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灵游戏【校园】》譬如朝露

57、涂抹

　　图灵游戏：涂抹

　　一语点醒梦中人。

　　姜曦岚这个名字，邱晓枫初见时只觉得好听，倒也没有驰思遐想。毕竟只要人在自己面前，她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

　　可是……

　　原来个中深意，谭言微中，只有懂的人才能明白。

　　江宁跟自己一样走过一趟鬼门关，再睁眼恢复意识时，不得以只能选择弃甲重生。

　　那时候的江宁，一定孤独又苦闷……

　　她兀自选了一条不归路，如果此生不复相见，那就把他永远绑在自己身上吧……

　　往后的日子里，跟着别人一声唤，自己也能重新唤起有关于他的回忆。记忆就像是淡色的水墨画，岁月给它冲洗一遍，自己便人为地再给它涂抹加深一遍，再冲洗一遍，再涂抹加深一遍……人生往复多少个春夏四季，即便一诀别就是永别，她也永远都不会忘了他吧……

　　邱晓枫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江宁了，没想到有些事情还是没看明白。

　　比如她的执念，她的爱，躲在夹缝里，小心翼翼，悠远而又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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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宁知道邱晓枫在门外等她，便收拾书包出了赛场。半路上，她和进楼的刁亦潼擦身而过，又在楼门外面与一直等她的人四目相对。

　　她抬头看了看天，裹了下外套，便脚步轻巧地凑上前去，很在意地问：“等很久了吧？冷不冷？”

　　看着她无辜的样子，邱晓枫既感动又心疼。

　　江宁抬手放在眼前，有阳光的余晖从手指间穿过，她说最近这几天是越来越冷了，有阳光也挡不住冷空气——

　　说话间，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手指纤长，体温很暖。

　　江宁心里一噔，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邱晓枫倒是很自然，他把别人的小手掌握在手心里，又往自己衣兜里带，这样她就不会冷了。

　　他们就这样牵着手走了不长不短的路，校园里这样的事情倒是司空见惯，可江宁并不习惯，她红着脸，低着头，只能要命地跟着往前走。不多时，邱晓枫又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不远处的月牙眼女孩，对江宁说：“那是不是你们班的班长？她跟你打招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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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班长感觉自己捡了个宝，原本她还担心，江宁第一次参加数学建模大赛到底靠不靠谱，没想到人家三下五除二，只用一个小时就搞定了一切。

　　她和几个女同学回了一趟宿舍，认认真真地拜了下墙上的图灵大大——

　　（注：艾伦·麦席森·图灵（Alan Mathison Turing，1912年6月23日—1954年6月7日），英国数学家、逻辑学家，被称为计算机科学之父，人工智能之父。二战期间，曾协助军方破解德国的著名密码系统Enigma，帮助盟军取得了二战的胜利。）

　　从大一开始，每到期末期中、大考小考，她们宿舍都会给图灵大大叉跟电子香，夸张地左拜拜右拜拜，托他的福，小班长一直都成绩不错。现如今，天降神兵，没想到他们人工智能学院的姜女神还真是个神人，以后她可有大腿抱了。

　　小班长诚心地感谢图灵大大让她认识了姜曦岚这个神人，顺便祈愿了一下不久前结束的期末考试能有个好结果。拜完之后，她和几个同学准备去食堂吃饭，这才在路上偶遇了牵着手的姜女神和某帅锅。

　　小班长心直口快就打了个招呼，旁边的人扯扯她衣襟，说人家拉着手呢，我们来得不太合适。小班长说哪里不合适，然后就走上前去，拉他俩一起去吃饭——

　　美其名曰数学建模大赛的庆功会。

　　于是那天中午，邱晓枫这个“家属”深不见底的酒量就派上了用场。

　　具体表现在，他们一让江宁喝酒，邱晓枫就挡，一让她喝酒，邱晓枫就挡，酒过三巡，邱晓枫把一桌子人都喝趴下了，江宁昂着头瞪着眼，问邱晓枫：“……你还有这本事呢？”

　　她差点脱口而出，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邱晓枫说：“我也没练过，也不经常喝，但是以前我室友他们确实都喝不过我。可能这个跟遗传有关……”

