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雪凝儿

1、空白

　　滴答——

　　滴答——

　　水流动滴落的声音，清脆悦耳，只不过对于睡觉的人来说更像是噪音什么的多一点，噪音会吵醒睡觉的人这是一个令人恼怒并且永恒的定理，因为这条无趣前项规则，我，被吵醒了。
　　黑色，满目的黑色，没有其他杂质只是纯粹的黑。看上去比起白的一塌糊涂的世界还要干净，我一张开眼看见的只是这些入潮水般将我淹没的黑。
　　不真实。这不是真的，无论如何第一感觉都无法认同这是我所处的，真实的世界。

　　我这样想着，突然远处毫无预示的出现一丝光芒照亮了什么，原先听到的水流声逐渐变大。巨大的黑影从模糊逐渐清晰。
　　液体顺着无数入蛛丝般密集的玻璃管道流入巨大的水槽，不知哪里因为常年未曾修理传出漏水的声音。
　　我感到害怕起来，和这个世界出现在我面前一样。
　　毫无预示。

　　隐隐约约的看见水槽里有什么悬浮在在正中，接着我像是被魔咒蛊惑般走上前，待到看清那是什么的时候再也踏步出一步。那不是什么物品，那是人，活生生的人。
　　人影伸出纤细的手贴在水槽的玻璃壁上，直至他脸凑上前我才发现她是名少女。

　　‘她是听见我的声音才这样的吗？’
　　或许因为她是女生，我完全放松警惕默默与她对视，霎时我发现她的瞳孔也是一片惨白，银白的头发，苍白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
　　我害怕了，这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身体，我下意识摸索着身后想要逃跑。

　　少女似乎因为我的举动感到生气，她张开嘴，水从她口中涌进她却没有一点不适。
　　少女嘴巴一张一合，我明白她是在说些什么，但是我什么也听不见，我也不敢上前仔细倾听。

　　刺啦——

　　水槽从少女手掌触碰的地方开始裂开，水槽碎成一片片向四面散去。碎裂的玻璃片有一部分朝着我所在的方向飞过来，我惶恐的想要跑开，巨大的玻璃碎片却先我一步彻底贯穿我的身体。
　　我的身体因为恐惧不断的颤抖，玻璃穿过身体冰冷的触感，血不断溢出，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不只如何是好。

　　‘快点让我死吧！我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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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快醒醒。”

　　“唔，痛！”我揉着被捏疼的脸，想起刚刚那个骇人的梦境打了个冷战。
　　我抬头看见身边一群人向着同一个地方狂奔，无异都背着巨大的包囊。神情是一致的恐慌和疑惑。

　　“醒了就好。”
　　蹲在我身边的大叔大力的拍了一下我的头，紧接着拉着我的手就跑，和身边的人一样也没有犹豫像高处奔去。

　　我疑惑道：“这是在干什么？”
　　“你在开玩笑吗？”大叔感到莫名其妙“洪水来了啊！”

　　“洪水？”我脑袋里一片空白，记忆里除了那个梦境什么也没有“那是什么？”
　　“诶诶，少年你在说笑吧。”大叔一脸无力。“那么先一起走吧。毕竟现在也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哈——哈——”我双手撑地，跪在地上喘息着，好累，就要窒息掉一样。累到快要哭出来了
　　。
　　好熟悉的感觉，像是什么呢？就像是……
　　脑海里快速闪过那个梦境：巨大的水槽，黑色还有白色，漂浮着的少女，还有贯穿身体的巨大玻璃。

　　“唔——”我捂住嘴巴，回想起那时散了一地的鲜血，异物穿过身体的感觉。好恶心，快要吐出来了。

　　这时一只大手伸出，揉搓着我的头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松了口气。
　　刚刚那个大叔蹲下来，与我平视：“少年你的体力真弱，只是这点程度而已你还需要锻炼。”

　　“少年你恐怕是我们的福星呢，这次没有死人啊，真是太好了。不过到底为什么会一个人倒在路边啊，现在可是非常时期。”

　　“我不知道。”我别过头，害怕再回想到那些可怕的东西。

　　“啊哈哈哈，难道是失忆了吗？也难怪啦，事情突然来的那么急，死了不少人呢。”大叔笑的很轻松，完全不像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浪，或者说像是在掩饰着什么“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那是很重要的东西吗？”我疑惑道。

　　“要怎么说呢？没有名字就没办法好好的称呼你了啊。”大叔很困扰般挠挠头“这样好了，你以后就叫宙吧，宇宙的宙。太好了，这样以后大家就可以好好的叫你的名字了。”

　　唔，不太明白呢，竟然是这样的话名字大概是很重要的东西吧，我这样想着：“你们你叫什么名字呢？”

