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故事》木生林

17、腌入味儿

　　回来之后，他们三个人又腻在一起。

　　他们俩上班，大部分时间让周璐去送饭或者帮忙打扫卫生。

　　周璐刚开始不愿意，她凭什么要当免费劳力。

　　但是经不住钱的诱惑，蒋朝宗答应她按照一顿饭二十元的结算，周璐想了一下，既然可以赚钱又不耽误他自己的事情，那何乐而不为。

　　于是她答应下来。

　　那天他们俩出差回来，他打来电话说要吃饺子，当时周璐还在和李唯在外面逛街，她旅游回来之后李唯就正式告白，周璐答应，他们俩在一起。

　　她接电话的表情太生动，李唯没有见过，他有些好奇的问是谁的电话。

　　“哦，没什么，是我的朋友。”她挂断电话，两个人接着逛街。

　　普通朋友吗？李唯猜到是和她旅游的男人，她在朋友圈发过合照，那个男人很帅，很高，据说还是警察。他心里有些难受自己好像哪都比不上……

　　快到中午的时候，她突然说不能一起吃饭她要回去和他们俩吃，他们出差回来了。

　　李唯顿住，有些失落说好的。他提前两天订好的位子……

　　周璐有些抱歉，她拉着李唯，撒娇说送她回去吧，李唯勉强笑了笑，开车送她到小区门口。

　　“你住这个小区吗？”他问道。

　　周璐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回答，“不是这是他们的小区，我先去家里做饭。那我先走了，拜拜。”

　　李唯的脸色很差，周璐看在眼里，她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但是……她真的没有和他吃饭的欲望。

　　这是渣女这一定是渣女。

　　不能这样，周璐在心里骂自己，怎么可以这样朝三暮四呢，她看了看驾驶座的男人，然后靠过去抱住他，说下次去他家吃饭。

　　李唯这才笑出来，回搂住她说好的。

　　看着他的车走远，周璐拐进旁边的超市买了速冻饺子和粽子，去他家。

　　她有钥匙，是蒋朝宗她妈给的，有时候她妈妈有什么东西需要拿，都是周璐帮忙的，一来二去就给她配了一把钥匙。

　　一进门，一股洗衣服的味道传来，啧啧啧，这个男人真是爱干净啊，衣服洗的这么勤。

　　她洗完手，刚把饺子放进锅里，就传来开门的声音。

　　“这么快回来了？”周璐拿着筷子跑到门口。

　　他们俩正在换鞋，看见周璐跑出来，蒋朝宗突然特别高兴的笑起来，嘴都快咧到耳朵边。

　　这诡异的笑容，周璐感觉到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把筷子放下，摸摸自己的胳膊，这感觉太奇怪了。

　　“你笑什么？”她问出来。

　　男人还是笑，一边小一边看她，紧接着张开双臂说劫后余生，抱一下。

　　抱一下？但是她谈恋爱了，这样是不是不好……管他呢，又没人看见，就他们三个人。

　　周璐朝他走过去张开双臂准备拥抱。

　　但是……

　　她刚走到一米距离的时候一股一股厕所的屎臭味从他们那个方向传来。

　　“呕……呕”她控住不住的呕出来，妈的，这是什么味道，好像十年没人打扫的厕所，屎味和呕吐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她捂着嘴，一阵一阵的干呕，眼圈都发红。

　　对面的蒋朝宗看见她的反应越发笑的厉害，直接赤脚走过来，一把搂她入怀，然后还把胳膊伸到她鼻子前，问她闻到什么了。

　　他靠过来的时候，那股味道也跟着约来越浓，周璐这才确认这是他身上的味道。

　　她捂着嘴，大力的把他推开，急忙推后几步，离他几步远。

　　红着眼睛问他这是什么怎么了，是去屎坑里洗澡了吗？

　　他乖乖的站好摇头说不是。

　　“去村子里抓人的时候，犯人跳进了茅厕，是那种乡下的茅厕，后面是大屎坑的那种，然后……”

　　他不再说话，抿着嘴看着周璐笑。

　　周璐闭上眼睛，心里已经过了无数次娘，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接他的话，“然后你就跳下去了是吗？”

　　“对，”他点头，“不光是跳下去还游了一会儿。”

　　“你……”周璐红着眼眶，她已经词穷了……她完全不知道该骂还是该表扬。

　　“你先进去洗澡。”她捏着鼻子，强忍着要吐的感觉和他说。

　　这时候身后的王海开口，“没用，他洗了五次澡。腌入味儿了。”

