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谁与归(玄紫）》华颜紫冰奴

4、章三 君恩

　　[奴婢等恭迎圣驾！吾皇万岁万万岁！]

　　听到外间宫女们山呼万岁，晚秋才缓过神来，一看膝头的汉王亦是被惊醒了，小手揉着一只眼睛。晚秋整了整衣裙，抱起汉王下跪为礼。

　　[婢子晚秋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晚秋，今日四郎可好？睡了几个时辰？]李隆基一见汉王便笑逐颜开，伸手接了过来就往小脸上亲去。

　　[唔……嘻嘻嘻！呼，呼黄……]汉王被李隆基一逗来了兴致，笑嘻嘻张开小手去抓皇帝冠冕上的珍珠坠子。正是牙牙学语的年纪，甜甜糯糯的童音似是而非的在叫[父皇]，引得李隆基更是龙颜大悦。

　　[回陛下，四殿下一切安好！只是睡得少些，今日才刚刚睡过一个时辰。]晚秋侍立一旁，这父子和乐的场面在这丹霞殿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若换了其他宫里的娘娘皇子见了恐怕又要红了眼睛。

　　[哦？今日定是又有妃嫔来过丹霞殿了，吵了四郎不得安睡，是也不是？]李隆基眼神一扫晚秋的脸色便已经猜到，后宫种种伎俩他早已有所耳闻。

　　[娘娘们也是疼爱四殿下。]

　　[诸多借口，却又何必？罢了，回头让尚宫局拟个名册，凡是入选后宫无所用者都谴了出去吧。]李隆基虽是风流不羁倒也专情，钟爱起某个妃子来非要宠绝后宫方肯罢休，而不在心头上的人则去留随意，也不强求。

　　[是，婢子遵命！谢陛下　体恤四殿下。]晚秋知道李隆基天性风流，即便眼下遣散了无用之人，他日自有新人入宠。

　　[四郎毕竟没了母亲，朕若不多疼爱他些，却又有谁来为他着想？]李隆基想起如梦似幻的朱姬，神色一黯。既是多情天子，他自认从未辜负任何一个真心相待过的红颜。

　　[晚秋，你将四郎照顾得很好，朕心甚慰。]

　　[陛下谬赞了，婢子愧不敢当。]晚秋屈膝为礼。

　　她初时并不觉得如何，只是因为主人的郑重嘱托才照顾起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不过自从有了汉王，倒再也不为深宫寂寞所苦了。渐渐地晚秋毕竟是被孩子种种可爱之处打动了，早已把他当作自己的亲生骨血一般悉心照料，无微不至。

　　汉王毕竟年幼，玩耍了一会又觉疲累，趴在李隆基肩头沉沉睡去了，晚秋这才将他抱了下来。

　　[四郎就交给你了，朕去丽妃那里看看。晚些还有国事要处理，等用膳的时候再抱四郎到勤政务本楼来吧。]李隆基将汉王的衣领正了正，又抚过熟睡的一张粉嫩小脸。这才挥手示意晚秋退下，自己起驾向大明宫西面而去。

　　赵丽妃近年来隆宠日盛，晚秋心知李隆基去过之后恐怕今日是不会再回勤政务本楼去了。她自不过问帝王宫闱之事，只是望着汉王带着甜笑的睡颜没来由地心中一酸。这毕竟是个没有靠山的皇子，眼下虽然风光无限，可他日一旦失去圣宠，不知会是如何的命运？

　　此后随着赵丽妃日渐专宠跋扈，李隆基来丹霞殿的次数由一日两回变作了数日一回。更是因着奉诏遣散了多数宫中无宠的妃嫔，一度炙手可热的丹霞殿渐渐冷清下来，一如这长安冬日的味道。

　　日近年节，宫中各处均皆忙碌起来，尤其是有了皇子公主的几处宫殿更加着意准备一番。李隆基虽然少来了丹霞殿，却时时记得赐下各种珍稀新鲜的物件，也不顾是否是一岁多的孩童能够用上的。

　　这一日瑞雪初降，李隆基走后晚秋便吩咐关了宫门，与两个乳母在内阁里燃起融融炭火，围在一处逗弄汉王。众人正玩得高兴，却想不到另有贵客到访。有宫婢出去应了门大惊失色，回来通传竟是王皇后亲自到了。

　　晚秋率众如礼恭迎，心中却是忐忑难安。六宫皆知皇后善妒无所出，对皇子们的忌恨恐怕非一两日了。平日里若非国宴家宴，更是不会多看汉王一眼，何论亲自驾临丹霞殿中？

　　今日不知是什么日子，王皇后对着汉王竟是异常慈祥可亲。非但嘘寒问暖，关心备至，竟还亲手抱了汉王好一阵。晚秋看在眼中表面不动声色，暗自着意留心王皇后一举一动，唯恐于皇子不利。可是直到王皇后离开也没有看出一点端倪来，最后将她带来的一堆应节礼物翻查了个遍，也仍然未见不妥之处。

　　直到正月初一，晚秋抱着汉王上兴庆宫长生殿受百官朝贺的时候，方才明白到王皇后那一日特地到访的深意。

　　众人各自贺过了吉祥祝辞，宫中乐府自有鼓乐助兴，酒过三巡王皇后方才对李隆基言开了腔。

　　[如今天下安泰，一片升平，足见陛下乃是贤明圣君，堪比太宗皇帝！臣妾再敬陛下一杯！]

　　[皇后亦是贤德可嘉，与朕共饮此杯！]

　　[谢陛下错爱！只是臣妾不敢当此贤德虚名。臣妾有罪，多年来不曾为陛下诞下皇子……]

　　[子嗣一事还看天命，朕并未责怪于你。总算天佑我大唐，尚有其他皇子可延续皇室血脉，皇后不必过虑。]

　　[陛下圣明！只是臣妾心中愧疚难安，上次与陛下提及的那件事不知是否可行？也好让臣妾为皇族血脉一尽心力。]

　　[哦，皇后是说过继皇子一事？不知你心中所想的是哪位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