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首箜篌（卷一）》元度卿

37、新年

　　一转眼，到了除夕。
　　宸刑做东，把大家都召集在鸿运酒楼。
　　花通鉴在华歌买了一处宅院，宸刑厚着脸皮在花宅长住不走，还擅自把花宅改成了花宸宅。
　　“唉呀~”宸刑一脸无奈，“我被我那好徒儿撵出来了，实在是无处可去，只能暂时在你这挤挤了。”老狐狸缺银子吗？当然不缺了，怎么说宸刑也修炼了几百年，凭空变出银子还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主要是他想搞事情。
　　“城里的传言你有听到吧！传言都是真的，你师尊和你师兄……”宸刑双手比划着，“啧啧，两人昼夜不分，整个太师府都能听到你师尊的娇喘声，被赶出来了也好……”
　　“卿天司不是我师兄。”花通鉴脸色异常难看，“你若想住便住下吧，住多久都行，但我不想听到有人诋毁师尊，若我再听到，请你另寻别处吧！”
　　花通鉴起身走了。
　　“你不想把你师尊抢回来吗？”宸刑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道，“依我看，你师尊多半是被强迫的，天司就是一头喂不饱的狼，早晚有一天要把你师尊活吞了。”
　　花通鉴停住脚步，手上的青筋暴起，万物斋的那一晚历历在目，但他却说，“师尊若不想谁也强迫不了他。”
　　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流血。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师尊了，他不在的那段时间里，不知道卿天司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师尊爱上了他，一旦爱上了，师尊就回不了头了，他深知这一点，与其打着为师尊好的幌子行私欲，不如在他需要的时候伸以援手。
　　“你也是个奇人。”老狐狸认输了，“你很久没见到你师尊了吧，大年三十我请大家在鸿运酒楼一聚，权当是一起过年了，来或不来全凭自愿。”
　　去，当然要去，他爬也要爬去，花通鉴知道师尊一定会到场的。
　　除夕当晚，黑木莲、宸刑、卿天司和花通鉴四个人相聚在鸿运酒楼。
　　宸刑特意为黑木莲准备了几坛佳酿和几碟蜜饯，卿天司和花通鉴两个人像约好了似的，不吃菜，光喝酒就蜜饯。
　　“喂！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宸刑一头雾水，“你们都吃完了，让你们师尊吃什么？”
　　两个人并不理会宸刑，埋头一顿狂吃。
　　这顿饭吃下来，最难受的是宸刑，那三个人之间磁场异常，只能靠他调节气氛，关键是还没人买账。一晚上，只有他喋喋不休，他把这大半年来在华歌城的所见所闻都讲完了。除夕的这顿饭可以叫“一个小丑和他的三个观众”，连店伙计看了都替他尴尬。
　　吃完这顿漫长无比的年夜饭，宸刑也不装了，直接开溜，他的婵娟在等他。
　　卿天司只想和师尊单独待在一起，特别是这种特殊的日子，可是师尊却提出要去花宸宅看看，看到厨房里有面粉和蔬菜，还要给花通鉴包饺子！！师尊什么时候学会包饺子了？？师尊从来没有为他包过饺子！！师尊的手可不是用来包饺子的！！
　　为了不让师尊动手，卿天司抢先一步，挽起衣袖，把师尊死死地挡在身后。
　　黑木莲笑道，“天司知道怎么和面吗？知道怎么剁馅吗？”
　　不知道啦！也不想知道！！总之不能让师尊动手！！！花通鉴他凭什么！！！！
　　在师尊哄吃错药的天司宝宝，耐心地和天司宝宝讲道理的时候，花通鉴默默地把面和好了，韭菜鸡蛋馅也剁好了。除了卿天司，他也不想让师尊亲自动手。之前在黑山，每次过年，鸣非都要包饺子，师尊一定会帮忙，宸刑和他也会凑热闹。三个人把饺子捏的乱七八糟，鸣非却只会说他一个人，花通鉴当然要反击回去，两人开启抬杠吵架模式，师尊在一旁笑的很开心，好怀念啊！师尊的太温柔了，又怎么忍心丢他一人在华歌过年呢？即便他曾经对师尊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
　　面和馅都弄好了，黑木莲拿起擀面杖开始擀面皮，他擀的面皮又厚又硬，和鸣非擀的薄皮完全不一样，两个徒弟包馅的时候捏的很费劲。下锅煮的时候，馅全都跑出来了，馅是馅皮是皮。黑木莲给两个徒弟各盛了一大碗，怎么说呢，像是面皮子和韭菜鸡蛋汤。
　　“好吃吗？”
　　“好吃。”两个徒弟不约而同的回答道。除了没有味道，其它的一切完美！两人吃的很香。
　　吃完饺子，该回去了吧！师尊又说要一起守岁，天司宝宝又开始有小情绪了，需要师尊亲亲才能哄好的那种。可是师尊没有亲他，天司宝宝就一直不爽地抱臂怒瞪花通鉴，两边腮帮子气鼓鼓的，都是花通鉴的错，这人怎么还赖在华歌不走呀！
　　花通鉴从屋里抱出一堆烟花爆竹，知道师尊一定会来花宸宅，也知道师尊一定会和自己一起守岁，他早就备好了一切。以前这些都是鸣非准备的，今年他准备的时候才发现鸣非真是一个令人尊敬的敌人，鸣非什么都考虑到了。
　　三个人在大街上放鞭炮和烟花，街上玩这些的都是小孩子。小孩子天生依赖大人，看到三个大人也在放烟花，便加入到三个大人之中。后面加入的小孩子越来越多，最后三个孩子王领着一群小朋友闹啊笑啊，整条街都是孩子们的吵闹和欢呼声。
　　天上开始下雪了，雪花飘落在孩子们的脸上、身上，他们围着三个大人蹦蹦跳跳，仰起一张张笑成花的小脸，调皮的雪花趁机落到他们的嘴里，凉凉的。有一个胖乎乎的小朋友拉了拉黑木莲的衣服，黑木莲弯下腰，柔声地问他怎么了，小胖纸踮起脚尖亲了黑木莲一口，害羞道，“哥哥你好香，好漂亮！”
　　天司小宝宝生气了，他也拉了拉黑木莲的衣服，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求吻。但是要排队，小胖纸起了一个不好的头，小朋友们都围着黑木莲，索吻！！
　　天空突然炸开了一朵烟花，接着第二朵，第三朵……小朋友们很快被巨大的烟花吸引了去，他们放开黑木莲，看着烟花拍手大笑，互相道新年快乐，原来已经到零点了。
　　卿天司趁大家不注意，抱起师尊，飞走了。
　　花通鉴看着两个飞远的身影，回过头看着炸成无数碎片烟花，碎片和雪花一起落进他的眼里，好冷，烟花易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