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采到女装大佬》宫知丛

10、喜欢你就要吃掉你

　　快马加鞭离开武林盟的地界，已是深夜。两人未走官道，便在山中废弃的破庙中休息一晚再启程。

　　吃着没滋没味的干粮，顾不危看着身旁一言不发的陶溯，拍拍手道：“我帮你把布带取下来。”

　　布带下的双目眼眶微红，尽是迷惘。他内心一窒，将人揽入怀中安慰，分明想要好好护着，最终还是受了伤。

　　陶溯环住他，许久后才抬头露出苦涩笑意：“我只是不知该何去何从。”

　　若说先前被诬陷遭到武林人士的追杀，还让他有为自己辩解的心思；而今日遇到陶泱，从手足兄弟口中听闻那些恶言恶语，足以将他唯一的一点希望都给毁灭。顾不危没有经历过众叛亲离，但若是自己又会怎么做？

　　“你想回去么？”轻抚陶溯的背脊问道。

　　只见他摇摇头：“回哪里？”

　　“无论哪里。你若想回，我们便回，不过区区武林盟而已。”

　　这番豪言壮语令陶溯心生艳羡。顾不危总是这般张扬肆意，桀骜难驯，可偏生又真能做到这一切，但他本是局外人，因自己才卷入纷争之中。

　　“若我如你这般便好了，现在就不会被身份、道义所累，更不会为此消沉。”他将心里话说出来。

　　“出身如此由不得你，但从今往后与我一起可以随心所欲。”

　　“可我也不知自己能做什么。”

　　“能做的事茫茫多。”顾不危道：“比如现在就有一件能做的事。”

　　“何事？”

　　“跟我回家，医好你的眼睛呀。”见陶溯沉默，顾不危郑重道，“只有医好眼睛，才能找出陷害你的证据，揪出真凶，还以清白。”

　　他接着循循善诱：“在没有证据之前，解释皆是无用，当面对质无异于自投罗网。有些事，一旦先入为主，只会愈发确定事实如此，想扭转过来谈何容易，更何况是那些口口声声自诩正道的人士，就算真的有错，碍于名望，他们也不会承认，只会将错就错。在武林盟的眼中，我是邪教中人，你是背叛了武林盟与我狼狈为奸。”

　　见陶溯抿唇不答，顾不危知他听进心里，便缓缓开口：“陶家，归曲城，武林盟，不要也罢，以后我给你更好的，让你一统江湖。”

　　陶溯被他的话逗笑：“我不曾拥有过任何，要不要也由不得我。”

　　见他情绪好转，顾不危戳了戳他的胸口：“不是还有我么？你是不是又不打算对我负责了？”

　　“当然不是！”陶溯抱紧他，“我可以么？”

　　“丑媳妇都要见公婆，况且我的酥酥还是个大美人。”

　　“这样会不会给你们惹上麻烦？”陶溯担忧道。

　　“我家就喜欢麻烦。”顾不危亲了亲他的额头，“无论如何，我都与你一起面对。”

　　待第二日离开破庙时，陶溯已先一步跨上马背，此时清晨，朝阳初升，坐在马上的美人一如两人初次结伴同行，英姿飒爽，令顾不危动心。但又有些不同，只见美人将手伸向自己的方向，言笑晏晏：“这里距府上还有多远？”

　　顾不危牵着那只手一跃上马，戏谑道：“快啦，这么着急回家见公婆呐？”

　　“嗯。”陶溯将手环在他腰间，轻轻应道。

　　“真拿你没辙。”顾不危一夹马肚，两人一同前往自在教派。

　　只经过一夜，归曲城少主陶泱受伤的消息便已在江湖中传开，他们途中听到不少绘声绘色的传闻。

　　“陶溯背叛武林盟，残害武林同道不说，如今还六亲不认，连自己大哥都伤，着实心狠手辣。”

　　“可不是么，归曲城城主已经发话，孽子陶溯与归曲城和陶家再无瓜葛，同时还向武林盟主表态，会尽快将他捉拿归案。”

　　“也不知归曲城怎么教养出这么个武林败类来。”

　　“大概是对陶家怀恨在心。”

　　“陶溯不是陶家的二公子？”

　　“二公子又如何，还不是侍妾所生。十多年前江湖盛传，归曲城城主独宠侍妾，冷落正妻与嫡子，直到正妻娘家柳山派上门兴师问罪，归曲城城主碍于情面当即做出保证，侍妾这才失了宠。”

　　“原来如此，难怪之前从未听闻陶溯这人，看来是蛰伏许久终于开始报复了。”

　　顾不危与陶溯走进一家客栈投宿，正好听到大堂里的武林人士说个不停。他下意识看向身旁，只见锥帽下神色如常。待到了晚间，两人耳鬓厮磨一番后，陶溯愧疚道：“身为归曲城弃子，被武林人士追杀，又连累你，简直一无是处，今日还被你听见那些传闻。”

　　“谁说你一无是处，不是还有一个长处么？”说完他就伸手去撩拨陶溯，“别人觉得你不好，我偏偏觉得你好，这样就能将你收入囊中，好好珍藏，独自把玩。”

