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三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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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
“你吓死我了。”江啸胆儿不小，但也经不住这么大的惊吓。
他伸出双手胡乱地在床上比划，想摸出点什么。
“你在哪呢？”他问。
又不是人，能让人抓到么？
折腾了一会儿，他突然消停了，“诶？是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想太麻烦，干脆想吓死我算了？”
“sb么……”对方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耳边，还是那个语气，听起来真的像在睡觉。
江啸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四处照了照，难道神仙不是三维的？或者说存在于平行空间？
这么近的距离，要不干一场得了。
你死了算你是死神仙，我死了算我是战神。
唉！
干倒一个连摸都摸不着的异类根本是扯淡，但可以试试……教育异类。
“才十点，咱们聊聊？”江啸换了个思路，抱着胳膊问，“你听过讲文明树新风吗？意思是树立良好的社会风气……”
基础还没铺垫完，一阵眩晕突然冲顶而至，江啸睡着了。
“sb。”夜色中，那个声音嘟囔了句。
*
第二天，江啸醒来时，只记得一个超级清晰的梦。
梦里面，王校长站在领操台上，全体师生站在操场上，烈日当空，王校长指着他的方向严肃而充满警告意味地说了三个字，“别逼逼。”
江啸坐起来搓了搓脸，36度的，还是人间的体温。
起床，刷牙，洗漱，换上第二套西装，出门。
今天不开车了，容易遇难，坐地铁，这个安全。
他住的小区地理位置很有个性，紧邻地铁站，但坐地铁去哪里都要拐弯。
开车到学校30分钟的距离，坐地铁需要50分钟，中途换乘三次，总共搭乘四条线，先9号线换6号线，再6号线换2号线，最后2号线换8号线。
别的倒没什么，江啸就感觉自己今天格外像岛国男人，穿西服，背着包，忙忙碌碌。
在9号线6号线和2号线上，江啸把今天的「国际要闻」，「生活百科」还有老妈的「健康早报」都看了一遍。
从2号线下来时，他才发现2-8线的换乘站是这么大这么大的大站。
站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脑袋，跟早些年的春运一样，队伍长得呀……江啸跟着人群往后拱，拱了好几波都没拱到队尾。
“诶，干嘛呢！排队呢看不见啊？挤nm挤！”队伍中，一个粗壮的男人突然破口大骂。
攒动的人头中，冒出一人回应了一连串与其内容十分雷同的连骂。
只见粗壮男人抻长了脖子用手指向埋没于人群中的中年大爷，“我xxx，你xxx，你祖宗，xxx你全家！”
大爷一看就不是吃素的，在喧闹的环境里尤显充足的中气，“你mother，你sister，你grandma，all你家women xxx。”
“我xxx!”粗壮男人嗷地一声穿进更挤的人群，准备用自己的肉丨体抗衡大爷的肉丨体，来次真正的较量。
结果……两个人的冲动，引发了一场群体恐慌。
有人怕殃及自己又是尖叫又是躲闪，队伍的合力从「向着一个方向拱」变成了「向四面八方拱」。
这时有个情急的哥们儿大声叫唤，“啊！我鞋掉了，谁看见我鞋了，xx250代，鞋垫下面藏了2000块。”
一波人下意识地随之低头，另一波人朝着声音的方向转过来。
呼啦一片，无法控制的混乱发生了，一种只在教学视频里见过的「波浪」效应席卷而至。
江啸就是低头的那拨人之一，他发誓他不是为了2000块，他只是想看看xx250代。
后背被波浪推动着无法直立，江啸手肘向外，拼命护住胸口，然后……他还是跪下了。
完了，要死了，当他意识到剩下的西服多达九件时，悲伤上升得无可名状。
“别挤我，别挤！求求你们别挤我，我是孕妇。”
