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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会所 ...

  •   凌晨两点盛乐会所,齐泠顺了一瓶酒到包间阳台。

      房间内在唱《神魂颠倒》,透出的蓝紫光将齐泠半长的黑发也染成了迷离的颜色。

      他跃起,往阳台上的扶手上坐,还没坐稳发现被向愿看到了。

      向愿是个喇叭,喇叭的嘴张成“O”型,被施了两秒定身术,随即尖叫,高分贝声音盖过房间内的音箱。
      “齐泠——”
      “别跳楼啊——!!”

      齐泠仰头灌了口酒,向愿在声音冲破阳台玻璃后,自己也冲了出来,带出一句“神魂颠倒~”

      齐泠咽下冰镇后的辛辣液体,看着向愿的二百五样,心变得和酒一样冷,甩手给了他一个暴栗,“谁他妈,跳楼。”

      房间里头也被向愿这一嗓子吓懵了,震墙的音响瞬间关停,灯光倒是没变正常。

      看着一群人蜂拥出来嘘寒问暖关心的齐泠:……

      他懒得说话,从一个人的耳后拿下别着的烟,立刻有人将打火机奉上,齐泠点上火。

      对着一群叽叽喳喳的莺莺燕燕,他抽了一口,氤氲浅色的雾气也被染成和灯光一样的蓝紫,从一侧脸滑过轻轻飘上去,人似乎被罩在了雾里。

      齐泠看众人对着他的脸呆住,略一挑眉,闷了一口酒,从阳台上稳稳落下,随意挑了一位“少爷”,将口中的酒渡了过去,眉眼在妖异的灯光下魅惑异常,此起彼伏的口哨和起哄声从人群中响起。

      那位少爷顺着齐泠的唇舌被动接收着,身体兴奋得微微颤抖,他以为自己运气这么好,齐泠没有看上头牌,反而看上了他!

      “齐少……”他被放开后媚眼如丝,勾引意图十分明显。

      齐泠是A城富二代圈子里都有名的人物,花花公子,海王,二世祖,常年出入各家夜总会,对他们来说,齐泠花心爱玩不是缺点,他出手阔绰,有时只要搭上几句话拿到的好处就抵他们一个月陪酒的工资。况且长得还好,也就是他不干他们这行,他要是干,他们倒贴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嘘。”齐泠食指抵上薄唇,等面前人安静之后,才转身看以向愿为首的一帮狐朋狗友,除了向愿,有些是事情干到一半听了动静,披件衣服匆匆跑出来的。

      “王福成。”齐泠点了个布料最少的,“不冷吗?进去,都进去。”

      向愿反应过来自己大呼小叫了,赶忙极限挽尊,“对对对,听齐少的!”

      等人都进去,向愿立刻紧张兮兮凑近齐泠,“哥哥哥别喝了,咋办呀,余恪还在找我们,刚又给我打电话,我又不敢挂又不敢接。”

      齐泠瞥着向愿欲哭无泪的样子,语气没有起伏,“他来呗,我还能怕他?”

      这话一出来,向愿感觉齐泠估计是喝高了,他们刚还被余恪搞得转场子,这就不怕了?他不信,但是向愿不敢说出来,说出来只会挨削,齐泠这人就只能顺着毛摸,不然分分钟炸开给你看。

      “嗡嗡嗡—”手机震铃适时响起。

      向愿看了眼手机,立刻做贼一样抬头,连声音都压低了,“又来了!”

      难得见喇叭哑了,齐泠很无所谓,将修长的指节展到向愿面前索要手机,“我来解决。”

      向愿给得有点怂,他不知道齐泠这喝高的状态要怎么“解决”余恪。

      他们仨是在一条巷弄长大的孩子,向愿和齐泠是正儿八经的邻居,余家和他们两家隔了两条街。余恪是有一天突然冒出来的,他喜欢管着齐泠。

      因为小时候的齐泠长得和洋娃娃一样,老是有顽劣的小孩抱团捉弄他们,一般是向愿嚎啕大哭,齐泠则去揍惹他的人。所以余恪刚出现的时候,向愿以为齐泠也会打他。结果没有,齐泠在余恪面前挺乖的,乖到…有点装。

      手机还在一直震,齐泠看着联系人的姓名,也不咋乐意接,他拿着手机转了身子半个圈,对着外头的风景,也不让向愿听到。

      “喂。”齐泠开口后发现自己嗓子有点哑,可能是酒喝多了,不知道余恪能不能听出来是他。

      “齐泠。”

      “嗯。”齐泠应了声,“哥。”

      “在哪里?”

