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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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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沈清池料定论剑大会在即，其他诸事都需为其让道。拆了一间屋子，属实不足为虑
但顾珃很明显无法认同这位宿主的所作所为。他抱着沈清池跃离废墟，未等落地就毫不留情地把她扔到了地上。
“警告一次。再有下次，神仙也救不了你。”
沈清池倒吸一口凉气，揉着腰从地上爬起来，欲出声反驳却被顾珃一个凌厉的眼刀堵了回去。
忍住，这是你的顶头上司，要是怼了他就没法加薪了。
沈清池深吸一口气，转眸看向另外一侧。此刻早已是天光大亮，不少晨起的弟子都被这巨大的声音吸引了过来。
“沈师姐！”一个弟子脚下踏着一柄长剑，火急火燎地高唤沈清池，“发生什么事了？”
沈清池顺着声音望去，认出这位是剑修弟子楚宵，平素与她交好。
于是她放下戒备，抬手抹了一把脸上脏污的沙土，摆摆手讪笑：“方才我练剑失手，不小心动了剑气，不打紧的。”
“练剑失手？”
楚宵表情疑惑，抬手指了指沈清池身后：“师姐和......顾师弟一起？”
沈清池登时一愣，连忙回头，赫然发现本该消失的顾珃依然站在她身后。而顾珃的表情虽说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却也有几分不自然。
顾师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剧情里没有这个人啊！
沈清池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但面对楚宵她只能强颜欢笑：“啊，不是，顾师弟他是刚好路过。”
楚宵倒是不疑有他，转而继续询问沈清池有无受伤。沈清池挥挥手示意自己无碍，抬眼望向远处的黎何歌。
大约是毒药发作的缘故，黎何歌侥幸出了屋子，却也难以支撑，直接瘫倒在地，几个弟子正七手八脚地把他搀扶起来。
透过缝隙，沈清池看到他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而嘴唇也变成了浅紫色，整个人气若游丝，仿佛命不久矣。
她眸光微暗，神色有些凝重。黎何歌最好能一命呜呼，若他还活着，自己怕是打草惊蛇了。
打发走楚宵后，沈清池调整了一下心态，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顾珃：
“这位顾师弟，您老又是从哪里来的？”
顾珃若无其事地用手指勾着耳畔垂落的发丝，回答的相当自然：“看目前的状况，我应该是个系统原创npc。”
npc也能原创？沈清池顿时无语。静默了半晌，她才试探着吐出几个字：
“也就是说，我可能拿了个假剧本？”
顾珃微微颔首，继而补充道：“不用担心，原创角色的戏份不会太多，一般产生不了重大影响。”
“......但愿吧。”
沈清池叹了口气，抬手摸摸自己日渐稀疏的头发，觉得前路一片渺茫。
眼见赶来看热闹的人愈来愈多，沈清池觉得自己应该避避嫌。她向顾珃丢下一句“告辞”，不待回应便匆匆御剑离去。
望着少女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顾珃神色微动。他缓缓合眸，隐去眼底划过的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
沈清池御剑扶摇而上，凌空俯瞰，映目皆是如玉苍翠，浮兮派便为缈缈群山所环抱，端得上是人间仙境。
她不愿招惹麻烦，现在距离论剑大会开始还有几个时辰，总是要找个清静的地方打发时间。思量几分，她将目光投向了藏书阁。
藏书阁大隐于内，且远离弟子居所，是难得的清净之地。
沈清池驻剑而落，眼前便是藏书主阁。
主阁共计一千八百层，藏书以亿为计，仰首而望，气冲云霄。暗哑沉木雕刻成魁斗星君的样貌高立阁前，脚踏一只鳌头八面威风，令人肃然起敬。
在星君眼前示出腰牌，阁门于是大开。她举步踏入阁中，一股浓郁的墨香顷刻充斥在呼吸之间。烛火通明中，已有不少弟子分散各处埋头苦学，显然对方才风波一概不知。
沈清池略松一口气，随意从书架上抽了本书，寻了个无人的角落便心不在焉地翻看起来。
古书内容大多枯燥无味，沈清池也没有随手一翻便能抽到上古秘籍的本事，索性发起呆来。
她哗啦啦地翻动着书页，脑中天马行空。黎何歌生死未卜，不知会留下什么祸患？论剑大会是否还会按原剧情让她遭受杀身之祸？还有顾珃......
