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山手

14、第 14 章

　　高乐看了看西沉的落日，只在天边留下一丝光线，不禁纳闷时间过这么快？这就要晚上了？那是不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下一刻高乐的手机便响了，他看着来电显示屏住呼吸，最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还是按了接听键。
　　“喂？”
　　“你在哪儿？”对面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唔”高乐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宿舍”。
　　“我让司机进去接你？”都康看起来心情不错，声音难得温和得近乎温柔。
　　“别！”高乐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随后又立即有些心虚地解释道，“宿舍楼人多……”他没接着往下说，但意思很明显了，要是被人看到，指不定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但好像又不是这个原因，又或者说不止是因为这个，一想到要见到都康，他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紧张，以前见他是发怵，可经过昨晚的深入交流之后，他心里又多了一丝害羞和不知所措，要不然也不会一大早招呼也不打直接从酒店跑了，但高乐可不会承认自己是害羞了。
　　“那你自己出来？我在校门口。”都康又问，耐心十足。
　　“我……”高乐又不吱声了，他无意识地抠着桌角一块凹凸不平的贴面，发出轻微的“吧嗒吧嗒”声，让他愈加烦躁，突然，电话对面冷不丁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乐乐”。
　　高乐一愣，就听都康继续说道，“我以为咱们已经说好了。”
　　“我自己出来。”高乐闷闷地挂掉电话，有种壮士断腕地决绝，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了宿舍。
　　都康的车停在学校门口的路边停车位上，高乐远远地就看到了他那块扎眼的车牌，随即东张西望地溜到车旁，像特务接头一样猫着腰凑过去，两指叩了叩车窗。
　　都康放下车窗，见他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由失笑，“干什么？还不上车？”
　　高乐最终还是坐进了都康的汽车，只不过离都康八丈远，都康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而是示意司机开车，自己则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高乐欲言又止，好半晌才鼓足勇气开口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都康轻笑一声，眼皮也没抬，嗤笑道，“现在知道问了？晚了。”
　　“啊？”高乐心里咯噔一下，又听都康问道，“你不饿？”
　　“呃……”
　　“回家吃饭。”都康说完，调整了一下座椅，便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回家？回哪个家？高乐有点懵，所以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啊？都康能不能给句痛快话？！
　　尽管高乐急得抓耳挠腮，都康仍旧是岿然不动，汽车很快驶入了一片别墅区，这里高乐曾经来过一次。
　　进门后，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看样子是刚上桌不久，每道菜都热气腾腾，但屋里没有见到第三个人，都康解开衬衣的扣子，将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上，便径直走向餐桌，说道，“先吃饭。”
　　高乐站在玄关，没有出声。
　　都康回头看他，随后自然地上前牵起他的手往里走，边走边说，“傻站着干什么？不饿？”
　　“不是……”高乐莫名有些脸热。
　　“在想什么？脸都红了。”都康将人抵在桌前，笑意盈盈地问道。
　　“没什么”高乐撇过头不敢看都康，都康离他太近了，两人呼吸交错，他只要一抬眼便能撞进都康低垂的眼眸。
　　都康抬手刮了一下高乐的鼻子，神态轻松，说道，“想说什么就说，昨天的胆呢？”
　　高乐闻言，脸又开始发烫，最终他深吸一口气，伸手将都康推远了一点儿，正色道，“我从前觉得只要相互喜欢就能在一起，可现实却告诉我，并不是这样。”他想到于培远之前的种种难免有些生气，“我知道自己缺点很多，也不够优秀，但我不想被人当傻子一样，当成可有可无随时可以替代的人，你虽然比我厉害很多，但如果只是想跟我玩玩，那我就告诉你，我恕不奉陪。”
　　都康收拢手臂，将梗着脖子强装镇定的小孩儿揽进怀里圈住，含笑道，“你这是警告我呢？”
　　高乐闷闷地哼了声，不置可否。
　　都康笑起来，“我把你带回家，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如果只是玩玩，你觉得我身边缺人吗？”
