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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遭遇挫折携手共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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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顾不危睁眼时,发现自己占了床榻的大半张,而身旁的人仅贴在床沿,尚未醒来。他有些过意不去,刚挪动一下身子,就吵醒了陶溯。
“昨夜睡得可好?”顾不危羞愧开口。
陶溯带着些许朦胧点头:“你呢?”
“我一夜无梦,直到天明。”自己霸占大半床榻,能睡不好么?
“那就好。”陶溯露出笑意,不疑有他,起身穿衣盥漱。
若是快马加鞭,从游关镇到香城只需半日,两人用过朝食启程,到达时正值晌午。香城比游关镇热闹繁华许多,两人骑着马,一时之间不知该去哪里寻许大夫。
后经多方打听,顾不危才得知许大夫这两日家中有急事,并未看诊,要过几日才回来。既然如此,不妨先在香城找其他大夫诊治。
做下决定,他正要走回陶溯身边,就听四周窃窃私语,不少女子正明目张胆的打量陶溯。
只是陶溯坐在马上,双目缠着布带,不知发生何事,显得迷茫无措。单看那一袭青衫,潇洒不凡的模样,真真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俊俏郎君。
顾不危心里既高兴又有些吃味。高兴在他的人被众人倾慕着;吃味在那人的好只能自己欣赏。于是他快步走过去跃上马背,一手拉住缰绳,一手环住陶溯,扬长而去。
很快陶溯就发现了顾不危的异样,在两人就寝前,他斟酌着问:“白日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顾不危心不在焉的答道。
“听着似有喧闹之声,就在你离开那时。”陶溯像是想起什么,抓住他的手摸索道:“莫不是遇上了麻烦事?先前与我同行之人来找你寻仇?”
“都不是。”顾不危捏住他摸索的手,“你想知道?”
听他说的如此郑重,陶溯不由皱起眉头,表情也变得严肃,认真点点头。
顾不危亲他一下道:“香城的姑娘各个心仪于你,我不乐意。”
“何出此言?”陶溯显然不信。
“你看那边有个骑着高头骏马的郎君,生的真俊俏。”顾不危学着白日里听到的窃窃私语,说给陶溯听。
没想到陶溯听后却笑起来:“这说的不是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招蜂引蝶之人。”
“你不信?”
“像我这样的人,怎会有人心仪。”陶溯表情不似作假,他看向顾不危的方向,略带羞涩的轻声道,“只有你。”
“眼睛总有一天会医好。”顾不危宽慰他,“就算这位许大夫没办法,还有我舅舅呢,到时你就跟我回家罢。”
“可我还有未完成的事。”
“是比你自己还重要的事么?”
陶溯不知如何回答,父亲大人让他打探自在教派的消息,让他不要败坏归曲城的名声,现在他出师未捷,还盲了双目。
“我也有未完成的事,但天大的事都不及自己的事重要。”顾不危劝解道。
“你陪我四处奔波,不妨先去办要紧事,我无甚大碍。”陶溯面有愧色。
“这怎么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承诺于你,自然要做到。”
他的事就是抓住嫁祸自在教派的幕后主使者。而中途遇上陶溯一行人,倒让他有了方向,明明是一同查探自在教派的消息,却突然自相残杀,这必有阴谋。
“不知你要办何事,或许我能助一臂之力。”陶溯问道。
“我与你一样,要抓采花贼。”顾不危道,“我抓住他们是要知道他们的目的。”
“原来如此,难怪会与你相遇。”陶溯点点头,“不知不危你师出何门何派?”
“我不过是生长在边陲小城的无名之人,见不惯采花贼的所作所为。酥酥你呢?”
自从二人心意相通,顾不危就一直称陶溯为酥酥,前几次喊起他还会满面羞红,但并未阻止,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我生长于归曲城。”陶溯犹豫道。
“你是归曲城的人。”顾不危恍然大悟,“归曲城陶家,我早该想到,归曲城城主是你何人?”
“正是家父。”
“你是归曲城陶家的公子。”顾不危打量陶溯,“我听过归一剑客陶泱,画春公子陶渭,还有清灵美人陶溪。”
“他们是我大哥,三弟和小妹。”
“那你呢?”
