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探索者之旅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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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e you ok，Sweet？”
艾黎的声音听来有些疲惫，但仍有令人喜悦的轻松。尤悠心中万分感动，身子却怔怔僵着，一并连口都开不了。
等不到尤悠回应，艾黎有些紧张，忙上前把杨易均拉开，扶尤悠坐起了身。见尤悠神情呆怔，艾黎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问：“还好吧？”
尤悠这才回过了神来，她看了看倒在一旁的杨易均，紧张得语无伦次：“你……他……”
艾黎自然知道她要说什么，轻笑着回答：“Sorry，我打晕了他。不过，emergency case，isn't it？他也打晕过我一次呀。”
尤悠一听，只好回答：“是……”
艾黎十分满意她的反应，又调侃一句：“我这次应该算是英雄救美吧？”
尤悠老实地点了点头：“谢谢。”
“You're welcome.”艾黎给了个教科书经典回复后，也不多戏弄尤悠了，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Well，刚才你用什么泼我？说实话还挺疼的。”
被问到这个问题，尤悠的大脑一下子飞速运转了起来。她带着些许激动和自豪，把这一路来的事飞快地说了一遍。
艾黎听完，却没有惊讶，只是低头沉思。她想了一会儿，起身到一旁捡起了尤悠的鞋子，仔细看了看，然后，她一笑，轻松地开了口，说：“我大致明白了。”她说完，稍微看了一下杨易均的情况，然后走回了先前的房间，从地上的衣物里抽了条皮带回来。她一边捆起杨易均的手，一边对尤悠解释说：“以防万一。”
这一点尤悠自然能够理解，不过艾黎刚才的举动还是让她有些担心。“那房间里应该还有摄像头什么的吧？”她小心翼翼地提醒。
“嗯哼。”艾黎回答，“不过伯爵的监控室已经完蛋了，有摄像头也没什么用。”
尤悠当然相信艾黎的话，但不久前的那个对讲机还是让她心有余悸，她觉得还是应该说出来才好：“可是伯爵刚才发现了我……”
艾黎一听，露了一脸的歉意，“那不是摄像头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我们吧。”她说“我们”的时候，指了指了自己和杨易均。“如你所见，伯爵和Homunculus是一体的，是某种金色的物质。这种物质能分解成更小的个体，进入其他生物的体内，控制大脑并改写神经元的传递信息，从而操纵身体。同时，信息似乎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共享，I guess。”
“哦……”尤悠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
“Well，要解释的东西很多，不着急。我们先去你刚才说的那个池塘，把Acid的控制也解除了再说。”艾黎说。
尤悠立刻赞同了这个观点，她帮着艾黎一起架起杨易均，却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她不好意思地坦白：“呃，我不太记得路。”
“没问题的。我不是说了么，‘信息还能一定程度上共享’。我们之所以能找到你，也是因为共享了信息，伯爵的还有Homunculus的。虽然清醒之后有点混乱，但我还依稀记得一些，比如地形什么的。再加上你的帮助，应该能找到的。So，你就尽量回忆一下来时的路吧。”艾黎说。这一番话，让尤悠忧虑全消，专心回忆起来。
两人费了些功夫，又绕了些弯路，终于找到了那个池塘。艾黎站定，看着那金光微泛的水面，赞叹一句：“Amazing！”
尤悠早就没了赞叹的心思，一路架着杨易均过来，虽说是和艾黎合力的，但也已经让她累惨了。虽说以前在《深锁》里她也扛过杨易均的“尸体”，但那时候估计是肾上腺素或是使命感、责任心什么的作祟，一口气的功夫，而且又很快回到了现实世界，所以也没觉得怎么样。这一回，她可是连脚都软了。实打实的重啊！表面上看着也不胖啊。莫非这就是健身节目里常说的那个什么“体脂率”？
尤悠正胡思乱想，就听艾黎开口，说：“就把他放在这儿吧。”
尤悠的思绪一下子被拉了回来，正要照做时，杨易均突然动了起来，用肩膀一下撞开了她。尤悠摔倒在地，还来不及喊疼，就见杨易均又撞向了艾黎。艾黎自然不像尤悠那么好对付，被撞开的一瞬，她揪住了杨易均的衣领稳住身子，抬膝直接踢他腹部。杨易均挨了那一击，却没什么反应，直接又撞了上来。艾黎骂了一声，也不敢硬抗，顺着他的力道让开了身。眼看他向池塘的方向去，她又抬腿补上一脚，直接把他踢进了池子里。
“Sorry. Emergency case!”艾黎对尤悠喊了一声，又望向了水面。杨易均甫一落水，水中的小金点就呼啦一下聚了过去，转眼将他吞没。眼看水面渐趋平静，艾黎咒了一声，二话不说跳入了水中。
