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事终虚化》三十未立

3、第 3 章

　　少年几乎包揽了家里所有的活计，他想尽可能地让少女和两个孩子正常的生活。村里的人们，开始陆续上门，老套的安慰过后，善良却朴实的乡下人还是劝说着眼角湿红的少女重新为自己打算，少年猜测，无外乎是带着两个孩子重新再找个男人。少女在那时候，总是不发一言。
　　夜晚的星空下，万千璀璨，破旧小屋里的油灯晃出少女窗前的身影，少年今夜始终无法安睡。打开木门，吱呀声惊动了那一抹虚影。少年迟疑终又坚定地走到那扇窗前。“嫂子，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怪你。大姐和二宝我会好好照顾，你不用担心。”窗里面的身影抬起了头，一会儿传来断续的低语，少年却分明听得清楚，“二弟，我永远不会离开这个家。”少年欲言又止，想劝但终未再开口。夜里的宁静衬着少年走回屋内的脚步，托着少女吹灭灯芯的气息。
　　日子在艰苦和孩子们的笑声中缓步前行。
　　大姐出嫁了，二宝也娶媳妇了。少女守着两个孩子长大，看到他们成家立业的那天，当年丈夫死时没有落下的泪滑下了眼角。少年也笑得合不拢嘴。少年在他们的一声声叔叔中，一直独自睡在那间和老牛相伴的牛房里。
　　时代的齿轮从来没有停下他的脚步，出嫁的大姐也生儿育女，娶妻的二宝也拥有了自己的六个孩子。当二宝的二儿子有了自己的女儿，那个女孩从有记忆以来就叫那个少年“放牛太太”，叫那个少女“烧锅太太”。女孩一直以为这是自己爸爸的爷爷奶奶，是自己爷爷的爸爸妈妈。在小小少女的眼中，他们不知何时离开了。
　　于是，当这个少女写下这篇故事时，她只了解到“放牛太太”终生未娶，一辈子和牛睡在一间屋里，而“烧锅太太”在二人相伴的几十年间，究竟有没有最终爱上过这个少年却永远成了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