“我?”陶溯突然有些迷惘,归曲城城主的庶生,不男不女的怪胎,罔顾廉耻的孽子?不愿让顾不危知道这些往事,好不容易才遇上这么一个不嫌弃又说喜欢他的人,怎么舍得失去?自嘲一笑,“我初入江湖,不及兄弟姐妹,只愿不败坏归曲城的名声。”
“那我们一起将采花贼捉住,扬名立万。”顾不危见他神情黯然,许是自己触及到他的伤心事,便说些笑话逗乐,直至夜深。他亲了陶溯一下,“我们早点歇息,明日去看大夫。”
“嗯。”
刚闭上眼睛,就听房顶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两人警觉的看向上方,但那脚步声却不再出现,似是他们的错觉。
第二日开始,顾不危就牵着陶溯奔走在香城的大街小巷,医馆的大夫都看不出目盲的症结所在,等到许大夫坐诊,望闻问切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有些灰心,陶溯却不甚在意,还反过来安慰他。
“其实我并无大碍,能看见固然好,但这些时日早已习惯,况且我听声辨位的功力渐长,不必为我担心。”
“还是随我回家,让舅舅医治你的眼睛罢。”
两人正说着,一个弹丸从外弹开了客栈的窗户,顾不危眼疾手快的伸手抓住。
“什么东西?”陶溯顺着窗户的方向看去。
“是顽皮的孩童将石子打了进来。”顾不危将弹丸放进怀里,走过去将窗户掩好。
见陶溯面露疑惑,他拍拍手说道:“夜深了,我们歇息罢。”
“现在几时了?”虽然没有光亮,但陶溯觉得现在似乎不算晚。
“已经接近子时啦,你都没听到打更声么?”
“是么?”
顾不危牵着将信将疑的陶溯坐上床榻,两人和衣而眠。待他睡熟才从床上坐起,悄无声息的出了门。将弹丸从怀里取出,借着月光看那上面的小字:背叛武林盟的败类。
想必这是写给陶溯的字条。顾不危正看着,就听背后传来极轻微的破空声,他立即转身躲开,就见发出暗器之人朝前方跑去。
他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这里是繁华的长街,那人引着他跑了许久,最后落入僻静荒凉的废宅。
没有任何声响,顾不危仔细聆听微风。突然破窗飞出一人,刺向他的后背,但很快被抽出的短剑抵挡,那人又隐入黑暗之中。
随即响起一个青年的声音:“阁下前来,想必陶溯已是目盲。”
“敢下毒却不敢现身,是怕我要了你的命?”顾不危声音冷冽。
“你是何人?”
“不想告诉你。”他已认出这人声音,正是与陶溯同行下毒之人。
青年冷哼一声:“被美色迷惑,前来送死之人,以为同床共枕几日,便是他的情郎?”
“自己长得太丑,没有情郎,嫉妒了?”顾不危出言讥笑。
“嫉妒那种喜欢男扮女装的怪人,真是污了我的身份。”青年话锋一转,“那日在山中被你偷袭,今夜正好一并报了仇。”
话音刚落,顾不危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打斗的声音。
陶溯在顾不危出门后就醒来,随着脚步与气息声跟到此处,正听段鸿轩语露杀意。他担忧顾不危性命,即刻现身,朝着出声处奋力一击。
段鸿轩没料到陶溯也在此地,一时不察,好在身边的护卫替他挡下内力强劲的剑招,才侥幸逃脱。
看着被剑气震伤的护卫,段鸿轩道:“陶溯,你不仅刺伤我们,还杀了俞正真,现在又打伤武林同道,该当何罪!”
“一派胡言,分明是你们意有所图。”
“如今还在颠倒是非黑白,今晚之事大家有目共睹,我劝你束手就擒。”
见陶溯站在那里,毫无弃剑之意,眼眸无光,只凭双耳听四周响动,段鸿轩对围住他的人道:“陶溯伤害同道,背叛武林盟,盟主下令将他捉拿归案。”
一声令下,杂乱的脚步声从陶溯的四边八方响起。数人同时发难,他握剑仔细倾听四周风声响动,霎时弯身将剑横在背上,注入内力,将劈来的数把长剑弹开。
段鸿轩立刻从中杀出,伸剑直指陶溯心口,陶溯听长剑当空,变换身形抵御来袭,同时脚风一扫踢中小腿,段鸿轩躲避不及,斜着身子向后退去。
顾不危赶到时,见此景立时飞身上前欲捉住段鸿轩,众人当即撤了对陶溯的攻势,转而攻向他。
他并不把这些小喽啰放在眼里,但陶溯很快察觉出动静,借力赶到他身边,剑带怒气划伤了袭击顾不危的数人。
段鸿轩见不是两人对手,有些退缩:“陶溯,此人来路不明,定是□□中人,你竟与他联手,想必已投靠自在教派。”
“我行的端做得正,待我到盟主面前与你当面对质。”
“今日我暂且放过你,但武林中人未必。”段鸿轩临走前看他们一眼,“最好早日认罪伏法,莫要归曲城再因你受辱。”
陶溯被话语戳中,握剑的手有些颤抖。
“你要去武林盟?”段鸿轩带人离去后,顾不危拉住陶溯的手问道。
“嗯。”
“也好。”他要看看武林盟都是什么人,不分青红皂白,听信谗言,不仅围剿自在教派,累及无辜,还伤害他的陶溯。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遭遇挫折携手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