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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是鸡血 ...

  •   姜芽吸了吸鼻子,她哭是因为到这里亲人再也见不到了,自己又瞎了眼,莫名其妙被徐枕徐枕胁迫。
      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徐枕,如果不是将军府出事,他应该是意气风发风姿灼灼的少年,身穿银甲,策马扬鞭。

      他才十五,十五岁的时候她还在上高中,徐枕却要几经生死,他的一生,根本就不是为自己而活。

      姜芽道:“我刚才炖鸡烫手了。”

      徐枕想,这么点事也值得哭,不过被姜芽这么一打岔,他不想哭了。眼泪没有任何用,有哭的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混进商队。
      徐枕是头一回干这种事,此计不成,他会立刻进村偷一人的文书。

      下午卖给姜芽东西的那个人就不错,书生打扮,不知道是不是举人。
      徐枕道:“烫着了就自己用凉水冲冲。”
      说完,徐枕又去锅里盛了碗鸡汤,鸡肉还有不少,反正这是姜芽说买给他的。

      鸡的味道并不好,姜芽看不见,木屋又没调料,能好吃到哪儿去。
      徐枕从前吃过山珍海味,没想到今天却被一碗鸡汤弄成这样。
      幸好姜芽看不见,不然……一定杀了她。

      姜芽很快就吃完了,一个鸡腿一小块鸡肉,她想再吃点,她太瘦了。就在她站起来摸着墙往灶台走的时候,手里的碗被拿走了。

      没一会儿,她手边就多了只盛了肉的碗。
      姜芽摸了摸还有点烫的碗,垂下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徐枕坏是坏,但也有好的地方。

      吃过饭,徐枕收拾的碗筷。
      白天和黑夜对姜芽来说一个样,她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天色,不知道徐枕做了什么。一开始是不习惯,现在也习惯了。

      次日,徐枕把姜芽叫醒,“我先去探路,你一个人老实待着。”

      姜芽点点头,“我给你煮两个鸡蛋带着吧。”
      徐枕:“我有手有脚,自己会做。”

      姜芽哦了一声,然后舔了舔嘴角,“那你能不能给我也煮两个……”
      她还没吃早饭呢。

      徐枕:“……”

      总共六个鸡蛋,徐枕全给煮了,他拿了三个,给姜芽留了三个。
      他骑马下山,路上雪还没化。

      由南往北有不少商队,等了三天,徐枕才等到自己想要的商队。
      粮商,运了十几车的粮食,米面油,光押送粮车的护卫就四十多人,还不论里面的商人。
      商队的老板看着四十多岁,打手二十岁上下,商队往北要么去盛京,要么去北方枢纽靖州,正好顺路。

      打探好消息,徐枕就快马加鞭往回赶,他让姜芽把钱带好,其他的就不用带了,“遇见人机灵点,若是有什么变故,我定然不会管你,那边是商队、匪盗……要是被抓你想想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姜芽小心地点了点头,“兄长千万小心。”

      徐枕看了眼姜芽,她穿着破棉衣,头发乱糟糟的,就像个乞丐。他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衣服全都换了,徐枕现在就穿着一身灰布旧衣,脸和脖子都涂黑了,手也是。
      玉佩长命锁妥帖放好,徐枕才拽着姜芽下山。

      冷风吹透破棉絮,直直往衣服里灌,徐枕走在姜芽前面,大部分的风都吹在了他身上。
      徐枕带姜芽到了匪盗山寨那座山脚下,做戏做全套,他在山里砍了两担柴,剑不好露面,就藏在了柴了。
      到时候再想办法把剑带上。
      柴刀是木屋里的,用着还算顺手。

      徐枕让姜芽躲在草丛里,“等声音小了你再出来,会哭吧,就像昨天晚上那样。”
      徐枕认真道:“若听着动静不对,你就往你身后跑,差不多走一个时辰,再爬半座山就能到木屋。”
      木屋里还有米,走不了多远就是村子,姜芽可以去那里换吃的。

      姜芽问你呢。
      徐枕没说话,他一个人肯定有办法活下来,如果死了,就能见爹娘兄长他们了。也挺好的。

      姜芽也说不上来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她看书的时候知道徐枕是男主,知道他受再重的伤也能活下来,但徐枕不知道。
      他知道若有不测会死,他走得那条路从来都是险象环生

      姜芽道:“我知道。”
      徐枕不肯再说话了,专心致志看着官路。

      等了差不多半个多时辰,姜芽听见了马蹄声,声音由远及近,然后是乱糟糟的吵闹声,声音太嘈杂,姜芽听不真切。
      她下意识想找徐枕,伸手往旁边一摸,只摸到了一片雪。

      马老板再三叮嘱护卫,一定要小心,车上运的是粮食,要是车翻了粮食了,这一趟就白跑了。
      这条路马老板走了许多次,熟路,周围是有山匪,但他打点过,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平平安安过路。

      花钱买心安,马老板原以为这次也一样,但车队走着走着就停下来了。
      马老板问怎么回事,护卫跑过来,神色焦急,“老板,好像遇见山匪了。”

      马老板疑惑地从马车上下来,“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山匪。”
      一下车,马老板就看见了熟面孔,“二当家,好久不见啊。”

      山寨的二当家眯了眯眼睛,“呦,原来是马老板,这不是巧了。”
      马老板笑得发苦,“莫不是我们赶路声音太大了,惊扰了二当家,所以才……”

      二当家说话倒也痛快,大手一挥道:“这倒不是,只是这阵子大雪封山,前几日雪才停,山上的兄弟吃不饱饭,我下山找点生意,没成想碰着你了。”

      马老板笑道:“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劳请二当家放行,我这要去靖州,时间赶的很,等回来了再和二当家喝酒叙旧,如何?”

