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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白眼狼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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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她在玉阁售卖假货,这事若传了出去会严重影响到江氏的名声。”林清舒很认真的说,“江氏才兴起没几年,不能因为这个葬送了前程。”
老夫人闭闭眼,压下心中的火气,然后死死瞪着林清舒,“玉阁里面只有那个玉镯最为贵重,欢颜放假货是以防万一,免得被人偷了骗了,砸了。”砸了两字咬得极重。
听到欢颜说林清舒一锤把镯子砸了的时候她差点没喘过气来,还好欢颜为了保证安全,把玉镯换了下来。
“若那镯子不是假的,你这一锤下去,那个娼妓又拿不出来钱,岂不是白白亏了。”老夫人言词恳切,“你不感激她少让你亏一笔钱,你还撤了她的掌柜之位?”
林清舒无言以对,估计现在在老夫人眼里,那个镯子就是她故意砸的,她的确是故意的,却没人想得明白,她是看出了是假货才砸的。
老夫人继续道:“欢颜一个小姑娘家,本应在家享清福的,是体谅你才去帮忙。非要她时时刻刻在店里看着?那养那一伙杂役是干嘛用的?”
林清舒反驳,“婆婆,我……”
“林清舒。”老夫人一下打断她,“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儿,是江家。玉阁也好,听雪楼也罢,都是我们江家的,是我儿子的,轮不到你来做主。”
“你最好认清你自己的身份。”老夫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清舒,“你跟我儿并未见过面,他并不是非要你这个妻子不可,你最好掂量清楚了。她是听你这个素未谋面的妻子的话,还是听我这个生他养他的母亲的话。”
她现在是越发看不上林清舒了,一个女人成天在外抛头露面,又不懂得尊卑。果真是穷乡僻壤里面出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老夫人说完愤怒的转身离开。
林清舒喟叹一声,是啊!这里是江家。
突然就想到了那封和离书。一瞬间就想不通,自己这么费心费力的打理江家是为了什么。
天玑国自古以来,夫妻离婚多是男子休妻,而被休的一般都是不守妇道之人,渐渐被休妻的人无论什么原因被休,都归咎于不守妇道。不会得到夫家一分钱,夫家也乐得不给。
和离稍微比休妻好一点点,只是夫妻两觉得不合适而分开,男方一般会分一些钱给女方,虽然大多是让女子把嫁妆带回去。
天玑国的人是很注重女子清白的,被休也好,和离也罢都很难在找到下一任夫家,没有一个男子愿意娶一个成过婚的女人。
况且,两种方式分离,都带不走什么。一得不到人,二带不走钱,那她这么尽心尽力的打理江家是为了什么?
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
直到今夏在祠堂外叫了她一声,林清舒才回过神,提起裙摆往外走。
林清舒腿有一些麻,走得极慢,今夏扶着她抱怨:“夫人你都这么辛苦了,老夫人干嘛还折腾你啊!”
林清舒摇摇头。她也想知道。
江老夫人很是不待见她,无论她做什么她都不待见,也不晓得那来的恶意。
在今夏的搀扶下,两人慢慢走着。拐过一个弯,就到了小花园,恍惚间林清舒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让她交出江家一系列产业,不是让你把手里面的搭进去。”
寻着声源望去,林清舒在墙角一颗杨柳树下看见了两个黑影。杨柳树长得不大,堪堪遮住两人,若不是两人声音大了些,林清舒这个角度又刚刚好能看见一点,还真不容易让人发现。
刚才的声音,没听错的话,是江家二公子江别时。他跟谁在一起?
而后,另一个黑影摆动了一下身子,丁零当啷的声音响起来,现在不用猜林清舒也知道了那个稍矮的黑影是谁了。
赵欢颜说道:“我那知道林清舒那么大胆,直接把镯子砸了。还有那个娼妓,蠢成这样,林清舒几句话她就得意忘形。”
当初点拨那个娼妓去店里闹这一通,就是想给林清舒填点堵,先让她在众人面前失了威严。
等娼妓拿着镯子去典当时发现是假的,又回来闹上一波。她区区一个掌柜而已,老板让卖什么她就卖什么,又让林清舒失了诚信。之后再慢慢剥夺她手中的东西。
偏偏林清舒一锤子把镯子给砸了,还那么的羞辱她。她怎么能不恨,她恨得牙痒痒。
江别时看着她扭曲的表情,质问道:“那后面呢!为什么不做的干净点,直接弄死她?大哥吩咐这点事你都做不好,你还想不想做我大哥的女人。”他是真没想到这个蠢女人买凶杀人都做不干净。
林清舒一愣,大哥?江别时不管堂的表的,大哥可只有江浸月一位啊。所以,她的夫君,吩咐了这两位不怀好意的弟弟,表妹做了什么?