　　陶溯面红颈赤，但却不似以往那般任顾不危上下其手，反而撑在他身上，睁着盲目似是能看到身下的人，低头想与他亲吻，结果鼻梁相撞。顾不危忍不住笑出声：“还是我来。”

　　陶溯挫败的抱住他闷声道：“能看见就好了。”

　　“是谁说也无大碍的？”顾不危取笑他。

　　“现在却是大碍。”陶溯坦诚道，“原不希望眼盲医好。”

　　“为何？”顾不危不解。

　　“因为你说会医好我的眼睛。若是医好，我们岂不是就要分道扬镳，若是我的眼疾一直存在，你就会一直在我身边。”陶溯声音越说越小。

　　这番话听得顾不危既气恼又心疼，气恼在他不爱惜自己，心疼在他不爱惜自己只为换取一人相陪。

　　“现在为何改变了想法？”

　　“我想与你好好在一起，不希望你嫌弃我。”

　　“我嫌弃谁也不会嫌弃你。”顾不危亲他一下，“若是嫌弃，我干嘛还要与你……”

　　本想说双修，但想起陶溯不知此事，只听他羞惭道：“这种事我只与你有过，也不知能不能让你尽性。”

　　蹭了蹭顾不危的脖颈：“虽然生长在陶家，可你是第一个同我亲近的人。”

　　顾不危又亲了亲他的面颊。

　　陶溯睁着白茫茫的眸子，似是回忆般的平静道：“我娘是秦楼楚馆里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她作为讨好归曲城城主的礼物被献了去，得到城主的喜爱，成了侍妾养在偏院，还生下我。”

　　“此后便有一些江湖传闻，引起了柳山派的不满，城主怕坏了归曲城的名声，从此不再宠幸我娘。但我娘出身低微又不是江湖人，怎明白这些事，时常变着法子让我生病受伤换取城主的关怀，并不奏效还反被责难。在五岁那年，我娘给我穿了襦裙，一直到十五岁，我娘过世。”

　　“为何？”顾不危终于明白陶溯穿女子衣裳动作娴熟的原因了。

　　“陶家三子，独缺爱女。我五岁那年，正是陶溪出生时，不仅陶家长辈喜爱，更是城主的掌上明珠。”

　　“你娘将你当成了和她一样的人啊。”顾不危感叹道。

　　“我明白她想重新得到城主的宠爱，而我纵然不愿女子装扮也只想让她开心，即使遭到众人耻笑。城主觉得我与我娘疯疯癫癫，让他颜面尽失，那日陶泱所言不假，虽儿时常听他挖苦讽刺倒也习惯，可我不想让你知道。”

　　随后陶溯自嘲一笑：“但如今却都告知你听了。”

　　顾不危自然明白他这是对自己敞开心扉，再无任何隐瞒，于是抱住陶溯亲了又亲：“因为你知道我不会笑话你，不仅不会笑话，还会非常喜欢。酥酥儿时想必特别可爱，才能长成一个大美人。”

　　“我娘曾说我长得像她，但究竟如何我也不知，从未有人夸过我。”

　　“从今往后我天天夸你，我的大美人。”顾不危又愤然道：“依我看那个清灵美人不如你好看。”

　　“你见过她？”

　　“没见过也知道，嫉妒令人丑陋，他们必定对你心生嫉妒才嘲讽你，能美到哪里去。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能比得过我眼前人的还没出世呢。”他捏住陶溯的下巴左看右看，“以后女装只穿给我看好不好？”

　　“好。”

　　自那以后，顾不危果然买来许多精致繁复的女子衣裳，他的本意是想让陶溯淡忘不愉快的过去，留下现在欢喜的记忆。

　　他看着正在自己面前穿衣的人不确定道：“你会不会不喜欢？”

　　“你喜欢么？”陶溯反问他。

　　“喜欢啊。”

　　“你喜欢便是我喜欢。”

　　顾不危听他这话，伸手就要将他尚未穿好的衣裳扒下来：“那我这样和你娘有什么区别。”

　　陶溯一把按住扒衣服的手贴在胸口：“我这里是欢喜的，因为你欢喜，因为想令你欢喜而心甘情愿。”

　　眼前衣衫半解的美人一本正经说着情话，顾不危一言不发直接将他衣衫全解作为回答。

　　到达自在教派的地界已不见追兵，两人便能悠然赶路。一日刚用完餐回到客房，顾不危就从旁拿出一样点心，放进陶溯口中。

　　“好吃么？”他美滋滋问。

　　“好吃。”陶溯莞尔一笑。

　　他凑上去亲了亲：“甜甜的。”

　　“你喜欢桃酥？”刚问完，陶溯就发觉这是个圈套。

　　顾不危眉飞眼笑，坐在他大腿上，将人抵在桌椅之间：“喜欢啊，喜欢到恨不得一口将他吃进肚子里。”

　　说完就不轻不重的咬了陶溯一口。

　　陶溯颇为无奈道：“才用完餐，还是不要吃太多。”

　　“不多不多，就一口。”顾不危将手伸进他衣衫之中，“你刚吃完，现在轮到我吃桃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