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想被喜欢的第二十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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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菲的心情非常之差。
这一切简直糟糕透顶，她阴沉着脸想。
她来这里的目的是解决魔女。
按道理来说处理未成形的麻烦——也就是安妮这种被丘比盯上并试图接触的孩子，这种事不该是她来做。
只是解决魔女的途中她注意到了丘比，很显然，无利不起早的孵化者不会毫无理由地出现在这里。
果然，她顺藤摸瓜地发现了被盯上的安妮。
虽然洛菲讨厌接管类似事情，但她也按流程尝试了在安妮许愿前阻止她，只不过她失败了。
说起来她的同伴们要是知道她又试图任由新生的魔法少女转化为魔女来解决问题的话，估计她又要被骂了。
洛菲顿了下，没好气地轻哼了一声，她抬起眼睛，苍翠的绿眼睛阴郁地打量着远处站在一起的两道身影，黑发蓝眼的少年温和地笑着说着什么，而他身边，个子稍矮的女孩仰着头，卷曲的发尾因为营养不良而泛着微黄。
提姆.德雷克和安妮.怀特。
她知道提姆的身份是现任罗宾，而让他们这两个现实生活中根本搭不上边的人产生交集的当然是布鲁斯。
虽然这段时间里洛菲一直对这件事视而不见，但这也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知道布鲁斯暗中帮忙处理了安妮家里的问题，也知道他在她这个同为魔法少女的前辈袖手旁观的情况下，又以蝙蝠侠的身份帮助安妮熟悉魔法少女的身份并简单地训练她，以防她在面对魔女时毫无还手之力。
他真的一点都没想放弃啊。
洛菲的唇角无意识地拉直了，心情却微妙地泛起了一种古怪的安心，就好像被泡进了温水里一样，那些紧绷的尖锐的情绪轻柔地舒展开，让她少有地感到了轻松。
如果说一开始她对蝙蝠侠的态度只是一些长期混迹于网络论坛再加上希尔达的影响所带来的喜爱和向往，那么此刻她开始发自内心地理解希尔达的行为了。
确实没人能拒绝这样的人啊。
她想。
明明这个世界已经这么糟糕了，但是还是有人会为了某些希望啊，正义啊之类的东西，一遍遍尝试着无望的拯救。
作为被拯救的对象，没有不动心的道理吧。
只是，洛菲吸了一口气，收敛起所有表情转回身靠在柱子上，心情依旧恼火。
她该死的任务到底要怎么办？
不会吧不会吧，真的要她留下来引导安妮然后让她加入组织吗？
这种事不该归她管吧，她才没有这种给自己找麻烦的癖好，不是说好她完全负责打魔女的吗？
正准备走人，洛菲便看见达米安正双手抱胸靠在不远处的墙上盯着她。
“你不打算管怀特吗？”他问。
洛菲看了他几秒，某种直觉让她从他微妙的语气中辨别出了一个糟糕的事实。
“你知道了？”
“如果你指的是你邀请我去围观的【秘密】的话。”达米安挑了挑眉，语气十分不爽。
难得想恶作剧一次还大失败的洛菲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感到十分不爽。
“我讨厌和那种笨蛋打交道，”她冷冰冰地说，“没人说魔法少女要人教了才能上任。”
她当初不就是无师自通吗？
好吧其实还有丘比教导。
说到丘比。
洛菲顿了顿，一个绝妙的主意忽然冒了出来。
等等，既然要研究魔法少女的话绝对不能放过丘比的对吧？她能想到的话蝙蝠侠估计早就想到了，只不过对于非魔法少女的存在想找到丘比难度确实很大。
“你们可以多关注一下安妮，”她说着，语调带上了一丝幸灾乐祸的雀跃，“丘比最近大概还会在她身边活跃。”
别的不说，它还是得回收悲叹之种的吧。
虽然洛菲知道这对丘比说不定不算什么，但她还是迫不及待想给它找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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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恨你呢。”希尔达托着下巴感慨。
【只是在憎恨设定上的丘比啦，我可是无辜的哦。】系统回答。
希尔达有点意外地看了它一眼。
自从它自称要扮演丘比之后它就一直相当沉浸于还原设定，这还是它第一次将自己与丘比区分开来。
系统感受到她的目光，无动于衷地舔了舔爪子假装无事发生。
这家伙到底是出于同理心还是直觉才对这些“设定”越来越沉浸的啊，它有点苦恼地想着，她似乎已经开始有点过于在意那几个马甲了。
它希望她能更关注收集喜爱值这些重要的事情，毕竟那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现实吧，至于那些马甲在走向注定的终结前发生了什么到底有哪里重要了？
