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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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异能力也太烦人了吧！”中原中也气愤不已，“还不如让我出去跟别的组织打一架，这种作用于空间上的东西我怎么揍啊！”
“满脑子都是暴力的小矮人终于受到智商的碾压了吗？”太宰治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哈哈嘲笑两声，“看来我们应该庆幸早见是我们的人，如果她站在我们的对立面，那该是怎样刺激的场景。”
随后他表情一拉，“可裴兰息度就是我们的敌人。”
“你这家伙不想着去救一下早见？”中原中也谴责道。
“她那么聪明，就这点程度出不了什么事，”太宰治神色认真，“中也，这一路上，早见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就说了一下这里的异能情况啊，怎么了？”
“没说其他的话吗？比如说有些你听不明白的东西？”早见春日对中原中也的态度可非常好，在中也的面前，指不定就会说出她和裴兰息度之间的事情了。
“……”中原中也可疑地沉默了一会儿，语气甚至有些委屈，“我能说我大部分都没怎么听懂吗？”
太宰治缺德地笑了好一会儿，直到被恼羞成怒的中原中也揍了一拳才停下来。
“那么，就事无巨细地讲给我吧。”
“怎么了？”中原中也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他灵光一闪，“你还在怀疑她和裴兰息度的关系！”
“不过我们当初不是分析过了，裴兰息度是她的异能实验复制体吗？这还有什么疑问吗？”
“我只是想知道裴兰息度有什么消息而已，况且——”
太宰治拿出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十点五十分”的时间惊讶了一瞬，原来是他们又回到了过去，不过这些显然都不重要，他从手机中找了好一会儿，解开层层加密的文件递给中原中也。
“裴兰息度不是异能复制体，早见春日才是。”
“……哈？”中原中也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这是我委托别人调查得到的文件，某个大名鼎鼎的家族私藏情报，”太宰治转头望向漆黑一片的走廊，仿佛隔着时间的距离与早见春日对视，“她与你，似乎是从同一个实验室出来的，八年前的擂钵街地界爆炸，她也是幸存者之一。”
遥远的记忆复苏，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兰堂当初在医院与早见春日说的那句话，“你看到了什么？你还看到了……我。”
说的不是先代首领炸Mafia大楼时的事情，而是八年前在横滨地界的军方秘密实验室，兰堂将中原中也强行释放出来形成巨大爆炸，在场的人还有早见春日。
兰堂想起了当初的一切，就连带着想起了当时的早见春日，难怪他对早见春日的态度那么奇怪。
无数次，太宰治总是在爆炸的现场遇见早见春日，那是因为早见春日就是从一场毁天灭地的爆炸中艰难地活下来的啊。
十二点整的烟火大会准时举行，透过别墅的窗户照映进来，彩色的光芒刺破黑夜，在深蓝的夜空中极致地绽放。
……
等等，十二点整？
太宰治瞪大眼睛，转身向光源处望去。
早见春日站在走廊里微笑道，“又见面了，太宰，中也。”
她捏碎那颗异能结晶，自未来将时间的距离打破，将停滞在过去那一时刻的二人拉回现实。
对太宰治来说，那是与未来的相见。
她在烟火盛放处迎接着被困在过去的他们。
——
“最后审判日来临之前，上帝会惩罚恶徒。”
“审判即将来临，你们那堕落暴.乱的行为终将暴露。”
“你们的行为将无所遁形。”
“……”
裴兰息度行走在人来人往的圣彼得堡大街上，人们急匆匆的，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时不时有传教士高声吟唱，谴责这无情冷血的世道，期待神明降临进行审判。
她裹紧身上的长袍，作为罪魁祸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西伯利亚将迎来一场缺乏燃料的漫长冬季。
毁掉一个国家的，不一定是残酷的争斗或动乱，也无需费尽心思去想一些一环套一环的圈套，这世界上生活着的更多的是安稳活着的普通人。
在这个充斥着异能力者的世界，轻易就能被那群人掀起毁天灭地的战争的世界里，对百分之九十九的大多数人来说，能够正常地生活，就已经费尽了许多力气。
能够毁掉一个国家的，是天灾。
没有天灾的话，那就人为地创造出一个天灾出来。
裴兰息度在气温不到十度的九月的街道上踽踽独行，微微有凉意的气温让她的大脑不断发散着思维，某种意义上来说，异能力者的存在并不合理。
同样都是弱小的人类，居然还能因为能力的傲慢来分出阶级的鄙视来，这对裴兰息度来说是不能理解的。
他们长生种从来不会如此。
在这个普通人人数占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世界上，少数的异能力者随意挑起了大多数的战争，甚至那异能力超越了枪炮与飞机，生生将战斗提升到现有科学无法企及的高度，那对普通人来说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异能力者带来灾难与苦楚，视普通人为草芥，但又离不开普通人亲手创造出的繁华世界，那还真是——
