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分局》大咸猫

36、第三十六章

　　“这就是降头的奇妙之处啊~”

　　沐轻灵听到‘降头’二字，不禁打了个激灵。那是流行于东南国的一种巫术，听说十分多变，而且能够远程施法，神秘得紧。

　　沐轻灵转头，带着黎末来到另一个操作台上，那里有两个玻璃瓶子，一个瓶子装着一堆还在蠕动的虫子，一个瓶子装着沾了血的铁钉。

　　“你自己看看。”

　　黎末拿起装有虫子的玻璃瓶子，放到眼前看了看，五官缓缓蹙在了一起。随后，她把玻璃瓶子放下，拿起装着铁钉的玻璃瓶子摇晃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嗯……”

　　黎末叹了口气，无奈道：“这东西我真的不熟悉。”

　　“不过这大概是东南国常见的尸虫降和铁钉降。”

　　黎末顿了顿，又道：“尸虫降是从口而入的，至于铁钉降便只有道行高深的巫师才懂了。”

　　“按理说，人是不可能自己吃下铁钉的，但巫师能够利用小鬼的力量，把铁钉悄无声息地植入人体内，而铁钉降也能归类为鬼降。”

　　“至于尸虫降，那应该是用吃了施过法的尸油和虫卵，然后虫子就在肚子里疯狂滋长。”

　　“可以了，细节就不用说了。”

　　虽然沐轻灵见惯了大场面，但是虫子什么的，她听着还是觉得有点难受。

　　“同时下两种降头，而且都是夺命的降头，那肯定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了。”

　　“再来便是，这两种降头，施术者不能离目标太远，因此，施术者很可能就暂住在死者家附近。”

　　“你这叫不太熟悉？”

　　沐轻灵听黎末说得头头是道，实在是无法理解她口中的‘不熟悉’是什么定义。

　　“咳咳，但我不会解降啊！”

　　黎末摊开手，又道：“现在去见见死者家属咯，无仇无怨，降头师不可能杀人的，又或者说，凶手不会拜托降头师杀人。”

　　“那这些……”

　　沐轻灵指着玻璃瓶子里的虫子，看到他们蠕动的样子，沐轻灵就浑身发寒。

　　“留着吧，反正离了宿主，很快就会死，你的妖源带着，别摘了。”

　　“嗯。”

　　黎末离开了法医部，回到X分局办公室后，黎末就把自己知道的情况粗略地跟小伙伴们说了一遍。

　　“所以，小雯你查一查死者附近的民宿和酒店有多少东南国的人入住，田振去找死者的朋友，于坚跟我去死者家里。”

　　“是！”

　　分配好工作后，黎末和于坚便去了死者金国志的家。金家在神龙市经营着几家零售公司，算得上是富贵人家，不过还挤不上上流社会。

　　来到金家别墅后，一进门便能听见呼天抢地的哭泣声。死者金国志是家中的长子，据说金夫人十分疼爱这个儿子，也难怪她哭得跟天快塌了一样。

　　“咳咳嗯，我们是派来协助调查这个案子的刑警，我叫黎末，他是于坚。”

　　黎末得打断金夫人的哭声，否则她的耳朵会受到很大的伤害。在了解案情之前，黎末自认是个无情的人，无法跟死者家属共情，因此对于金夫人的哭声，她只觉得吵闹。

　　“黎警官，于警官，你们好。”

　　金老爷的眼睛也红红的，估计也哭了很久，刑侦一队的人还没走，于坚便先去跟曹正了解情况了。

　　“想问一下金老爷，最近金国志是不是去过东南国？”

　　“他经常去东南国，因为我们在那里也有生意，他会经常过去打点。”

　　黎末挑了挑眉，然后颔首道：“嗯……他最近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就在这个时候，金夫人走了过来，拉着黎末的手，情绪激烈地问道：“他怎么死的，他怎么会这样死了，究竟是为什么？！”

　　金夫人整个人都要哭到虚脱了，黎末也不好挣脱她的手，只道：“我现在就在调查，你别急。”

　　“我怎么能不急！那是我儿子！”

　　“我们是警察，说了在调查，就是在调查。”

　　黎末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悦，金老爷察觉到了，马上让人把金夫人拉走。这个时候，黎末注意到了坐在沙发上哭得一抽一抽的女人。

　　“对不起黎警官，夫人激动了些，不过我们也是希望能早日找出凶手，不能让国志死得这么不明不白，那到底死因是……。”

　　金老爷还没说完，黎末就打断了他。

　　“所以他得罪过人吗？”

　　黎末又回到了刚才的问题，这是她想知道的。

　　“他做事很圆滑，没有听说他得罪过……”

　　“那是金国志的妻子？”

　　金老爷还没说完，黎末又打断了他，金老爷一时被噎住，可很快就接着道：“嗯，对的。”

　　黎末的眼神一直落在金国志的妻子身上，又道：“最近金国志和妻子有发生过争执吗？”

