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南的二三事》三思鱼

14、第 14 章

　　我交上去的一幅作品被我老师看中，他说他有一位朋友要办画展，想把我的画送去给他看看，如果运气好，我的画就能出现在他的画展上，我自然是无比乐意的，自己的作品能被人欣赏，是每一位画画人的荣幸。
　　没过几天，我老师把我叫到了他办公室，他办公室里坐了个六十岁出头的老先生，我越看越眼熟，但又怕自己认错人，不由得看向我老师。
　　我老师给我介绍，“这位是沈宴韬，沈老。”
　　居然真的是沈老，国画届泰斗。
　　我忙给他鞠了个躬，“沈老好！”
　　沈老给人第一印象很随和，“不错不错，长得不错。”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
　　沈老，“我很欣赏你那幅作品，刚刚又在你老师这里找了你以前的作品来看，我觉得你很有天赋。”
　　被泰斗夸，我嘴角都快咧到耳边了，“谢谢沈老夸奖。”
　　沈老喝了口茶，“但你有一点不足，这点要是不改，你很难更上一层。”
　　我虚心请教，“烦请沈老指出。”
　　沈老，“你画画前缺乏观察，下笔前过于随心所欲，这就导致你画出来的画缺少一点灵魂。”
　　果然是大师，掐蛇一下就能掐到七寸，我的确有这个毛病，想画什么，都是提起笔就画。
　　沈老，“你要是愿意，以后可以跟着我，我愿意花点心思指导你。”
　　我差点就要给沈老跪下了，这明显就是要收徒啊。
　　回到家，我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了江南。
　　江南抱住我腰，“据说沈老收徒弟都是先看脸，你确定是因为画，而不是因为你的脸？”
　　我拿手肘顶了他一下，“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江南捧着我脸亲了几下，“我逗你呢，不过沈老啊，的确是有点颜控属性。”
　　我问:“你怎么知道？”
　　江南，“我有个朋友的男朋友就是他徒弟，他听他男朋友说的，不过你们学画画的，好像也没几个长得丑的，真真假假我就不知道了，我之前还想过该怎么把你介绍给沈老，结果沈老自己来找你了。”
　　我关注的重点有点偏，“你朋友也是男的？”
　　江南点了点头，“上次我就是拜托他帮忙给你买画画工具的。”
　　我拉住他衣领，“说，你到底认识了几个同类？”
　　江南好笑道:“不带这么审人的。”
　　“他肯定追过你对不对？”
　　江南卡壳了下。
　　“肯定有对不对？”
　　江南伸手捏住我下巴，“以前追我的人多了去了，你是不是要吃陈年老醋？说到这个，梁大师，我昨天可是听郭保保说了，他说现在追你的人特别多，他还说我就快要有弟媳了。”
　　我咬了咬唇，做了个委屈的表情。
　　江南笑了，“你还委屈上了。”
　　我讨好的凑过去吻他唇，他边回应边把我拉进了屋。
　　我推了推他，“不行，我还要练画。”
　　江南，“待会再练。”
　　……
　　江南搂住我腰，“萧萧，我爱你，这辈子有你一个就够了。”
　　我说出了一个我们不得不面对的问题，“那家里怎么办？”
　　江南，“走一步算一步吧，就算你妈把我劈了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江叔叔……”
　　“不用管他，我的事他早就知道了。”
　　“真的？那他……”
　　“他什么想法我不想管，他也管不了我，你只要记住你说过的话，喜欢的会一直喜欢下去。”
　　我靠在他身上，“好像，我一直都在占你便宜，小时候住进你家，花你爸的钱，长大了又住进你家，花你的钱，不止花你钱，还把你人都占了。”
　　江南亲了下我后背，“我喜欢给你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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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式拜师后，暑假期间，我几乎每天都去沈老家报到，相处久了我才知道，沈老对除了画以外的东西都很随意，在作画方面，他对我极尽苛刻，每画错一个地方，或者有哪个地方不符合逻辑，他都会给你点出来，同一幅画，因为画得不合他意，他让我来来回回画了十几次，直到画到他满意为止。
　　晚上江南给我揉手，我靠在他身上吐苦水，“沈老好严啊。”
　　江南，“所谓严师出高徒，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让他指点一二。”
　　我躺到床上，“画了一天，我手也麻了，腰也没感觉了，他点头说可以那刻，我都想直接躺到地上了。”
　　江南，“坚持住，我还等着正儿八经的叫上你一声梁大师呢。”
　　“不过有一点好，我妈知道我拜到沈老门下后，都不催我回家了，以前啊，一放假就催，搞得我跟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一样，怕人惦记。”
　　江南捏了捏我鼻子，“那你是不是呢？”
　　我翻身压住他，“当然不是。”
　　他好笑道:“不是说累吗？”
　　我搂住他脖子，“难道你不想吗？”
　　江南用行动告诉了我。
　　……
　　在沈老的鞭策下，这两个月我进步神速，他很满意，让我继续加油，这天他带我去参观了个规格很高的画展，让我多多观摩学习，我一幅一幅看过去，这里的每一幅画都让我感到震撼，难怪沈老对我这么严格，我离他们的水平还差得远。
　　从画展回来后，我就开始废寝忘食的钻研画技，江南说要和他教授去一趟B市，我都差点充耳不闻。
　　反应过来后我忙跑过去抱住他问:“什么时候走？去几天啊？”
　　江南，“明天早上走，不出意外的话十天。”