      “家里睡觉,林子手机落我家了。”

      “嗯。”可能是齐泠的错觉,他觉得余恪声音沉冷了些,他说:“你接着睡,记得调个助眠的背景音。”

      齐泠挂断电话晕了两秒,已经忘了余恪说的话,不过后面的音箱是挺吵的,现在改放摇滚了。

      他将手机递给向愿,像猫晒太阳似的说话,带着糊弄文学成功后的满足和懒散,“不会再打了。”

      向愿估计齐泠今儿真喝高了,对他的保证也持观望态度,但看齐泠是要接着玩,心里暗自安慰自己,余恪应该没有那么通天的本事,能逮到他们……吧?

      齐泠一回到包间,头牌和他刚喂酒的“少爷”一起迎上来,他们刚才看着齐泠和向愿在外头说话,不好去掺和,只能守株待兔。

      头牌说:“齐少,您刚突然要出来,我拉都拉不住,是不是我让你不开心?”

      齐泠凤眸半眯,看了他们好一会儿,陡然笑,“不会,我喜欢谁,你不是最清楚。”

      头牌眼睛一亮,娇声道:“这么说着可不算,得罚!”

      “由你。”

      得了齐泠的允许,头牌和“少爷”对望一眼,默契地一左一右簇着齐泠往中心沙发去坐。

      头牌将已经倒好的酒往齐泠跟前一放,“我心软,不多罚,就这么一杯。”

      他声音渐渐小下来,蓄意靠近,“喝完后,我接下来就随您……”

      头牌叫唐寒歌,他现在能成盛乐一哥,也有齐泠推波助澜的功劳。因此唐寒歌直接将齐泠当成了最大的金主,为了齐泠有时候会推掉一些看起来没“钱途”的客人。

      不是白推的,他会不经意间暗示自己的付出,从齐泠那儿讨够好处,但是这么干久了,他也琢磨过来,陪酒的买卖不能长干,唐寒歌不想一辈子给会所打工,想包养他的客人也不是没有,可是跟着齐泠久了,他挑客人挑得更厉害,左看右看还是齐泠最好。

      只不过别的事情齐泠都应他,只有这事,齐泠不松口。

      唐寒歌想要齐泠松口,所以这杯酒是有问题的。

      会所规定,他们这帮人不卖身,任何客人如果玩嗨了想用强,都会被赶出去。唐寒歌的目的不是让齐泠被赶出去,齐泠之前虽说捧他,但是从来没有要过他,等齐泠喝下这杯酒,他还特地抹了引诱的香味,洗手台那边装了针孔摄像头,等事成了就说自己被齐泠强迫了,要齐泠对他负责。

      齐泠确实如向愿所想的那样喝高了,不然也不至于看不出来唐寒歌表情中这明晃晃的算计。

      他将唐寒歌递来的酒喝下,包间内音乐依旧那么响,灯光还是这么昏,他却觉得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雾,视觉与听觉都迟钝了,只是热,还有香。

      唐寒歌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勾引,一股拖拽的力道迫使他站起,齐泠勾起他的下巴在他脖颈处摩挲,双眸泛着光,但并不炙热,冷水一样,他说:“和我换个地方。”

      唐寒歌知道,齐泠是盛乐的高级VIP,会所有给他们准备单独的休息间,这算是一种默许,唐寒歌被别的高级会员邀请过,但是还没去过齐泠的那间。他克制不住地心跳加速,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只不过这样他不好留证据,于是略一犹豫。

      他说:“齐少,咱们玩点刺激的怎么样。”

      “可我不喜欢刺激。”捏下巴的力道似乎伴着这句话加重了,唐寒歌吃疼出声,发现并没有得到安慰,齐泠看着他,明明带着欲望,反而无情了。

      唐寒歌被摔上洗手台时,身上的衣服已经没法儿看了,一条一条的碎布挂在身上,什么也挡不了。他本来只打算主动脱一件,可是后面齐泠全给他撕了。

      被这么对待,唐寒歌有些懊恼自己分量放少了,早知道齐泠是这样的反应,他直接整包加进去,让他腿软得走不动路。

      他干这行这么多年,男男女女都伺候,要是他能办了齐泠,即使不能拿出去吹嘘,自己心里面也够乐的,还方便拿把柄。
      唐寒歌后悔的时机有些迟,他脊背抵着镜子,齐泠也不亲他,什么安慰也没有。

      摄像头就嵌在镜子对面的墙壁上,墙壁旁边是卫生间入口,没有门,空而大,好像站一个人也不会影响到它的宽敞。

      唐寒歌想素材大概率已经够了,他先前喊了几句“不要”,做过抵抗的假动作,齐泠动作真停了,这让唐寒歌更心动。

      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下,齐泠还可以听进话,非常难得。

      唐寒歌想齐泠原先只做1,如果他成了,那他就是名副其实他第一个男人。

      看着面前眉眼精致,还全心全意对他有欲望的男人,心头不禁火热。

      他开始准备主动,视线乱瞟,却看到了令他吓萎的一幕,洗手池对面的门口,真的多出个人。

      下一秒,那人已经靠近,唐寒歌只来得及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抹银芒,还有利刃划过脸颊的刺痛,他来不及感受疼痛,因为他脸就抵着那冰凉的金属,牛排刀稳稳插在镜子里,陷进去不知道几厘米。

