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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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同在，天阴沉沉的，风是黑色的，路人心慌气短，脸上不见半分喜色。
“孩子，我的孩子……”
曲沅水的肚子突然疼了起来，她抓着一个路人的胳膊求救，对方没有见死不救，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
自从怀孕，曲沅水一直都忧思过度，加上被师父责难，竟然小产了。
修行者本来就不易怀孕，医生又给了一个重磅炸'弹，曲沅水以后恐怕很难有孕。
“周哥，我们的孩子没了。”
“你没事就好。”周锦辉赶紧安慰曲沅水，他不是没听到医生的诊断，但他现在需要妻子帮忙拿到杨波手里的《山海经》，孩子没了就没了，他又不是只能让她生。
杨波寻找师父帮忙不成，只好回去守在妍希身边，他修行时间不长，依托莫法瀛给的仙药和《山海经》才在除妖师里有了名声，救人是一点儿也不会。
“这页画得真好。”
“这位要是跑出来，你就不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
“烛龙，也叫烛阴，人面蛇身的神兽，它体长千里，浑身红色，居住在章尾山，不仅能够呼风唤雨，而且主宰着四季更迭和昼夜更替，它闭上眼睛，天下就成了黑夜，睁开眼睛就成了白天，一吹气就是寒冬，一呼气便是炎夏……有说法说他是创世神。”
“她后来有了别的名字，生而为恶，百死难赎其罪，幸好你们没缘分。”
“所有的记载都是烛龙具有掌握阴阳，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大智神者。他雄踞洪荒上下，贯穿天地古今，能知过去未来，通晓一切觉识。当年的洪荒时代，烛九阴就是最有权威的神。”
“被你说的我都快不认识她了。”
褚裟笑出声，他指着书架，“从上数第七排第八十二本，麻烦了。再怎么辉煌都是过去的事了，她后来被天帝排挤、算计，成了不饮不食的廉价劳动力，可惜当个临时工也没落到好，唯一子孙被无情杀戮，自身被做成灯油……这本书里的神兽都是上古神兽的后裔，只有烛龙是灯油，说来，她曾发誓要把每一任天帝给吃了，也都做到了，只是可怜要陪个无名无姓的蠢材，我倒为她可惜。”
“那烛龙是不是书里最厉害的？”
“当然了，不过现在的你可控制不了她。”褚裟一笑生花，很是温文尔雅，“记住，不要碰灯油。”
师父的劝告还在耳边，但杨波顾不了这么多了，他一定要救妍希，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无所谓。
褚裟只在外面待了几天，很快就被通知他的图书馆不会被拆，可以回去住了，合同也作废了。
美人微醺的酡颜色长衫裹着瘦长如玉树琼枝的身体，一针一线地绣着朱白色竹子，乌木之发掺了烟白，素手殷捧玉杯，妃色桃花扇遮住了面白如玉，喉结滚动，像颗刚采出来的大珍珠。
这是他师父，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除妖师。
杨波在犹豫，他不想让师父失望，可是妍希的伤不能再拖下去了。
书中记载：烛龙学万家才能，无有不精，为上古大能中最博学者。
没有哪部经典记载谁能管制和挑战烛龙，所有记载都是烛龙具有掌握阴阳，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大智神者。
图书馆内很暗，只亮了一盏灯，里面的灯油就是来自烛龙的，它永远不会燃尽。
火苗晃了晃，似乎在提醒什么人，可惜馆长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小憩，根本看不到。
油灯被杨波拿走了，他小心翼翼地护着火苗回了家，“妍希，我把烛龙做的灯油给你带回来了，要怎么做？”
“撕下这一页，用油灯烧了，就能把烛龙叫出来……”
“好。”杨波烧了介绍烛龙的那一页，顿时黑烟四起，他将妍希护在身后，在烟雾散尽后看见了一个穿着围裙拿着铲子的女人。
“找我有事？”尹沅着急回去，她菜做到一半就被召来了。
“你就是烛龙？”
“是。”
“你不是男人吗？”
尹沅打了个响指，变成了一个男人，“具象而已，有事快说。”
“求你救救她。”
“我看看。”尹沅掏出一颗药递给了鬼车妍希，然后就走了。
“这能吃吗？”
“吃吧，烛龙好歹是上古神兽，总不会骗我们。”鬼车妍希吃了药，一股暖流冲去暗伤个瘀血，她好了大半，“主人，你看我是不是好多了？”
“说了多少次了，叫我杨波。”
“那怎么行？你是《山海经》的主人，也就是我的主人。”妍希靠在杨波的肩膀上感慨万千，“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呢，幸好你为了弄来了灯油，我好高兴啊，以后还能和你在一起。”