　　高乐推开都康，不高兴地瞪着他道，“你是上市公司的老总，家财万贯，当然不缺人。”
　　都康失笑，“你倒是会抓重点。”
　　高乐这才后知后觉都康刚刚说了什么，都康说喜欢他，说地这么坦然，他心里又高兴起来，下一刻他便被人掐着腰抱到了餐桌上，都康顺势欺身上前，卡在他的两腿之间，高乐一下就急了，惊呼道，“都康！”
　　“怎么，这么怕我？”都康挑眉哼道，“你说实话，是不是一开始就把我当坏人？我要想使坏，你根本无处可逃。”
　　高乐脸颊逐渐发烫，不仅这个暧昧的姿势让他倍感危险，更重要的是都康那种势在必得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毫无还手之力，他不禁有些腿软，手臂不自觉地圈住都康的肩膀，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见高乐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都康哪里还受得了，原本只是想逗逗他，现在则自动把高乐的动作解读成了“任君采劼”，于是他也不再和高乐耍嘴皮子，而是就着现在的姿势吻了下去。
　　事实证明，并不是饱暖才能思□□，高乐被人从餐桌到沙发一通折腾，最后累倒在浴缸里才想起来今天晚饭都没来得及吃，他艰难地撑着手臂在硕大的圆形浴缸中坐起身，一脸严肃。
　　“嗯？”都康伸手扶住他，问道，“怎么了？”
　　高乐看着他胸前被自己抓出来的新鲜的痕迹，混着前一晚的，纵横交错，无比暧昧，原本要说出口的话一下卡了壳。
　　都康顺着高乐的视线也看到了自己胸口的“惨状”，于是他伸手挑起高乐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说道，“看来你对我的身材很满意。”
　　高乐立刻缩回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无辜地看着对面的人。
　　都康哈哈一笑，突然又说起之前的事，“我之前说喜欢你不是想骗你的感情，也不是为了哄你上床，这你完全可以相信，我都康这点信誉还是有的，如果你担心自己有什么损失，那就放心大胆地从我身上拿。”
　　高乐摇了摇头，在水中咕噜噜冒着泡泡，含糊不清道，“我不要你的钱。”
　　都康上前将人圈住，含笑道，“我有的可不止是钱，你想要什么？”
　　高乐又摇了摇头，他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都康说喜欢他，他不敢轻易相信，都康说给他钱，他又不肯接受，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但他就是有种说不出的忐忑，可能追根究底还是因为跟都康差距太大了，年龄，身份，地位，好像没一样匹配的，从前他不会考虑这么多，可经过于培远的事情之后，他就明白了。
　　“先去吃饭。”都康站起身，将高乐也抱了起来，看着他红扑扑的脸作势咬了一口，佯装生气道，“再饿，胃又该疼了，忘了上次医生说什么？”
　　高乐闻言一愣，抬手搂住都康的脖子，埋首在他的肩膀，呵着热气说，“哦，饿了。”
　　饭后高乐陪着都康在家庭影院看了一场电影，迷迷糊糊间睡着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他从床上坐起来，一时有些恍惚，看着四周并不熟悉的装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醒了？”都康从卫生间走出来，他已经换好了衣服，只不过今天穿着休闲。
　　高乐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从床上爬起来，“嗯，我昨天睡着了？”
　　“本来想问你睡得怎么样，”都康伸手拉住他，笑起来，“看起来你睡得不错。”
　　高乐甩了甩手，小声道，“我要去刷牙。”
　　“去吧。”都康松开手，兴致颇好地靠着门看高乐刷牙。
　　高乐看着镜子里的人龇了龇牙，吐出满口泡沫，哼道，“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都康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举起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角，高乐一愣，随后转身吧唧一下亲了上去，倒是把都康亲乐了，都康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我只是提醒你嘴上还有泡沫。”
　　高乐脸一红，就想转身逃开，却被都康一把捞住抱到了洗手台上。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都康拍拍他的后背将人松开，笑骂道，“别惹火。”
　　高乐勾着他的脖子凑上去小声道，“就一次。”
　　见都康没做声，高乐的脸更红了，说实话，都康在床上虽然做得狠，但舒服也是真舒服，更何况现在他满心欢喜，只是他不想表现得好像自己欲求不满一样。
　　“不行就算了……”高乐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举了起来。
　　都康掐着他的腰抬头看他，佯装烦恼道，“宝贝，我只是在想你更喜欢坐着还是站着。”
　　高乐撑在都康宽厚的肩膀上，低下头堵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