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了不起的打工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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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乔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湿漉漉的寒凉包裹着，身后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
他回来的时候听见楼下的几个npc老太太在聊天，抱怨小区房价下降后就没涨上来过。
说两年前小区门口的河里死过人，一个打工人一大清早想不开，跳河自杀，影响了房价。
江乔摸了摸有点呼吸不畅的脖子，一转头，跟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留着长发的湿漉漉的女鬼撞了个对眼。
对方一脸怨气地盯着他，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声音焦急：“你看见我的考勤卡了吗？”
女鬼在他身边飘来飘去，不间断地问：“你看见我的考勤卡了吗？”
江乔急着把工作做完好睡觉，头都没抬：“别闹，加班呢。”
他爱加班，什么都不能影响他加班，鬼也不行。
女鬼拽掉牙缝里的水草，血淋淋的嘴里散发出一股臭水沟的味道：“我的考勤卡掉河里了，你去帮我找回来好不好？”
江乔这才停下笔，这小女鬼生前跳河不是自杀，是为了捞考勤卡才死的。
女鬼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不能缺勤，得打卡，你去帮我找回来好不好？”
江乔：“楼下右拐，自己去捞。”
说完起身，拎着女鬼的脖子把她扔出了窗外。
女鬼似是心有不甘，“砰砰砰”地在窗外砸着玻璃，发出泣血一般的声音：“你去帮我把考勤卡找回来好不好？”
江乔转头看了看女鬼，她的动作并不灵活，很多时候都像一个机械似的牵线木偶。
她的脖子上有一道疤痕，声带被破坏过，发出的声音低哑阴森。
女鬼拍碎窗户玻璃，从一片玻璃渣中爬了进来，地上留下一片片混着淤泥和血水的印记。
江乔坐在椅子上没动，女鬼披头散发地爬近，伸出一双黏腻的手掐上江乔的脖子：“你看见我的考勤卡了吗？”
女鬼掐在江乔脖子上的手猛得用力，又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艰难地松手，紧接着又开始用力。
江乔抓住女鬼的手腕，挣脱对方的桎梏。
女鬼再次伸出手，朝江乔扑了过去。她的速度和力气都比刚才大了很多，几个闪现就出现在了江乔面前。
江乔虽然平时喜欢犯懒，关键时刻他比谁都警惕，女鬼还没来得及掐上他的脖子，他偏了下头，身形如风，一记精妙的反击下......再次被女鬼死死掐住。
跟人打江乔没输过，但这是鬼。
很快江乔的脸色开始发青，他的鼻尖闻到了河底的淤泥与水草的味道，呼吸变得愈发困难。
女鬼的嘴角挂着渗人的笑，那双眼睛却一直在流泪。
千钧一发之际，江乔抓到了桌上的打火机，打着火苗。
水鬼怕火，女鬼吓得连连后退，尖叫一声，正要跳窗逃跑，江乔的动作迅速而沉冷，电光火石间将燃烧的打火机扔在了女鬼身上。
夜色中，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从六楼窗户掉了下去。
她身上着了火，像一道闪亮的流星，跌落，化成灰烬，消散殆尽。
江乔站在窗边：“送你一程，不谢。”
一个小时后，江乔终于浑水摸鱼地把工作任务完成了，他洗完澡躺在床上，点开手机微信工作群，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关机，睡觉。
天塌下来都不能影响他睡觉。
凌晨一点钟的工作群静悄悄，有的牛马已经睡了，有的牛马还在加班。
几位参与者各有自己的任务要做，没有一个睡下的。
工作群一有消息，参与者们都是一惊，大半夜的，这个公司副本是不是又发布任务了？
众人战战兢兢地点开消息框，看见了一条匪夷所思的新消息。
【画师01：@领导乙???】
万籁俱静之中，年轻貌美的画师01突然给中年秃头肥胖领导乙发了三颗粉色的小爱心。
几个意思？？？
什么意思啊，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发爱心，啊啊啊。
各位没睡觉的，还有准备去睡觉的，参与者，还有npc们，全都精神了，但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整整三十分钟过去了，依旧没人敢说话。说什么呢，说什么都不合适啊。
领导乙早就睡了，被别人一个电话喊起来。
这一夜，他再也没法睡着了，躺在床上琢磨来琢磨去，画师01突然给他发消息到底是什么意思。
领导乙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这个画师01，早不发晚不发，非得大半夜等人睡着了再发，肯定是在阴阳怪气地埋怨他布置得工作太多。
为什么要发粉色小爱心，那必然是为了恶心他。
领导乙重新躺下来，不对，他为什么要给他发粉色的小爱心。
