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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开荒野老 ...

  •   下山后的卿天司径直去了青楼。
      在一间香房里,尿骚男躺在姑娘们白花花的大腿上醉生梦死。
      卿天司随手抓起地上的一件衣服扔在尿骚男的身上,一脚踹醒他:“穿上,跟我走。”
      尿骚男吓的立马滚下床来,磕头求饶:“大爷您行行好,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敢再做伤天害理的事了。”
      床上的姑娘们也吓的慌忙披上衣服,贴着墙壁都纷纷逃命去了。
      “你怎么能保证你说的话是真的呢?”
      “大爷,请您一定要相信我呀!小人虽好偷鸡摸狗,但绝不敢拿性命开玩笑啊!”
      “让我相信你也很简单,跟我走。”
      “啊!大爷!饶命啊!”尿骚男爬起来就往外跑,没跑几步,就被人从后拽住了衣领。
      “啊!救命啊!杀人啦!快报官啊!”尿骚男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楼梯上,大厅里都站满了围观的人,却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更没有人要报官,或者说早就看这头猪不顺眼了,一个街头地痞无赖,突然成了暴发户,喝美酒佳酿,吃山珍海味,抱最美的姑娘,早就想磨刀霍霍向骚猪了。
      “杀人啦!救命啊!”杀猪声回荡在整个青楼,看戏的男人们无不拊手称快。
      尿骚男被卿天司一路挟持到西郊,到了地方,尿骚男四仰八叉的躺在泥土地上,大喘粗气,一双鼠眼四处看了看,妈呀,这是要抛尸荒野呀!尿骚男吓的屁股尿流,立马爬到卿天司脚边大哭求饶。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爷,小人名叫张三。”
      “家里可还有其他人?”
      “大爷,我还不想死呀!”尿骚男就差把自己的心掏出来自证清白了。
      “不杀你,老实回答。”
      “没有了,光棍一条。”尿骚男抽抽搭搭。
      “父母呢?”
      “早年闹饥荒,父母都饿死了。”
      “看到这些田地了吗?”
      “看到了,大爷。”
      “这些田地都是我们的,我不懂耕种,以后统统由你负责。”
      “啊!”
      “怎么?不愿意?”
      “不是大爷,小人……小人太过高兴了……”张三用衣袖抹泪道:“从来不敢奢想能有自己的田地。”
      “少装了。五袋银子还不够你买些田地吗?”
      “啊!那是……”张三支支吾吾:“小人从没未想过买田地,今朝有酒今朝醉,手头银子花完了再回到旮旯犄角就是了。”
      “这是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胆敢好吃懒做,把田地荒废了,定不饶你。”
      “是是是,大爷您放心把田地交给我。”
      “你还剩多少银两?”
      张三摸了摸腰包,一脸苦命相:“都没了。”身无分文。
      “那你只能在边上搭个草棚遮风挡雨了。”
      西郊大户黑木莲,连同他的庭院黑山居一夜间竟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时被人津津乐道,传为奇闻。城里那些黄花闺女哭的梨花带雨,如意郎君果真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一日乘风归去,惹怜百花枯啊。
      十几年后,西郊又诞生一位姓张的大户,名三,字山风,号开荒野老,年近过百,还未娶妻,更无子嗣。张家大院每日门庭如市,前来说媒的人络绎不绝,说媒的对象下到及笄少女上到半老徐娘,负责接待媒婆的是一个身材矮胖、鼠目獐头的老管家,老管家把这些女人的画像送到内室供家主挑选,但张山风从未相中过一人。久而久之,张山风不举的谣言不胫而走,在向羊城传的沸沸扬扬,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每每说到张山风不举,妇人们摇头叹息,男人们暗自窃喜。
      人们口中不举的张山风却是青楼的常客,一次要点十个八个姑娘一起作陪。青楼老鸨打死都猜不到这位满脑肥肠,尿性十足的死猪竟然是名震江湖的开荒野老。
      据传开荒野老张山风白手起家,早年穷的连裤衩都买不起,蜗居在四处漏风的破草棚里苟延残喘,仅靠西郊大片荒废贫瘠的田地过活。土地虽大,却长不出东西。快被饿死的开荒野老指天骂地,骂玉帝瞎了眼,骂菩萨丢了心,骂阎王是个害人精,天地震怒,风起云涌,电闪雷鸣,张山风吓的膀胱都要炸了,于是解腰带脱裤子,站在田埂上撒了一泡尿,这不是一泡普通的尿,如江河决堤,一泻千里,尿到之处枯木逢春,土地肥沃,庄稼茁壮。由此张山风名下良田万亩,后来又改种植药材,靠卖药成了向羊城首屈一指的大户。
      谣传越传越离谱,竟还有人重金求尿,说是荒山野老张三尿值千金,喝一口,延年益寿,喝两口,青春永驻,喝三口,立地成仙。一时间,一尿难求,黑市上贩卖各种渠道得来的保真张三尿,越骚价格越高,有人不惜倾家荡产买尿喝尿,穷苦人家卖儿鬻女只求尝一口张三尿。
      后来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消息,说是张山风自从在西郊荒野一尿千里后,就再也尿不出来了,黑市上的张三尿全是假冒伪劣产品,实则都是卖主自产自销,自此买尿喝尿的闹剧才得以收场。
      “大爷,小人要娶妻成家了,特请批准。”张三跪拜在地上。
      卿天司在酿酒房里一心一意的造酒,背对张三道:“我若不同意,你会怎么办?”
