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灵游戏【校园】》譬如朝露

19、替罪羊

　　图灵游戏：替罪羊

　　叶莞莞这时候就顾不得形象了，她完全遵从自己的内心，饭桌上的肉比她失散多年的亲人还亲。江宁说她像难民营来的，还连连劝道慢点吃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叶莞莞说一吃肉她就活过来了，是肉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她要对肉感恩戴德……

　　话没说完，饭店的门开了又关，杨飞带着一个便衣进来了。

　　邱晓枫扬手跟进来的两人打了招呼，转头又对江宁说：“刚才杨队问我在哪，说要给我发个奖状，我就告诉他这里的地址了。他们现在正全城巡逻呢，恰好路过这条街。”

　　江宁吞下一口食物，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奖状？什么奖状？”

　　邱晓枫说：“不知道，大概去一线救人的都会有吧。”

　　杨飞过来点点头：“他们这种下水救人的热心市民是要受到表彰的，你们这种没下水的没有。”江宁听了心里不爽，正要回话，就见杨飞把视线停留在叶莞莞身上，说：“看来蒙城的凉盒饭没给你造成太多的心理阴影啊……”

　　江宁一回头，见叶莞莞完全没有刚才猛虎扑食的架势了。她坐在旁边举止优雅神情端庄，把江宁衬成了刚从闹饥荒的灾区里逃出来的难民……刚刚还说要对肉感恩戴德，现在已经把肉全推到江宁这边了。

　　整个场面就很滑稽，估计是杨飞一进门叶莞莞就这样了。江宁一边心里想笑，一边特别仗义地把肉往自己身前揽了揽，对杨飞说道：“那到没有，莞莞就是这样，性格温婉大方，举止优雅得体，跟我这种人完全不一样……”

　　她话没说完邱晓枫就笑出了声。

　　“哦。”杨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把邱晓枫的奖状放下了。江宁留杨飞吃饭，邱晓枫却阻止道：“他们还要执行公务，现在怕是没有时间。”

　　杨飞点点头：“这两天我们得绷着一根弦，陵源市正抓捕逃犯呢。洛城离陵源不远，我们也得全力戒备着。”

　　江宁事不关己地道：“那我们就坐等好消息啦，杨警官。”

　　***

　　陵源市的追捕行动特别顺利，龙绍也在那边落网了。

　　电视新闻里把这次历时半年的调查和追捕行动用寥寥数语描述了一下，循环播放几遍龙绍打马赛克的特写，还有不久前被发现的女受害人，虽有虚化处理，但电视里依稀可辨，受害人的胸部以下都是血肉模糊的。

　　叶莞莞对着电视啧了两声，对邱晓枫说：“真是个亡命之徒。”

　　邱晓枫没答话，他一动不动，盯着龙绍的特写镜头看了半天，反复琢磨，眉头越锁越深。

　　叶莞莞问他：“怎么啦？”

　　邱晓枫说：“不知道，不清楚，我心里觉得怪，但是他这张脸有马赛克挡着，我又看不清……”

　　叶莞莞说：“这简单啊，我找高崎去，让他给你发龙绍的高清特写镜头。”

　　高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叶莞莞要这些镜头干嘛，但还是依着别人的请求，从网上把这些镜头给扒下来了。

　　叶莞莞的手机叮叮咣咣接着几个高崎丢过来的视频，她一一点开，让邱晓枫一一观察，还未全部播放完，邱晓枫就摆摆手说不用看了。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警方抓错人了，这人不是龙绍。”

　　只是个一脸恐惧的替罪羊。

　　***

　　夜风有点凉，江宁从学校天台上下来，身影隐没在越来越暗的楼道里。她一阶一阶往下走，还随手裹了裹厚重的外套。

　　关于陵源市的毒品案，TITC通过学校联系了她，并试探性地问她，愿不愿意助警方一臂之力。

　　因为她还没有成年，这任务又具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校方的意思是决不勉强她。江宁又问，叶莞莞和高崎也一起去吗？校方回答她说，TITC还没有说要通知他们两个。

