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灵游戏【校园】》譬如朝露

10、电脑高手之二

　　图灵游戏：电脑高手之二

　　叶莞莞果真是故意的，因为江宁下楼后她迟迟没有下来。家里没别的人了，邱晓枫就只能在客厅里跟人家尬聊。

　　他坐在地毯上，后背靠着沙发，江宁也挪到地毯上坐下来，邱晓枫直把眼睛往电视上方瞟，心说怎么能有人长成这样，这比例不太对，怎么能满眼都是腿，我要不要给她拿个东西遮遮腿……

　　江宁原本想说点什么的，结果好死不死地发现邱晓枫的耳朵轮廓红了。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完了完了我穿少了，在这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气氛一度很尴尬。

　　莞莞小天使这时候适时地出现了，很难不怀疑她一直在上面偷偷观察来着。

　　她下来以后就收到了邱晓枫一记眼刀，只能尴尬地打哈哈。

　　双人跳舞毯和普通的跳舞毯没什么两样，只是动作要两人一起做，最后会给出一个共同的分数。

　　江宁不会跳舞，只能面无表情地按照屏幕的指示动胳膊动腿，女团舞被她改编成了广播体操。叶莞莞体育就没及过格，那动作就跟闹着玩似的，总之这俩人往上一站，观赏性全无。

　　邱晓枫倒没有在观赏，只是觉得这速度有点慢，他拿起遥控器点了两下，给她们换成五倍速。

　　叶莞莞一边骂他，一边充分调动刚装上的四肢跟上节奏。五倍速就不比刚才的情况了，不能摸鱼了，叶莞莞觉得自己肾上腺素又上来了，眼下的状况堪比玩寂静岭的时候第一次出现三个怪物同时往她身上扑……

　　在这种情况下，她动作非常好笑，像个长得好看的小丑在跳大梁，江宁没空笑话她，她自己冷着脸跟着节奏，自顾不暇。邱晓枫也没有笑，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生怕错过哪个重要信息……

　　结果太惊人了。

　　两个人动作高度同步，屏幕上一直在闪现“非常棒”的特效，都快把指示动作的箭头给遮住了。邱晓枫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

　　等歌曲结束，叶莞莞直接坐地上了，一边喘气一边给扇风一边百忙之中抽出空来骂她弟两句。江宁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站在原地，叉着腰，一副有种再来的模样。邱晓枫坐在沙发上，拿笔记录下了刚才的数据。

　　江宁也凑过去看了眼他的数据——

　　在一倍速的时候，两个人还不怎么同步，分数也不怎么样，邱晓枫记得，那时候因为两个人都不擅长动作，舞起来各有各的丑法。但到了五倍速就完全不一样了，在紧急情况下，叶莞莞被充分调动了全部的潜能，她努力跟上节奏后，就和江宁的动作完全统一了……

　　于是两个人的丑法就一致了。

　　“所以我是被江宁带飞的呗？”叶莞莞得出这么个结论。

　　“不，”邱晓枫否认道：“你是被自己的肾上腺素带飞的。在高度紧张的时候，你会被激发出全部的潜能，然后做出你自认为最好的表现，这其实和江宁一点关系也没有。”

　　江宁点点头：“只是因为巧合，我俩才一致了。”

　　“没错。”

　　江宁又有疑问了：“那这种情况也不常见吧？”

　　叶莞莞说：“我感觉是超小概率事件呀。”

　　“是超小概率，这个程度不亚于你走在路上，突然见到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姐妹，他从小被卖到非洲，因为机缘巧合转了一圈，刚刚回国……”

　　“你这什么破形容啊。”叶莞莞笑说。

　　“总而言之，”邱晓枫说：“非常感谢你们给我提供了一组宝贵的数据，现在你俩可以组团去干坏事了，考试作弊、□□烧……”

　　江宁：“停停停，我们为什么要□□烧，我们为什么不能帮着警察抓抓□□烧的人，反正也差不多，都是围追堵截，与人斗殴……”

　　叶莞莞：“你们说的我都做不来，我体育白痴，会第一时间被对手踩在脚底下的。”

　　江宁：“有道理。”

　　邱晓枫也跟着附和：“嗯。”

　　***

　　七月末，梅雨天，整座城像是被烟雨笼罩了。

　　陆玲蔚的首页置顶视频整整两个月都没换过，邱晓枫他们班的男生有一半都在关注陆玲蔚，偶尔也会提及这个账号。邱晓枫只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网红同学的网红账号，倒真没刻意关注过。

　　这天午休的时候，叶莞莞过来找邱晓枫。她坐在旁边把手机递过来，对邱晓枫说道：“你看啊这无人机拍出来的江宁还真好看，细腰腿长的……”

