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之凶医》火鱼

10、病逝

　　黑暗的空间就仿佛被时间抛弃了般，沉重的让人觉得窒息，而这凝固住了的宁静，则让人倍感恐惧。
　　突在梦中惊醒，猛然睁开眼睛的爱德蒙，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身在于何处，而后，伴随着阵阵呼唤着他名字的呻|吟声，他也终于真正的清醒了过来。
　　这是……，不好，神甫不会是再次发病了吧！
　　想到此处，便不再犹豫，起身试图唤醒夙一醉的他，却发现夙一醉早已醒来。
　　“醉，神甫他……”
　　“我知道了。”
　　随后，与夙一醉一同进入到地道之中，未做任何停留的爱德蒙，率先向另一间牢房冲去。
　　灯光微弱，带有一丝不祥的惨白，双手紧紧抓住床架不放的法里亚神甫，全身都在痉挛着。
　　与此同时，没等爱德蒙哀求，便已来到法里亚神甫面前，仔细为其检查的夙一醉，最后对爱德蒙摇了摇头。
　　“不，不，不会的，神甫不会死的，不，我不相信。”
　　“……。”没有说话，只是用眸子淡淡的看着爱德蒙，夙一醉的沉默不语，最终使爱德蒙接受了眼前的现实。
　　“怎么会这样，我们不是一直有注意吗？为什么还会犯病？”沮丧的低着头，爱德蒙喃喃自语道。
　　“爱，爱德蒙，我，我的孩子，请听我说。”声音嘶哑不稳，法里亚神甫一边压抑着自己的痛苦，一边喘息道。
　　“我听着呢，神甫。”深邃的眼眸中波涛汹涌，爱德蒙声音哽咽道。
　　“我的孩子，我早已为这一天做好了准备，而且我只是回归于上帝的怀抱，所以请不要为我悲伤，我亲爱的孩子，”
　　“神甫。”声音颤抖。
　　“请听我说完，我的孩子。你是我悲惨生活中唯一的安慰，你是上天赐给我的一个无价之宝，虽说迟了一点，却依旧还是把你给了我。为了这，我衷心地感谢上帝，我要永远地和你分离了，我希望你获得你该得到的一切幸福，希望你万事如意。我的孩子，我为你祝福！”
　　“神甫。”
　　听闻爱德蒙的低唤，法里亚神甫向其送去一抹安抚的笑容以后，便把目光落在了夙一醉的身上。
　　“舍温先生，虽然我这样做很不礼貌，但请你听一听一个老人最后的遗言吧！”
　　“你说。”
　　“请你看在那笔宝藏的份上，即使在对爱德蒙失去兴趣的情况下，也不要伤害到他。”
　　“嗯？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怎么会伤害爱德蒙呢？而且，我对你所说的那个宝藏并不感兴趣。”推了推眼镜后，夙一醉向法里亚神甫露出了一抹文雅且温和的笑意。
　　“唉，我早该知道，我是无法改变你的决定的。”
　　这个男人虽然对谁都露出一付温文尔雅的模样，但实际上，这个男人却是冷酷的可以。而他们这些人，在这个男人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取乐子的道具罢了。
　　如果说，这个男人在之前没有处理掉他们，是因禁锢在这里太无趣的关系。那此时，这个男人就像是一只已经挣脱了枷锁的野兽，随时有可能对他们亮出獠牙。
　　他是无所谓了，必竟他已经快要死了，但是爱德蒙呢？他不想那个孩子被这个男人伤害。
　　“咳咳，如果可能，念在我们陪了你这么长时间的份上，你就放过爱德蒙吧！”说到此处，有些疲惫的闭上双眼，法里亚神甫喃喃道。
　　“如果我说不呢？”温和的笑意逐渐退去，夙一醉向法里亚神甫露出一抹血腥的笑容。
　　“醉！！！！”
　　“啧，好吧，我尽量。”虽然被爱德蒙呵斥，却并没有生气，夙一醉只是别过眼，一脸赌气道。
　　而他们相处的模式，也终于使法里亚神甫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永别了，我的孩子们，愿上帝与你们同在，愿你们幸福。”
　　而后，伴随着这最后一次的发作，神甫终四肢僵直，眼皮肿胀，口吐带血的白沫的僵在了床上。
　　“神甫，神甫，请不要离开我们，神甫。”惊慌失措的药水倒入法里亚神甫的口中，但是任凭他怎样的努力，却也无法挽回法里亚神甫的性命。
　　而后，随着时间在一分一秒的逝去，爱德蒙最终等来的也只是，法里亚神甫越跳越慢并归于无的心脏，和那逐渐变冷的身躯。而射牢房内微微闪入的晨曦，也终于使其明白，神甫再也醒不过来了。
　　“爱德蒙，天亮了，我们该离开了。”
　　没有出声，只是深深的看了法里亚神甫最后一眼，爱德蒙便跟在夙一醉身后，向地道内走去。
　　例行公事般，把如泔水一般的早餐倒入盘子中，狱卒只是淡漠的扫了一眼爱德蒙后，便退了出去。而后，伴随着狱卒逐渐消失的脚步声，一直沉默不许的爱德蒙，也起身入进地道内。
　　站在地道内，静静等着爱德蒙回来，深知爱德蒙心情的夙一醉并未多言，他只是与其一同来到法里亚神甫那边的洞口处，而后，洞外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行啦，行啦！”有一个人喊道。“这疯子去找他的宝藏去啦。祝他一路顺风！”