　　“撒次，村里的人都这样叫我。”他起身，再次揉搓着我的头发。“那么现在去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赶在洪水淹没这里之前离开这里。”

　　他的话语像是催眠般让我安心下来，迷迷糊糊的陷入睡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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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地方，水槽中的水流动的比上次更加平静，连水流声都几乎听不见，我很快的意识到这是在做梦。少女的手贴紧着玻璃壁，她的脸凑得很前，但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

　　她的嘴唇颤动着，像是呼唤着什么。

　　“A……”

　　“A……”

　　“……k”

　　声音断断续续的从玻璃壁的那头传来，但却无论如何也组不成一个完整的词。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她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

　　越是急切想知道，声音却越模糊。
　　直至梦境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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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宙该起床了，要上路了。”撒次大叔叫道。
　　我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揉揉头坐起来，穿好衣服。我乍眼望去，四周的空地上堆起一个个火堆，人们围着火堆取暖，烘烤食物。

　　撒次大叔领着我走到一处火堆前，对着正在烘烤食物的一对男女说道：“阿佳妮，巴斯，拜托你们给这个孩子烤条鱼吧。”
　　女人转过头对我莞尔一笑：“你就是撒次昨天捡到了孩子吧，我叫阿佳妮，旁边坐着的那个白痴叫巴斯。”

　　名字？阿佳妮？我慌忙想起昨天撒次大叔对我提到的赋予我的那个名字：“宙，我叫宙。”
　　撒次大叔听到我的回答似乎很满意，顿时哈哈大笑。

　　阿佳妮转回头，看见身边的男子将鱼头扔掉不吃的行为怒了：“你不要挑食啊！你这个笨蛋！只吃鱼身什么可以啊！”

　　“喂喂！我说鱼头什么的我死都不会吃啊！”巴斯起身反抗。

　　阿佳妮不解：“为什么不吃？明明你连杀熊杀麋鹿这种事情都敢做的啊？”

　　“那哪能一样啊！级别差太多了吧！”

　　“是啊是啊！当然差很多，但是我们跟你的排列方式完全不一样啊！”阿佳妮扶额叹气。

　　巴斯疯狂揉搓着他乱糟糟的头发：“啊啊！为什么都没人理解我！宙你来说吧，如果让你吃人肉的话你会选择吃人的身体还是吃人的头？”

　　“诶……那……”矛头忽然指向我，我不知所措起来。

　　“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说那么恶心的东西啊！！！”阿佳妮青筋暴起，拿起两串半生不熟的鱼就追着他，向他打去。
　　“那个……”我起身要阻止，又被撒次按了下来，本还想说些什么一串烤好的鱼突然塞在嘴中，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不要理他们，不要理他们。”撒次大叔很欢喜般摆摆手“这样才能看出他们感情好啊。”
　　我理解不能。

　　“吃饱了就上路吧。”

　　“恩！”

　　撒次大叔又对我笑了起来，我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喜欢这个笑容了，开始害怕这个笑容其实也是一场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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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意识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又处在这个诡异的地方，但这次的梦境似乎比以往都清晰。少女在水槽中对我展开笑颜。
　　“我很恶心吗？”我第一次看见她笑，笑的如媚似幻，但是却看不出一丝喜悦的神情。

　　“什……”我无法回答这样不知所谓的话。

　　“我问你我很恶心吗？”她重复着，不知为何我浑身一颤，明明没有敌意，只是这样笑着，我是怎么了吗？
　　我不敢回答，我知道我为何会这样，因为我害怕了，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你现在害怕吗？”
　　我不明白她为何熟知我心中的想法，便惶恐的点了点头。

　　“那是因为你还不想死。”她笑的越发灿烂我恐惧感不断增加，她收回搭在玻璃槽上的手，死死捏着手臂，指甲戳进肉里血丝一缕缕的顺着水槽向上飘去，然后消失，我第一次感到她和人类有关联“你知道吗？我恨他！你不明白我有多恨他！是他把我弄成这样的!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他没有创造我就好了！我也不会像这样那么肮脏！纯白到肮脏！”

　　话题好像随着她的想法不停的转变，一个一个不停变化，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要爆发出来的样子。
　　沉默了不知多少年的孤独仇恨就要在一瞬间涌出来了，一次次把我推向波涛汹涌的海潮，勒紧着我的心脏。

　　“我是最完美的！竟然我不是最完美的，那么我就要这个世界上和我一样不完美的人都死去。”少女歇斯底里的呐喊。她的世界除了她自己就什么也没有了，或许连她自己在那个世界中也是一抹浮云。

　　“不是哦。”我笑了，默默走上前。

　　“才不是这样哦。”