      二当家脸上横肉抖了抖,垂涎的目光绕过马老板,看向后头的车,“甭等回来了,我现在就请马老板进山喝酒。”

      马老板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二当家,这是什么意思。”

      徐枕躲在树后,心道,还能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这俩人还认识,匪商勾结,怪不得这匪盗怎么都铲除不掉。

      马老板还想废话,徐枕却不耐烦等了,他从地上捡了一颗石子,手上使劲,对准二当家的左腿。
      二当家一个趔趄跪在了地上,他抬起头,看着马老板的目光露出几分狠意,“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车上的吃的,谁抢到是谁的!”

      二当家身后的山匪蜂拥而上,直冲着粮车。
      马老板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一向小心谨慎,能不得罪这些匪盗绝不得罪,去年有官兵来剿匪,他还为之遮掩。
      马老板是商人,半点功夫都没有,也没见过这种场景,刀锋银光闪闪,好像下一刻就要会要他的命。

      护卫一边守着粮车,一边与山匪搏斗。马老板急道:“二当家,早先说好的,你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你想要多少钱!”

      二当家冷笑道:“多少钱,这车上是米吧,留下八成。”

      八成,还不如要了他的命,马老板别开脸,“这群盗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咱们为百姓除害!”

      商队总共四十多人,四十对三十看起来满满的胜算,但是山寨的人都饿狠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又要顾及车上的粮食,手脚受缚。
      很快,就见血了,不知道是谁的血,洒在雪地里,一片鲜红。

      马老板吓的直叫,总共这么大的林子,再躲能躲哪儿去。一个晃眼他就被二当家抓住,眼见刀要划过他脖子,说时迟那时快,马老板被推开,在雪地里滚了两圈。
      他揉着腰抬起头看,是个背着柴的年轻人,手里一把亮闪闪的柴刀。

      马老板仿佛看到了救星,直接躲到了徐枕身后,“小兄弟,那些人都是劫匪,你帮我杀了他们,我定重金酬谢。”

      徐枕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也不眨地加入到战局中,一柄柴刀变成了利器,在雪地里恍若柳叶。
      倘若姜芽能看见,就会看到徐枕身形轻盈好似飞燕,刀锋激起雪沫,看似毫无章法,实则刀刀切中要害。

      徐家就剩他一个,但徐家的刀和徐家的剑,徐枕从没忘记过。

      二当家哪儿见过这个阵仗,掉头要逃,可不知道被打了哪儿了,浑身上下使不出劲儿来,当下就被徐枕治住了。
      擒贼先擒王,看二当家被抓住,剩下的盗匪逃的逃,散的散。
      商队的护卫擒了几个,跑了二十多个。

      马老板着实是松了口气,他颤颤歪歪站起来,“这群人没一个好东西,小兄弟。”

      徐枕张张嘴,示意自己不会说话。

      马老板还没回过味来,忽然间,被徐枕按着的二当家突然挣扎开了,捡起地上的刀就朝马老板砍去。

      马老板眼睁睁看着徐枕挡在他前面。

      刀刃划过肩膀,刹那间,徐枕脸上血色尽湿,那件灰色的棉衣也被染红。
      徐枕用柴刀劈向二当家,二当家眼睛还睁着,不甘地往身后倒去。

      马老板吓得咽了咽吐沫,也顾不得看二当家死没死,急道:“救人,快救人啊!”

      徐枕倒在雪地里,肩膀的伤口在淌血,姜芽从树后跑出来,她以为徐枕有把握,不会受伤。
      她没想到的是,徐枕连自己都能利用。

      姜芽拄着木棍跑出去,也不管前面是什么,“哥!”
      她不能给徐枕拖后腿。

      马老板还以为是什么不相干的人,结果看见徐枕朝跑过来的小丫头伸了伸手。
      然后就晕了过去。

      马老板问道:“姑娘,你是他什么人啊,他……”

      姜芽泪眼朦胧,“他是我哥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马老板:“……你哥他为了救我受伤了。”

      姜芽抱着徐枕哭,她最怕徐枕肩膀受伤,结果一摸一手湿黏,他不要命了吗。
      要是这样,那还不如偷人的文书好。

      马老板叹了口气,看着姑娘眼神不大好使,兄妹俩一瞎一哑,也是可怜至极,“姑娘,我们先给你哥哥治伤,伤在肩膀,好好养是没事的。”

      姜芽道:“你这儿可有大夫,我和哥哥相依为命,哥哥砍柴打猎,我采药去城里卖,若是没有大夫,我来为兄长包扎。”

      商队是没大夫,都是大男人,肯定没姑娘家细心。
      马老板道:“你的眼睛……”

      姜芽:“不妨事,我是瞎了,但已经习惯……有没有纱布,我这有止血的药草。”

      马老板:“快给这个小兄弟扶上马车。”

      车上没别人,姜芽一边给徐枕脱衣服一边小声啜泣,忽然,她的手被按住。

      姜芽:“兄长……”

      徐枕道:“别哭了,是鸡血。”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是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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