想到顾珃，她的动作略微一顿，神色黯然。如果他真的成了原创角色，会对剧情造成怎样的影响也不得而知，莫非这也是总系统故障的影响？
罢了罢了，不想烦心事。沈清池狠狠摇头，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
她机械地翻着，拨了几页后便看见大片空白。她轻轻“咦”了一声，这本书分明很厚重，怎么有这么多空白？就跟把两本书拼起来一样。
正疑惑时，沈清池手一抖，险些没拿稳，一张泛黄的纸也趁机从书页夹缝中掉落。
她好奇地探过头，抬手拾起那张纸。后者显然也是有些年头了，明显不负昔日柔软，似乎稍一使劲便会支离破碎。
其上用朱笔随意涂画着什么，纵年代久远也未尝完全褪色。借着烛火，沈清池微眯起眼，依稀辨认出上面的字迹：
“看到的.....人是，猪？”
沈清池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字写的像鬼画符，怕不是得了帕金森。她还以为是什么绝世神迹，结果竟然是无聊的恶作剧。
谢谢你为我灰暗的人生添上一分喜剧，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她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把纸条揉成一团，本打算扔到一边，想了想又觉得还是不要污染环境了。于是她把纸团塞进了自己的衣怀里，预备着找个地方扔了。
为了不让其他人的眼睛被智障荼毒，她也很努力。
沈清池捂着炽热的胸口，仿佛为民除了一害。
她转身欲走，却蓦然被人拍了肩膀。她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却看见顾珃正立在她身后。
顾珃已经换了一套衣装，青色戎装勾勒出他如竹般挺拔的身材，其上由墨色绘出一株老松，栩栩如生。一头墨发为翠色玉簪随意拢起，如瀑般披散在身后，确有几分仙人模样。
沈清池在心里默默感叹。还有功夫一键换装，不愧是领导阶级，哪跟她似的灰头土脸，还没法换衣服。
她正想打个招呼，顾珃却蹙着眉率先开口：
“你怎么还在这里？还有一刻论剑大会就开始了。”
一刻？
沈清池愣在原地，回头四望，果真空无一人。
她分明才看了时间不久，怎么就还剩一刻了？她也没睡着啊。
“总之，还是先走再说。”
顾珃抬手拉住沈清池手腕，带着她出了藏书阁，旋即踏地而起，一手揽着沈清池，一手催动剑诀，御剑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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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兮派十年一度的论剑大会是举派上下的大事。其不仅是各位弟子切磋的演义场，更是决定弟子位阶、筛选有登仙之能人才的考场。
位阶分“天启”“地元”“人杰”三级，其中沈清池位于地元级，黎何歌位于天启级。按照规则，各级弟子设不同考场进行比试，唯有本级胜出者有资格挑战上一位阶。
沈清池落地后，扶着顾珃的肩膀就开始干呕。这个人真是半点不怜香惜玉，跟吃了火箭一样那么猛！她揉着胃愤愤地想。
顾珃相当“好心”地伸出手顺了顺她的背，完全没有始作俑者的觉悟。沈清池呕了一阵，无奈肚腹空空只吐出几口酸水，于是也作罢。
她皱着眉抬头，不出所料发现周遭都是地元级弟子。不同考场之间相隔甚远，想要确认黎何歌是否身死也是妄想。
原剧情中，沈清池一路过关斩将得到了与天启级弟子一战的资格，后险遭不测，为黎何歌所救。看这个情况，要是想见到那家伙，她是必须亲自闯一闯了。
如果她没记错，一会儿和她对招的人应该是今早碰到的那个师弟，楚宵。后者剑术自是不如她，赢也是必然，倒是不用担心。
正当沈清池还在盘算时，一道千里传音蓦然自她头顶响起：
“论剑大会开始，请如下弟子前往指定位置准备比试。赵弦儿对凌落，凌霄峰；李鸢对李子峰......沈清池，对——”
“顾珃。论剑台。”
沈清池脸上本挂着胸有成竹的笑容，一听到自己对手的名字，笑容瞬间凝固。
谁？谁？顾珃？？？
她瞪大了眼睛，愕然之色溢于言表。她回头一把抓住顾珃的衣摆，声音哆哆嗦嗦拼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怎，怎么会.......楚宵、顾珃，不是，剧本他不是.......”
