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
-
横滨附近海域。
波浪起伏，沿海城市的秋季总是会比内陆的要凉爽一些，青色的天空遥远无云，海面上传来一阵直升机叶桨的轰鸣声。
早见春日低头透过狭小的窗户望向下方，有些跃跃欲试。
“喂，种田长官真的那么跟你说的吗？”
鸿鹄的驾驶舱坐着一个长相平凡的驾驶员，正专注地听早见春日的指挥在海面上驾驶直升机飞行，他一板一眼地回答：
“种田长官只把直升机使用权限交给了你，没有说你可以驾驶。”
早见春日扫兴地“啧”了一声，回过头，“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长官说希望您珍惜生命，任务完成之后，他等您回去。”
言外之意就是:别搞事，否则回去就收拾你。
“……”
他还真是意外地了解她。
早见春日在异能特务科这边的人设是不太服管教但意外好用的工具人，不知道种田山头火是怎么透过这层谎言看透了她的本质，还发现了她所谓的异能力其实是个谎言。
看人还真是精准。
直升机在空中盘旋一圈，再度向前方飞去。
裴兰息度站在甲板上，抬头望着天空。
蓝色的海平面与天际相接，划分出一道亮眼的线，团状的云簇拥着堆积在空中，像是天空终于承受不住这份重量，云朵熙熙攘攘地滑到一起，形成大面积的白。
果然，不管看多少次，这个所谓的游戏世界都是如此真实。
其实裴兰息度隐隐有些想法，那是早见春日也不知道的事情。
这个所谓的游戏世界，其实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就像她们过去所认知的平行世界一样，游戏具有跨越时空的能力，而不是虚构世界的能力。
也因此，她才要借助游戏背后的力量回到她的世界。
开往欧洲的船与开往横滨的船方向刚好相反，西伯利亚那边那么多人盯着，裴兰息度不好折返回去，只能顺着欧洲航线走。
但不能直接折返，不代表她就不能用些手段提前到达欧洲港口，然后再回到横滨。
现在裴兰息度的脚下是一艘自欧洲开往日本横滨的普通客运船，比一般的重型货运船要快一些，算起来差不多刚好和那艘载满天然气的船同时到达横滨港口。
而伦纳德那边依然认为她还在开往欧洲的货运船上。
长生种从来都学不会珍惜生命，裴兰息度总觉得她即将面对死亡。
这一次的计划，是成功呢？还是死亡？
裴兰息度不知道，她沉默地望向远处逐渐驶近的船，将手中的蔷薇花瓣丢进大海，转身回到船舱内。
大厅里正在举办宴会，钢琴声、交谈声、酒杯撞击声不绝于耳。裴兰息度安静地在人群中穿梭，仿佛游离在世界之外。
她的脚步很快，走到一个人旁边的时候顿了一下，皱起眉头:“你怎么在这儿？”
“真巧啊，早见春日小姐。”
裴兰息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转头环顾了一圈，伸手拉住对方的手腕，快步向前把他带走。
她叹了口气，“你是跟了我一路吗？我可不相信这是巧合，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低声笑了两声，“当然不是巧合，我的确是一路跟在你的后面。”
裴兰息度头疼地捂住脑袋:“果然，我当初就不应该对你说那些话，”她抬眼看他，一副棘手的模样，“跟了我这一路，你现在知道我是谁吧？”
是她大意了，怎么能想到跟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说一些吐露心扉的话，果然还是昏了头吗？
现在这个路人怀疑她，于是跟了她一路，如果被他知道她的真实目的，那就不好了。
费奥多尔似乎是感受到一丝若有似无的杀气，眼眸深沉了些，“萨克雷的干部，仅次于首领之下的存在，裴，我现在知道你是谁。”
不，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谁。
“既然知道，”裴兰息度的脸色拉了下来，“那你还敢跟着我，不怕我杀了你吗？”
费奥多尔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指了指头顶，另一只一直被裴兰息度握住的手动了动，反手握住她的，“那你带着我藏到这里干什么？”
这是一个隐蔽的狭小空间，亏得裴兰息度能找着，两个人缩在一起，四周一片漆黑，呼吸声都清晰许多。
仗着环境漆黑，费奥多尔看不见她的表情，裴兰息度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我乐意。”
“……”费奥多尔唇角微微勾起，“外面来了海盗，你在担心我，所以躲避的时候带走了我。”
他的语气有些高兴，“你不想让我死掉，否则你大可直接把我丢在大厅等海盗们杀了我，对不对？”
“我才不会对任何人产生怜悯，”裴兰息度别过头去，“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她把费奥多尔这个显而易见的累赘带到了身边，即便她本应该杀掉他。