尤悠紧张万分，忍着疼站起来，跑到了水边。就在她再次懊恼自己为什么不会游泳的时候，艾黎拉着杨易均浮了上来，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尤悠松了口气，伸手拉他们出水。
艾黎将杨易均平放在地，探了探呼吸，又摸了摸颈侧，而后对尤悠说，“你会CPR的吧？”尤悠一时不解，正犹疑着回答，艾黎却已一脸了然，“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兴许应该由你来——”她没再往下说，“Forget it.”她总结了一句，一手捏起杨易均的鼻子，一手抬高他的颌部，低头吻上了他的嘴唇。
尤悠登时明白了过来：CPR！心肺复苏啊！看美剧的时候听说过！不过，也只有听说的程度而已，真要她做是不可能的，还好有艾黎在……她想到这里，专心地看着眼前的急救，等待着结果。
突然，杨易均抬手，用力推开了艾黎。艾黎吓了一跳，还当是他仍被控制，正要反击之时，就听杨易均一边咳嗽一边怒斥：“你干嘛！”
艾黎怔了怔，而后笑了出来，她一脸揶揄地望向尤悠，说：“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尤悠听了这话，不知怎么一阵心慌，忙跟杨易均解释说：“是人工呼吸！”
杨易均已稳下咳嗽，却不说话，只是皱眉看了尤悠一眼。
艾黎看着他们的反应，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她走到杨易均面前，笑着说：“要不要跟我道个歉，或者道个谢？”
杨易均依然皱着眉头，他望向艾黎，大不情愿地说：“谢……”不等他说完，艾黎一把将他拉近，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
这一次，不再涉及任何急救或医学，只是单纯的戏弄、狡黠的挑逗。杨易均哪里能料到这个发展，惊愕之间，竟由着艾黎分开了唇齿，纠缠上舌头。
尤悠看呆了，一时忘了移开视线。等到杨易均反应过来，再次用力地推开艾黎，不留情面地吼出“你神经病啊！”的时候，她才随之反应了过来，忙把眼神移到了地上。
艾黎笑得无比开心，调侃说：“不用这么大反应吧？Just a kiss.在国外，这是一种普通的打招呼方式呀。”
杨易均哪里还会理她，他起身，拉起还在装不存在的尤悠，说：“我们走。”
尤悠回过神来，忙将他拉住，说：“等等，去哪里呀？”
杨易均眉头皱得更紧了，全然是赌气地说：“反正不跟神经病一路。”
尤悠一下子无语了，回头给了艾黎一个求助的眼神。
艾黎一见，点了点头，笑着开口说：“Acid，忘记我们的处境了吗？”
杨易均依旧不理会，只是拉着尤悠走。
艾黎叹口气，高声说：“如果我说我知道出口呢？”
杨易均这才顿住了步子。他转过身，没什么铺垫地直接问：“在哪儿？”
艾黎笑嘻嘻地席地坐下，说：“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帮我一个忙。”
“说。”杨易均答得爽快。
“救回安迪，我们一起走。”艾黎敛了笑容，如此说道。
“他在哪？”杨易均问。
“不记得了吗？”艾黎苦笑着说，“你打伤了他，把他交给了伯爵。By the way，在此之前，你还打晕过我。”
杨易均怔了怔，没答话。
“感觉到一丝愧疚？”艾黎调侃一句，“不过这不怪你，伯爵控制了你……也控制了我。我知道你们是局外人，但只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救不了安迪，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杨易均想了想，对她说：“说不定你的伙伴已经被伯爵吃掉了。”
艾黎一脸胸有成竹，“不会，他需要安迪。”
“哪里来的自信？”杨易均当场泼冷水。
“好吧，也是时候解释一下了。”艾黎吁口气，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说，“你应该还记得那个不死鸟的雕像吧？”
杨易均回忆了一下，“要一男一女去打开的那个？”
“Yep.所以，他需要安迪。”艾黎说，“确切说，他需要安迪和Sweet来帮他打开雕像。”
杨易均看了一眼身旁的尤悠，反驳艾黎说：“为什么是她，你不行吗？”
这个问题让艾黎愣了几秒，随后她笑出声来，说：“看来我得从头解释才行了。Well，你也知道吧，这个地方不是什么亚瑟王的墓地，而目前看来，也不是简单的科学大楼。这个地下建筑，层层深入，显然是后期开凿并建设的。”
尤悠听到这里，猛点着头，应和着说：“没错，越是下层，设施就越先进！”
艾黎冲她比个拇指，继续说：“仅凭伯爵一个人，绝对没有办法做到这个地步。诚如他说过的那样，他应该还有很多‘志同道合’的伙伴，比如希特勒啊什么的……”
“说重点。”杨易均不耐烦地打断她。
艾黎点点头，“伯爵在寻找伙伴。我说过吧，我得到了一张地图，然后找齐人手来了这里。现在看来，那不是地图，是邀请函。”
“什么乱七八糟的？”杨易均更加不耐烦起来。
