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路》夏至过了

1、第一章

　　颜斐笑着亲上素素鼻尖，“我是你的夫君。”

　　岛上的夜像透彻的宝石蓝，并不是墨黑色的。新月如钩，星若碎钻，点点撒撒，透过叶间落在颜斐的发上、脸上。
　　素素看着烟飞斜长微挑的丹凤眼，缓缓地重复了一遍：“夫君？”
　　颜斐只把素素后翘的尾音当作是撒娇，把她抱进怀里，喃喃地只重复着：“素素……素素……”
　　素素低了头，埋在烟飞胸膛之处。后脑冰凉，可是她一想以前的前尘往事，便火辣辣地疼，没有办法想起一丝半厘，只好放弃。她伸手去摸脑后，硬硬的疤，疼得她细细呼出声来。
　　颜斐把素素抱转身，细细哄道：“别碰，我看看。”
　　素素一略眼，看到烟飞眸里的潋滟水光，灼灼其华，渗进心里，缓缓化开。
　　颜斐的手很暖，一手覆在素素的腰上，一手轻轻拨开她的头发，抹上灵药，温柔地给她吹着气。“还疼吗？”
　　药膏清凉阵痛，只是片刻便消了疼，定是灵丹妙药。素素觉得很多都有疑问，却又觉得不知如何去问，只轻轻应了句：“不疼了。”
　　颜斐抱着素素又再躺下，让她枕在自己的右臂上，左手圈着她的腰握住她微凉的小手，柔柔与她道：“我知道你心里必定有许多疑惑。是为夫不好，没有保护好你。现在你只管养伤，旁的事情别去想。等你伤好了，我再一一告与你知。”
　　素素没有应话，靠着烟飞温暖的体温，渐渐睡去。

　　第二日素素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是靠在烟飞的怀里，并没躺于地上。
　　“醒了？”颜斐拂开素素的额发，温柔地在她额际印了一吻。
　　“嗯。”素素理了下衣裙站起来，“我去溪边洗把脸。”
　　颜斐粗略地给素素用手梳过垂在胸前的长发，笑道：“嗯，去吧。我去弄点吃的回来，你乖乖的在这等着。”
　　素素很轻地应了声，正要转身到溪边，却被烟飞抱住。她抬头，看见他眼里闪闪的光华，艳红的薄唇微翘。
　　颜斐圈着素素的腰，定定地看着她两眼说：“等着我回来，别走开，嗯？”
　　素素别开眼，她觉得烟飞眸里的光华太盛，心里无端泛起柔得生疼的情绪。她只得低低地又应了声。
　　“素素。”颜斐轻喊。
　　素素抬起头来望向烟飞，“嗯？”
　　颜斐低下头来，阴影遮住素素白皙的肌肤，显得她的眼睛睁得更亮。她的唇嫩嫩的，如覆着一层水蜜，就在眼前。颜斐闭上眼，轻声说：“素素，闭上眼睛。”
　　素素闭了眼，突然的心悸也让她低下了头，“嗯。”
　　那声音酥酥的，像是在喉间荡了几个回音阶区才溢出来，在颜斐心里划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因为素素低了头，颜斐的吻只落在素素的眉心。他一笑，睁开眼扶稳她的双肩，对着她的丹唇，让她避无可避地把吻印下去。他亲完，才凑在她耳旁，清越的声音带着笑意道：“你是我娘子，让为夫亲一下又有何羞？”

　　颜斐捧了一大堆青红的果子回来。
　　素素坐于溪边的矮石上洗着脸，看见烟飞洗果子，问：“那是什么？”
　　颜斐笑笑，递了一个给素素，“为夫也不知道，但昨日咱们吃的就是这些果子。”
　　素素看着像小苹果和山楂果，也就接了在嘴边咬了口，酸酸甜甜的味道，还不算很难入口。荒岛上能有吃的也算不错了。
　　颜斐拿过素素双手在自己衣服上擦净，又用袖内给她拭了脸，把她两手捂着抱在怀里道：“虽是春天，但水还是凉的，特别是山溪。你身子又一直畏寒，别洗久了冰了手足。”
　　素素偎在烟飞怀里，身上暖烘烘的都是他的体温。虽说他说是自己夫君，但自己什么都记不起来，总觉得陌生。她拿了两个果子默默地小口小口地啃着，心里柔软柔软的。
　　颜斐贴着素素的后背，把下巴搁在她的肩窝上，与她脸贴着脸。他一边嚼果子一边道：“素素，我觉得现在很幸福，很幸福。”
　　素素低头看着烟飞包握着自己的手。阳光铺撒在手背上，他的手白皙而修长，每一根手指都很漂亮，极少有男人的手长得如此漂亮。如他的脸，妖娆俊美得让人心惊。有这么个绝色极品男人是自己夫君，也不知是好或是不好。素素听着烟飞的话，不知为何突然问出了这么一句：“以前我经常气你么？”
　　“呵呵。”颜斐把素素抱紧了几分，蹭着她的脸，半亲着她的耳垂道：“没有，以前你都很乖，很乖。”长久如此，不回天龙，不理帝位，与她一起，布衣生活，亦是极好。
　　素素觉得害羞，脸上滚烫滚烫的。她躲了躲没躲去，只得清了清声音说：“身上粘粘的，想洗澡。”
　　颜斐撩开素素颈后的长发。他用拇指摩挲着她微微凸起的颈椎骨，“我去找找有没碎瓦片，给你盛着煮点热水再洗。”
　　烟飞指端的热力一圈圈地渗进肌肤，顺着血液渐渐传至心脏。素素把头又低了几分，卷着落在胸前的头发把玩。
　　颜斐寻来一块破瓦，像是破水缸的一角，刚好能盛点水。颜斐架了柴火，从中衣上撕了一袖子下来做洗擦之用。颜斐见水已渐渐暖起来，便把单衣也脱了，赤膊只穿了亵裤。
　　素素两颊泛起胭脂色，低头瞥开视线道：“烟……烟飞。”
　　颜斐一没意识到素素是在叫自己，因之前自己想着皇族的姓名多有不便，亦怕她想起太多，便胡乱安了个名字告诉她，于是问：“什么？”他盘腿坐在素素身侧，身手帮她宽衣，“现在水温了，刚好，一会就太烫了。”
　　素素背转身体，低声道：“相……相公。”
　　相公，素素开口叫他相公。什么王位，什么天下，都比不上她刚才娇羞着喊自己一声相公。颜斐这才会意过来，刚的“烟飞”是在叫他。也对，该忘的都忘了，才能重新开始。他从后圈着素素的腰，在她耳后含笑道：“嗯，可是要相公帮娘子宽衣？”
　　“我……我……”素素抓着衣襟，“我害羞，相公还是在外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