　　“他虽有百万，却买不起一条裹尸布！”另一个说道。
　　“噢！”第三个接上一句“伊夫堡的裹尸布可并不贵！”
　　“或许”先前那个人说道“因为他是一位神甫，他们说不定会为他多费一点。”
　　“他们或许会赐他一条布袋。”
　　虽然听不明白他们话语之中的意有所指，但爱德蒙仍为这字面上的意思，愤怒的握紧了手指。
　　而后，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人的说话声慢慢停了下来，他们似乎已经离开了地牢。但爱德蒙与夙一醉却仍不敢出去，因为他们怕会有狱卒留下来看守尸体。
　　一小时以后
　　一阵轻微的声音传入了进来，显然是监狱长带着医生和随从来到了这间房间。而房间片刻的沉默，也使爱德蒙他们肯定，那位医生正在为法里亚神甫做检查。
　　不一会儿，那位医生便为法里亚神甫做完了检查，然后，他与监狱长的问话也开始了。
　　先是分析了犯人所得的病症，然后又宣布了法里亚神甫的死亡，说到最后，那位医生竟与监狱长闲聊了起来，而他们的闲聊，也是爱德蒙变得更加的愤怒。
　　“我听了您的话觉得非常遗憾。”在医生断言那老人真的死了以后，监狱长说道“他是一个性情温和，安份守己，傻里傻气自寻开心的犯人，简直用不着看守他。”
　　狱卒接着说“完全不用看守，我敢说，他在这儿住上五十年也不会逃走的。”
　　“不过”监狱长又说道“我虽说您有把握，但还是再确定一下吧。这倒并非因为我怀疑您的医道，而是出于我们的责任，我们应该对犯人的死亡十分确定才行。”
　　随后，房间里又鸦雀无声地沉默了一会儿，显然是医生正在第二次检查尸体。
　　“您放心好了。”医生说道“他确实死了。这一点我敢担保。”
　　“您知道，先生。”监狱长坚持道。“这种事，我们是不能单凭检验就可以满足的。不论外表看上去怎样，还是请您按法律规定的手续办理，来了结这件事吧。”
　　“那么，去把烙铁烧烧拿来。”医生说道。“不过这样做实在没有必要。”
　　而后，医生这亵渎尸体般的言论，也让爱德蒙身体一震。
　　烙铁？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做？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神甫？手指深陷于土壁之内，爱德蒙无声的骂着畜生。
　　与此同时，冷漠的听着医生与监狱长的对话，还有那烙铁与皮肤撞在一起的丝丝声，夙一醉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极其血腥的笑容。
　　真是好手段啊，在烙法里亚神甫的脚后跟吗？呵呵呵~~，如此以来，他们已经可以确定神甫是真的死了吧！
　　“要我们看守尸体吗？”
　　“何必呢？只要把牢门关上，就算他还活着就得了！”
　　随着这段对话的传出，铁门上锁的声音也传了出来，而后，脚步声渐渐远去，若大的空间内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死寂。
　　“我们出去。”说完这句话后，便由地道内爬了出去，爱德蒙径直向裹着粗布口袋的法里亚神甫的尸体走去。
　　“那群畜生，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做？”拉开粗布口袋，轻抚法里亚神甫被烙焦的脚后跟，爱德蒙咬牙道。
　　“……。”没有回答爱德蒙，夙一醉知道，此时爱德蒙并不需要他的回答，他最需要的是发泄心中的痛苦。
　　“醉。”
　　“什么？”
　　“我要出去，我要从这里出去。”
　　“好啊！”
　　“你愿意跟我一起出去吗？”
　　“当然。”
　　“醉。”
　　“什么？”
　　“我想把神甫的尸体带走，我不想再让他遭受这样的亵渎。”
　　“嗯~~~，那你想怎么办呢？”看着爱德蒙重新拉好法里亚神甫的裹尸布，并抬眼直视向他的双眼，夙一醉推了推眼镜后，询问道。
　　“你可以使人忘记这几天要做的事情吗？比如说，不给咱们送饭之类的。”
　　“噢？你是想……，呵呵呵，当然可以啊！”很聪明的想到爱德蒙要做什么，夙一醉轻笑着点头道。
　　“你可以使他忘记几天之内的事情？”
　　“你想要几天？”
　　“我想一个星期足够了！”
　　“可以。”
　　“刚刚他们说，会在晚上七点左右带走法里亚神甫的尸体，所以，我们还有很长的准备时间。”说完后，跪在地面轻轻的吻了一下法里亚神甫的额头，爱德蒙又细细的打了一下四周以后，便毅然决然的起身向回走去。
　　“我们走吧，醉。”
　　“好的。”老头子，你死的可真是时候啊，他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