　　“没有，国志和美琳一直都十分恩爱。”

　　十分恩爱？

　　黎末颔首，然后道：“那我想问美琳小姐……不，金太太几句。”

　　“好。”

　　黎末走到张美琳面前，半蹲下来，问道：“金太太，你知道最近金国志跟任何人有过过节吗？”

　　张美琳看到黎末后，声音哽咽地道：“没有，没听说过。”

　　“那你跟金国志的感情如何？”

　　黎末观察着张美琳的表情，可她红着一双眼，怎么看都觉得可怜兮兮的。

　　“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

　　还没说完，张美琳就捂着脸痛哭，而黎末感觉问不出结果来，便看了看周围，除了愁云惨雾之外，再也看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这个降头师手法还挺干净。

　　“金国志的异常持续了多久？”

　　“两个星期。”

　　黎末听完张美琳的回答后，便去了厨房，搜证组还在里头。

　　“有什么发现吗？”

　　搜证队长一见是黎末，马上道：“黎队好，暂时没有，如果有什么发现，我们第一时间通知你。”

　　“嗯。”

　　黎末看了看这个大厨房，如果要下尸虫降，那么就得吃进尸油和虫卵，厨房应该会有发现。黎末小心翼翼地走进厨房，里头的东西摆放得很整齐，外籍女佣在一旁叽叽呱呱地跟一队的刑警录着口供，牛头不对马嘴的，有些吵闹。

　　黎末根据沐轻灵的尸检报告和现场的临时报告推断，那种量的虫子，应该要不间断地喂食尸油和虫卵才是。如果这东西是大家一起食用的话，那么应该全家人都中降头才是。

　　“知道有什么是只有金国志吃的吗？”

　　那个正在给外籍女佣录口供的刑警一听，马上问了问，几经沟通后，女佣听懂了，然后给黎末打开了一个柜子，指了几个药瓶。黎末拿过药瓶，都是一些保健药，看起来没什么特别。

　　黎末倒出一颗鱼油丸，放到鼻前嗅了嗅，随即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好臭。”

　　黎末把鱼油丸放回药罐子里，然后交给搜证队长：“拿回去化验。”

　　这肯定就是尸油了，黎末稍稍一嗅就能嗅到那股死气了。

　　“好。”

　　黎末又把其他药罐子拿过来，道：“这些也拿回去化验。”

　　“是。”

　　黎末做完这些后，便去问了张美琳，关于那些药的事情：“那些药是谁给金国志买的。”

　　张美琳想了想，道：“是国志自己买的，他说这是给他量身定制的，每次都是自己去买的。”

　　黎末见到张美琳的反应后，美眸不由得微微蹙起：“我明白了。”

　　黎末整座别墅逛了一圈，在金国志的房间逗留最久，整个房间充斥着腐烂和血腥味，十分难闻。

　　等黎末逛完，于坚那里也问得差不多了，之后两人便跟刑侦一队一起收队了。黎末直接去了刑侦局，跟曹正分析案情，和等待搜证组那里的化验结果。

　　“我们在金国志的手机发现一些加密文件，需要破解密码才能阅读。”

　　曹正说完后，把手机交给了黎末，续道：“他手机里还有一些跟其他女人暧昧的对话，他对他的婚姻不忠。”

　　黎末努了努嘴，不断地颔首，然后便听曹正续道：“不过他的妻子并不知道这些。”

　　“不知道？”

　　黎末质问。

　　“嗯，无论是谁，都说死者与妻子的关系很好，不像是感情破裂的样子。”

　　“未必。”

　　黎末放下手机，说道：“刚才我问张美琳，知不知道那些药是谁给金国志买的。”

　　“她是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我的，这个停顿，要么这是说谎的缓冲时间，要么是她其实并不那么了解金国志。”

　　“但是人在悲伤的时候，反应有些迟缓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不正常的地方在于，我问她什么她就回答什么，看起来十分悲伤痛苦，但是她却一句都没说过希望我们找出凶手，也没问过金国志的死因。”

　　黎末深吸一口气：“她看起来的确很悲痛，可为什么一点都不好奇丈夫怎么就这么死了，虽然很悲痛，可不迫切。”

　　黎末顿了顿：“这种反应，就有点反常了。”

　　“你怀疑是张美琳下的手？”

　　曹正听黎末这么说，突然也觉得张美琳有些反常了。现在回想起来，大家的确都十分悲痛，可只有张美琳显得格外冷静。

　　“我现在不下任何判断，但我想知道，金国志这些桃色纠纷，是不是直接让人起了杀机。”

　　黎末又拿过手机，看了看金国志跟那些女人的对话，其中有一个是用英语对话的，女方不是华夏国的人。

　　“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

　　黎末把手机交到曹正手上，曹正看了眼，道：“正在查。”

　　黎末颔首，她也不急。

　　但是很多证据都没有明确，如果凶手再用降头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