　　“你其实是最完美的存在。”我的手第一次贴上水槽的玻璃壁。“但是当这种执念一繁衍出来的时候就证明了你的不完美，这样的话你明白吗？”
　　心里只剩下这种执念的话会很悲伤呢，所以请你忘记吧，把一切全部都忘记。

　　“不明白吗？我讨厌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说这些无谓的话，如果可以这么轻松谁还会呆在这种地方。”

　　“就算你怎么说我还是无法接受你的想法。”我大声辩解道。

　　“呵呵，你就现在怎么说你迟早也会像我一样的。因为我们是同伴。”
　　这些东西不是我所认同的！我正想向她喊出我的想法，梦境又像以往那样莫名其妙的破灭，一切都掌握在那个不知名的少女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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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佳妮！！”我听见巴斯的惨叫，撒次也听见了，他比我更快冲到他们面前，跟着巴斯一起呼唤那个陷入昏迷的女人。

　　我按耐住恐惧正要焦急的上前查看的时候被一双大手捂住眼睛：“不要看。小孩子不要看见这种东西。”
　　我听见声音便明白了，那双是撒次的手：“病毒入侵太长时间了，已经无回天之力了，就让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再长一点吧。”

　　紧接着撒次清开了所有围观的人群，关上那由竹草编成的简陋的房门。
　　撒次懊恼的一拳砸在石壁上：“早点发现或许还能救过来的。”
　　我没有办法安慰他就算说不是你的错之类的话他大概也会感到更自责才对。我悄悄的跑回那间简陋的草房，蹲在旁边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不要把这种不能决定对错的事情都抗在自己身上。”阿佳妮的声音听上去无比虚弱。
　　我就算隔着一层草墙我也可以很清楚的听见巴斯的呜咽声，如果不是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会想到像他这样的人也会哭：“我爱你啊……你不能只是因为生病而抛下我……”

　　虽然看不见我也可以想象的到阿佳妮面红耳赤而又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你还不是一样每次约会都迟到。”

　　我忍不住拉开一点草皮向里面望去，但是下一秒我便又后悔了，阿佳妮被巴斯拥在怀里。我看见阿佳妮的侧脸已经溃烂掉，半张脸早就不成人形，与另外那半张绝美的脸庞形成奇异的对比。下半身一半被绷带绷住，鲜血染红了一大半，还有另一半身体还在以肉眼看见的速腐烂。
　　我明白了撒次不让我看见这些东西的原因。

　　巴斯手上拿着一把剑，很长很长的剑，那把他引以为豪，每次打猎都带上的剑。现在那把剑由阿佳妮背后贯穿，直到巴斯背后沿伸。那把剑贯穿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体。
　　我想起异物贯穿身体的感觉，浑身发颤。捂住嘴，害怕哭出声来，害怕呕吐物撒了一地。

　　巴斯用疲惫的语气说道：“很抱歉，我果然还是太自私了，至少这次让我等你吧。”

　　“我果然很讨厌你啊……在最后一刻还要看见你死在我面前……真的是很讨厌啊……很讨厌……”我看不请阿佳妮此时的表情，与其说看不清还不如说看不见，包括以后永远都看不见了。她的整张脸都溃烂掉了，我看见的只是一块烂肉，粉色和深褐色混杂在一起的烂肉，鼻子的地方塌陷下来，下颚有一半已经脱落，甚至连嘴也看不见在哪里。还有水珠顺着眼睛的地方流下，只是水珠慢慢的被染红，到最后颜色红的发黑。

　　我脚软掉了，站不起来，只好双手撑地，以最快的速度退后。
　　【碰——】我意识到我撞到东西了，我颤抖的抬头，看见撒次大叔站在我身后，我获救般向他喊道：“撒次大——”
　　我突然喊不出来了，他脸上的笑容不见了，黑了一大半。原来他和我一样不放心跑来这里了吗？原来他跟我一样全部看见了吗？

　　撒次大叔点燃了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将烟扔到草房上。干燥的草房迅速燃烧。
　　我生气恐惧的向他哭喊着：“大叔！你在干什么啊……他们可能……”还活着呢……

　　“就算巴斯还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阿佳妮不在了。

　　撒次第二天一早阻止黑着眼圈，阻止村子里的人继续赶路想以他那半吊子的医术给全村人做了检查：“我也希望阿佳妮患病只是巧合，我想大家的心情跟我一样，那么请大家一定要配合。”
　　村子里的人看见撒次就差要跪下的假设便不忍拒绝，检查做的很顺利，我做过检查后闲来无事就去给巴斯和阿佳妮立了墓碑，那怕这里就快要给洪水淹没。

