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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一 错过,如有天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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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之间确实有缘,那么即使相隔千山万水,仍能跋涉相约,只是这一切都需要上天……注定。
有了神田优这位尽职的陪练,小薇克在黑之教团的生活舒畅了很多,毕竟在一次次的对战中,足以将她心中的苦闷暂时忘却,虽然未能发动圣洁。
大约四十叠大小的宽敞和室,气氛很是凝重,站在场中的两人都凝神专注地捕捉着对手每一寸肌理的细微变化。
同样的黑衣束发,同样目光灼灼的两人,执刀的手坚定不移。刀刃相交的冷冽之音连绵不绝,响彻和室,压抑着的不仅仅是刀刃所携的斩击,还有一份被尘封的杀意。
想要将对手腰斩当场。如果说最初的切磋双方都还保留着谨慎和手下留情,那么现在的两人都忘记了立场,每一次脚步的变动,每一次挥刀的轨迹都被杀意填充。
哐当一声,六幻与短刃相击,甚至摩擦出了火星,凛冽之声持久不散。僵持许久神田优收了刀,若有所思地看着不断喘息的小薇克。
这个还算是半个孩子的少女竟然在未能发动圣洁的情况下,仅凭一柄短刃与他战的不分伯仲,甚至在他的六幻上留下缺口。
用一柄普通的刀在圣洁所锻造的兵器上留下了缺口,这样的实力即使没有圣洁或许也能破坏LV1的AKUMA了吧。
——确实是个强劲的对手。
中断了训练,神田优万般无奈地去找室长修复受损的六幻,此时此刻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将会是害那个沉默少女被折磨的罪魁祸首。
“啊咧啊咧~有了缺口呢。神田你真是太丢人了。竟然被一个小女孩弄坏了圣洁,啧啧。”考姆伊拿着夸张的工具热情地“修理”其了六幻,“说起来,薇克酱的圣洁是寄生类型还是装备型,怎么样?漂亮吗?”
考姆伊嗦嗦叨叨的问话令神田优脸色黑得像碳,几次欲摔门而去,可最后还是为了他手中的爱刀才忍了下来规规矩矩地回答:“不,据我观察薇克缇穆·霍普并未成功发动圣洁。”
“这样碍…神田君……六幻已经修好了,请小心使用哦。”笑眯眯地将长刀还给了他,考姆伊的笑容却平自多了深沉,帽檐的影子将他眼中的担忧粉饰得不甚明显。不能发动圣洁的适格者素来都被送至中央施以强制发动的实验,多半人都撑不住死去或是沦为咎落,能活下来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已经成长到可以破坏圣洁且有着超高天赋的薇克缇穆·霍普恐怕更是难以逃脱中央的注意,为了你自身的幸福请祈祷我足够坚强!
考姆伊摒除杂念和恐惧,镇定得将一切收拾妥当,静候上级的来访。他的背后是晴朗苍穹,明媚动人。可那浓浓的云层背后是即将袭来的狂风暴雨。
“我听说黑之教团有位天赋卓越的新人。特训了三周就能够与第二驱魔师神田优分庭抗礼。确实是与众不同不是吗,李室长?既然如此,不如就由其接受测试好了。”蓄着小胡子的男人才坐下就说明了来意。分明是彬彬有礼的言辞,却偏生出一派阴冷的迫力,令人难以适从。
男人悠然自得地坐在柔软的皮质沙发,拄着下颚。可那双狭长的眼里折射出的冷酷,显然是对猎物势在必得的阴郁。
“不,她是黑之教团收容的伤员,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并不隶属教团编制,让一个孩子去接受实验这种事情请恕难从命!”考姆伊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长官的要求,可只有本人才知道他背后早已是布满了冷汗。
“黑靴的适格者或者是那个人。”男人阴沉的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说话时露出的牙齿像是猎豹在捕杀猎物时的威慑,“中央一直都是民主地对待教团的决定,这一点身为室长的你*最清楚*不过。”
民主?这种用词只会让我更无地自容、更厌恶自己。李娜丽是我的妹妹,除了*维护她*以外我还会做出其他的选择吗?
