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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青阳城郊外,一片白色芦苇的野地里,躺着一个身插断刃的白发老人。

      老者望着周遭渐渐暗淡地天空,自知回天乏术,斑驳的眼眸里尽是满目疮痍的遗憾。

      老人扬手招呼年轻人:“无名啊,咳咳咳……”

      “义父!”年轻人眼看他伤势加重,即刻就要运功为他疗伤。

      “别白费力气了,无名!”老人强撑着状态,伸出一只枯槁的手。

      无名见义父有话要讲,赶忙上前握住了老人的手。

      “义父?!”老人还未张口说话,无名就先感觉一股强劲霸道地力量从老人干瘦枯槁的手中不断涌来,宛如烈马奔腾般猛烈。

      明白老人意图的无名眼泪夺眶而出,另一只手抬起就要分拆开来。

      “别动!”老人呵止他,浑厚的声音不可置疑。

      无名望着老人严厉的脸色一时间愣出了神,让他想起了孩童时期老人教授自己剑法时的模样。

      见无名不再抗拒,老人面色立刻平和下来,强撑着虚弱故作悦色地讲道:“你且听我说,无名啊……”

      “你的武功已在为师之上,为师生平见识过无数顶尖高手,但是就天赋造诣来说只有你在如此年纪就达到了登封境界,也算我没有辜负师门传承……”,老者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话说一半,老者突然面色凝重,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盯着无名说道:“我已无力回天,有几件事必须要嘱托你。”

      无名回过神来,眼泪浸润了眼眸:“义父,无名悉听尊便。”

      “尔今天下,你的剑法足以称得上横扫天下诸强。所以这第一件事你必须做到!替为师铲除师门叛徒郑远斋!”提到这个名字老人的眼睛里恨得几乎渗出血来……

      无名没有质疑的答应下来。

      “这第二件事是你要遵循师祖的祖训,守住这褚国的百姓和尹氏江山!咳……”老者越说越激动,竟又咳出一滩鲜血出来。

      “义父!”无名扶住了老者,用内力给他撑住了一口气。

      “这…这第三件事,最…最为重要,把孤影流觞这门剑法传下去,师祖的香火不能断……”老人眼睛半睁着,却如鲠在喉般讲不了话了,片刻过后这最后一口气终究是咽下了……

      无名默然地望着气息逐渐流入微风的老人,一代宗师最终在一片野地里陨去……

      “爹,无名,你们在哪?”远处传来女子呼喊地声音,是无心寻来了。

      她望着满地惊心触目的尸首和断臂残肢,呼喊越发地焦躁,空气中混杂着泥土青草和血腥的气味让她有些作呕。

      顺着尸体和血迹地延伸,终于女人在野地里扒开一丛芦苇,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父亲和低头跪在父亲身前的无名。

      看到他们女人不可置信地愣了在原地,因为在她的信仰里父亲的剑术天下无双,纵使那千军万马都阻挡不了,又怎会在今天倒在这野草中。

      以往的经验不断告诉自己,但是倒在血泊里的那个人的面孔自己又是无比的熟悉……

      “爹?…爹!!!”女人尖叫着冲过去,走到父亲身前时却被跪着的无名一把抱住。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没能把爹救下来!!”

      女人情绪已经无法抑制的崩溃,用拳头狠命地捶在无名的身上。

      无名没有躲闪只是面无表情的抱着她,任凭女人在他身上发泄丧父之痛。

      “小心孩子……”

      无心的下腹是衣服掩盖不住的隆起,算日子还有个把月就要临产,无名也是怕她情绪过于激动才拦住了她。

      “爹啊…爹…咳”

      野地里回荡着女人的悲痛欲绝的嘶喊声,惊扰到不远处正在争抢啄食的乌鸦……

      ………

      时光辗转到几个月后,恰逢中元节,是祭祀先人的节日。城中郊外的荒野里此起彼伏地升起来缕缕纸钱燃烧后的青烟,同时还伴随着时不时几声呜咽,大抵都是思念故人所致。

      传说这片土地古时候因为打仗成了万人坑,再加上庄稼在这里长不好鲜有人居住,因此被称作死地,能葬在这里的也大都是城中的买不起私墓的穷苦人家。

      在这里的偏僻的一处,有个男人提着一坛陈年美酒。坛口被土陶制成的盖子盖住,却抑制不住地往外散发着酒香,有行家仅凭味道就能闻出来这是年份至少三十年的官酿好酒。

      “义父我来看您了。”无名一手提着酒,一手还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

      哗哗哗……

      醉人的酒香瞬间铺散开来,一坛子绝美的好酒竟在一块墓碑前竟被倒掉了大半。

      而后无名停下来晃了晃坛子,觉得剩下的酒也差不多了。

      这是义父生前最喜欢喝的酒,今天特意从家中取出来又怎敢吝啬。

      “这是无心刚诞下不久的孩子,怕孩子受风故又养大了些才来见您,还望义父不要责备……”说着无名从怀中掏出了纸钱。

      嘶,哗。火折子点在纸钱上面燃起来一团黄色的火苗。

      看着冉冉升起的火焰,无名心里好久都没有这么平静了,眼看着纸钱一点点的被烧尽……

      “夫君,饭菜已经备下了,辰儿还小别在外面受凉了。”,无心悄无声息的过来了。

      “给。”无名把孩子递给无心,接着说:“我再和他老人家说几句,你们先回去吧。”

      无心嗔怪地看他一眼接过孩子说:“别太久,饭菜该凉了。”

      清风吹动地上的荒草扬起一片风尘,风尘中的青衣女子抱着孩子往不远处的房子走去。

      看着她们远去,无名手中握上了腰间佩剑的剑柄,把它拔了出来。这是义父在他十六岁成年加冠时赠与他的,这么些年来他一直爱惜有加,剑柄的纹路里也不曾染过尘土,剑刃也还锋利有加,但是剑身却已经断成半截。

      因为怕破坏了义父的身体,所以断刃就随着义父一起下葬了。

      好在那天揽住了无心,后来她也一直都没仔细检查过,不然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会怎么发展……

      自从义父死后,他们就搬来了这处远离外界是非的地方,一是怕仇家报复,二是无名也有些厌倦了以往的杀伐了。

      但是义父嘱托他的事情,他一直都没有忘,只不过郑远斋现在为庄国御林军统帅,庄国皇城高手如云贸然前往恐怕没有胜算,况且辰儿还小自己不能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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