　　回到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草房，撒次像发了疯般将包袱里的东西散落的的乱七八糟，我从未讲过他这般偏激。
　　“宙……你知道吗？患病率在村子里是多少吗？”撒次大叔绝望的大笑“是100%，我找不到治愈的方式，也就是说我们全部都得等死。”

　　“但是只有你是特别的，你明白吗？”明白？不，我不明白？我没有换上病毒吗？“你身上所带的是病毒原体啊！他们不会变异，但是他们的确存在在你身上。”
　　也就是我是我吧病毒感染给大家了吗？不可能！我不相信！

　　我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全村的人围着我举着逃亡时所带的防备武器冲进屋子向我刺来。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但是始终是我的错这点我无法辩解啊。

　　【如果让你吃人肉的话你会选择吃人的身体还是吃人的头？】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巴斯的话，我的身体已经不是被我所支配，扑上一个人开始嘶哑他的肉，像是本能，像是人类必须要吃饭一样的本能，无法抗拒的本能。
　　这一刻我只能听见人的尖叫声，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眼泪让我所看见的时间模糊一片。对不起，大家对不起，我不想死，真的。

　　我半跪在地，嘴中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他们，他们都因为我而死。
　　我哭泣着，紧接着是心脏有一说不上是种熟悉的异物贯穿的感觉，我立即明白了，有人拿着什么刺穿我的心脏，但是和上次不同的的是，我竟然没有一丝疼痛感。出了诡异之外什么感觉也没有。
　　呵呵，我果然不是人类，我不是啊！

　　我没有犹豫的拔下小刀，回头看见撒次大叔慢慢倒下。
　　“对不起，宙。”他这样说。
　　不对，都错了。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啊，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也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疯狂跑到，离我们不远处的小溪，低头清洗着脸，血迹在小溪里散开，远流。
　　我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脸，精致的面孔，还有就是如同那个少女般的苍白，无尽的苍白。
　　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感觉让我惊讶，我们真的是同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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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想死吗？”和以前不同，这次没有等到我沉睡，少女和巨大的水槽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水槽中的少女不像往常一样漂浮在半空，以半蹲的姿态沉没水槽的最低处，困难的喘息着，吸入肺部的始终的是水槽中的不明液体。

　　“快让我死吧。”我痛苦的叫道，尽我最大的努力哀求少女。

　　“你在说谎哦，我讨厌说谎的人所以不要对我说谎。”少女的手贴的水槽跟紧了“你不想死，因为你在害怕，你全身都在因为你的恐惧而颤抖。”

　　少女的神情媚惑至极，摄魂的声音就像要把我拉入深渊：“人类是一种只有不怕死就什么也无所谓的生物，虽然你不是人类，但你和他们一摸一样。”
　　我不知道如何辩解，但我却可以清楚的告诉自己我的确是在害怕。但是我还是想死啊，如果没有想活下来的欲望，我也不会杀了他们。

　　“我只是想死罢了。”我不想听下去了，一切就这样让它结束好了！
　　他说过我是福星的，他明明是这样说的啊，你骗人啊！

　　“你死不了的，绝对死不了，就算你拿刀子刺向心脏死的那个人也会是我。”少女以无比纯真的姿态斜了斜头“我们的一切都在那一天交换了，你不记得了吗？”
　　我顿时想起，完整的水槽破裂开的场景，又恶心的想要吐出来。

　　“现在想起来了吗？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说我们是同伴了吧。你是杀不死你自己的，能杀死你的只有我，你永远都触碰不到你的心脏。”少女抚摸着自己苍白的脸颊“我是由那个人创造的，而那个人交给我创造你的方法。所以你的一切是属于我的。就算你现在不明白但你很快就会理解并容纳这一切。”

　　心脏换过来了……在那个时候……我刚刚诞生出来的一瞬间……我胸膛理跳动的就不是自己的心脏……怪不得我的心跳一直如此平稳……怪不得我感觉不到疼痛……怪不得那个少女刚刚会如此幸苦……因为撒次刺中的心脏根本不是我的啊……

　　少女虚弱的抬头，苍白的面孔与这一刻的恐惧深深的映在我脑海里。
　　我后退害怕水槽再次裂开。少女再次张开嘴，轻柔的声音在我耳中宛如梦魇。

　　“世界注定会毁灭在我们手中，因为我是诺亚，而你是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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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先祝大家新年快乐OTZ，在下果然是混蛋，连新年贺文都要拖那么久，我错了，请戳我吧。
要说的话全都单独给你们说了，所以在这里就不重复了。
整篇文的过程太仓促了，真的很抱歉TT请勉强看下去吧.....
于是不要吐槽为什么新年贺文会如此黑暗之类的，关于这些我绝对不会道歉的TT真的TT
初稿完成于：2010-02-17 17:32:27
目前还在修改中，最好等完稿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