“简单来说，与其走到大街上拉住一个人，问‘嗨，你相信长生不老吗？’，还不如直接将那个人带到这里，眼见为实。”艾黎说，“我想，得到地图的大概不止我一个人。伯爵引诱他们进入这里，然后考察他们——你也知道，这儿到处都是监视器。这很明智，首先，对亚瑟王墓穴这种神秘文化感兴趣的人，很大程度上能接受各种超自然现象。然后，能顺利找到入口又能安全通过机关，也足够证明实力，智慧或者体能and such like。最后，如果进来的人不能接受他的……信仰，姑且这么描述吧，那么，他还有千万种方法把他们杀死在这里，即方便又干净，还不怕泄露秘密。而那些成为他‘信徒’的人，离开这里之后，就会重复这样的方法，募集新的伙伴。啊，我差不多知道是谁坑了我了，出去之后得好好算一下帐才行……”
艾黎的长篇大论，几乎把杨易均的耐心耗尽了，他已经连打断或者反驳的心思都没了，只是叹着气说：“行了，你直接告诉我要怎么做就行。”
“Hey，我是想跟你解释，你和我是被伯爵认定能够成为伙伴的人，所以他不会牺牲我们去打开真理之门。这难道不值得你高兴一下么，Acid？”艾黎打趣说。
“哦，是吗？我怎么不觉得自己接受了他的信仰？”杨易均说。
“所以你被控制了。”艾黎指了指脑袋，说。
杨易均沉默了一会儿，说：“好，谢谢你的总结。总之，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个不老不死、智商挺高、能变成金色史莱姆、还能控制他人的怪物……你觉得我们有可能救出你的同伴吗？”
“本来是没可能，不过现在行了。”艾黎开心地说，“这还多亏了Sweet。”
杨易均一听，又望向了尤悠。尤悠有些自豪，说：“嗯，我找到了露卡。”
“露卡？”这个新名词，让杨易均有些茫然。
艾黎指了指池塘，说：“就是这些金色的小东西。我觉得它们应该不是露卡，但姑且这么称呼吧。目前看来，它们具有分解DNA的能力。”
“哈？”
这一次，不仅是杨易均，连尤悠也茫然了。
“不会连这个也要我从头解释吧？”艾黎说完这句，又看看他们的表情，无奈道，“好吧。首先，露卡是地球上所有生物的共同祖先，这个你们知道吧？而在演化的过程中，DNA不断变异，从而产生了更多更复杂的生命体。但无论是哪一个生命体，体内都还遗传着露卡的DNA。这是前话，接着，是重点。”艾黎顿了顿，继续说，“我们进入这里之后，遇到过大型的蛛蜂和跳蛛，以及那些会动的石像，还有伯爵超强的自我恢复能力。除去所有超自然的因素，从科学的角度来看，这些，无疑是DNA的力量，是通过基因技术的人为奇迹。”
“转基因？”尤悠想到了一个词，脱口说了出来。
“哈哈，差不多。”艾黎说，“你们应该知道诱导性多功能干细胞和基因修复技术吧？”与之前一样，尤悠和杨易均茫然的表情再一次让艾黎主动往下解释了，“好吧，简单点来说，前者能控制细胞变成任何可能的器官或组织，后者能修复DNA，消除其损伤，维持其原有功能。我想，伯爵——兴许还有他的小伙伴们——应该也在从事类似的研究。Obviously，他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但是，自体的细胞是有限的，在不断的修复和再生过程中，一定会有损耗。于是，他吸收其他生物的细胞来弥补这些损失，我想这就是那些英国佬的身体消失的原因。但这种方法，也造成了一些问题。在吸收其他生物细胞的同时，他可能也吸收了许多不需要的DNA。”
“吸收DNA？这不可能吧？要这么说，吃转基因的东西会改变自己的基因也是真的了？”尤悠紧张地问道。
“NO，不一样，吃下去会遇到胃酸的。”艾黎笑说，“我这里说的，是吸收DNA。知道水熊虫吧？好吧，我猜你们也不知道。水熊虫是一种生命力极强的生物，能够在各种极端环境下生存。它还能通过脱水把自己变成干尸，过上个几十年，然后再吸水复活。最关键的是，在吸水‘复活’的过程中，它还能吸收各种分子，当然也包括DNA。曾有研究表明，它的体内大约有6000种DNA来自其他物种。我们现在就把伯爵比喻成水熊虫，假设他体内也拥有各种各样有用的或者没用的的DNA，一旦这些DNA造成了什么混乱，他就必须想办法解决。而现在看来，他的办法，就是这里的露卡。”
“就是你刚才说的，分解DNA？”尤悠总算有些明白了。
“没错。我们可以简单地把它说成‘退化’——把体内各种复杂的DNA重新恢复到原始单一的状态。”艾黎说，“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露卡好像有某种共同意识，而且还有针对性，似乎不会对自然进化的DNA造成‘退化’……总之，伯爵肯定是不想在这个池子里游泳的。”
尤悠听完，正努力地用自己现有的知识消化艾黎的论述，却听杨易均说：“好了，明白了。就是我们带上露卡去对付伯爵，救出安迪之后，你告诉我们出口。我同意，定作战计划吧。”
艾黎听他这么说，爽朗一笑，“说真的，在某些方面，我还真挺喜欢你的。”
他们的对话，让尤悠也放弃了思考之心。眼看着他们开始定作战计划，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说起来，出口什么的，她似乎也有些头绪的，兴许就是电梯嘛。这个，要不要说呢？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探索者之旅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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