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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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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从医院接到电话,边良从未听过父亲如此焦急,等回家路上却又接到虚惊一场的信息。
他疑惑去追问母亲,对方只是含糊不清叮嘱他,不要做有辱家门的事。
边良知道她的暗指,将车慢慢停在路边,盯着不断闪烁的仪表盘发呆。
这样他还猜不到这通电话就是个幌子,也不用当什么玉树临风边公子。
多讽刺的称呼。
他不能光明正大拥抱佟柳,因为对方曾经是夏京延的恋人。
手机解锁,边良看着围巾壁纸没吭声,他找出了夏京延的电话。
方才在医院里,他就想跟那家伙说佟柳住院,却因私心又停住,想看对方脸上后悔莫及的神色。
抱着这样心态,边良拨通了电话。
停顿过后男音传来:“有事?”
高高在上的傲慢,真不知道佟柳喜欢上他哪点。边良语气故作轻松,视线落在后视镜的小鸭子上:“佟柳住院了。”
听着对面瞬间消失了的声音,边良有种报复成功的愉快感。
或许停顿时间太长,他刚想移开手机,对面传来夏京延漫不经心的声音:“所以呢,跟我有关系吗?”
边良真的是要被他给笑了:“夏京延,你还在因为那件事生气。”
可惜,那晚是夏京延的逆鳞,他们俩一直维持表面和平,不说就当那些东西没有发生过。
即便看不到对方的脸,边良也能想象到夏京延死死瞪过来的眼睛。
真可怕。
“老夏,如果你心中有芥蒂,就找他问清楚,别跟孩子似撒气。佟柳虽敏感,但也不能察觉你每个小心思。”
他用了高中时代的称呼,试图将这头倔驴拉回正轨,却没想到回应他的是电话挂断的忙音。
不甘心。
随手将手机扔在副驾,边良摘去眼镜趴在方向盘上。明明相处时间一样,为什么佟柳就跟着了魔似的,非得选那个一直泡在花花丛中的家伙。
尽管夏京延在最开始也收心了几年,无奈本性难移。佟柳如果再靠近他,只会受到更严重的伤。
边良重重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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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用胶布将窟窿堵上,房间还是久久没回温。这样待下去也不是办法,佟柳起身准备去酒楼报道,却收到短信提示音。
陌生号码,归属地却是云城。
会是谁?
佟柳好奇点开,看到第一行的署名后惊讶。原来是老板桓含烟,对方知道他事迹特意批了两天假,让他下周一上班。
不用刚出院就又要车,佟柳难得露出孩子气的笑容。简单道谢后,佟柳这才觉得饥饿快击垮了他。
两天来也没好好吃饭,冰箱里还有上次买的食材,但青菜叶子变得蔫巴巴的。
拿出来放在一边,盯着挂在墙上的日历,佟柳歪头看着日期,手指一点一点似乎在思考东西。
啊,明天是他的生日呀!
最先想到之前他过生日时,夏京延无论多晚都会回家,并带上一块小蛋糕。
不仅长得歪歪扭扭,味道要不过甜要不过苦,佟柳并不在意这些,毕竟是夏京延亲手做的。
如果是佟柳自己,压根不会花钱去买这些。甜品不算便宜,小小一个就能顶两天生活费还多。
吃不起生日蛋糕,但喝一碗长寿面还是可以的。佟柳翻了下冰箱,先前剩下的几颗鸡蛋没影了。
好像给边良做番茄炒蛋来着?
折腾下来他又没了做饭兴致,撑着胳膊看冰箱门发呆。这个堪称毛坯房的家里,它就像落在荒郊野岭的豪华大床。
怪不得边良看到就笑,拿着夏京延不要的当宝贝,要他也觉得太卑贱。
他们的感情萌生在佟柳的生日,他也有权利给这段感情来一个体面的道别。
他转身看到门口的玻璃柜,傍晚的天空没有多少余晖,佟柳还能感受到上面残存的温暖,手指沿着纹路滑动,一直到相框木质边缘。
看着歪歪扭扭的合照,佟柳眼底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明天如果能收到祝福,他会不会真的能变得快乐。
等到了生日这天。
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放晴,佟柳从被窝哆嗦爬起,天边积压的云层阴阴暗暗。
毛衣后是卫衣,卫衣后是个保暖小马甲,佟柳穿得像个小皮球,在简陋的出租屋忙忙碌碌。
越着急越出错,佟柳掀开锅盖,面团因低温就没有醒开。
这下好了,午饭成了晚饭。
如果是中午,他还能大着胆去公司看看,可谁不知夏家公子是个早退狂魔,四点就见不到人影。
想起会所看到的一幕,佟柳眼睛里的光黯淡下去,盯着坑坑洼洼的面团没吭声。
不能想这些不开心的。
他晃晃脑袋,将难过晃出去。
家里太冷,面团发酵不起来,夏京延又喜欢吃那些小动物面点。
佟柳灌满热水袋,又把盆子和热水袋放在被窝。
如果醒好面,下午就能开始做了。
就在他准备食材时,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短信提示音驱散整个房间的冷清。
是边良祝他生日快乐的信息。
佟柳弯了眼睛,搓了搓因洗菜变得通红的手指,有知觉后郑重道谢。
想到他下午才能做好这些,佟柳在最下面加了句话,询问夏京延今晚会去哪里。
对方似乎没看手机,佟柳过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回复,正当他准备放下手机离开,又进来条提示音。
不认识的号码,佟柳注意到上面的名字惊讶瞪大眼睛。
同样简简单单的生日祝福,他却脑补出戴小羊皮手套男人的语气。
不会让人觉得心生厌的傲慢,恰到好处的谦和,还会挥动他的小木棍。
被脑补逗笑,佟柳也回了句谢谢。
紧接着,属于桓含烟的信息切进来,祝福相似后面跟着字符笑脸。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时间说不上来,佟柳暂时压下疑惑,比着葫芦画瓢也回了个表情。
这是他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祝福。
此刻佟柳还在天真想着能与夏京延诀别,完全不知他所期待的,将会成为他日后久久挥散不去的噩梦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