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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话 ...

  •   我在这初秋离开。来时带来的一腔孤勇用完,走时还丢了一颗心。
      昨天的同一时间我还依偎在席卓怀里,此时独自坐在候机大厅,即将离开的这城市对我意义重大,大学是在这里念的,爱情也是在这里遇见的。
      现在要走了,无形中有股很强烈的绝望,感觉好像这次只要我一离开,它就会不复存在,我将再也回不来。
      做出决定的是我,心里难过的是我,要先离开的是我,依依不舍的还是我。
      “他全心投入工作将性取向成功藏这么多年,你出现后他这却沉不住气了,也不得不说,你定是很顺他心意,可是程名,不论是你还是我,都不该等着他被毁了。如果定要有人来承担你的不甘和怨恨,那就我来,行么。”
      白漾最后在我下车前说的话还清晰在耳,我没有回答,也没有看他,那时去开车门的手就像我听到广播后毫不犹豫的登机。
      我怎么会有资格去恨谁,我连想爱谁都没有资格。
      三个小时后,我降落在了生我养我的城市,像个在外受了委屈逃返家乡的游子,急切的呼着吸,踏实的踩着地,所有悲伤突然得到寄托,哪怕只是一瞬而已。
      从机场坐车出来想给我妈打个电话,可手机从昨晚关机后就没再打开过,揣在裤兜里,与砖头无异。
      回到家我妈还没起,来开门的她看到门外的是我,很惊讶,满眼的欣喜却在佯装生气:“你这孩子,回来怎么没提前说一声。”
      我将行李箱提进屋:“想给你惊喜呗。”
      我没告诉我妈我辞职了,而是跟她说休假。
      “儿子,那你什么时候走?”
      我不知道,我犹豫,无法说出日期,只得撒着谎告诉她等公司通知。
      苑淑洁女士很开心,天才刚亮,她就收拾洗漱要去买菜。
      我没有打消她的积极性,说回房间补觉后将所有声响都关在门外。
      回来了,在不知道该去哪里的时候还有个地方可以随时回来,还有个人在无时无刻不等着我回来,我并不可怜。
      可怜是弱者善于自用的标签,我不想当个弱者。
      然而空口白话只能长一时的威风,自认为内心强大的我,还是在回家后的一周里,颓废到底,全凭生理需求吃喝拉撒,像个废人。
      对门大妈向来迷信,非说我是招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还好我妈不信。她每天换着样给我做吃的,我的食欲倒是还不错,肠胃的充实感让我确定我还活着。
      我也会仔细审视自己,怀疑是所谓的感情受伤自我封闭情绪。
      可看起来又并不完全是。
      最大感受是整个人很空,发呆的时候比睡觉都多,唯一能让我精神点的是那张抽出来被我放在抽屉的手机卡,经常要去看看它还在不在了,只因那是我跟席卓唯一可能还存在的联系。
      夜深人静时我会将它拿出来换回手机上,看到他的留言,总会躺在床上哭的不能自已,却不敢发出声音。
      他问的最多的是:程名,你在哪?
      那晚共进晚餐的玩笑话竟一语成谶,我真的混进茫茫人海里,而席卓他真的找不见我了。
      他会不会很想我,会不会很难过。
      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早晚有一天对我这个人不再提起他就不会记得,毕竟谁也不能打败无情时间。
      世上有两种东西最美好,一种是求而不得的,一种是被迫失去的。
      现在的我和席卓,我是他的求而不得,他是我的被迫失去。
      算是最美好的结局了不是么。
      还没有学会去爱,就要先学会去忘,这就是我的爱情,这就是我的命。
      我不开网络,不看电视也不出门,因为我知道必将全世界都是他的消息。
      我像只身一人走进了不会天亮的黑夜里,身后的万丈光线与我背离,没人知道我在哪里,也没人看到我悲伤眼睛。
      忙着开新店的毕恭知道我回来竟没去找他挺不满意的,来我家嚷着我是混的好了就看不起发小了。
      我坐在窗前画那盆我妈养的花,回身时他吓的啊了一声后怪语气道:“这是个人啊,我还以为国宝成精了,干什么了你,虚成这样子。”
      我手中的笔还在纸上不停滑动,想给他个笑来着,却怕笑的太假。
      他见我不说话,拽把椅子坐过来:“你妈说你可能工作累坏了,回家后整天在房间睡觉,这是睡傻了?”
      “你才傻了呢,”我扭头瞪他,“我这不好好的呢么。”
      毕恭撇嘴啧道:“你这样是好好的?”
      我站起身活动着坐麻了的腿:“我怎么了。”
      毕恭盯着我缓缓道:“说不出来,就是觉得除了这张皮囊是程名外,其他的东西都被掉包了。”
      “别瞎说。”
      “嘿,这话还真不是我说的,是你妈去我家说的,这不,非要让我抽空来找你出去玩,就像小时候你每次考不好试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样。”
      我用鼻子哼:“她想多了,我就是没睡好。”
      “在家都睡不好,那岂不是没地方能睡好了。”
      我嫌毕恭吵闹,不走心的答应了他周末出去聚餐的事,等他走了,我站在了洗手间的镜子前。
      不能再熟悉的一张脸,却越看越陌生,从没活的这么糙过,头发没打理,胡子也没刮,老了好几岁。
      黑眼圈是长期夜里睡不好的产物,也可能是不太敢深睡,怕梦里相见,席卓问我为什么不联系他,我无法回答。
      抬起手臂将额前快挡住眼睛的头发撩去一边,完全露出了眉眼,我看进那双无神的眼睛。
      似乎分裂出了两个角色。
      一个在问,程名,你还记得你的梦想吗?
      另一个在说,我对梦想不感兴趣,我连活着都不感兴趣。
      与失恋相比更痛苦的是自我否定,想去的前方看不到光明,被削掉动力的我只想停在原地,无求也无欲。
      原来从我身边拿走的不只是席卓,还有那团燃烧在心中的有关梦想的火。
      一边很想走出去,一边又怕走出去,一边鼓励自己,一边又打击自己,我在心身俱疲不知何时停止的自耗着。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五十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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