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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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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楚留香眼力极佳看到半山腰处的火光,这片林怕是要被烧个精光。索性这个小地方的巡捕还是有点用的,火势在百姓和官府的努力下得到了控制。只是可惜了起火的这家大户,除了一个少年谁也没能活下了。巡捕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孩子,只好委托给楚留香照看。
楚留香倒是没拒绝,毕竟都养了三个也不建议再多一个。
只是——这火从何而起?
楚留香抱着那个昏迷的少年回到了他歇脚的小客栈。他将少年放到床上后便去寻药了,虽然逃过一劫但身上也难免落下点伤。楚留香怜惜他,也愿意多费点功夫寻一些好药,这路上也多用了会时间。
也就是这点赶路的时间,楚留香又想起这场火灾,自觉这火疑点颇多。于是,便跳下屋顶找个了还在张罗的小摊子询问起半山宅邸的事情。
但摊主大叔着急收摊,老是念叨着“青鬼要来了,青鬼要来了”。楚留香除了得到半山宅邸是一个官老爷的藏妾埋宝的地方再就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老伯,这青鬼又是什么?”楚留香又问道。
摊主小心翼翼地巡视了四周,发现没什么异常后,才敢拉着楚留香的胳膊凑到他耳边说:“最近这个镇子来了一个金面黑袍的厉鬼,你说的那个大户就是他要夺命的!指定是那个狗官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害了人命,现在遭到报应了!”
“当真是鬼神吗?”楚留香喃喃自语道。
见楚留香没什么反应而且又一身白衣在这乌漆嘛黑的巷子里徘徊,指不定跟那个厉鬼一样是来索命的。摊主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惊恐地瞪大眼睛,哆嗦地腿连滚带爬地逃跑了。楚留香无奈地揉了揉鼻子,又跳回房顶找他的药去了,但愿明天他不会听到什么白衣冤魂索命的故事。说到官老爷,楚留香想起那个少年黑糊糊的脸也算清秀,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了但也能看出名贵,这宅邸莫不真的是用来藏娇的?可为什么独独他浑身湿透活了下来,而且他昏迷的地方很明显被人刻意泼了水的,这又有什么缘由?
带着一肚子疑惑楚留香坐到了天亮,他不过下楼吃饭的功夫,一直昏迷不醒的少年居然能爬起来找水喝了。楚留香倒了杯水给他,在少年床边坐下。
少年火急火燎地夺过杯子艰难地吞咽地温水,不少还撒到了他略显宽大的里衣上。楚留香不着急询问,看着少年将水喝完又给他倒了一杯。
连喝四杯水后,少年才开口说了一句谢谢,但因为肚子叫了几声他又脑袋埋到被子里。楚留香笑了,叫来小二送来道菜和稀粥,什么也不问就怎么看着少年狼吞虎咽地吃。
大概是吃饱了,少年不好意思地放下碗筷瞄了一眼楚留香,“大侠,想让我怎么报答您啊?事先说好我没钱啊。”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我是侠士?”楚留香挑眉打趣逗弄少年。
“嗯,愿意救我的都是大侠,您既愿意救我又肯给我口饭吃是大侠中的大侠。”少年肯定地说。
楚留香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一转:“你还挺会说的。这么精神可不想是刚经历大火的样子,火是你放的?”
“您,这都能知道?”少年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又很快地别开脸有点不服气的样子,“我还以为我的计划天衣无缝呢。”
“什么计划?”楚留香坐到少年对面,“你想要杀的人已经死了,不如说来听听?”
少年难以置信地看来他一眼,凑近了问:“你真要听?”见楚留香点头,他也没含糊,带着大仇已报的模样讲起自己的事情。
“事情还有从我很小的时候说起。我是这个地方上有名有势的老爷的私子,我放火烧他是因为他害死了我娘。我娘她是被他得贿来的良家妇女……那个狗东西早就娶妻生子!为什么还有把我娘和其他女人关到这里极尽凌辱!要不是他!要不是因为他在娘亲将要临盆是羞辱娘,娘亲怎么会……前天是娘亲和那个未出生孩子的忌日,我见他又是那个满脸油光的恶心样子便……放火烧了那里,我只是想烧起来就跑的,但那个狗东西把我推进湖里,这才耽误了我逃出去的时间。”
“只是这样吗?”楚留香摇了摇扇子思索着,“你当真只是因为这样才放火的吗?”
“不然呢!”少年拍桌而起,“他杀了我的母亲,我不该报仇吗?”
楚留香问道:“可你的仇恨只是老爷一人,为什么还要拖上那些同样可怜的人?”
“可怜人?哈哈哈,笑死了,他们才不是什么可怜人!他们,一样该死!”少年瞪着猩红的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楚留香合上扇子,“那你可知镇上厉鬼之事?”
“不知道。他从来不放我们出去。”少年冷静下来坐了回去。
‘看来此事另有隐情。’楚留香看着脸上还粘着米粒的少年,又和善地问:“那你叫什么?你现在没处去了,不如跟着我。”
“我叫朱清。但是我现在不想要这个名字了,我可以跟你姓吗?”朱清用自己圆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楚留香。
“在下楚留香。你要跟我姓——”楚留香揉了揉鼻子颇是为难,“只怕是你三个姐姐不同意。”
“姐姐?”朱清问道,“楚大侠还有姊妹吗?”
提到她们楚留香眉露出了几分温柔,“都是被丢下的孩子罢了,楚某不忍心看她们流离失所便将她们带到身边照顾。”
“那楚大侠还有其他家人吗 ?”朱清又问,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目光。
楚留香转扇思考片刻后,不确定地开口:“有,但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康,不过我游历四海从未听说过那边的事,想必是一切安好。”
“这样啊。”朱清垂下头,用鼻子嗅了嗅衣领,是一股好闻的花香,“这衣服是您的吧,真好闻。”
“你的衣服都被烧得不成样子了,楚某才把自己的衣服先借给你穿。既然你醒了,又没什么大碍,不如带你去铺子里置办点衣物吧。”楚留香打开折扇,“正好我也想去听听新鲜出炉的白衣怨鬼。”
“那是什么?”朱清问。
“市井杂谈罢了。”楚留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