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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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下午四点多。
接连死了两个人给幸存者带来了一些紧张的气氛。找管家的路上遇到了乔伊，这姑娘已经没了一开始的轻松打趣，一见着他们就赶紧走了。
“今天晚上我们是投她吗？”白芷小声问。
“不知道。”林施这回说的是真话，是乔伊还是范泽，她还没想清楚。主要是这个范泽，几次下来终于露出了真面目，藏得过于深了。
先是“变相”投票孙年，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将孙年直接处决，哪怕暴露自己。
或者，如果他是故意要暴露的呢？林施脚步一顿，脑子里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
“怎么了？”白芷紧张地问。见林施突然不走了，以为出了什么事。
“没事。”
只是她想到这个范泽究竟想要做什么了。关于他为什么要暴露，肯定是想要让这个副本的某个人知道。
这个人首先排除孙年和齐莎莎，两人都已经死了。其次乔伊也不可能，如果是为了她，那么完全可以等到玩家自由活动时私下找她说，不至于兜这么大圈子；况且，以她的智商，林施不认为值得范泽费这么大一心思。
至于周茉……林施余光瞥了眼跟在后面的秦尘和周茉，周茉是林施亲自叫来的。队友要有队友的样子，林施既然决定把她带上，那到最后关头自然不会瞒着人。
想了想，她故意道：“晚上投范泽，我正好有张处决卡，把一切不稳定的因子消灭在摇篮里。”
听到她俩的对话，周茉眼神有一瞬的异样，原本是不会有人看见的，但林施说这话的目的就是她，自然不会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变化，显然，这丝异样完美地被捕捉到。
周茉不想让范泽死。
判断出这一信息，林施往下顺着分析，是单纯地出于有过交情的不忍？不，她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刚刚那个眼神变化，更多的是恐惧。
在副本中，一个人的死亡会让另一个人恐惧只有两种情况：要么，这人不是玩家，死后可能会变成更难应付的存在；要么就是——保护伞倒了。
所以，周茉和范泽才是一起的！
线索越来越明晰，受到心绪的影响，林施的步子不自觉地加快。
范泽和齐莎莎是假情侣？
但从进入副本到坐在桌子上只有两个小时左右，齐莎莎就算再傻也不至于刚刚一会儿就和人绑定关系，并且就发展成男女关系……吧？
到后面，林施想起齐莎莎单纯的样子，又不确定了。
排除掉这些人，秦尘是NPC，白芷和她在一起，林俊伟又是猛鬼一个……所以范泽这么做的目的只有……
“我？”
“嗯？”冷不防听见林施提高声音，秦尘凑了过来，拖长了声音，“你、什么？”
“没什么。”
这个“范泽”，究竟想要做什么？
*
“这样找得找到何年何月才能有结果啊。”
一行人挨个挨个房间搜索，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毫无所获。线索只是提示了要找到管家，但怎么找到却丝毫没有头绪。
“或许……”秦尘转悠了一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们去管家的房间看看？”
是有道理，但是……“这么多房间，哪一个是管家的？”周茉第一次和秦尘对视，不知道是自己心虚还是秦尘职业关系，她总想避开他犀利的目光。
“这倒不算个问题。”秦尘回道，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了一支钢笔，逡巡了一圈没找到纸，正打算在白墙上将就一下，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拇指和食指随意捏着日记本的一角。
“就在这上面凑合一下，”林施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还提醒他，“我看陈小姐中间留了很多空白页。”
秦尘/白芷/周茉：……
虽然心里觉得动鬼的东西有点怪怪的，但秦尘还是接了过来。他画了四条横线，指着第一条：“这是一楼，一楼是大厅，宴客和日常来往的地方，所以我们用餐和一些正式的活动都在一层。”然后他圈住二三条横线，“二三楼随机分布着玩家的住处，而且二三楼晚上都有女鬼的活动，似乎是在找人，我们暂且可以这样认为，二三楼主要供外人居住。”
“加一条，”林施明白过来他要干什么，对于陈宅古堡的构造她已经了然于心，“三楼住贵客，二楼是常人和家中身份较高的奴。”
“晚间活动时，女鬼主要在二楼找新郎，这是一；新郎是管家的儿子，这是二。管家在所有奴仆中和主家的关系最为密切，身为管家的儿子，而且又是一个读书论道、相貌不凡的年轻人必然能受到主家的重视，不可能住最平常的下人房；但身份又不可能越过了来往贵客，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将他安排在管家的住处，”
“或者旁边。”顿了一秒，又严谨地补充道。
众人深以为然，但是白芷略有疑惑：“万一管家受重视或者房间不够去了其他楼层呢？”
“不会，”林施提示她，“从系统要求我们一日三餐必须吃来看，陈宅的应该是极其注重规矩。上下秩序、按时吃饭，这样的大家族只会更在意尊卑细节，管家的房间一定就在二楼。”
秦尘赞同地点头，在二楼打了个勾：“那二楼这么多房间，咱们分头去找？”
他话音还未落，林施脑海里K的声音久违地响了起来。
【房间，0112。】
随身系统竟然主动给出了提示？林施掩去眼中的疑惑。不怪她，这么多次副本，K一直秉持着“你不问我不答”对原则，甚至有时候林施主动询问都得不到回答——不知道是不是涉及到游戏隐秘。
系统的异常反应让林施走神了一会儿，直到秦尘再次叫了声她，才回过神来：“去0112。”