按道理来说没有人会在打游戏时听见角色说几句台词就开始怀疑自己身处的现实啊，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如果说一开始是靠不这么做就会死这件事逼她踏上这条路的话，走到这一步她也该有自己早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这种意识吧？
不继续收集下去买到马甲系统制造更多的魔法少女的话她就没办法应对魔女之夜，那种东西可是理论上可以毁灭地球的存在诶。
在这种前提下，追求真相是什么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啊。
它果然还是一点都没办法理解这种笨蛋。
系统歪着头看着面前的少女，面无表情地想着。
就算是已经认识了这么多年也一样。
而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希尔达并没有注意到它的暗中注视。
她专注地翻看着各个马甲的情况，若有所思。
虽然哥谭那边进入了一些奇怪的进展，但是纽约这边倒是十分顺利。
而且艾莉娅和蜘蛛侠在每晚结伴夜巡的过程中开始逐渐熟悉起来了，这让希尔达的进账变得十分可观。
目前来看她还差个四千多就能凑齐买马甲功能的喜爱值了。
她摸了摸下巴，“你今天晚上去一趟艾莉娅那边吧。”
主要是可以回收一下用过的悲叹之种然后孵化，顺便给设定埋个伏笔。
而且她过几天也要打魔女圆设定了。
【好哦。】系统甩了下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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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又是一天夜巡结束，艾莉娅抬头看看天色，转头和自己的新搭档告别。
“我家就在那边，我先走咯？”
今天还挺幸运的，结束的时候刚好经过家门口。
她十分满意地想。
彼得下意识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就看到了一栋明显已经废弃的残破大楼。
他陷入呆滞，目光下意识四下搜寻了起来，试图找到其他更可能是她家的地方。
不……不会吧？！怎么会住在这里啊！这里怎么看都不像能住人的样子吧？
虽然说彼得的家境也远算不上好，需要他自己不断争取奖学金再加上参加各种竞赛才能保证自己能上理想的大学，但跟艾莉娅这种肉眼可见的家徒四壁比起来倒也说得上是不错了。
难道说……这也是魔法的一部分？
他小心翼翼地猜测。
“你要上来坐坐吗？”艾莉娅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有点困惑地歪了下脑袋，“但是我家没法招待人来着，你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来看看。”
彼得和她澄澈的蔚蓝色眼睛对视，慢半拍地意识到她在说什么，不由得骤然涨红了脸，磕磕巴巴地说，“我们两个吗？我是说……呃……真的可以吗？”
大半夜被邀请去女孩子家听上去怎么都很奇怪啊！
可是艾莉娅的神情又很平静，好像并不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可怕的话，她看着他，茫然地眨眨眼，“为什么不可以？”
彼得哽了一下，内心挣扎半晌，还是跟着她走了上去。
虽然这样好像不太好但他真的只是因为担心艾莉娅所以想看看情况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他踩着吱吱呀呀作响的楼梯，跟着艾莉娅走进破烂的门板虚掩的房子，大脑一片空白地打量着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的地板和破碎的窗户，以及除了一张还算干净的床之外基本没有任何家具的空荡房间，感到自己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这……这种地方真的能住人吗？
彼得的心情顿时变得十分沉重起来。
怎么会……这么惨。
这已经是和流浪没什么区别了吧……
虽然这些日子他已经见到了很多糟糕的事情，也知道有很多人只能挣扎着生活，但是……但是这一切真切地摆在他面前时他还是难以抑制地感到难过起来。
“你住在这里吗？”他小小声地问，想要知道她的家人去哪里了，毕竟她看上去绝对是没有成年的样子，可是又顾忌着怕戳到她的伤口。
毕竟有选择的话谁会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呢？
艾莉娅转头看向他，思索了几秒，看看破败的屋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虽然看上去很糟糕但是对我来说还好啦，毕竟我是魔法少女嘛，不需要进食和睡眠的话我也能活下去的，所以比起租个房子找个没人要的地方作为据点对我来说更方便一点，”她顿了下，有点不太好意思地笑起来，“而且我没有钱也没有收入来源，我有试过去打工啦，不过我没有身份证件会比较麻烦。”