　　江宁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也许若干年前，邱晓枫那个当刑警的爸就很能喝，酒量这个东西很玄学，也分三六九等，菜鸟级别的就算再练，也杠不过某些天生的酒场赢家……

　　于是那天，他们又无比心累的送同学们回了宿舍。

　　等一起回了江宁的小一居，天色都有点晚了。

　　他们忙着做了点清淡的晚餐，江宁又给调好了解酒的蜂蜜水，她推给邱晓枫说：“我尝不了味道，就只能看颜色好看不好看，你将就一下。”

　　邱晓枫觉得自己头发昏，就这么两句稀松平常的话，他都觉得这女孩特别可爱。

　　可能酒喝多了，就算他天生的千杯不醉，此时此刻，他也觉得头发懵。等吃完了饭，江宁又站在窗边，开始按琴键——

　　她窗边有一个简易的电子钢琴键盘，邱晓枫是早就见过的，只是她很少弹，有段时间甚至都落了灰。现在她站在窗子前，背对邱晓枫，咚咚地按着琴键。一曲终了，她头也不抬地说：“什么神经网络也没我这颗头好使，你看我随便一按就很好听嘛……”

　　她说完，又开始按，这段旋律邱晓枫就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江宁在洛城的老墙头送给他的曲子。

　　江宁按到一半，转过头来说：“这个旋律其实是我最满意的，相比卖给某个明星的曲子，我觉得，送给你的这首歌，其实更好听也更完整。”

　　她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身后，下巴虚虚碰着自己肩膀——她再也扯不出什么作曲大师的言论了，心里转而被某种暧昧不清的情愫填满。

　　既害怕，又忐忑，又不安，又期待……

　　邱晓枫用手臂把人一抱，双手覆上了江宁的手，他说：“我轻点按，你带着我把剩下的曲子弹完吧。”

　　江宁僵着说好，语气已经软下来了。她呼吸不稳地带着邱晓枫的手继续找琴键，尽量完成的婉转悠扬动听，毕竟这是她的心血，她再熟悉不过了——

　　就是她整个人有点晕，站也站不稳。

　　还差一句就按完了，没想到邱晓枫突然加大手上的力度，磅地一声，毁了整首曲子。

　　两个人，四只手，按了个不规则和弦，声音巨大，响彻整个房间。

　　江宁偏过头去，她想说你故意的吧，不过没有说出口。

　　有人就等在那，然后顺势堵了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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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吻怎么说，出乎意料，让人更是头晕目眩。也许邱晓枫口中的酒精渡给了江宁，让她一时半晌有点醉。邱晓枫吻得很凶，带着欲望和占有，但更多的还是爱。许许多多的爱，在房间里满盈而溢，让江宁无处闪躲，只能红着脸接应下来。

　　不多时，江宁趴在别人肩膀上，耳朵红了，眼里也有点氤氲。她说：“你怎么每次都不给人喘气的机会啊……”

　　邱晓枫没回答她，反而反问道：“你这名字是随意起的吗？”

　　姜曦岚，同源姓，同义词，形近字，看似处处不相关，其实是绑定了一生一世。

　　江宁听他这样问，眼神闪躲，其实她也不用回答，邱晓枫用看的就能看明白，所以她可以否认，也可以说无可奉告，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可这次她直视面前的人，特别认真地说：“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了，所以总要留下点回忆……”

　　邱晓枫低头，在暧昧的光线中，重新贴上去，又吻又咬。

　　因为身高差，江宁只能向上昂着头，她满心欢喜，双手伸过邱晓枫的肩膀，又用手肘和小臂完成了一个带着爱意的拥抱。不多时，她被人拦腰抱起，双脚离地，竟然比她拥抱着的人高了一些——

　　她低头看着邱晓枫头上的纱布，忧心忡忡地说：“伤口会不会绷开啊……”

　　邱晓枫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重新抬头吻了上去。

　　江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人抱进了卧室。

　　直到后背贴上软枕和床垫，她才受了刺激似的猛一起身——

　　房间里都没有开灯，光线很暗，她半睁着眼，看有个人影压下来，他明显呼吸急促，胸口起伏的厉害，他把自己按在床褥上，手指交叠，唇舌的动作缠绵——

　　江宁脑子里懵懵的，啪嚓一下子断了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