说起这个赵欢颜就来气,“我那知道李花仙那个死女人要钱都只要一半。你以为我不想弄死她吗?我比你们谁都想。”
若不是林清舒先她一步嫁给了江浸月,她现在早就是他的妻子了。
本来计划让李花仙把她推下楼,摔死得了,偏偏那个臭女人心软,要钱要一半。偏偏楼下出现一个倒霉鬼,给林清舒当了肉垫。她花费了那么多钱,林清舒就只受了点皮毛伤。
那个臭女人还自爆。
“林清舒很聪明,稍微一查就会知道来龙去脉,不能让她拿实了证据闹到官府去,对大哥的名声会有影响。大哥的意思,不管用什么方法,尽快处理了她。”江别时看了一眼远处桂花树边突然多出来的一抹影子,微微一笑,“你也不想,她一直占着你的位置吧。”
“我知道了,三日,三日之内,我必让她死。”赵欢颜捏紧拳头,不管用什么方法,她一定会让林清舒死。不就是让她交出江家资产吗?人死了看她还怎么霸占着。
江别时满意的点点头,心里冷笑一声。直叹女人果然都是蠢东西。
林清舒很少会心痛,因为如今孤身一人,很少有事有人会让她难过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的心像是被人用针扎一样。
疼的她喘不过气。
她的丈夫,要杀她。
那个信里每月给她报平安,说新奇事的夫君要杀她。那个她自以为温文尔雅,从善如流的夫君,要让她死。
本来以为,是赵欢颜恨她,所以,买通了李花仙推她下楼。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她的夫君,他们要去复命的江公子,是她的夫君江浸月。
心疼,无法言说的疼。
疼得她感受不到腿麻,也感受不到手酸。
今夏对听到的东西不可置信,目瞪口呆的盯着杨柳树下的两人。
过了很久,林清舒轻声说,“走吧!”
今夏回过神,扶着林清舒,她很是担忧,但看着林清舒面无表情的脸,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嘴笨,说不出来什么安慰的话来。
回了自己院子,林清舒才算感觉没那么累,整个人摊在椅子里就不想动弹。
今夏拿了吃食来她也懒得动,明明刚刚她饿的心发慌,现在看着那一碟碟精致的菜肴却怎么也提不起胃口来。
又过了很久,府里的小厮拿了一堆账本过来,“夫人,各个地方的账本都送过来了,请您过目。”
小厮放下账本退了出去,半晌林清舒懒洋洋的直起身,随便拿了一本翻起来,是药馆的,近一个月进账就三十万两银子。其他地方的也都是二十三十万两不等,生意都还算不错。
三年的钱财加起来,已然上亿两。不知不觉她为江家创造了这么多财富,而这些,跟她都没有关系。她打理的在好,也是属于江家。别说和离她带不走一分,死了她怕也占不到一口棺材。
夫君要她死,婆婆讨厌她,小叔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表妹更是恨得她牙痒痒。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她要这么费尽心思,尽心尽力的去打理一个不属于她的家。林清舒又一次问自己。
林清舒拿出和离书,看着上面刚劲有力的字,本能告诉她,现在就应该签了它跑得远远的,留着一条命在,什么都可以重来。
可是,一看桌上的账本,她又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她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要拿去喂狗。她自己却什么都得不到,竹篮打水一场空。
为什么,为什么不自己用了。
对,自己用了。
她能让江家短短几个月就重获新生,并发展成云州第一首富,为什么不能短短几个月就花光它们。
赚钱很难,花钱还不容易么。
与其给这一群狼心狗肺的,还不如自己逍遥快活了。
反正,库房钥匙在她手里。
在江浸月回来之前,她一定会花的干干净净,让这狗男人,一分钱也拿不到。
过了一会儿,听雪楼的小厮急匆匆的跑来,见到林清舒才把一口气喘出来,“夫人,你快些过去瞧瞧吧。”
“那位公子,那位公子在楼里闹了起来。”小厮很愤恨,他这辈子就没见过比女人还能折腾的男子,让人头疼的厉害。
林清舒抬眼,淡淡的说:“他闹什么?”
那个登徒子早上才无理取闹过一通,人长得好看,一副风流儒雅的模样,却是个十足十的无赖,地痞。
小厮气恼的说:“他,他吵着要见夫人。”
“怎么说都不管用,就是要夫人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