在她似乎与世界隔绝的那一瞬间，遇到了费奥多尔，于是她又再度回到了这个世界。
裴兰息度觉得费奥多尔很像她的家人，睿智、包容，而且同样清醒地看着这个沉沦的世界。于是她下意识地把费奥多尔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这种情绪的产生无法解释。
费奥多尔不再说话，狭小的空间中只传来两人浅浅的呼吸声，隔着一道铁板，外面是与这里截然不同的场景，尖叫声与哭泣声混乱不已。
裴兰息度能听见海盗的脚步声逐渐走近又走远，她和费奥多尔都不是有能力对抗那些人的人，更何况费奥多尔看着一副病弱的样子，又没有异能力，如果不是她把他带过来，现在外面肯定就躺着他的尸体。
这个地方还能有海盗肆虐，那就说明离横滨已经很近了。
等到外面声音平息了有一会儿，她幽幽叹了口气，小声嘱咐，“你在这好好呆着，我出去看看情况。”
“……好，”费奥多尔蹲在角落乖巧回答。
裴兰息度伸手将头顶的铁板微微一动，日光照进来，狭小的空间顿时亮了起来，她费力地探出头来，看到外面的情况后顿了顿，手上用力整个人跳了出来。
她回过头对费奥多尔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随后再度把铁板盖上。
随着缝隙的变小，裴兰息度的笑容慢慢变得冰冷。
她摸过靴子里藏着的匕首，脚步极快地向前方走去，伸手拽住一个卷发男人的衣领，一言不发地拖到甲板上，回身猛地刺进他的肩膀。
卷发男人闷哼一声，将痛呼声生生咽下去，他不敢叫出声。
血液顺着木板的缝隙流了很远，甲板上站着的十来个人大气不敢出，低着头恐惧地抖着身子。
裴兰息度将手上的匕首用力拔了出来，随后再度从同一个伤口刺下去，一只脚踩住卷发男人的嘴巴，将所有的声音扼杀。
“不是说了，跟着去横滨的那艘货运船，沿路造势、迷惑视线吗？现在你们是在做什么？”
“大人——”
“敢拦截欧洲过去的客运船，这一艘船上珍宝不少吧？”裴兰息度的语气亲切不已，仿佛是真的在关切这件事情，然而这种语气让众人感到更加可怕。她的眸色变得更加冰冷，手上的匕首缓慢地转了一个角度，语气极轻，“这里又有多少大人物呢？他们背后的家族因为这件事盯上我们萨克雷怎么办？”
“就那么贪心吗？”
卷发男人脸色因痛苦而扭曲，裴兰息度歪头欣赏了一会儿，将匕首拔.出来直起身，阳光照在头顶有些刺眼。
“是不是没想到我会在开往横滨的船上，所以才会在这条航线上肆意妄为，以为除了你们没人知道？”
裴兰息度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真是该死。”
船上站着的人刷刷跪倒在地，抖着嗓子辩解，“不，大人，请您饶过我们，这件事是我们做错了……”
“我暂时不会杀了你们，”裴兰息度环视一圈，“留着你们的命把我交代的任务完成，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那就是饶过他们了，或者说是他们对她还有些用而已，众人暗自松了口气。
“我的动向不许告诉任何人，首领也不行，”裴兰息度慢条斯理地擦着匕首上的血迹，“毕竟把你们调过来这件事可是我背着他做的。”
她抬眼布下任务：“横滨那艘货运船离这里不远，在这里布下炸弹，两个小时后炸掉这艘船。”
“那大人您要跟我们一起离开吗？”
“连船上的我一起炸了。”
卷发男人瞪大眼睛，费力地撑起身体，紧张地说，“大人，您要离我们而去吗？不，不，是我做得不对，请您不要那样！”
“我有我的安排，”裴兰息度转头望向远方的船舱内，视线仿佛穿透铁板望向费奥多尔的紫色眼睛，“只管去做，别的不必多问。”
她的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眼睛却溢满了恶意，轻声地自言自语：“我可真的很想知道，能直接递给首领自荐信的人，会不会让我失望，费奥多尔，你的异能力名为【罪与罚】，对吗？”
如果能把他划入她的阵营，那该是多么美妙的场景？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裴兰息度就知道他是谁，未经过她的手就递给首领自荐信，她肯定会详细地调查。
她从来不会毫无缘由地向陌生人说话，更何况还是那种话。
裴兰息度将匕首塞回靴子里，抬手做了个手势，身后的手下迅速离开，她一步步缓慢地走近藏着费奥多尔的那块铁板，一点点移开。
她低头注视着狭小空间中费奥多尔那张苍白的脸，浅浅的光照得他的眼睛无比清澈，她向他伸出手，身上的气息无比柔和。
船的另一端，卷发男人痛苦地往伤口上倒消毒水包扎，惶恐的表情变得阴狠：“那个名为费奥多尔的男人，居然胆敢欺骗我们！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 5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