　　邱晓枫一脸疑惑，什么无人机什么江宁？就见陆玲蔚的vlog里完整呈现了卷轴密码游戏当天的情景。其中有一分钟拍到了江宁。

　　江宁只有两个镜头，第一个镜头里，她在矮墙边上拿着手机拍摄墙后面，画面的边角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河对岸有个男的。第二个镜头，画面边角的男的已经不见了，而江宁转过身来低头摆弄手机，画面正好拍到了她的脸。

　　邱晓枫一下子冷汗都下来了。

　　他问这视频有多少人看到了，叶莞莞说：“挂好久了，转发量挺高……”

　　邱晓枫吓得脸都白了，他拎起伞就往外走，被叶莞莞叫住以后也只说自己有个急事，让她先回去。

　　他一个人在雨中跑了好久，跑到上气不接下气，才打听到了陆玲蔚的下落。

　　他是在林子里找到陆玲蔚的，彼时这位网红女士还在开着直播，扭着角度，不停地哈喽哈喽你好谢谢榜一大哥。

　　邱晓枫找到陆玲蔚，拿过她手机就按了关机键。

　　陆玲蔚惊呆了，截她的小男生她见过，喘的脸红脖子粗的也不是没有，直接过来夺人手机的就不常见了，好像不是冲着她来的，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邱晓枫气儿都没喘匀，只说道：“……求你。”

　　陆玲蔚：“求我什么？我不是不同意早恋啊，你得给我一个彼此熟悉的时间吧……”

　　邱晓枫：“求你把置顶那视频删了。”

　　陆玲蔚：？？？

　　***

　　高崎最不喜欢这样的梅雨天，湿热，腻歪死人，偏偏南方的城市一下雨就下个不停。

　　他找人找的裤子都湿了，终于在林子里看见陆玲蔚和邱晓枫。

　　他走过去接着邱晓枫的话往下讲：“删了吧，我也求你了。”

　　陆玲蔚睁大杏仁眼，死活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两个男生专门找到自己，低声下气求自己，还不说明原因的。她抖抖手机说好吧好吧我删我删，然后当着两人的面点开那个视频，一键销毁了。

　　两个男生道了谢，一同往回走。高崎终于想到重点了——为什么邱晓枫在这呢。

　　邱晓枫也疑惑——为什么高崎也在这呢？

　　高崎脑子转了几个弯，觉得大差不差，就一边走一边搂着邱晓枫的肩，特别神秘的说：“你也是因为江宁，才让陆玲蔚删视频的？”

　　邱晓枫决定探出个所以然来，于是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他还试探着说了一句：“江宁有点危险。”

　　“草，那不是有点危险，那是相当危险啊！”高崎说这话的时候脸色还有点发白，邱晓枫也跟着心里一紧。

　　邱晓枫又套话道：“嗯，有生命危险。”

　　其实这话只是把高崎的信息换了个方式表达出来，可在高崎看来，邱晓枫就是跟他一样的知情人了。那么信息的来源是哪里，他遍历全网只找到关于江宁的一点点信息——

　　那就是暗网上的一则寻人启事。

　　高崎停下脚步，在雨中与邱晓枫面对面道：“你也看见暗网上关于江宁的信息了？”

　　暗网？什么暗网？他有权限有能力上暗网？？邱晓枫心里越来越慌，表面上还是故作镇定。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一个镇定自若的人该是什么样子，他这张脸能唬过任何人，也包括高崎。

　　邱晓枫继续套话道：“你也会上暗网？你也看见了？”

　　高崎说：“我草，这里讲话不方便，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说。”

　　***

　　午休时间的计算机教室里空无一人，高崎把邱晓枫带来这里，然后拿钥匙开了门。待关上门，上了锁，他小声对邱晓枫说：“叶莞莞，她是你姐，对吧。”

　　邱晓枫说是。

　　“她和江宁上次玩游戏被选上了，有人问她们想不想为国家工作，你是知道的吧。”

　　邱晓枫点点头。

　　“我。”高崎指指自己：“这个学校里第一批被选上的学生之一。不过我们那批也有退出的人，准确点来说，到了现在，我们学校还在TITC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TITC……邱晓枫心想，竟然还有个名字。

　　高崎打开计算机，娴熟地切换着界面，一边和邱晓枫聊：“我中午登了一下暗网，就看到江宁的信息被挂在上面，这你也见过了吧——”

　　他调出江宁的信息页，邱晓枫眼前一黑——

　　有人在暗网上悬赏要江宁的命，给出的薪酬不低，一串好些个零，邱晓枫看得眼花，整个脑子里天旋地转。

　　江宁的正面脸部照片正是从陆玲蔚的视频里扒下来的。

　　“当然现在这个信息没了，整个网站我都给销毁了，线索我也给上报了。陆玲蔚要不删那视频，我也会给她销毁了的。”高崎继续说：“现在我要跟他们联系一下，把网上的这段视频全部毁掉，这视频已经传的到处都是了，所以任务量有点大，得多人合作……说实话，邱哥，”高崎对邱晓枫说：“你跟江宁关系不错吧，劝劝她吧，加入我们，我们也好保护她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