“还真是罪恶啊。”
裴兰息度脚步一顿，视线从脚下的地面向上转移，看到旁边站立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那少年的脸被白色的绒帽帽子包裹着，露出红色的瞳孔。
少年安静地站在街道一边，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自言自语地感叹。
似乎是察觉到身旁的视线，少年转过头来，盯着裴兰息度看了一会儿，笑道，“是迷路了吗？”
裴兰息度摇摇头，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点点头，她转头望向他注视着的街道，意有所指地说，“只是对一些事情感到困惑罢了，那也算是‘迷路’吧？”
“我叫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少年绅士地做着自我介绍，“或许我可以做您的倾听者？”
裴兰息度与费奥多尔并肩站立，头顶的天空显得愈发苍白了，像是廉价的蓝宝石褪了色，“我叫早见春日，你也可以叫我‘裴’，”她轻笑一声，“说起来家里的大哥都没办法记住我的本名呢，看来这个名字对这里的人来说是真的难记了。”
她盯着人群，掩藏在每个人麻木的表情之下是局势的暗流涌动，继续说道，“萨克雷目前控制了全俄罗斯的固态燃料，又和其他的组织起了冲突，这样一来，对普通居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信号。”
费奥多尔愣了愣，没想到她困惑的是这种事，还直接对他这个素不相识的人说了出来。
或许只是想随便找个人闲谈。
“是啊，”他低声说道，声音像歌剧院里名贵的大提琴，“即便萨克雷的首领亲口说不会对普通人做什么，可他毕竟是黑色组织的首领，谁会相信呢？”
“恐惧凝成一把利剑悬浮在每个人的头顶之上，那利剑最终会落到哪里呢？”裴兰息度的目光幽远，“是落在头上化为死亡信号？还是……落在手里，变成罪恶的武器？”
费奥多尔的思想无疑与裴兰息度的想法契合，他收回望向远处的视线，问道，“非理性、非道德的个人中心主义才是对个人生存最重要的存在，而与此产生的卑劣的行径与无限的欲望是否是合情合理的呢？”
裴兰息度低头想了想，“或许是吧。”
“不过在那为个人利益作出的非道德的卑劣行径之后，或许会被处以更为惨痛的惩罚。”
她现在做的事情又何尝不是为个人利益作出的非道德行径呢？
远在横滨的早见春日手下掩藏了多少鲜血，身处西伯利亚的她手下又诞生多少亡魂，自进入这场游戏之后，她到底做了多少罪恶？
费奥多尔挑眉，微微一笑，“那就是罪与罚相伴相生的意义。”
“罪与罚？是啊……”
裴兰息度的面色一僵，她的视线定格在左手手腕上，游戏的标识仅在她一人眼中散发着蓝色光芒，安静地提醒着她这里只是游戏世界。
她不该投入太多感情。
不管是太宰治他们，还是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又或者是她身边的少年，对她来说都是“虚构”的，他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由0与1组成的冰冷代码，他们存在的使命就是为了阻止她完成任务。
在这场游戏里，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所有人都是她的敌人。
Hard模式的游戏世界，最忌投入个人感情，即便是抛弃固有的道德与规则束缚，也没有关系。
因为这可是游戏世界。
她在这个游戏世界待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裴兰息度攥紧拳头，感受着指甲嵌入掌心的痛苦，大脑清醒了许多。
她转过头，微微一笑，“费奥多尔，或许我们有机会还能再见。”
多亏了这个少年，她才能坚定信念，更干脆地搞事。
费奥多尔咬着指甲，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再度投向街道，“没关系，你倒是个……”
不错的人。
如果她没在萨克雷，倒是挺想把她骗过来为他做事。
理念与智慧都满足，而且还是个非常难得的正常人，还真是不好找啊……
裴兰息度离开后不久，费奥多尔在街道旁站了有五分钟，接着转身离开。
在他身后，一直被他注视着的地方，躺倒着刚刚被杀害的人，旁边跪坐着一个泪流满面的男人，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接着颤巍巍地从口袋中拿出一颗炸弹，那是一个好心的少年送给他的。
他双眼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手指机械地拉开拉环。
“嘭——”地一声，爆炸声响彻整条街道。
街道上顿时发生动乱，在被恐慌与不知所措笼罩着的人群中，费奥多尔慢吞吞地逆着人流行走，吟唱着从传教士那里学来的经诗。
“最后审判日来临之前，上帝会惩罚恶徒。”
“……上帝能洞悉一切。”
他的脚步突然顿住，瞳孔微缩，喃喃自语，“恐惧凝成一把利剑悬浮在每个人的头顶之上，最终落在手里，变成罪恶的武器？”
那是裴兰息度的预言，对整个西伯利亚的预言。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 4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