　　我瞬间就心情不美妙了，“那么久？”
　　江南，“没办法，是要那么久。”
　　“我们在一起后还没分开过那么久呢。”
　　江南想了下，“要不……你也跟着我一起去？”
　　我算了下开学时间，有点失望的说:“不行，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
　　江南，“那没办法了，你乖乖待家里，我给你带B市特产回来。”
　　“一个人在家待着多没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害怕孤单，你要去B市，我这几天就回家待着。”
　　江南点了点头，“行，你回家待着也好，这样我也能放心点。”
　　我不舍得的蹭了蹭他脖子，“你记得早点回来，我都已经习惯给你当抱枕了，我要开始嫉妒那只熊了。”
　　江南笑了起来，“熊那么大，我怎么带？”
　　“那你怎么睡觉？”
　　江南，“抱枕头。”
　　江南去B市后，我就回了家，我妈现在看我是哪哪都顺眼，“被大师调教过就是不一样，这气质都上了一个档次。”
　　她捏了捏我脸，“脸也Q弹Q弹的，你不会是学女孩子敷面膜了吧？”
　　当然是谈恋爱谈的，但我不敢说，只得摇了摇头，“没敷。”
　　我在家待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沈老把我叫了过去，说有幅作品让我拿回来临摹。
　　进门口的时候，不小心和一个人撞上了，还好他伸手扶了我一下，不然会摔得很难看，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前面就响起了沈老的骂声，“臭小子，你又想躲哪里去。”
　　“外公，我就出去一下，五分钟就回来。”
　　这声音莫名有点耳熟，我抬眼向他看去，忍不住惊讶道:“徐枫。”
　　徐枫朝我小小的挥了挥手，“嗨，原来你还记得我啊。”
　　我问:“沈老是你外公？”
　　他摸了摸鼻子，然后点了点头。
　　这时，沈老走了过来，“五分钟，我就是给你十分钟都不够。”
　　徐枫把我推到沈老面前，“外公，你的爱徒既然来了，你就别揪着我不放了吧。”
　　沈老，“你都到外面野了两个月了，这才回家两天你都待不住，跟你妈一个德行，你们就是嫌弃我老了。”
　　徐枫忙举起手投降，“行行行，我不出去了，就在家陪您。”
　　沈老哼了声，“这还差不多。”
　　他对我说，“画在我书房左边第一个架子上，我懒得走回去了，让徐枫带你去拿吧。”
　　徐枫拉住我胳膊，“走走走，我带你去拿。”
　　我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不跟着你外公学画画，而跑去学摄影呢？”
　　徐枫，“我小时候学过一阵，但越学越没兴趣，画画太枯燥了，没有摄影来得好玩，我外公老是逼着我画，他也不是想我能画出什么名堂，就想制制我这跳脱的性子。”
　　他拍了下我肩，“说到这个，你还得感谢我呢。”
　　我疑惑的看向他，他说:“我在我朋友家里看到了你的画，我这人吧，虽然对画画不感兴趣，但可能是家族有天赋遗传，能分得清好赖，加上我又见过你，所以就把你的画拿来给我外公看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徐枫，“其实我是有私心的啦，我是故意给我外公找徒弟的，那样他就没那么多心思管我了，不然我暑假也不能跑去外面玩两个月。”
　　我笑了下，“那我要怎么感谢你好呢？”
　　徐枫打了个响指，“我想拍一组相片去竞选，但我缺一个模特。”
　　他看向我，“你可以当一回我的模特吗？”
　　“那有什么问题，我答应你了。”
　　他耶了一声，“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我家里有现成的道具。”
　　沈老家里有个很大的院子，古色古香的，我们就在院子里拍照，他先是让我换了几身不同款式的唐装，我按照他的要求做动作，换回自己衣服后，他又让我像平时一样画画，不要管他的镜头，我就真的没管他的镜头，认真的画起了画。
　　拍完后他乐坏了，“我终于有一种完成作业的感觉了，加个联系方式吧，我到时把相片传给你。”
　　说到这，他猛拍了下头，“我上次拍的相片都忘记给你了。”
　　我不在意的说:“没事，我也不是非要不可。”
　　徐枫，“我到时再一起传给你，这次不会忘了。”
　　沈老留我吃完饭才回去，徐枫自告奋勇的说要开车送我，被沈老一脚踢了回去，“你驾照拿了吗？就学人开车。”
　　徐枫拍了拍屁股上的脚印，“外公，在外人面前，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沈老，“什么外人，这我徒弟。”
　　徐枫，“行行行，你徒弟，那你能不能在你徒弟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沈老，“不能。”
　　徐枫，“算了，当我没说。”
　　我笑了下，这祖孙俩还挺有趣。
　　……
　　我把徐枫发给我的一组相片转发给了远在B市的江南。
　　别问，问就是臭美，谁让徐枫把我拍那么好看。
　　江南很给力的回了我一连串赞，我美滋滋的收好手机准备睡个午觉，江叔叔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稍微收拾了下才坐电梯下楼，江叔叔的车就停在小区门口，我拉开车门，有点忐忑的坐进了副驾。
　　甚少抽烟的江叔叔，此刻手里夹着一根烟，我一坐进来，他就把烟给按灭了。
　　他声音带了点抽烟后的沙哑，“萧萧，你别跟着你哥胡闹。”
　　他这话说出口，我倒不忐忑了，所谓的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我说:“江叔叔，你认为江南会同意和我分开吗？”

