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马》九柚

12、第 12 章

　　“呜呜嗯嗯……”姜淮胥似不服气，还在说着什么，嘴巴在她手下动来动去，像是在一下下亲她的掌心。

　　顾安也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又不敢直接松手，只得凑近了一些，低声道：“你先别说话，听我说。”
　　姜淮胥眨眨眼，倒是很听话地闭嘴了。

　　“我们出去说，好吗？”顾安也松了口气，看他点头，这才松开手。

　　怕他突然又冒出什么骇人的话来，顾安也不敢多留，手垂下去后，顺势抓住他的手腕，将人朝商场外拉。

　　这次姜淮胥很配合，乖乖跟在她身后。

　　天气热，大门外人不多，顾安也找到一处僻静的角落，站到屋檐下，这才松手，长长出了口气。

　　姜淮胥往西挪了挪，看着阴影落在顾安也头上，笑着问：“你想说什么？”

　　顾安也张开嘴愣了下，她要说什么？
　　刚才他们在说什么？

　　好像话题已经结束了，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完全是被这小子给搞懵了。

　　顾安也想了想，说：“之前对你有点误解，是我不对，姐……跟你道歉，对不起。”

　　她如此郑重其事，姜淮胥反而有点不安：“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那这事就到此为止吧。”顾安也赶紧道。
　　现在了解清楚姜淮胥的感情状况后，她感觉轻松不少，不想再节外生枝。

　　果然任何事情都需要对比。
　　本来跟姜淮胥上床这事对她来说，就是天塌的大事。但在经历过以为他有女朋友、自己可能成为小三、可能破坏了他感情的折磨后，现在竟觉得，两个单身的人，单纯的一夜情，竟也没那么可怕了。

　　“好。”姜淮胥答应得也很爽快，甚至主动转移话题，“你还要买衣服吗？”
　　“你需要吗？”顾安也反问。
　　“你觉得呢？”姜淮胥再反问。

　　顾安也：“……”
　　那裙子如果本来就是送给她的，确实不需要还。
　　虽然价值有点高，但……之后想办法还他一份礼物吧，但肯定不能是裙子，所以没有再逛下去的必要。

　　“还是别逛了，回家吧。”姜淮胥不等她回答，很快又道，“你开车来了吗？”

　　“没有。”顾安也今天来姨妈，虽然吃过止疼药不觉得多难受，但也确实没有逛街的兴趣，更何况还是跟姜淮胥一起，那不成了变相的约会？
　　不行不行。

　　“我打个车回去就行了。”顾安也急忙道，“你自己去玩吧。”
　　“我送你。”姜淮胥掏出车钥匙，不由分说地往前走去。

　　他身高腿长，几步就跨出去老远，顾安也“哎”了一声，没能把他喊停，只得跟上。

　　姜淮胥的车就停在商场外，很快就到了。
　　顾安也这才发现，他今天开的还是那辆布加迪，这小子最近行事好像张扬了许多。

　　姜淮胥已经替她拉开了副驾的门。
　　这时候再说不坐，未免有点矫情和刻意，顾安也略一犹豫，还是坐了上去。

　　车子启动，车内只有冷气运转的微小嗡鸣，顾安也感觉气氛有点尴尬，找了个话题：“你什么时候去考的驾照？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不喜欢开车。”

　　“不喜欢也不讨厌，以前不是可以蹭你们的车吗？我就犯懒。”姜淮胥解释道，“今年毕业，想自己开个公司，用车的地方多，只能去考了。”

　　“你毕业了？”他一句话让顾安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两年对姜淮胥的关注了解实在太少，关于他的好多信息都不知道，“你不是才大三？”

　　他本来上学就比普通孩子早，现在又提前毕业，让顾安也有点不适应。

　　“提前申请，只要修满学分，就可以提前毕业。”姜淮胥有问必答。

　　“虽然你从小读书就厉害，但大学要提前修满学分真的很难，尤其是你们理工科专业，应该更难吧？”顾安也忍不住感叹，“顾清路要是能有你十分之一努力，他妈做梦都要笑醒了。”

　　“小路不需要，他这样也挺好。”姜淮胥笑了笑，“我是因为想早点毕业、自己挣钱，不过之后还会继续读研。”

　　“你准备边读研边开公司？”顾安也有点惊讶，“忙得过来吗？”
　　“还好。”姜淮胥说，“我问过导师，问题不大。”

　　顾安也点点头：“那你自己开公司，姜阿姨没意见？”
　　姜阿姨自己的公司这几年发展很不错，之前一直说是让姜淮胥毕业后就回去继承家业。

　　“她现在干事业正上瘾，嫌我碍手碍脚。”姜淮胥笑着摇头，“我们理念也不一样，还是分开得好。”