在过往的副本里，沈清池只需要根据既定的剧本，在系统的提示下完成任务即可。可如今系统不仅成了npc，还取代了其他角色在剧情中的作用。
顾珃这个角色究竟会取代多少人、取代之后又将面临什么，这一切骤然都成了未知数。这也意味着他也无法以上帝视角掌控全局。
换言之，沈清池的人身安全也失去了系统保障。
正失措时，顾珃一把抓住她的手，俯下身子贴近她的耳畔低声道：“不用担心。”
沈清池闻声回首，正对上顾珃深沉的眼眸。
那双眼古井无波，带着“泰山崩于前我自岿然不动”的安然。倒也是奇，只消一眼，沈清池紧绷的心就仿若被一双手抚平了。
与此同时，那催命般的千里传音再次响起：“弟子沈清池，顾珃，请尽快前往论剑台进行比试！”
顾珃轻轻松开已经攥的有些汗湿的手，一撩衣摆，神色自若地走向论剑台。
沈清池稍稍平复了呼吸，心道自己不该再犹疑，见招拆招。对方是自己的熟人，她该更自若才是，何须如此紧张？倒不如多思考一下应对方法。
她原先的打算是按原剧情过关斩将，亲自会会黎何歌。但现在顾珃也参与到了比赛中，她就可以省下很多麻烦了。
比如说自己直接认输，然后让顾珃帮自己抗刀。
按理来说，npc是无法对系统造成直接伤害的。自己亲身上阵若是遇到危险，顾珃无法以上帝视角拯救自己，反倒更加麻烦。
当然，这点小心思沈清池肯定是不敢让顾珃知道的。当沈清池在论剑台上站定时，比试就算正式开始了。
因为论剑台处于整个考场的中央，所以围观的弟子也是摩肩接踵。人人都想一睹地元级大师姐和新起之秀顾珃的对决，想来定是一片刀光剑影。更有甚者，已经押起了注。
“押，全押，都给我押沈师姐！”楚宵摘下自己腰间钱袋扔到地上，满当当全是银锭子，“沈师姐天资卓越，修行勤恳。纵然顾师兄也是剑术卓绝，但也逊色师姐一筹。”
“诶，这也不好说。”人群中有人唱反调，“战场瞬息万变，沈师姐恪守剑招，只怕会为对方所破。二两，押顾珃。”
楚宵登时有些恼火：“恪守剑招到你口中反倒成了错？毫无道理！”
对方也反唇相讥，台下气氛一片火热，几乎要动起手来，叫好声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而台上二人对此却恍若未闻。
顾珃率先提剑出击，一套惊鸿无影步在瞬息之间便冲到了沈清池面前，扬手劈落一剑。剑光如游龙贯世，比九天高悬的烈日还要灼目几分。
沈清池忙执剑抵挡，堪堪接下这一招。金刃相接发出刺耳铿名，两厢剑气相接竟是迸射出万丈霞光，台上似有云气蒸腾回旋，四下风声呜咽。
众人见此情景无不惊呼叹绝，沈清池却没有那么好运了。她是万万没想到顾珃这厮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留，招招致狠。
这是难道是在报今天上午的工具人之仇吗？不至于啊哥！
她本想假意打几下再收手，孰料对方攻势实在又急又猛，她仅是招架了几下就感到了疲惫。
于是，当顾珃又一剑劈向她时，她果断后撤数步，抬手去接的同时运内劲击断了自己的剑刃，一个侧身摔倒在了地上。
“顾师弟好功力，在下认输！”沈清池从地上爬起来，举着手里的断剑向顾珃认输。
胜负已定，千里传音迅速宣布了结果，顾珃毫无疑问地胜出。台下登时一片哗然，押了沈清池的人皆是哀嚎出声，而押了顾珃的人在暗喜的同时还遗憾自己押的太少。
其中反映最为激烈的无过于楚宵。这位家境殷实的小公子此刻跪在地上哭得毫无形象，痛斥顾珃手段狠辣，仇恨情绪甚至感染了周遭不少人。
声讨顾珃的声势越来越大，沈清池莫名有些心虚。她试探着去看一旁的当事人，却发现后者正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似乎是彻底被她的不要脸打败了。
“沈——清——池——”
顾珃从牙缝里生生挤出三个字，连身体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而沈清池哪敢继续在他面前晃悠，不等他说完就开着轻功消失的无影无踪。
“师弟加油接下来的比赛也要好好表现哦mua！”
“你给我等着！你工资别想要了！”
他造了什么孽才摊上这么个不要脸的宿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