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虫》舞曳青镜

26、噬人

　　这个小镇渐渐开始堕落。蝴蝶人越来越多，人们也都静坐等死。这样的氛围，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庄文秀在给我打气，鼓励我不要放弃。虽然有的时候我会从他的脸上看到一种叫失落的表情。
　　肚子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不敢去想。因为目前我知道，那个东西至少是有生命的。有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它在动。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在我肚子里的，不得而知。
　　这种时候，我该害怕的吧。然而我却没有。也许是经历了太多，反而让我变得勇敢起来了吧。
　　这天，和庄文秀平静地在海边散步。现在除了做这些，已经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
　　也有很多人试图从这里出去，但最终都失败了。一旦有人想逃离这里，就会受到蓝色蝴蝶的攻击。就和那次我和庄文秀想离开时的一样。
　　海边已经没有警察把守了。空旷的海滩上，被蓝色蝴蝶包裹着的巨大毛虫散发着若隐若现的光。
　　海边也有不少像我和庄文秀一样的无事人在散步。
　　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一下子飘来了乌云，将太阳挡住。
　　海上起了风，海浪翻滚起来。
　　包裹巨大毛虫的蝴蝶，在这个时候，全部飞了起来。很是壮观，也很是诡异。
　　接着，一声尖利的叫声划过天际。原本静止的毛虫忽然仰头动了下。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伴随着叫声，毛虫就这么爆炸了。
　　在爆炸的一刹那，粘稠的血水伴随着许多老鼠一样大小的毛虫涌了出来。
　　在海边的人惊叫着四处逃窜。
　　那些毛虫爬的很快，朝着有人的方向爬着。我被庄文秀拉着跑，时不时的回头察看情况。
　　就见那些蝴蝶人不知从哪里飞来，落在毛虫所在的地方，开始吃起了毛虫。
　　我停了下来，庄文秀不解地还想拉我跑。我示意他看眼前的景象。
　　一个个蝴蝶人，津津有味的吃着这些毛虫。仿佛这些东西的存在，就是一开始就用来准备好给它们吃的。
　　空中飞着的蓝色蝴蝶一时之间全部燃烧了起来，过不了多久，就化为灰烬了。
　　这真是奇景。一切都已经开始恶化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静静地看着那个离我最近的蝴蝶人。它边吃边看我，脸上是痛苦的表情，好像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它自愿的。
　　我看的很心痛。明浩，原本的你是个害羞青涩的小男生，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郁菊，走吧，快离开这里。”庄文秀拉了拉我。
　　“我们逃不出去了，不是吗？”
　　“不能放弃啊，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啊。”
　　“哈哈，真可笑，你们都会死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清慧，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清慧从一群蝴蝶人中飞出。她也变成了蝴蝶人，唯一和别的蝴蝶人不同的就是她浑身都是红色的，就像抹了层血上去一样。
　　两只眼睛也是血红色，甚是恐怖。
　　“清慧，怎么会？”我不敢置信地看着。谁能告诉我，这些都是真的还是假的。
　　渐渐的，爆炸出来的毛虫已全部被蝴蝶人吃完了。这时，清慧尖叫了一声，那声音就是以前我经常听到的尖锐声音。
　　以前每次听到这个声音，我的肚子都会剧烈地疼痛起来，今天却意外的没有痛。
　　这大概是一种讯号。蝴蝶人听到叫声后，统统飞了起来，开始袭击还在海滩上的人。
　　一时间，尖叫声，血腥味，相互混合着朝我扑来。
　　我觉得有些晕眩，同时肚子里的东西动了一下。
　　庄文秀见状，赶紧拉着我跑。奇怪的是，竟没有一只蝴蝶人来袭击我们。
　　“别以为肚子里有只皇后在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清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猛然止步，伸手摸着肚子。
　　她说“皇后”，什么意思？是指我肚子里的东西吗？
　　“你说什么？”我转身朝清慧喊到。
　　“你一直问我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我怎么可能忘记！那天我跑走后，心想不能把你一个人留下，尽管很害怕，可还是回去了。然后，我看到了一辈子所无法忘记的景象。那只毛虫人，在昏倒的你身体里，产下了一枚卵。”清慧的声音开始有了变化，越说声音越尖，到最后就变成了尖利的叫声。身体也越变越红。
　　“文秀，你走吧。”我放开了他的手。
　　“郁菊……”他皱眉，用力握住我的手。
　　“我没有选择了，我的肚子里有着那种东西。我没有希望了，但你要活着，替我好好活着。”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庄文秀说完，拉起我就跑。
　　我跟着他跑，默默地流泪。
　　就在清慧说完那些话后，我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整个人开始迷茫，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依希还记得，小时候调皮的我，爸爸妈妈开心的笑脸，和清慧一起上下学所遇到的事。那些事情，历历在目，一件件的从脑中闪过。
　　再回过头看着眼前血腥的景象，真的很难想象，这里真的是我以前生活的如世外桃园般的小镇吗？
　　不，不，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

作者有话要说：　　发觉我越写到尾声就越起劲，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