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终会等到花开》平胸的正义

1、春天

　　又一年樱花初绽，不久前还覆盖积雪的枝头，忽然便生出粉白花苞，偶有迫不及待的几枝，早早展开花瓣迎着风轻颤。
　　冬天已经过去了吗？
　　星野风音转动轮椅，来到窗边。未等及欣赏，一道身影随着春风无声落下，白发男人蹲在窗台上，笑眯眯地招手。
　　“早啊。”
　　“我说过很多次，不要再走窗户，擦窗台很累的。”星野风音早已习惯了这男人的毛病，尤其是卸任火影之后，他仿佛要把多年来的压抑全都弥补上，像从前做暗部时一样神出鬼没。
　　“知道的，我会记得全部擦掉。”
　　旗木卡卡西施施然迈进门，一只手却背在身后。
　　风音懒得理他，径自去将紧闭的外层大门用力推开。紧接着，她终于闻到了春风的味道。
　　“开业啦，风音？今天怎么这么早？”对门卖蜜饯的渡部夫人恰好在整理门帘，见到风音露面，又或者因为满街早樱的确很容易令人心情愉快，她笑得分外和蔼。
　　风音点了点头，“嗯，今天有客人约了早些来看书。”
　　渡部夫人没有提卡卡西，风音便知道她定是没看见他蹲在窗台的模样。六代目火影大人虽已经卸任，但他的一举一动依旧很容易引起村民们的热议。
　　风音稍稍后退，将内层玻璃门关上，这样客人路过便能看见一部分室内陈设，也能知道书店正处于开业时间。
　　“今天可没什么新书可以看，不过你要是想在旧书里找找感兴趣的，我可以给你推荐，反正这会也没有其他客人。”
　　看在春天的面子上，风音难得如此体贴主动，卡卡西也惊异了一瞬。
　　“啊，那个……”
　　“所以你最近想看什么类型的书？如果是官能小说——”
　　“不不不！”卡卡西连连摆手。这回，风音很难继续无视他始终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
　　卡卡西注意到风音的视线，略显僵硬地从身后拿出一束花。浅色玫瑰、芍药和桔梗混在一起，清新中带着几分明艳。
　　“好漂亮的花束，是给我的？”
　　“啊，是这样没错。”
　　卡卡西将花束递到风音面前，不太好意思一样微微别开脸，视线却忍不住移回来观察风音的表情。风音从他手中接过花束，将它们捧在膝头，她用指尖轻轻触碰花瓣，柔嫩的触感让她禁不住微笑。
　　她有多久没这样感受过新鲜美丽的花朵了呢？
　　“多谢啦。”她抬起头，真心实意感激卡卡西心血来潮的礼物。
　　“呃……没什么。”卡卡西挠了挠头发，正踟蹰时，风音忽然转过身。
　　“这么漂亮的花，一定要好好养起来才行。”
　　卡卡西眼看着风音从柜子里翻出落灰的花瓶，拿去冲洗干净又盛了水回来，然后一点点把花束修剪并插好。
　　他静静看着她忙碌，一点点将他选的花束装饰成比之前更美丽的样子，他早已忘记自己来之前预备要说的话。
　　“你觉得放在哪里比较好？”风音满意地捧起成品，觉得从任何角度看都赏心悦目。
　　“唔……柜台边上吧，你经常在那里看书，抬眼就能看到花。”
　　“你说得对。”风音抱着花瓶，准备到柜台那边去，她正准备腾出一只手去转动轮椅，忽然发现自己动了起来。
　　卡卡西站在风音身后，将她推到了他所提议的目的地。
　　“今天很体贴嘛，卡卡西先生。”
　　“啊，没办法啊。”卡卡西模糊不清地回应。
　　风音心情正好，完全没有较真的念头，“那就帮到底，把花放在那里吧——”她指挥着卡卡西，调整了好几次位置才终于满意。
　　“这下就能随时欣赏到了，我这周非要拿书在这看满全天才行。”
　　卡卡西对风音的雄心壮志颇为无奈，“也要好好招待客人啊，老板娘。”
　　“嗯，所以卡卡西先生想要看什么样的书？”