她语气笃定，秦尘料想刚刚或许她得到了一些NPC才知道的线索。于是想也不想地跟着林施出了门。
0112房间在南面的角落里，背光，最后一间。越往里走越是阴森。采光条件不好，倒符合仆人居住的地方。
房门紧闭，上面有老旧的划痕。林施正对着房门，盯着门坊，突兀地涌现出一种心慌的感觉。就像是里面也有东西，在盯着她。
于是这次她——理所当然地看向秦尘：“你来。”
“……”
尽管他面无表情，但林施还是确定自己在秦尘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愤愤不平。但她毫无负罪感，NPC就要有NPC的自觉。
修长的手指握住了门闩，小心地一拧——
“咻——”
门刚歙开一条缝隙，一把一米多长的剔骨刀就从里面插了出来，泛着冷光。
由于实在隔得太近，饶是秦尘速度再快，脸上还是被刀锋划出了一道口子，有小血珠一点点渗出来。
“走！”
不用他说，在长刀伸出的那一刻，林施她们就朝后跑了过去。秦尘紧跟上，但他们好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一样，从0112号房间开始，紧挨着的房间门一个接一个打开，周围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正齐齐向他们靠近。
林施带着白芷行动受限，路过一个房间时，木门正好打开，她耳边响起了弓弩发射时的机栝声，下一刻房间里面骤然飞出了一根箭矢，直直对着白芷的后脑勺而来。
林施眼疾手快拉开白芷，但是一瞬间之后箭矢已经近在眼前，闪躲已经来不及。她正打算咬咬牙硬生生受住算了，反正只要留一口气出去就行。然而在箭矢挨着脸的那一瞬，林施同时听见了一声枪响：
“砰！”
子弹出膛，以惊人的速度和准度正好打在了箭把上！木箭被迫改变了轨迹、啪嗒一声折断，掉落在地上。
秦尘这才大喘着气儿跑过来，确认林施没被伤到，心有余悸地看了眼屋里。
“姐！你没事儿吧！”白芷就差感恩戴德地给她跪了，刚看到她差点受伤，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林施心里微动，难得反思了一下自己刚刚对待NPC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但现在不是说谢谢的时候，又一声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林施和秦尘听见了赶紧带着人跑。
【右转。】
“右边！”
到了一个拐角，林施下意识跟着系统的尾音喊道。
但刚转角，一把铡刀横亘在走廊，只等着人冲过去。
林施难以置信地赶紧停住，但由于惯性的原因，被身后的人往前推了一把。
眼看头已经伸到了铡刀底下，紧要关头，她已经顾不得身份暴露不暴露了，横空抽出来了一把长刀，往铡刀下一伸！
金属相接的摩擦声格外刺耳，但好在缓缓下降的铡刀被卡住了，刀光所过，割下了一缕头发。
周茉和白芷一颗心是七上八下，秦尘也在旁边，这次时间太急没来得及出手，看完林施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赞赏的同时，也不由得怀疑：“你……是不是今天运气不太好？”
其实他更想说是不是程序出错了，但不知道暴露游戏NPC身份会不会受到惩罚，所以作罢。
不是运气不好，而是这破系统出幺蛾子了，林施腹诽。
四个人现在站在拐角，周围都是墙壁。尽管又响起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但这么久一直没有东西出现，唯一对他们造成威胁的就是每间房的“机关暗器”。
而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好完美避开了所有房间门，因此借着墙体的挡避，几人也或坐或靠，暂时歇口气。
“我们这是捅了暗器窝了？”白芷咋舌，说完才想到，好像是林施提议来这边的，赶紧闭嘴。
但是一看身旁林施盯着她那把被铡刀压住的长刀，神色也有些郁郁。
秦尘继续拿笔在纸上画着什么，周茉靠在一旁，平复着呼吸。
而林施……
白芷的感觉没错，林施现在脑子里有一点混乱。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聪明人，初入副本的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新人，后来在系统的新人高压训练下才慢慢掌握了一些格斗的技巧和工作便利。如果没有系统和工作人员的身份，她恐怕早就已经死在了第一个副本。
所以对于系统的命令，林施一向是照做不误。
但是这个陈宅副本刷新了她对系统的认识。先是林俊伟顶着玩家的身份背地里却是个鬼怪；紧接着就是发生了这件事。系统的一番指令下来，如果不是他们反应快，恐怕早就已经命丧刀下。
林施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她脸上的疑云一扫而空，不找痕迹的摸了摸耳侧的黑色连接器。
【系统？】
【在。】
【接下来去哪。】她声音冷淡，问出这个问题是只是试探，没想过K会回答。
谁知，
【……往……前……】脑海里的声音却忽大忽小，像是有什么受到干扰，传出来的声音磕磕绊绊。
往前——她朝前方看，自己正对着的仍然是那把铡刀，还好系统的长刀质量足够好，那么大的压强之下竟然也没有出现一丝豁口，就是可惜了这么好一把刀。
往前就是送死。
果然是出现了bug了吗？林施拿不准，但心里存了疑。
＊
另一头。
和这边的热闹相比，范泽现在是一个人单打独斗。
只见他出了房门，目的明确地朝着四楼走去，走到半路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过了两分钟，饶有兴致地夸了一句：
“干得漂亮。”
……
……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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