　　“你公司不会已经开起来了吧？”顾安也再问，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这两年她不怎么回父亲那边，连带着跟姜家母子见面的机会也非常少，偶尔跟姜阿姨聊聊天，也更多是在说她这边的情况。加上姜淮胥刻意的避嫌，她对这些竟一无所知。

　　她自以为对姜淮胥很了解，可事实一次又一次证明，她不了解。或者说，她只了解过去的姜淮胥。

　　“还没有，在选地址。”前方刚好是红灯，姜淮胥停下来，扭头看着顾安也，“对了，你公司是在宁康大厦吧？”

　　“嗯。”顾安也点点头，随即又是一愣，“你不会想将公司也开在宁康大厦吧？”

　　“本来是想在学校附近租间写字楼……”绿灯亮了，姜淮胥重新启动车子，轻描淡写地说，“但我导师跟我说，他有间实验室，就在宁康大厦对面。以后在他实验室待的时间，比在学校待的时间更多，综合来看，还是在宁康大厦更方便。”

　　这理由没什么问题，顾安也没多想，脱口道：“我们公司旁边倒是有间空着的……”
　　说到一半，忽然停住。

　　要是姜淮胥租了旁边那间办公室，那他们以后不是要天天见面？
　　这还怎么慢慢疏远？

　　“怎么？”姜淮胥看她不继续，追问了一句。

　　“没事。”顾安也想到什么，又笑起来，“就是我们旁边有间办公室一直空着，位置风景都挺好，你可以去看看。要是觉得合适，我找我们老板帮你谈。他是谈判高手，我们公司的租金，是整栋楼最低的。”

　　她这么爽快，一反之前避之不及的态度，姜淮胥反而有点惊讶，但也没多问：“好，那我周一去看看，谢谢你。”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顾安也嘴快道，说完才觉得尴尬。
　　如果是以前，当然不用客气，但现在嘛，一边想避嫌，一边又说这话，还真不太适合。

　　好在姜淮胥像是没注意到这些，刚巧小区到了，他降下车窗，让顾安也向保安刷脸。

　　顾安也报完房号才反应过来：“其实在门口将我放下就行。”

　　“已经进来了。”姜淮胥缓缓将车驶过闸道，熟门熟路地停到顾安也家楼下。然后打开车门，直接朝电梯走过去，按下上行键。

　　一连串动作都不带打顿的，反倒是顾安也犹豫了一下，但到底没说不让他送上门的话。

　　高中的时候，有一次顾安也有事去找亲爹，刚好姜阿姨顺路，便载了她一程。到公司楼下时，正赶上午间上班高峰，好多人等电梯，姜阿姨就没跟他们挤，先离开了。

　　没想到顾安也在电梯里竟遇到一个流氓，借着人多拥挤，又看她是个学生，想要占便宜。

　　顾安也那会儿可不怂，不仅当场破口大骂，还坚持打电话报警。

　　这事闹得挺大，虽然顾安也没吃什么亏，姜阿姨还是自责，认为自己应该将顾安也送上楼再走。

　　自那以后，不管去哪里，但凡姜阿姨或者姜淮胥在，都不会让顾安也单独坐电梯，一定要将她送回房间。

　　多年的习惯，这时候突然去纠结，似乎也挺矫情。

　　姜淮胥将顾安也送到门口，没有说要走，就站在旁边等她开门。

　　顾安也只好请他进去喝杯水。
　　姜淮胥自然不会拒绝。

　　打开门，顾安也拿出自己的拖鞋，换上后看到旁边站着的姜淮胥，边蹲下身翻找，边后知后觉地道：“不好意思，我前几天清理了一些东西，家里可能没有男士拖鞋……咦？好像还有一双。”

　　冉杨森出国一整年没回来，顾安也已经分不清家里哪些东西是他用的，哪些东西是她备着给客人用的。于是在跟冉杨森分手的第二天，她就将家里所有男士用的东西，全打包拿出去扔掉了。

　　想着等有空逛超市的时候，再买一些新的回来。但这段时间她没什么心情，就一直没去买。

　　本来以为已经搜干净了，没想到鞋柜的角落里，竟还有一双“漏网之鱼”，藏在她的长筒靴之后。

　　“我也不太确定这双鞋之前是谁穿的。”顾安也将鞋子掏出来，看还不算脏，便放在地上，对姜淮胥道，“你将就一下？”
　　这孩子有点洁癖，不爱用别人的东西。

　　姜淮胥抿着唇看了看，脱掉自己的鞋子。
　　顾安也以为他妥协了，便起身去洗手。

　　谁知道才刚走到洗手台前，就看到姜淮胥穿着袜子拎着那双拖鞋，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顾安也：？？？

　　姜淮胥将拖鞋扔进垃圾桶，然后将垃圾袋封好，放到鞋柜旁边。

　　“不是每件垃圾都可以回收利用，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姜淮胥拍拍手，凑过来跟顾安也在一个水龙头下洗手，“等下我就帮你带出去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