　　在被风音拉着介绍过天南海北的书籍之后，卡卡西回到了山中花店。井野一见到他，立刻激动起来。
　　“卡卡西老师，怎么样怎么样？”
　　“她挺高兴的。”卡卡西摸了摸后脑，笑得有些无奈。
　　井野攥着拳头跳了起来，恨不得立刻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好消息，“所以你们在一起了？！”
　　“啊，还没有吧。”
　　“诶？”
　　“她收了花，而且很高兴，但没什么结果呢。”
　　“风音小姐拒绝卡卡西老师了？”
　　“也没有……她没领会到我送花的意思。”
　　“诶？？？卡卡西老师没有告白吗？！！”
　　“啊哈哈，总觉得很不好意思啊……”
　　“这时候还笑什么鬼啦！只送花不趁机告白怎么行？现在过去解释清楚还来得及！”井野恨不得把他拖回书店。
　　今早卡卡西老师说要买花送给风音小姐时，井野吓了一跳。所有人都知道卡卡西老师和风音小姐关系还算不错，但没人想过他们还可以发展成另一种关系。作为很可能是第一个知道卡卡西老师心思的人，她兴奋了好久呢。
　　“告白啊……还真是年轻人才有的激情，老师已经不适合用那一套了。”
　　“老师也还很年轻啊……”井野说到一半，想起卡卡西已经有四十多岁，声音越来越低。卡卡西的样子和十几年前相比，实在是没有多少变化，虽然一定程度上要考虑他永远遮住大半张脸的原因。
　　“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卡卡西摆了摆手，“先帮老师想想，下周该送什么花比较好。”
　　目送卡卡西的背影离去，井野想到了自己的朋友。
　　昨天小樱还有鸣人提起卡卡西老师时，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嗯，我该告诉他们，还是等他们自己发现呢？他们一定会吓一跳吧！

　　一旦到了正确的时间，很多事都会以不可阻挡的架势袭来。风音窗前垂落的树枝上不知何时生出了花苞，每天醒来都能看到新的变化。
　　风音给佑树放了个假，决定自己出门采购食材和生活用品。小川佑树是风音邻居家的孩子，长大后直接在风音的店里做了杂工。临出门时，那孩子不放心地嘱咐风音不少事情，从菜价讲到治安，生怕很少出门的柔弱老板娘被欺负。
　　真是的，我以前也是忍者啊……
　　独自来到街上的风音无奈地笑着。她转念一想，佑树从出生开始，自己就已经是这副残废模样，也难怪他总是会忘记这件事。
　　忍者的生涯已经过去很久，那段给她留下难愈创伤的时光太过短暂，在她一生中所占的比例随着时光流逝逐渐降低。随着身体和灵魂的衰老，她有时会迷茫，在这个世界中，自己生命的意义究竟落在何处……
　　“早啊，老板娘。”
　　“卡卡西先生？”风音回过神，就看到卡卡西插着口袋朝自己走来，“今天没什么事情吗？”
　　“退休生活当然要好好享受，当初辛苦那么多年，就是为了现在无所事事啊。”卡卡西非常自然地接手了风音的轮椅，“想去哪里？”
　　“去集市买东西。”
　　“出发了。”
　　话音未落，风音感受到自己被稳稳推着朝前行进，她觉得哪里有点奇怪，但似乎又没什么不对。
　　“很久以前卡卡西先生就总是很没干劲的样子，现在终于彻底闲下来了。”风音想到卡卡西每次打招呼时懒洋洋摆手的样子，二十多岁的他和现在的他几乎可以完全重叠起来，她忽然有些感慨。“那时候，卡卡西先生忙着很多事，虽然会抱怨，却总是把事情做得很好，很辛苦啊……能轻松下来真的很不错。”
　　“啊，虽说也失败了很多事。”
　　风音一愣，意识到他也许想起了佐助或者带土，“抱歉……”
　　“没什么，虽然有遗憾，但是就算有重来的机会，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吧。”卡卡西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懒散，风音可以想象出他平静的表情。
　　“是啊……不会有什么改变。”他们都曾为命运尽过最大努力，世界终究变成了这个样子，让他们像现在这样沿着街道缓缓前行，没那么好，也没那么坏。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聊起鸣人面对文书时的痛不欲生，聊起佐良娜的聪慧，聊起红和猿飞未来。集市渐渐出现在视野里，人声混杂着烟火气息远远飘来。
　　“天气暖和了很多。”闹市气氛让风音裹在毛衣下的身体也跟着热了起来。
　　“最近都会是晴天，有空可以像这样多出来走走。”
　　“卡卡西先生呢？也会每天无所事事地在外面闲逛吗？”
　　“嗯。”
　　风音只是随口揶揄，没想到卡卡西答应得这样痛快。风音不禁诧异地转过头，她有点难以想象，昔日的暗部精英和六代目火影真的打算开始老年生活。
　　你不打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吗？风音本想这么问。
　　但她又想到，卡卡西当然能够选择好他自己的路，无论做什么，都一定是他想要的。
　　于是她笑了笑。
　　不知为何，卡卡西注视着她，也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卡卡西：她笑了，她应该是明白了。
风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