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天下)风行[聂风中心]》语异

5、白露为霜

　　奈何浮生不得意，杯盏饮清秋。
　　独上楼，独上楼，寂寥无人留。

　　有风吹过芦苇漫布的水泽上空，影子淅沥，白雁南行。

　　[未留]
　　聂风在嘉陵江上为笑三笑的密卷找寻钥匙的时候，断浪已经重新从地狱里回来了。

　　[从何]
　　“你记不记得？记不记得？”他这样问。
　　“我记得。”那人这么回答，然后他又说了一句，“可是那又怎么样？”

　　[秘密]
　　第二梦死前留下了一封信，聂风没有看到，得到这封信的是聂风的儿子易风。
　　易风拆开来看了之后破天荒的犹豫了很久，终于把那封信藏在了大邪王的匣子里，那个时候大邪王的匣子除了易风之外已经没有人能够触摸到了。
　　信上的事情易风并不是不相信，只是他早就已经打算用自己的方式来把这个事情解决了。
　　这是易风此生最后悔的事情。

　　[梦魇]
　　火焰，炙热的温度，还有锁链。
　　最后留在意识中的是那个男人血色的发丝与自己墨色的长发结成一团混乱的藻荇模样，分不开，理不出，在血泊里浸湿透彻，异样的惊心动魄。
　　他从睡梦中醒来，冷汗湿透了衣物。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人那时候到底对他说了些什么。
　　无数个子夜反复叠嶂。
　　从梦魇中逃脱，然后茫然思索。

　　[约定]
　　他还记得十八岁那一年，断浪十六岁。
　　他们在天荫城互相寻找对方，在城外苍茫无际的江边芦苇中重新遇见对方。
　　断浪当时是什么样子他几乎也不记得了，那天白雾茫茫，天微凉，水珠凝结在草叶上。
　　断浪说，“以后能够的话，一起走吧。”

　　[遗忘]
　　易风曾经找到步惊云追问过，他想知道当年断浪抓了聂风之后那段日子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过。步惊云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问这件事也是为了解决一件和他相关的重要事情。”易风这么说。
　　步惊云还是不回答他。
　　“你知不知道他最近越来越频繁的惊醒了？”易风气恼道。
　　步惊云当然不知道这件事，但是他知道原因，当年是他把聂风救出来的。那个时候的聂风几乎体无完肤，离死已经不远了。
　　“我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神锋，如果不找出原因，神锋也会很危险。”易风道。
　　“你知道什么？”步惊云终于开口，却是问他。
　　“我娘死前有一份信，她说断浪会回来，不是神锋就是蓝武，蓝武已经死了，神锋现在很危险，我是他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他陷入危险。况且另一个人还是我爹。”易风回答道。
　　步惊云沉默良久，道，“这件事不要再提了，如果你看重神锋，我相信你不会让他出事。”
　　易风愤怒了，大声道，“这件事为什么不能说！防患于未然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这件事能够让聂风这样平静的高手从噩梦中惊醒，你又何必让他再想起。”步惊云冷冷道。
　　易风愣愣的安静了许久。

　　[密信]
　　我夫，我得笑三笑前辈信，你必将死于断浪之手，不是神锋，便是蓝武，好自为之。梦字。

　　[当年]
　　他再次从梦魇中惊醒，突然想起决战之前断浪对他说的话。
　　“聂风，你既是背弃了我，我必会亲手杀了你。”
　　那双被龙元之力侵染的已成血红的双眸中满是疯狂的独占欲。

　　[归来]
　　神锋从一地刺目的血泊中爬起来，血红的液体从额上流至下颔，邪妄非常。
　　“你不许……碰聂风。”易风虚弱的声音从地上响起。
　　神锋稍稍低头望向了易风，易风的兵刃大邪王在地上碎的不成样子，连带它的主人易风也重伤狼狈的摔在地上。
　　“哦？”神锋笑了，笑的及其古怪，令人恐惧。
　　“该死的，你是断浪吧！破神诀是这样用的吗？！”易风挣扎着要从地上起来，“你牺牲你儿子重回人间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呀……”不是神锋，是断浪笑了，“我是回来拉聂风陪我下地狱的，他本来就应该陪我下地狱，不管我到哪里，他都应该和我在一起。”他似是自言自语一样。又看了易风一眼，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是你提醒了我回来该做什么呢，就这点我饶你一条性命。你放心，我不会碰他。”
　　易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他这么好说话。
　　断浪又微笑了，“我会好好用他。”
　　易风愤怒的想要起身杀掉他，突然一阵剧痛袭来，他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断浪收回手，漫不经心的望向远方。

　　[纠缠]
　　断浪的手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他感觉自己的心似乎已经被握住，只要轻轻一捏，就会立刻碎的一干二净。
　　他闷闷的笑出声来，望进对方血色的眼底。
　　“你想要的就是这个吗……”语声似低喃，轻轻地，像是快要消失。
　　“我从来都想要，可是你不给我，我只好自己来拿。”断浪贴近他的脸，在这种时候，他似乎变得温柔起来了。“你记不记得，你问过我还记不记得从前？我现在告诉你，我记得，所有的事情都记得。”
　　聂风墨色的眸子定定的望着他。“我也记得，你告诉我，要一起走。”
　　寒冷的山风呼啸而过，墨色的发丝和血色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凝结的冰凌上鲜血遍布。
　　“所以，一起死吧。”
　　雪饮的刀刃终于崩裂，凝结的冰块丝丝碎裂，石崖已经支撑不住，两道人影随着呼啸而过的山风与坠落的冰凌和碎石一同落进了无尽的深渊。

　　[终末]
　　步惊云在这个地方站了很久，凛冽的山风吹了很久。
　　“你知不知道你父亲一直在等这个时候？”
　　“什么？”易风收回望向深渊的目光，扭头问他。
　　“泥菩萨曾经说过，他的宿命是‘牺牲’。”
　　“不，你心中已经在痛苦了，你知道他等的不是这个时候，是那个人。”
　　“……”
　　“因为我也有这种感觉。”

　　[轮回]
　　墨与血，冰与火，至死方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