领导乙自问，虽然自己长得英俊潇洒，迷人了点，但他是个直男。
他一个男人，居然被一个男下属大半夜公开表白了？！
他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想爬上他的床，好达到升职加薪的目的？
真不要脸，这种事情怎么好公开发出来的，有什么事找他私聊不就好了吗。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领导乙抱着手机辗转反侧，这一夜他是别想睡觉了。
江乔发完消息就把手机扔了，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江乔看见领导乙给他发了无数条消息，从凌晨一点一直到五分钟前，看来是内耗了一整夜。
江乔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耽误他睡觉的人。
洗漱好出了小区，江乔看见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一双疲惫的黑眼圈：“画师01。”
车里的人是领导乙，看样子是给他送交通工具来了。
领导乙用一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江乔：“工作都做完了？”
江乔点头。
领导乙：“睡得好吗？”
江乔：“挺好。”
领导乙：“上车，有事问你。”
江乔：“稍等，东西落下来了。”
江乔回到家里，躺回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他算过了，从家里到公司乘公交车需要一个半小时，开车只需要半个小时，这一个小时的回笼觉是他应得的。
领导乙足足在车里等了江乔一个小时，一会焦躁，一会鄙视地想着，人家这是给他玩欲擒故纵呢，故意让他等着，吊他的胃口。
一个小时后，江乔重新走出小区，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快迟到了，开快点。”
领导乙发动车子，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问道：“画师01，你大半夜在群里发的那条消息是什么意思？”
江乔靠着椅背，轻描淡写：“没什么意思。”
领导乙：“......”
“没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内耗了整整一夜，到头来可不能没什么意思，这样他不就白白熬了一夜了吗：“为什么发爱心？”
江乔拿起车上的靠枕垫在腰后：“感谢领导的提携。”
“画师01，”领导乙的脸色明显变得难看起来，原本就因为熬夜而浮肿变形的脸显得更加可怖，“你是不是很喜欢把人当猴耍。”
江乔：“没有。”
领导乙：“......”睁眼说瞎话。
“我们是上下级的关系，办公室禁止谈恋爱，劝你趁早收了那些神通，不要半夜发一些莫名其妙引人误会的消息。以及，最重要的一点，我对男人没兴趣。”
江乔毫无情绪地说道：“一样。”
领导乙气得半死：“放屁，我他妈一看你就是死gay。”
江乔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打了个睡眼惺忪的哈欠，闭上眼睛：“到了喊我。”
领导乙气得想开车撞墙，他还是领导吗，到底谁是领导！
领导乙有心想把江乔开了，但他不能，江乔要是走了，他手下的工作就没人做了，别的画师没有江乔这么高的水平。
他也是有领导的，工作完不成也会被领导骂，也会被开除。
领导乙在车内后视镜里看了看江乔，把牙齿咬碎了往肚子里咽。
等着吧，他回去就让HR发招聘信息，等招到了新的高水平的画师就把他开了。
领导乙一路风驰电掣地把车开到了公司，及时帮助江乔打上了卡。
江乔一进公司，无数双眼睛就在往他和领导乙身上瞄，昨天夜里江乔的三颗粉色小爱心一发，群里虽然没人敢说话，私下里不知道讨论多少遍了。
这不比两个帅哥谈恋爱还劲爆，是上班摸鱼的绝佳好八卦。
庄子兰最先走上前，他对江乔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就说吧，你天生就是干我们这行的，牛逼还是你牛逼，我果然没看错人。”
“你这个小嘎......审核员01，”赵青橙把庄子兰挤到一旁，“离我家画师01远一点。”
赵青橙这一夜也没怎么睡，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跟在江乔身后，欲言又止。
“我他妈最看不上这种靠出卖身体上位的人了，劣币驱除良币，整个职场环境都被你们搞坏了，”黄毛脸上挂着一丝轻蔑的笑，“职场妲己。”
职场妲己江乔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黄毛，侧过脸问赵青橙：“昨天加班到几点？”
“两点，”赵青橙小声道，“都处理完了。”
九点整，十三名参与者只到了十二个，还有个留着短发的中年女人没来。
几人假装在讨论工作，小声议论：“那个姐姐怎么回事，我记得她的家庭住址不算远，怎么会迟到？”
“没打上考勤卡会怎么样，会不会死啊？”
江乔：“会。”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了不起的打工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