　　江叔叔愣了下，随后摇了摇头，“江南的事我很清楚，他跟谁都可以，但我不希望那个人是你，你妈妈知道了会有多难过？这个你自己可以想象得到。”
　　我低头看着自己手指，缓缓开口　“江叔叔，如果江南有一天不爱我了，我想我会很痛快的放手，但他现在很爱我，我舍不得，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江南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我不想给他造成二次伤害，我相信您也不想。”
　　江叔叔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五年。”
　　我抬起头，疑惑的看向他，他伸出了五个手指，“五年后你们要是还在一起，我不会再反对，也会负责搞定你妈妈。”
　　我微微睁大了眼睛，心下是说不出来的欢喜……
　　简短的对话结束，我下了车，远远看到江南拖着个行李箱往小区门口走。
　　突然看到江南，我也顾不得江叔叔有没开车走了，整个人抑制不住兴奋的朝他跑了过去，“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最快要十天才能回？”
　　江南上前拉住我手，眼睛则是看向我身后，我回过头，江叔叔的车还停留在原地，见我们看过去，他调转车头，一下就开没影了。
　　江南，“他跟你说什么了？”
　　我搂住他腰撒娇，“这个你就别问了，总之是好事，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嘛。”
　　江南摸了摸我头，“项目进展很顺利，所以就提前回来了，你给我发相片的时候，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我松开他腰， 　“……你居然都不跟我说。”
　　江南笑了下，“想着给你个惊喜。”

　　我拉过他行李箱，“我们回家。”
　　一进门我就把他扑到了沙发上，搂着人亲了个够。
　　江南，“想不想我？”
　　我啄了下他唇，“你说呢？”
　　江南，“在B市，我没有一天晚上是睡得好的。”

　　我拿手指碰了碰他眼底的青色，“我信，你这圈圈都出来了。”
　　江南搂住我腰，“我好困，你让我抱着睡下。”
　　我说:“那回房间睡吧。”
　　江南拿脸蹭了蹭我脖子，“那你抱我进去。”
　　“哟呵！这去了趟B市回来居然会撒娇了。”
　　江南抬头亲了下我脸，“学你的，快抱我，我好累。”
　　我乐了，一路把他抱进了卧室，等我也躺下来后，他像往常一样，黏乎乎的帖了过来，贴过来后就没了动静，像是睡着了。
　　我侧过头去亲他耳朵，在他耳旁小声说道:“我爱你！”
　　江南眉毛动了下，同时嘴角也掀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他听到了。

作者有话说

　　修文修得我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