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长鸣》俞木鸣

3、选科

　　高一上学期考完期末附中学子们开始选择自己要选修的科目。
　　他们首先要用一个教育平台，登录上他们的信息，然后做职业规划的题，各种问题，比如学科兴趣一栏，学科能力，专业匹配等等，然后平台会合成对他们职业性格的分析。
　　弋阳和柏岁是邻居，家住的很近，不过柏岁叫他来找他，弋阳太赖就没有去，只是做完题之后把截屏发给他。
　　不久他也收到柏岁的截屏，他最感兴趣的选科是地理，历史，化学。
　　他的建议职业是医生和老师排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大排适合他选择的职业，心理学医生，诗人，调解员……
　　相反，弋阳看了看自己少不拉几个，第一个写了计算机程序员，第二个写了销售员，第三个是水产养殖。三个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职业。
　　感兴趣的学科是物理，化学，生物。
　　只能说，谁的青春不迷茫？弋阳陷入了沉思。
　　应该是哪一个年轻的孩子不希望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成为什么，但这看着也太不靠谱了。
　　大大的intp型职业性格成了他的依仗，于是他点开度娘，打出“intp型适合什么工作”
　　“一.电脑工程师、程序员等。他们属于概念主义者大多喜欢从事技术领域，他们更能轻松地掌握复杂系统。
　　二.生物医学、药剂师和药物研发等。直觉和感知偏好使得他们好奇，喜欢冒险。
　　因此有一定风险性的高技术领域很适合他们。”
　　置顶的信息让他点了点头，然后他往下翻，手一顿，标题是“intp型在中国适合什么工作”，似乎很有价值。
　　于是他点开了，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1.不工作，富二代，富N代。”

　　看到这句话，下面的内容已经没有意义了。

　　按下电源键，弋阳揉了揉眉心，想去找柏岁商量商量商量以后，他有可能成为富一代的事情。

　　这边何尚感觉自己寒假作业还没写完，一支笔，一个夜晚，一个奇迹。最后还有几天就要去学校了，他才想起来要选科，刚好那天晚上十点关网，他一登录就点点点，也没看问题是什么，只有最后一道题他有点印象：你喜欢动物和自然？
　　他点了“是”。
　　很快他的分析合成了，他看了看，跟他毛关系都没有，只有学科兴趣他认真做了，系统建议他选物化生，物化史，物化政。
　　他点了物化地。
　　他始终坚信，地理是上天给他的考验。

　　不久开学了，何尚大包小包，因为要防控疫情，家长不能进来，志愿者一看何尚东西那么多，就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何尚定睛一看，好嘛，这不是高颻的绯闻男友吗？那个死皮赖脸要完高颻q，自顾自给高颻发暧昧信息的家伙，高颻的q设置的是还有申请自动同意，后来他被高颻删了，没料到这家伙又加了回来，跟高颻说只想和她做朋友了。
　　何尚是一个字都不相信，高颻让他见到这家伙有点远躲多远，要是被她看到自己和他走一起……
　　“不了，我可以——噫——”何尚说完本来打算留下一个帅气的背影，但是东西太重了，他抬着，像企鹅一样走了几步路之后，转过头对愣住的那哥们尴尬地笑了笑，“兄弟搭把手？”
　　反正高颻说了，不信谣，不传谣，要永远相信我高颻。
　　他相信。
　　何尚自以为自己做得很好，一边祈祷自己路上不要遇到高颻。
　　小伙子虎头虎脑的，但力气是真的大，一个人两双手都拎了东西，举重若轻，男生对于同性之间的吸引，就是从肌肉开始的，何尚眼里冒出小星星。
　　他们路上聊天，知道这哥们是楼上五班的，许凯瑞，何尚站着宿舍门口看向他离去的身影，摸了摸下巴。
　　其实何尚听高颻说过，以后她上大学就找个力气大的男朋友——不仅可以把她的行李箱扛到楼上，还要能把她一起抗上去。
　　何尚笑话她要么找个变形金刚，要么是要找一个□□大哥，他小弟帮她扛行李，大哥则扛她。
　　高颻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她要找一个变形金刚或□□大哥做男朋友。

　　何尚站在宿舍门口看着许凯瑞离开的身影，摸了摸下巴，觉得对方有成为□□老——弟的气质，而高颻会成为□□大嫂，这是命运呐。

　　晚上上晚修，老师都去开会了，班长看班，柏岁坐在讲桌旁边看书。
　　何尚趁着上厕所的经过讲台的时候问柏岁，“你选了什么？”
　　柏岁说，“史地生。”
　　何尚一愣，不是读生地史还是生史地吗？在厕所里他一直在思考，柏岁为什么按这个顺序念。
　　他拉上拉链的时候，灵光一闪。
　　诶，听着有点像“置之死地而后生”。何尚因为发现了柏岁话里的玄机，兴奋地洗完手。
　　再回去的路上，他看见其他班埋头苦学的同学——大多在赶寒假作业。
　　其中有一个他认识的朋友，坐在九班第一组第一桌，竟然在写物理，他知道对方没选物理，他很想好心的提醒他——你的物理要白写了，人家不收。
　　第二节晚修，老邢带着新课表如约而至，他们选修分班是按上学期考试成绩分的，最优秀的还是一二班。
　　抄完课表，何尚发现周围的人开始找有没有跟他们同班的人做同桌。
　　何尚也去问柏岁，“你在几班？”
　　柏岁说：“地理一班。”闻言，何尚扼腕叹息，因为他在地理二班。

　　回宿舍，熄灯之后，何尚习惯性地在他下铺翁文宇的床上赖一会儿，他问，“蚊子，你选地理吗？”
　　翁文宇笑了笑，点头，连脸上的青春痘都是和善的，“选了，在二班。”
　　何尚如同找到马克思主义的组织，他连忙握紧翁文宇的手，“太好了，我们坐一起吧，同志。”
　　谁说男生不怕孤单，谁不想有一个随行的小伙伴？
　　何尚也不想走班自己一个人出去，一个人回来。
　　高兴的何尚打开一包辣条，宿舍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我也要。”
　　何尚分完之后，自己在厕所门口的簸箕处站着，准备吃掉最后一口。这时，窗户外面飘来一个人头，亮如星芒的灯光打在何尚的手上。
　　“不按时就寝，扣两分。吃违禁品，扣五分。”留下这两句话，阿姨高冷离去。
　　何尚默默上床，拿出了纸和笔。月光从一号床的窗外照进来，他就这朦胧的光芒开始写检讨。
　　开头：“我对不起老师，对不起同学们……”
　　翁文宇趴在他床边说，“还是早点睡吧，明天再写，不是还要跑操吗？”
　　何尚收好笔和纸，朝他比了个OK，然后就在翁文宇眼皮底下打起了呼噜。
　　翁文宇：……你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