弗瑞尔长官满意地看到室长李在一阵沉默后妥协搬得放松了身体,满脸的疲惫:“她在703客房。”
这短短一句话,便是默认了薇可缇姆的惨痛未来。作为同步率奇高却无法发动圣洁的适格者,等待她的必定是中央惨无人道的折磨。
主,很抱歉,我未能照顾好您的羊群。
作为尚未编入体制的适格者,小薇克的生活有诸多限制。就譬如现在,考姆伊将她的房间告诉了弗瑞尔长官并被要求将其禁闭后,她就无法步出房间半步,所有的门窗都被用法术封死。尝试着用缇绮赠予的短刀劈斩却无法撼动其分毫后威克知道仅凭自己的力量是逃不出去了。至于被囚禁的原因——会是自己诺亚的身份曝露了吗?”
她有千万种担忧回绕在脑海,可时间并不容许她在思考。没有任何的响动地,房门被从外头打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锐利的眼里收敛着锋芒:“薇克缇穆·霍普,我是中央的长官麦尔坎·C·利弗瑞尔,请多多指教。”
“有什么事。sir?”扬起千锤百炼的笑容,将心底的恐慌遮掩。如果你无法猜出对方的意图,那么至少不能让对方看出你的畏惧。如果他看出了你的胆怯,胜算就少了一半。
缇奇的声音在脑海中浮现,她似乎还能看见他嘴角似有若无的戏谑。
“现在请随我们去中央检查你无法发动圣洁的症结。请安心,只是一个小小的*检查*。”
视线一扫,薇克看见了一脸沉重的室长李,视线相交的瞬间后者立刻转开了脸,似乎是对她心怀愧疚,表示了对其命令的默许。
呵,你是在期待什么?他是黑之教团的室长,而你从来不是他的子民。从一开始,你就不属于这里。*没有谁*会维护你的,认清真实吧,薇克缇穆·霍普你不能继续软弱下去。
“好的,我们启程吧,弗瑞尔长官。”最终薇克还是顺从地跟在来人的身后,离开了居住数月的房间,连最后一瞥都没有。
对不起……与考姆伊擦肩而过的瞬间,风将他的叹惜送进耳畔,沉重的、无奈的、歉疚的。
薇克看着他与李娜丽相似的眉眼,顿时明了:为了你所珍惜的东西而牺牲其他,虽然很遗憾但从某种角度而言值得赞扬。只是,我不会追究为何再次放弃我,因为那些真相于我,只是徒增伤悲。
一步步远离黑之教团的范围,薇克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忽然觉得自己很渺孝很渺小,即使被至亲逼向死亡,这世间的一切仍按照自己的节奏,向前转动。
然而,他们气息已与她记忆中的明快不同。再也不是曾经恣意放肆的模样,风如斯、云如斯,自己也是一样。
而我们又在那血泊中看见了什么?
在谁都看不到的地方神漫不经心地走过,冷眼旁观世人的纷争战乱。不曾终止地哼唱,步调悠然闲适。他不言不语,任凭岁月流逝、血流成河。
“身份认证,确认:黑之教团所属驱魔师亚连·沃克,拉比。准予进入。”浮在大门上的脸核实二人的身份后,打开了大门。
风尘仆仆的旅人回到了“家”,满眼漾着盈盈的笑意。
快些,想快些见到她,整整六天过去,不知道薇克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每夜从梦中惊醒?
少年健步如飞地走向薇克的房间,却没有她如常的身影。房间里的一桌一椅都维持着主人离开前的模样。似乎在告诉他不必忧心,她很快就会回来。
是去散步了?这样猜测着,亚连推开了窗户向下张望着,左脚“咯噔”一下踩到了什么。他弯腰拾起一张纸,翻过来看见一幅画:襁褓中的婴儿含着手指沐浴在圣光之中。
“亚连,终于找到你了!不好了,薇克被带去中央了。”李娜丽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眼里一片恐惧。
被带去中央的适格者从来只有两种下场:死,或是被改造得面目全非。
无论怎样都不会是令人欣喜的结果。这一点是黑之教团全体成员的共有的认知。
得知这不亚于毁灭性的消息亚连觉得自己似乎瞬间失聪了、失明了。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只有薇克*形形色(我是和谐的分割)色的脸在他的眼底不断晃动,哭泣的、微笑的、无助的……
微风吹进了压抑的房间,将那一只画作从他的手中轻飘飘地带走。
假若给予救赎。(If god render me redemp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