一声声无助的恳求贴着江啸呼唤而出。
江啸这才发现，跪着的不只他一人。
虽然看不见肚子，但女人的右手紧紧地抓着消防器材，努力地撑着肚子和地之间的距离。
背后的力量一下强于一下。
江啸极其艰难地使出浑身的力量向身后拱起，同时伸出护着胸口的右胳膊，去搭救女人逐渐下降的身躯。
预计下一秒胳膊就断了，江啸虽然清醒，但仍然没有放弃抵抗，竭力地向后向上拱起。
叫骂声，哀嚎声，哭声，指导声不绝于耳。
忽然，一辆空厢列车驶进站内，车门一开，部分人群「唰」地一下子被挤了进去。
站台上的人立即少了一半，十几名地铁乘警和安保人员训练有素地排成长列展开疏导。
直起身子的人们，有的匆忙行走，有的在检查贵重物品。
江啸的右胳膊被女人的双臂紧紧抱着，这女人在抖。
“工作人员！先看这边，这边有孕妇！”江啸喊过来四名安保人员，年轻的小伙子们小心翼翼地把女人搀扶到了电梯边……
一场混乱就此结束。
江啸没走，挨着柱子卸下背包，背包狼藉不堪，他暗暗庆幸没带名贵手提包装逼。
他从包里掏出四十五张皱了的卷子，低头看了看。
突然鼻子有些酸。
妈的。
不就是死吗？
冲他一个人来就好，至于险些搞出灾难吗？
他想一嗓子把死神嚎出来，「啪啪啪」抽他丫的。
毫无人性？
啊？
（扇他左脸）
你等着！
啊！
（扇他右脸）
旁边，两位乘警扣住了先前对骂的男人和大爷，此刻两个人乖得像俩兔子。
那边，一个保洁大妈用夹子指着地面跟另一个说，“诶？这谁的鞋啊？”另一个大妈捡起来，还没送到眼前就甩了出去，“我老天，好臭。”
江啸走出站台，没再继续换乘，他改了主意。
他要在这里等着商场十点开业，买套新西装再到学校去。
请假的微信发给主任：「主任，不好意思，身体不太舒服，请半天假，望批准。」
刻薄的主任只回复了一个字：「哦。」
哦。
？
哦尼玛哦。
换乘站之所以人多量大就是因为繁华。
江啸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找了家咖啡店坐好，点了最大杯的美式。
他再次掏出四十五张卷子，试图消耗掉等待开业的时光。他在每张卷子上写明了详细的错误解析。时间还很充裕，他又在每个人的分数下面写上了充满正能量的点评话语。
磨完洋工，终于耗到了十点，他迅速合上卷子，盖上笔帽，大步走向商店。
这次不用试也不用找，他有明确的目标，上次就在这儿买的。
“嗨！”巧了，还是那个店员。
“来啦，这次选点什么？”店员笑眯眯地迎接本月金主。
“还是身上这套，有现货吗！”
“我查下，有。”
“包起……不，我直接穿走。”
“那您身上这套？”
“上衣袖口和肩膀都裂了。”
“先生，我们可以有偿维修。”
“哦，那放这儿吧。”
“好的，先生，加个微信吧，修好和您说。”
“大概多久？”
“快的话十天左右，慢的话十五天左右。”
“哦。”江啸扫了下店员举着的二维码，说，“加了。如果我没来取，可能就出国了，在店里放着吧。”
“好的。”店员依然笑眯眯地回答。
下午，在商业街吃完午餐，江啸慢吞吞地回到学校上班。
先把课代表叫来，把批改的卷子发下去，然后他泡了壶茶。
上午的课是隔壁桌的老师代上的，下午还得还回去。
他低头看着课程表……只觉得课程表上的阴影面积越来越大。
抬头……
卧槽！
他怎么说出来了？！
王校长和主任同时朝下看着他。
那脸……
和那脸！
就请半天假……至于么？！
他们二眼对四眼，终于江啸先笑了，“领导们找我？”
“嗯。”校长点点头。
“这个是你吗？”主任把手机怼到江啸面前，屏幕上是美感尽失但清晰至极的他蹲在地铁里的照片。
“哪来的？”江啸诧异地问领导们。
“咳，帮助孕妇了吧？做好事不留名？人家老公都上网海底捞了……”王校长不失得意地用食指对他指指点点。
“啊。”江啸接过主任的手机，这次他没看新闻，先点开评论看了看：
第一条，「这个好像还是救落水学生的那位老师。诶？他腿上是什么？看上去像试卷！哇塞，快看，他为了保护试卷表情多么悲痛！」
2万人点赞。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三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