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灵游戏【校园】》譬如朝露

25、了结

　　图灵游戏：了结

　　没想到，陆玲蔚突然失了控。

　　她几次三番，心情起起落落，每次都以为就此了结但每次都不给她个痛快，久而久之，她是真的精神崩溃了。

　　她被一个男人推搡了一下，不受控地尖着嗓子大叫：“你不要过来！你不要碰我！啊……啊！”

　　邱晓枫想直接过去捂了她的嘴，可有人制着他，他根本动弹不得。陆玲蔚接着对龙绍破口大骂道：“变态！江宁……江宁每句话都是骗你的！你还真信了！哈哈！哈哈！”

　　有人直接冲着陆玲蔚开了一枪，邱晓枫抬眼一看，是江宁。她手中的枪还是刚才别人给她，让她狙陆玲蔚用的。

　　这一枪擦着陆玲蔚的胳膊，楔出了一道骇人的口子，江宁沉默着放下枪，也吸引了龙绍全部的注意力。她不能再眼见陆玲蔚继续骂骂咧咧，太吵了，龙绍说不准就会要了她的命。

　　陆玲蔚两眼一翻，人已经吓晕过去了。

　　龙绍抬眼问江宁：“你骗我？”他又思量片刻，低头看着陆玲蔚的伤口：“看来你的枪法也很不错……”

　　江宁沉默了一会，然后回道：“过奖了。”

　　龙绍脸上阴晴不定，气氛也安静的可怕，不多时，他突然拿起旁边桌上的酒瓶子，直冲着邱晓枫去了。

　　邱晓枫被人死死地按着，没办法反抗，他闭紧双眼，准备迎接这要命的一击——没想到，酒瓶咣当就碎了，他却没感觉到任何的疼痛——

　　他内心方觉大事不妙，睁眼一看，就见江宁整个挡在自己身前。

　　那酒瓶是冲着她头砸下来的，她按着自己的额头，好让汨汨血流不再如注，她昂着头，气势丝毫不输，与龙绍面对面对峙着。

　　邱晓枫在后面喊江宁，他觉得这是她迄今为止的最傻决策，再怎么样，也应该是他迎面扛下这一击，而不是她。可江宁不为所动，她仍站在那，对龙绍说道：“嗯，我是骗你了，别试探了，我喜欢他，我拼了命也要保护他，你满意了吧。”

　　龙绍又笑了，那嘴角咧撑起来，显得又狰狞又恐怖。就在这时，他们的门窗被人破开了，警察眼见就要闯进来——

　　与邱晓枫一起进门的那个手下突然大喊：“老大，条子！条子！快跑！”

　　龙绍眼疾手快拉住江宁，去了直达楼顶的内部电梯——

　　邱晓枫赶忙追上去，他晚了一步，电梯已经上去了。

　　闯进来的警察已经把一楼的人都制伏了，还拖走了昏迷不醒的陆玲蔚。有几个警察跟着邱晓枫上了楼——

　　顶楼并没有人，电梯不知道在哪层停的，每个楼层的警察都在四处寻找江宁的下落。邱晓枫跟着几个便衣东奔西跑，已几近绝望了——可一想到江宁，他无论如何都得撑下去，他不能让江宁就这么交待于此，那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龙绍借着对这里的地形极其熟悉，挟持着江宁躲开了警察的视线。最后邱晓枫被刑警带着搜遍了全楼，才在最顶楼看见龙绍的身影——

　　他背对天空，拿了管毒品的针剂往江宁的脖子里扎——

　　他说：“可惜了，江宁，真是太可惜了。我其实没想害你成为一个废人，我说过，你和之前的那些人都不一样。我只想给你注点毒，让你以后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江宁紧闭双眼，她能感受到，毒品已经融入骨血。

　　邱晓枫听着对讲机里的话，他很想告诉江宁，毒品被换过了，是安全的，你不要怕，你到我这边来……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如果龙绍气急败坏把江宁往楼下推呢……他不敢再想。

　　因为这短短几步的距离，江宁并不知道自己还是安全的，她以为自己下半辈子都毁了。她看了看头顶上方黑压压的天空，忽然觉得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她想起她和叶莞莞工作时，总是在找什么最佳决策，现在的最佳决策，当然是想办法让龙绍死。如果龙绍必须死，又一定会有人牺牲，那牺牲自己一个，总好过更多人一起牺牲……

　　她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光景，转过头来对龙绍说，你知道你败在哪里吗？

　　龙绍突然笑起来，他问江宁：“我败在哪？”

　　江宁转过身去，说道：“我就是跟你一起死，也不会跟你一起活——”

　　她身上还藏着一把枪，刚才局势混乱，都没人注意到她根本就没放下手里的枪，现在她面对面，直接开枪打穿了龙绍的心脏，又顺势把他推了下去——

　　在最后一刻，她回头，不舍地看了邱晓枫一眼。

　　邱晓枫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她那张笑脸，明明被酒瓶打得头破血流，脸上沁着血，可她仍是一副释然的样子，那或许是她对人世间的最后一点留恋——

　　她站在天台的边上，心里想着，你看啊，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多幸运的女孩，所以，也不是那么幸运的你，就去找一个足够幸运的人吧……

　　她又想，我还差两个月就年满十八岁了，太可惜了……

　　邱晓枫心里说不出的痛，等他反应过来，龙绍垂死的手已经拽住了江宁的长发，江宁被拖得仰面朝天，整个人一起跌下了天台……

　　邱晓枫耳边嗡嗡作响，或许是山里的过堂风，又或许是他受了精神刺激造成的暂时性的失聪和耳鸣。他没有犹豫，往前跑了几步，也跟着江宁纵身一跃——

　　周围的几个便衣没来得及拦下他。

　　人的坠落时间，不过短短几秒钟，他拼了命想要拉住江宁，也拼了命地向下伸出双手，江宁却正面朝上，做出了一个拥抱和保护的姿势……

　　……

　　邱晓枫意识里最后一个画面，是江宁直挺挺地磕到水泥地上，她头一歪就昏迷不醒了，紧接着后脑勺渗出了大片血。

　　她整个人垫在邱晓枫身下，还在最后关头，用胸部和双手，死命护住了他的头部和身体……

　　邱晓枫不知道心理和生理上哪个更痛，他意识模糊，眼前逐渐变得漆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