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夜》今日相乐皆当喜欢

21、第 21 章

　　今年阴雨天出奇的多。
　　天乾治疗了一年，并没有很大起色，已经过了休学年限了，学校那里给他发了结业证，泽兑代领回来了。他很灰心，但是只要未来他还会好起来，这些都没关系。
　　是的，都没关系。
　　他一如既往每天白日都待在天乾身边。他本想让天乾晚上也和他去酒吧，到时间就在他房间睡，但是天乾不太愿意离开这里。这里毕竟也是有特殊意义的地方，他便也不去强求。
　　天乾最起码是稳定下来了。
　　但是泽兑其实也仍是并不好过。
　　“哥还是离开吧。”
　　“我不会走的。”
　　“你去酒吧吧。哥在那里更快乐，不要再理我了。我已经什么都给不了你了。”
　　“可我从来不想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那爱呢？”
　　泽兑看着他。
　　“我不知道……可是我已经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他坐在墙角，那个位置能给他安全感。
　　这不是第一次了。
　　泽兑第一次听到真的怔怔地不知道要怎么办，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该再留在他身边了。可是他拼命冷静下来，意识到他绝对不能离开，死皮赖脸也要待在他身边，否则他的身体就会彻底垮掉了。尽管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治疗方法，可能只是延缓之计，但仍是唯一能做的有所帮助的事了。
　　他不断回想旻跟他说的，天乾的那句话。他不断用这句话支撑自己，背着掉眼泪也罢，他要相信他仍是爱他，或者，仍会爱他。
　　总有一天会好的。会有那么一天的。
　　泽兑现下只当没在意，他仍转过身继续择菜洗菜。
　　天乾看着他，“哥在为我难过，我知道的。我虽然感觉不到，但是我记得以前的感觉。所以我知道我现在是没有感觉了。”
　　“我想要你被人爱着。不是像我这样只是看着你难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自己这个样子，不想自己看着你什么都不做。但是……我真的就只是在看着……”
　　他的眼神很空洞。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可是他完全无法改变。
　　实在是很难过……
　　泽兑咬紧牙关努力忍着不哭出声来，他的眼泪都全部掉在了菜叶上，和上面的水迹活在一起。
　　他的信息素一直释放着，可是天乾再也没有一点点的表示，也再没有给予一点点反应。
　　“哥……”
　　“阿宁。”泽兑对他说，“你只是生病了，会有好的一天的。那一天你看到我难过还是会过来抱抱我，现在没关系，我……”他哽咽了一声，“我没有关系，我永远爱你。”
　　“不急，慢慢来。答应我，好好吃药。”
　　天乾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直视他的眼泪。是他直面着他的最最脆弱的一次。
　　他们对视良久。
　　“……”天乾轻微地点了点头，尽管还是很迷茫，但是他低声说了一句，“我想我仍是爱你的，只是我感觉不到。”
　　泽兑抱紧他，含糊到让人有些怀疑是不是误把哭声当成字句，“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