进房内，视线在房中转了一圈，慢慢看向那名骑士，“你就是这里半神之下最强了？”

　　“在找到你们主人前先玩玩也不错，要让我满意呦~”西索指间凭空多出一张纸牌，将发未发。

　　塔妮丝不悦地看着那人，朝熔炉骑士下令，“褪色者，竟然妄想对吾王不利，被黄金树蒙骗的愚蠢之人。杀了他。”

　　“呵~魔术师不属于任何人和势力~”

　　那名骑士重剑刺出，飞出的纸牌裂成两半，突然听到塔妮丝发出惊呼：“小心！”他剑身回旋，周围劲风扫动，一道光刃擦肩而过。

　　熔炉骑士肩膀一沉，重若千钧，鲜血喷向空中。他抬起胳膊，一剑比一剑更沉，连续刺出数十剑，每一招都被刀挡回，似乎无论多快那人都能跟上他的速度。

　　“再不使出全力就换我了~”西索佯装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逼近他身后那人。

　　熔炉骑士单脚一蹬地面，背后生出一对黄金光翼飞向空中，俯冲而下。

　　西索期待地眯起眼睛，握紧月隐，就在他准备给予那名骑士致命一击的时候，火山官邸整个晃了几下，花瓶银器掉了一地，烛台倒落。

　　塔妮丝匆忙奔向窗口，外面岩浆池整个沸腾，民居倒塌，官邸右侧长廊尽头塌了一块。

　　吾王拉卡德……！

　　塔妮丝急忙奔出门，没管房间里两人打生打死。

　　另一边云霄和帕奇互相吹着谁喜欢的人更好，同样被一阵震动打断。

　　按住想站起来看发生什么的帕奇，交代道：“待在这里别出去，我的孩子们找到她原来的主人了。”

　　云霄出门来到庭院，和隔壁楼跳下的西索打了个照面，同时朝毁坏最严重东面掠去，塔妮丝从楼梯跑下，身后除了熔炉骑士外还跟着一个使用刺轮的绷带人。

　　拉卡德为数不多几个没有反叛的下臣——拷问官基萨。

　　西索和云霄最先抵达，冲进半塌陷的洞窟，几只铁处女挤在坑道中疯狂敲打碎石。

　　呵停她们，搬走碎石进去便看见库洛洛浑身浴血，站在一条开膛破肚的大蛇前，衣服都是烧焦的痕迹，手中一把精制大矛撑地，尖端缠绕风刃。

　　云霄看了眼大蛇身上浮出的大卢恩碎片，啪啪鼓掌，“恭喜。你拿到了成神门票，现在效仿拉卡德吃了祂的尸体，你或许可以取而代之，成为格密尔新神。”

　　库洛洛转过身正要说话，外面传来阵脚步声，塔妮丝带人冲了进来。

　　“你……杀了吾王……”塔妮丝往后退了两步，声音颤抖，熔炉骑士连忙从背后托住她，总算没有失态。

　　库洛洛没有一丝歉意愧疚：“祂想吃掉我，我只是自保而已。”

　　塔妮丝怔了怔，道：“是这样吗……？吾王败下阵来了。”她缓了缓恢复过来，透过面具上的眼孔死死盯住库洛洛，脸皮抽搐了几下：“没关系，我很感谢你，让我明白了吾王的力量还不足。”

　　“战败并不是终点——吾王是不死之身，总有一天会复活成更强的存在。”

　　库洛洛道：“牠死前是说了这样的话——蛇永恒不灭。但我解读意思是：蛇所象征的吞噬欲望永恒不灭。”

　　“别再说了！”

　　塔妮丝撑着熔炉骑士的小臂站直身体，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取走吧……取走那片大卢恩。我会吾王的复活开始做一切准备，不论你所来究竟为何，尽快离开。”

　　“永别了，希望有一天，我们的路再次交集，走在污秽、不洁之路的英雄，真的非常耀眼。”

　　“这个女人比你还癫。”阿尔法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这里，站在云霄身边。

　　云霄低头道：“你去哪了？”

　　“四处逛逛。”

　　他分开行动后偷偷去找了那个名叫菈雅的女人，跟着她四处收集真相，直到察觉这边传来动静。

　　云霄“哦”了声不再感兴趣，朝库洛洛挥舞手臂调吸引回注意力，调侃说：“走在不洁之路的英雄，关于提议考虑的怎么样？”

　　她非常期待看到库洛洛生啖蛇肉，愿意为此支付两个大卢恩表演费。

　　库洛洛小幅度地摇头，转身弯腰捡走那块形似灰烬、缠绕半圈银蛇的大卢恩碎片，直到它缩至掌心大小，放进较为完好的那边裤兜。

　　“这片卢恩归我可以吗？”

　　“先到先得。”云霄对库洛洛意味深长地问道：“难道你认为我会抢走吗？”

　　库洛洛笑容明艳，看不出丝毫破绽，“我相信云霄小姐的品行。”

　　“你相信我，品行，嘿。”云霄差点乐出声，“不让你吃一个大亏总觉得你在小瞧我。”

　　转身带人离开地穴，刚好撞上赶来的帕奇——明明都叫他别出来了。云霄忍不住在心里埋怨。

　　和帕奇一起同行的还有刚做完委托从外归来的贝纳尔，他出现便将视线锁定在了死去的好友身上，然后看向受伤最重的库洛洛。

　　“看来你杀害了拉卡德……”

　　“我不认为那是司法官拉卡德。”

　　库洛洛暗自提高警惕，虽然没有正式交手，但这个人展露出来的一角和给他的感觉很强，比塔妮丝旁边那位骑士还强。

　　但他现在占着人数优势，他有九成以上的把握云霄、西索会站在他这边，他们之中只要有一个决定干预，几乎就等于他们所有人参与。

　　何况还有意外之喜……

　　贝纳尔道：“我无意出言责备，弱肉强食是我们的规矩。在投身亵渎的那一刻起，他应该也做好不得善终的心理准备。”

　　他叹口气，吞世权杖倒垂撑地，语气颇为遗憾，“但这样一来，火山官邸也就此落幕，我该履行以前许下的约定了。我狩猎了不少同胞，抢夺了不少力量，这一切都是为了对黄金树举剑相向，时机已经成熟。”

　　“我“叛律者”贝纳尔将继承了挚友的遗志，决意要让无上意志溃不成形，绝不沦为掌心的傀儡。”

　　贝纳尔对库洛洛道：“再会了，褪色者，不要荒废战技练习啊。”

　　库洛洛念头微动，问道：“判律者是什么？”

　　贝纳尔道：“为了抵抗互相残杀的恶令揭竿而起，到头却沦为最肤浅、可笑的掠食者。这就是……”

　　阿尔法没去听他们说什么，小声呢喃道：“叛律者都是疯子？”

　　他是真不懂，他们在反抗什么、判什么？他们没有自己的律法建立新王朝，想依靠现在那点卢恩力量对抗那位似乎比玛莉卡还要高出几级的无上意志，不自量力。

　　云霄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声音又低又快，“怎么说话呢？你知道那人是谁么？”

　　“你知道？”阿尔法斜眼瞅着她。

　　“不知道。”云霄毫无羞耻。

　　目送贝纳尔消失在道路尽头后，库洛洛回到队伍里。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光头男人立即将脸扭向他，堆起猥琐的笑容。

　　“你干掉了拉卡德？嘿嘿……你这男人真恐怖。看了你这个人，就觉得那句话不是空穴来风——褪色者能当上艾尔登之王。”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考虑要不要约张四人组的图，毕竟写了这么久了对吧，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但约稿好麻烦，然后怎么才能让大家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