　　“艹。”周璐忍不住暴粗口，那她要闻着这个味道吃饭吗？这个贱人，怪不得让她过来，都是阴谋。

　　“你……你滚远。”周璐捂着胸口往后退，她太恶心了，感觉胃里的东西已经溢到嗓子眼，她不要和他一起吃饭。

　　蒋朝宗还是看着她笑，他不说话。

　　周璐这时候已经在想是回家吃饭还是把李唯叫出来吃饭了，她一想到要和移动的茅坑一起吃饭就恶心的厉害。

　　还好，王海提出来好建议。

　　“走什么，让他蹲在门口吃。”王海换上拖鞋进厨房把饺子端出来。

　　听到这话，周璐眼前一亮，对呀，让他躲开就行，自己干嘛要走。这样想着，周璐也跟着走进厨房，把准备好的饭菜端出来，她和王海坐到餐桌上面。

　　蒋朝宗也要过来，被两人一声喝住。

　　周璐站起来，给他碗里拨了饺子和咸菜，然后捏着鼻子踮着脚走到他附近，伸长胳膊递给他。

　　他接过，周璐刷的一下跳开，又坐回椅子。

　　蒋朝宗看看餐桌看看手上的碗，叹一口气坐到地板上面，埋头苦吃。

　　他们俩很饿，不一会就把饺子吃的精光，周璐胃里不舒服只吃了几个，她把碗筷收拾进去，和王海坐到沙发上面消食。

　　蒋朝宗也想上来，结果被明令禁止，他坐了一个小椅子，离沙发有些距离。

　　周璐看着他愁眉苦脸，总不能一直这么臭吧，她不信邪，怎么可能洗澡洗不掉味道，于是督促他去洗澡，用沐浴露使劲搓一搓。

　　“我洗过，用了一……”蒋朝宗无可奈何的解释，但是周璐不听，她甚至都不等他说完，就着急起来，嘴里开始骂他。

　　蒋朝宗本来不打算搭理她，但是她的嘴太毒了，他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听话去洗澡，可能就变成历史的罪人，阴沟里的蛆虫。

　　“那我去吧。”他站起来走进浴室。

　　看见他进去，周璐这才舒服一点，她随意扭头然后……

　　看见在自己身边坐着的王海。

　　她不说话，就一直盯着他。

　　直到……

　　王海受不了，站起来说他回家洗，紧接着出门回家。

　　啊，这才对嘛，周璐躺到沙发上面，刷着手机。

　　洗澡……

　　就在她拿着手机快睡觉的时候，手机突然响，周璐被惊醒，她睁开眼睛。

　　怎么是蒋朝宗的电话，他不是在里面洗澡吗？

　　“喂，干嘛？”周璐坐起来，随手拿起来桌子上面的水喝着。

　　“你给我找找内衣内裤，我忘拿进浴室了。”他说。

　　“咳咳咳。”周璐听完他的话，水呛在嗓子里，拿内裤？

　　你不是在卧室吗？又没人看，自己跑出去拿呀。矫情。”周璐翻个白眼，糊弄谁呢，浴室就在卧室里，她去拿不是多此一举吗。

　　“不在我这个房间在另外一个房间。衣柜在那边。”他又说。

　　经他一提醒，周璐才想起来，他把另一个房间改成半个衣帽间了，为什么是半个呢，因为里面有床，有衣柜还有一个鞋柜和玻璃柜，完全的混搭。

　　“哦。”她站起来，走进那个房间。

　　内衣内裤在哪呢啊？周璐在那堆衣柜里翻来翻去，没有看见，只有裤子和运动衣，她又开始不耐烦，问他在哪放着。

　　“在玻璃柜的下面抽屉。”他说。

　　这个抽屉让她想到电视剧里总裁的衣帽间，都是这样的玻璃柜，一打开是卷好的排列整齐的内裤。

　　她走过去，拉开抽屉。

　　这是什么？整齐摆好的内裤她没有可能看见，里面只有团成一堆，皱皱巴巴，凌乱的挤在这个抽屉里。

　　周璐伸出手，她看来看去，这是干净的还是……脏的？她用指头挑开最上面的一个，哇，毫无惊喜，下面的一样乱。

　　算了，随便拿吧，她还是用那个指头挑起来一个黑色的内裤，又打开旁边的抽屉，一样的凌乱，拿出一个黑色的背心，老头背心。

　　她就用那根手指挑着两件衣服，走到卧室。敲浴室的门。

　　“给你。”她大声说。

　　蒋朝宗有些无奈，浴室真的很冷，他现在开着热水取暖，她就不能送进来吗？又看不见。

　　“你能不能拿进来，很冷啊。”他大声喊。

　　周璐在心里骂他几句，死男人这么多事儿，她挑着衣服小心翼翼的开门。

　　浴室里面全部雾气，周璐勉强看个大概，还好看不清帘子里面的情况，她慢慢往前走，快到的时候停下然后转过去，挑着衣服的手伸到后面。

　　怎么突然有些口渴，周璐咽了一下口水，这浴室得备着矿泉水才行。

　　她说“给你。”

　　“哦，好。”水流的声音突然消失。

　　周璐听着他关了水龙头，拉开帘子，然后……

　　她感受到湿润又有温度的手蹭到自己的指头和手心，周璐浑身一抖，怎么越来越口渴，她飞快的收回手指，问他还要干什么。

　　他说谢谢。

　　周璐匆匆点头，也不管他看没看见，就慌张离开。

　　她走到客厅，把桌子上面的水喝个精光，还是不解渴，她又去厨房把冰箱里的矿泉水拿出来两瓶。一瓶喝一瓶放到脸颊上降温。

　　一会儿的功夫，矿泉水瓶身上面的水珠沿着瓶壁流到她的手心，湿湿凉凉的，和刚才的触感……有些像。

　　周璐把水瓶放下，握紧拳头轻轻揉搓手心的水珠。刚才的场景一直留存她的脑海。

　　为什么？不就是手吗？

　　周璐使劲拍打自己的脑袋，这是怎么了，太久没接触男人，现在都开始胡思乱想了。

　　清醒清醒，你可以有男朋友的人。你怎么可能对别的男人产生奇怪的想法，饥渴也要有限度才对。她不停的暗示敲打自己，企图让心思摆正。

　　但是作用不是很大，那个湿润的触感一直存在于她的手心和手指。

　　周璐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她觉得自己再呆下去就要变成流氓了。

　　她用手机发了一条信息，接着背着包逃似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