      “那小人甘愿一辈子不娶。”
      “你爱她吗?”
      “小人爱姬娘。”
      “我看你根本不爱她。若是真爱,又怎么说出一辈子不娶的话来?”
      “大爷,我爱姬娘胜过爱我自己,若是大爷不许,我便加倍对她好,不会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你不娶她就已经让她遭受最大的委屈了。”卿天司回过头从水缸里舀了几瓢泉水加进去,“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通情达理了?”
      “大爷是小人再生父母。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我可受不起,折我寿,你想娶谁就娶吧。再说了,这也根本无关我的事,别打扰我酿酒,快带上聘礼上门提亲吧!去晚了,小心被人捷足先登了!”
      “大爷,姬娘她……她……她是青楼的人。”张三吞吞吐吐。
      “都说了和我无关,你若嫌弃她,别拉我出来挡枪。”
      “谢大爷、谢大爷”张三磕头道,“我会在城里买一座宅子,不会让姬娘出现在西郊。”
      卿天司不耐烦的扔掉酿酒勺,走到张三面前问道,“姬娘是精神失常会放火烧宅啊?还是会半夜发疯拿刀砍死我啊?为何不让她进张家大门?”
      “姬娘出身青楼,不干净。”
      卿天司想一脚踢飞张三,“不干净?哪里不干净?姬娘十年没洗过澡?”
      “大爷您知道的。”
      我知道个屁我知道,卿天司到底是没忍住,一脚把张三踹飞在地,“姬娘真是瞎了眼看上了你,还没过门就遭此大辱,若是个烈性女子,估计要投河自尽了。”
      “烈性女子怎么投身于青楼?大爷莫要说笑了。”
      卿天司又重重补上一脚,疼的张三龇牙咧嘴。
      “方才见你说,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以为你这几年书没白读,现在看来你骨子里刻着粗俗鄙陋。我且问你,你为何要娶姬娘?”
      “姬娘待我好。”
      “你出手阔绰,待你好的姑娘多的是吧!”
      “不一样。姬娘就像我娘,我娘……”
      察觉到张三的局促,卿天司追问道,“你娘?你娘不是早年闹饥荒死了吗?”
      “我娘……其实我娘不是闹饥荒饿死的。”张三偷瞄了一眼卿天司继续道,“我爹闹饥荒饿死后,我娘就带着我四处要饭,人人都吃不饱饭哪还有给我们的呀!我娘就……我娘就委身于那些臭男人,我娘用身子给我换吃的,有时遇上泼皮无赖不仅白嫖,还会打我和娘,我娘把我护在身下,被他们拳打脚踢……”张三恨的咬牙切齿,眼泪哗哗的直流。
      “你嫌弃你娘吗?”
      张三猛地一惊,继而低下头,“我不是人。那时候我跟娘赌气,把她辛苦换来的粮食扔在地上,还骂她不知廉耻,骂她丢人。后来我娘得病了,没钱买药,我上药馆偷药材被人逮住,打个半死,我娘知道后,当天上吊了。”
      “你娘是女中豪杰,你更要好好珍惜姬娘才是,把姬娘娶回来吧!莫让姬娘寒了心,你娘也一定会高兴的。”
      张三抬起头,吃惊地看着卿天司,突然哇的一声扑进人家怀里嚎啕大哭,卿天司十分嫌弃,却也还是硬着头皮忍住了,没有一脚踢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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