当然啦，她也有用一些小小的魔法防止有其他人进来。
彼得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等……等等。
成为魔法少女可以不用吃饭睡觉的吗？
怎么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但是归根结底他也只是知道这个概念不是真的看过各种魔法少女作品，因此他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说不定魔法少女其实就是这样的？
彼得暗自决定回去后要恶补这方面的事情。
而且最重要的是，艾莉娅的家人呢？
“家人的话，我也在找他们呢。”直到听到艾莉娅的回答他才发现自己竟然问了出来。
一时顾不得尴尬，他下意识地追问道，“他们不在你身边吗？”
“因为我一直在生病，所以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呆在医院，”艾莉娅垂下脑袋，表情一时模糊在了黑暗中，只能听见她依旧轻缓柔和的声音在空气中流淌，“爸爸妈妈已经很久没来看过我了，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她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听不出什么波动，脸上的笑容也丝毫不变，眼底明亮的笑意却像是日光下的雪花一样不知什么时候便一点点消融了。
这些日子在外面奔波，忙碌，狼狈却让她有种自己在真正活着的实感。她想起自己穿着破旧的风衣和病号服站在大街上，呆呆地看着手心，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真的拥有了奇迹，那种欣喜在她的血液里涌动着，让她短暂地忘却了一切。
一切的痛苦，一切的恐惧，一切的绝望。
她在街上慢慢地走着，走着，然后跑了起来。风吹起发丝拍打在脸上的冰凉触感那样真实，脚踏实地奔跑的感觉那样真实，她忍不住大笑起来，哼着歌轻盈地踮起脚尖转了个圈，恍惚地想起在很久很久之前的幼时，母亲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晃着，说，“我们艾莉娅很有天赋啊，以后一定会成为优秀的舞者吧。”
可是那之后的某一天，她像往常一样联系着，轻盈地旋转跳跃，却在某一次跃起时像是坏掉的娃娃一样忽然无法控制肢体，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骨骼断裂的轻微声音伴随着剧烈的恐惧淹没了她。
她祈祷着自己快点好起来，快点好起来，可很快她就得知自己生了病，很可能再也没办法跳舞了。
爸爸妈妈从一开始的每天来探望，督促她要好好养身体快点好起来，到一周来一次，再到一个月来一次，最后到几年都不来一次。
那些殷切的期望随着日子逐渐过去一点点从他们脸上褪色剥落，最后只剩下失望。
“艾莉娅，我们为你付出了很多……”
他们这样说，可余下的话音却只是变成了欲言又止的长叹，比什么都能压倒她，比什么都更凌迟她的失望的长叹。
那些短暂被挣脱的痛苦再次淹没了她，艾莉娅盯着自己的手心，发现她的指尖正无意识地微微颤抖着。
她下意识地用力握拳，掐灭了那些恐惧的反应。
没关系啊，她想，没关系的。
她已经好起来了，她已经重新变得健康了，她又可以跳舞了。
所以只要找到爸爸妈妈就好了，只要找到他们就可以和以前一样了。
没错，就是这样。
艾莉娅微微睁大眼睛，努力地幻想着自己再次跳起舞的样子，幻想着站上舞台的聚光灯，奖牌，掌声和爸爸妈妈欣慰的神情。幻想着她会实现爸爸妈妈的期待，然后他们会笑着抱她，说，你没有让我们失望。
那些满溢的期待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蔚蓝的眼眸干净得毫无阴霾，“不过没关系啦，我的病已经好了，以后我就可以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了。”
就像她没有生病的时候一样。
彼得顿了一下，看着她充满期待的表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某种违和感从她明亮的笑容，充满希望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点端倪，就好像是外表完好内里却已经长满虫子的水果一样。
真的会这样吗？
他迟疑地想。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想被喜欢的第二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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