      他惊恐扭头,通过龟裂的镜子看到齐泠被掐着脖颈拉起后给了那人一肘子。

      “是我。”

      齐泠准备锤第二下的手稍一停住,便感到一股拉力把他往怀里面带。

      “说两个字就想我听出来是谁,可不太现实。”齐泠用力眨了眨蒙雾的视线,眼前人晃出三四个重影,就觉得这人挺高的,下巴正好可以放在他肩上。

      齐泠就这么放了,他脑子晕,窝上去后还挺惬意,对唐寒歌说:“小唐,我临场换个人,你们这儿最贵的酒给我开十瓶,记你头上怎么样?”

      “你,你……”唐寒歌想说齐泠不是喝了那杯酒吗,怎么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

      “嘁。”齐泠手指竖在唇前,“别说,别猜。”

      他说完,发现唐寒歌抖成了筛子,齐泠不在意也不解惑,对着余恪往镜子对面的墙上指了指。

      余恪会意,在行动之前却压下嘴角,冷淡道:“认出来了?”

      齐泠想笑他气性这么大,但是联想到自己干的事后,就顺着往下说:“肯定的。”

      靠上去之后,闻到香味后认出来的。余恪其实不喷香水,但是他的车里面的香水是齐泠送给他的,很独特的木质香,余恪身上沾了一些。

      齐泠看他将摄像头拿下,在门口等他。

      两人都没有去管唐寒歌,而是刷了齐泠的VIP卡来到会所预留给他的房间。

      房间挺大的,但是富有深意地只安排了一张床,齐泠没有想过余恪会不想和他躺一张床的概率,提都没提这茬。

      当他洗漱完出来看到余恪打好的地铺,面上不动声色,行为上是踹开地铺,直接让延边掀叠起一个大角。

      “你要不去住酒店。”

      余恪定眼看着齐泠踩在地铺上的双足,缓慢上移到眼睛和他对视,“在家里睡觉?被人下药?”

      “问的够早,还以为你不问了。”齐泠不笑的时候说话会有一钟轻嘲的意味,是眼型的问题,过于狭长导致的冰冷。

      “我记得提醒过你,他有问题。”余恪不理会。

      齐泠点点头,“他说想玩刺激的,我随便配合一下。”

      唐寒歌心思多,但齐泠不在乎。直到余恪将一个生意人推到他面前,那人表示唐寒歌问他买东西,要不要卖。齐泠当时看了眼沉默喝酒的余恪,对那做生意的大哥说,卖吧,卖个次品。

      今天他就把那个次品喝下去了,药效的确不太行。

      齐泠掐着余恪快要发怒的点,从床上靠到他旁边去,肩贴着他的肩说:“还没恭喜你正式开始管理公司,我今天是在给你庆祝,不过我的方式你不喜欢。”

      他惯会瞎说,是自己要浪,还得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虽然很扯,但是齐泠知道余恪会信,哄一哄就好,以前都这样,以后也会是。

      齐泠口中仅仅是不喜欢,实际上余恪根本不让,在这个会所是齐泠他们的第二场,

      第一场就是被余恪知道了地点,让他不要再玩了,齐泠才不听,还跑了。

      现在又被抓,余恪算是半个公共人物,其实是不方便出入这类场所的,就算这地方隐私性好,但是万一被拍到,直接就是丑闻。毕竟他最近可是被那些商业杂志狂吹,什么金融新贵,神眷投资者。

      “你以后别来这地方,人设不是高冷吗,被我搞崩了多不好。”齐泠说是这么说,也就是说说而已,他不喜欢余恪的这个职业,看网上那些人喜欢他,他就烦。

      “无所谓,我不靠那些人的评价吃饭。”余恪慢条斯理说,“以后不接受采访了。”

      齐泠想余恪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喜欢才这么说的,还是单纯凑巧了,酒精让神经迟钝,他这么注视半天,竟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不知不觉就凑近了,齐泠发现余恪身上沾染的香味已经没了。

      也是,车上的香味,下车风一吹就没都正常,之前能留那么久,肯定是他送的品质好。齐泠想是什么牌子来着,没想起来,他又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就是余恪走得快。

      他垂眼,看到他穿着的黑色衬衫,领子上面的扣子被他解开了两颗。

      看过去什么也看不到,齐泠没有多想,上手把他领口扯大了。

      他扯完手也不挪走,就这么定定放着。

      但是被他扯的主人也没有动。

      “你睡着了吗?以前不是都不让我碰。”齐泠想到些有趣的事情,含笑看余恪,却不巧对上一双底色晦暗的眼睛。

      齐泠喋喋的话消停了两秒,也就两秒,他问:“哥,你是不是想亲我?”

      因为他现在挺想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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