　　也就是说，江宁是此次唯一一个被找上门的。

　　江宁又问，龙绍不是都已经落网了吗，校方又说本市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说警察抓错了人，新闻里报道的这个龙绍，是个替罪羊。真正的龙绍还逍遥法外。

　　所以这件事还没有了结，特别是，叶莞莞以TITC成员的身份上交了一份报告，上面笃定警方抓错了人，她以TITC成员的名义请求彻查此案，不要草率结案——

　　听到这的时候，江宁已经全明白了，她从天台上下来，直接去了警局。

　　警局里出来接人的还是小白警官，他看到江宁一脸惊讶道：“啊你怎么来了？”江宁说，我是来找人的。

　　她被白警官带着找到了杨队长，彼时杨队长正在一个办公室里反复观看陵源市警方围追堵截龙绍的视频记录。

　　叶莞莞果然就坐在杨飞旁边。等江宁独自进了门，杨飞抬头看了一眼江宁，又继续问叶莞莞：“你说抓错人了，有什么证据吗？”

　　叶莞莞说这原因我不能明说，但我敢肯定，你们确实是抓错人了。

　　江宁点点头附和着，说我也认为你们确实是抓错了。

　　杨飞说，可是你们没有切实的证据，那就很难再下追捕令，这让江宁和叶莞莞两个人都犯了难。

　　江宁对杨飞说：“杨队，我是不是……可以潜入他们内部，协助你们抓人啊？”

　　杨飞却一口回绝：“简直胡闹，你才多大，有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都另说，回你的学校上你的课去。”

　　江宁应着，叶莞莞咬着牙，心理不甘又确实拿不出什么证据。她只能拉着江宁回去。在走出警局大门一百米之后，叶莞莞带江宁上了一辆车——

　　后座上果然坐着邱晓枫。

　　江宁挨着邱晓枫坐下了，叶莞莞又去了前面的驾驶座上，正在系安全带。江宁见邱晓枫带着黑色单檐帽，五官全没在黑暗里，他安安静静地等在警局门外，等了一个多小时，只为等一个结果。

　　江宁问邱晓枫：“是你看出来他们抓错了人吧。”

　　邱晓枫点点头：“嗯，我从新闻视频里看到被捕那人的脸，就觉得不太对劲。但是跟警方解释起来，又显得过于荒诞，还没有半点真凭实据，很难让他们相信我们。”

　　江宁心里酸软一片。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只有邱晓枫能看出来是不是抓错了人，如果邱晓枫要联系警方，但没有真凭实据，就只能依靠叶莞莞的身份去尽力争取。

　　江宁估摸着叶莞莞肯定在杨飞那里据理力争，所以就去了趟警局。她觉得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说话，也更有说服力，没想到，她们两个还是灰头土脸，悻悻而归。

　　在她意识到，抓错了龙绍的事情是邱晓枫纯粹看脸看出来的之后，她觉得邱晓枫简直太神了。她想给人一个拥抱，甚至有了一种他在陪她并肩作战的错觉。思来想去，其实让邱晓枫加入TITC，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他们可以配合无间，可以一起完成很多不可能的任务……

　　江宁摇了摇头，心想还是算了，现如今还是把邱晓枫保护起来比较好。

　　结果邱晓枫在黑暗里说：“你想抱我就抱吧。”

　　江宁脸蓦地一红，做贼心虚似的看了眼驾驶坐的叶莞莞，后者正在专心开车，并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情况。她红着一张脸僵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最后憋出一句话：“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个技能很烦人。”

　　“那倒没有，”邱晓枫回她：“没几个人知道。”

　　大多数人，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他卖了还在帮他数钱。

　　“喔。”江宁脸上的温度还是没有下去，就见邱晓枫在暗中碰了碰她的手。

　　拥抱的动作太大，唯有牵手这点动作才可以隐匿在黑暗里，不露出一点点痕迹。邱晓枫掌心向上，把江宁的手握在手心里，然后开口说道：“你也答应我，不管怎么样，不要让自己处于危险当中，保护自己，这是第一位的。”

　　江宁低下头，感觉自己脸上发烫。仿佛被灌了迷魂药，被施了美男计。

　　古人诚不欺我，她心想，兵强将智，不可以敌，在这种情况下，美男计最好使，邱晓枫真的是太会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