“你的伤能好真是太好了，这段时间把我担心坏了。妍希，听我说，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你都不要再拼命了好不好？”
“可是……”
“没有可是，我不想再看见你为我受伤了，我真的好心痛。”
“主人，等我们结婚了，我要给你生很多很多孩子，光大空山门，让馆长高兴起来，原谅我们。”
“嗯。”
莫法瀛最近都在想方设法地弄死徐仙姑，第一次交战对方就把他打了个半死不活，那还是在她低估自己的情况下，如今这老妖婆有备而来，他一个人实在弄不死她。
“钩蛇，是你对吗？有些日子不见了。”徐仙姑的避子拂尘搭在臂弯上，这物件的能力正如其名，她就是用它除了曲沅水肚子里的孩子。
“老妖婆，我又不是女人，你用这避子拂尘打什么呢？”
“哼，我闻到你身上有一股味儿，和男人厮混在一起也就算了，人妖殊途，我恐你生下半妖，用这拂尘给你扫一扫。”徐仙姑想到就是这个和男人睡觉的妖怪勾引自己徒儿让其把心掏出来相送，怒气填胸，当下算了又算，确实是凡人，也确实是男人，她也只能算到这个地步，不能算到具体是谁。
莫法瀛躲开避子拂尘，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肚子，化为一阵黑风逃走了。
“妖孽，蛊惑人心，实在当诛。”
“这死老妖婆说的不会是真的吧？”莫法瀛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感觉肚子有些疼，他生来体弱，可能是岔了气。
“主人。”别墅内的侍女见莫法瀛回来，立马恭敬地跪下。
“取一碗血来。”
“是。”侍女走到后头，挑选了一个健康的少女，割了对方的腕，取了一碗新鲜的血端给莫法瀛，“主人。”
莫法瀛脸上已经冒出大半鳞片，蓝黑色，看上去很是恐怖，他接过血喝了下去，思索再三，还是得杀了那个老妖婆，不然让她和褚裟告了状，自己岂不是……
他为什么要怕一个没法力的普通人？
“主人，有电话。”
“喂。”
“我让人安装了电话，最近在忙什么？”
“你是第一个就打给了我吗？”
“不是，馆长已经打了好几个人了，你是第四个。”
“哦。”莫法瀛心想，自己是指望不上这个老不死的了，还不如找医生看看，“你说我是公蛇，我们不会有孩子对吧？”
“应该不会吧。”褚裟迟疑了，“以前有条公蛇给我生过七条小蛇……”
电话挂了。
七条，老不死的当公蛇是老母猪吗？
莫法瀛一巴掌拍碎了电话，他不想再听见褚裟说一个字，要被气死了，“再给我取一碗血来，算了，把她们放了。”
“主人，您不喝了吗？”
“我有了人心，没那么需要了。”
“太好了，多谢主人。”
莫法瀛看着少女们战战兢兢地感恩戴德，老不死的也是这么对妖的吧？
灯油没了，眼前的是假的。
许是偷东西的贼子以为自己没了法力肉眼凡胎看不出真假，用普通灯油替换了。
褚裟拿着油灯，家里有老鼠，不然不会接二连三地丢东西。
“师兄，你在干什么呢？”
“我的灯油也被人偷了。”
“妖还是人？我给你算一算，一妖一人，妖为人，人为妖。”徐仙姑说得也不差。
“那就是杨波和鬼车做的了。”
“我观一只妖有了人子，想给打了，叫他给逃了。”
褚裟见徐仙姑很是惋惜，“师妹，你年轻时候可也是爱过恨过的，怎么现在见不得人家爱恨嗔痴了？”
“天下女人一般贱，为男人生孩子，我遇到的更不是一般贱，一条公蛇有了人子。”
“哪个让你这么生气？”
“钩蛇。”徐仙姑还没说曲沅沫的事，这也不是光彩事，不说最好。
褚裟本来还笑得很是平和，听了这话脸色一僵，渐渐没了笑意，“你说哪个？”
“师兄，钩蛇。”
“不会吧？”
“妖，蛊惑人心，什么事做不出来？”
“可他是公的。”
“小青本来还是公蛇，输给白素贞才变成了侍女，白娘子更是生下一个人类孩子，你还不兴他们蛇有自己的怀孕方式吗？”
“这不兴啊，我没准备好。”
“你有什么好准备的？我是准备好了避子拂尘，迟早给他除了，你去哪儿？”
“渴了。”
“我又不打杀你的孩子，紧张什么？”
“好歹是条性命。”
“师兄，你什么时候妇人之仁了？”
“刚有顿悟。”褚裟微微颔首，他再打电话莫法瀛已经不接了。
“师父。”杨波捧着灯油跪在地上，身边还有鬼车。
“看来你徒弟也不是很孝顺。”徐仙姑冷哼一声，她的目光叫跪着的一人一妖很是不自在，“我徒弟哪里比不上这只妖了？”
“她哪里都好，但她不爱我，妍希为了我不顾生死，我只想同她在一起。”
“你要气死我？”
“行了，他们也知错了。”
“师兄，我就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你那本书……我徒弟也能分一杯羹，谁知道这俩小的不争气。”
“我们老了，让他们自己闹腾去吧。”褚裟伸出手，“灯油给我。”
“师父，我只用了一下，求您原谅我这一次吧。”
“这灯油对于别人来说，是很厉害的武器，一堆价值，可对我来说，是姐姐的尸骨，我不用，也不愿别人用。”褚裟把灯油好好放起来，“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第 3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