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恋爱脑女配清醒后》人青草西

7、姊妹

　　楼枣枣给四位姑娘准备了珠花做礼物，那是用珍珠串成各式花样的簪子，光华莹润，贵而不奢。

　　珍珠在这个朝代是个稀罕物，楼枣枣这礼送的贵重。沈大姑娘收了礼，笑颜逐开地挽着楼枣枣的手，说等下布庄里的裁缝要上门给大家量身段尺寸，叫楼枣枣也来。

　　沈大姑娘叫沈之璐，是长房正室胡氏所出。家中的嫡长女，尊贵的很。可能映着她身份的缘故，她在四个姊妹中看起来最富态。其体态丰盈，披罗戴翠，满头珠钗宝钿，一身富贵堂堂。

　　站在她旁边的是沈二姑娘沈之翛（xiao），二姑娘也是沈大爷的女儿，但她是妾室宁氏所出，是庶女。

　　沈大姑娘跟沈二姑娘同岁，今年都是十五，出生月份也一样，只是沈大姑娘比二姑娘早了五天出生。

　　书上写，当时胡氏正跟宁氏暗中较劲。

　　两人同时怀孕，就怕谁先生个儿子，得了沈大爷欢心。当沈之璐先出世后，胡氏伤嗟愤懑，恨不能把沈之璐重新塞回肚子里，叫她变了性别再出来。她惧怕宁氏生个儿子压自己一头。

　　后来好了，宁氏生的也是个女儿，她遽然又神气十足起来。

　　这沈二姑娘虽跟大姑娘是同一个爹，但是两人看起来半点不像是姐妹。

　　沈之璐一团珠光宝气，晔晔照人。沈之翛却是一身素衣，脸上脂粉未施，身板瘦长，五官寡淡。

　　沈之翛话不多，交谈时脸上亦没有什么表情，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个背景板。饶是楼枣枣很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到了晚间也不记得她长什么模样了。

　　楼枣枣低头看向六姑娘沈之媛，之媛如今十一岁，身量生的小巧，面容娇憨。她对楼枣枣很好奇，眨巴着眼睛抬头看她。她的眼睛圆圆的，脸蛋也圆圆的，穿一件鹅黄衫子，乍看去就像只小鸡崽，着实可爱的紧。

　　楼枣枣最终将目光凝聚在女主沈之屏身上，沈之屏是二房的庶女，家中排行老三，跟楼枣枣一个岁数，但月份比她早了四个月，所以楼枣枣要叫她一声表姐。

　　沈之屏柳眉凤眸，柔和娇美。她也瘦，但她跟沈之翛的干瘦又不一样，她的瘦里带了一种缠绵纤弱的美感，就像风中轻柔摇曳的薄柳，叫人一望便心生怜惜。她无需华丽冗余的衣着配饰来衬她，她光站在那里就能将一旁的锦簇花团压下去。

　　她的美貌是遗传自她娘钱氏的，钱氏出身不好，但一张赛似仙子的面容迷得沈二爷神魂颠倒，因此不顾族里反对，硬是纳了她进门。

　　钱氏进门后没多久就为沈二爷诞下了两个孩子，一个是女主沈之屏，还有一个便是她的弟弟沈明乔。

　　书里对沈明乔着墨不多，只说他明眸皓齿，音容兼美，形貌昳丽似妇人。

　　想来是很好看的。

　　——

　　中午的时候，那二位小公子家来用饭，老太太又将楼枣枣喊了去介绍。

　　“棠儿、乔儿，快来见过你们楼家姐姐。”老太太朝那两位小公子招手。

　　“表姐好。”

　　“姐姐好。”

　　两位小公子的声音有些甜，楼枣枣不由得有些局促。

　　“你们好你们好。”

　　在来之前，楼枣枣并不知道这沈家六个孩子的具体年纪，等到了这里亲眼见到了他们，她才知道原来他们跟自己年纪相近。

　　最大的沈大姑娘如今也才十五，最小的沈六姑娘也已十一岁。夹在中间的老四沈明棠只比楼枣枣小一岁，而老五沈明乔比楼枣枣小两岁。

　　沈明棠的个头已长的比楼枣枣要高一些，只见他穿一身孔雀蓝盘金绣圆领袍，头束金冠，腰间配挂两枚青玉，行走间一片潋滟光彩。

　　楼枣枣简直要被他闪瞎眼。

　　单看这和沈大姑娘如出一撤的富贵泼天的气质，楼枣枣就猜到他是哪个房的公子哥了。

　　诚如楼枣枣的猜想，沈明棠确是长房正室胡氏所出。

　　胡氏自认为这场跟宁氏的内宅斗争，终是自己胜了。她想着自己为沈大爷生了一儿一女，肯定牢牢攥住他的心了。

　　家中的嫡长子，那自是贵上加贵。宅子里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得捧着他宠着他。

　　如此惯养之下，沈明棠待人接物便自带了一些傲慢，看谁都不入眼。

　　所幸老太太提前告知了他们楼枣枣的身份，知道她是皇亲国戚，高门贵女，身份比之沈家有如天悬地隔，因此沈明棠今日是拿正眼瞧楼枣枣的。

　　不仅如此，他还多看了她好几眼。

　　除了沈明棠之外，沈明乔也一直盯着楼枣枣看。他看楼枣枣，楼枣枣也看他。

　　沈明乔长的跟书中所写的一样好看，唇红齿白，面若桃瓣，瞧着旁人时一双美目似含秋波，姿态动人。

　　大概率也是遗传了他娘的美貌。

　　楼枣枣给他们哥俩准备的礼物是把折扇，兽牙作的扇骨，玄色刻丝捻金扇面，极雅正却又奢侈，是十分昂贵的礼物。

　　沈明棠接过之后看了一眼，别在了腰间。

　　沈明乔就不同了，他捧着扇子又惊又叹，转头又拉着楼枣枣将她好一顿夸，说这扇子价值连城，自己定会好好收在屋中当宝贝一样存着。还说没想到新来的姐姐不仅容貌绝色倾城，连心地也如此纯善，对未见过面的弟弟竟能如此大度体贴。

　　他一口一个“姐姐”的喊着，直喊的楼枣枣心花怒放，深觉这礼物送的值了！

　　——

　　楼枣枣在沈家住着，沈家必然要安排几个下人到她那院子里伺候。除了扫洒庭除的普通丫鬟婆子外，老太太还预备从自己身边拨一个人给她，想叫她收着留作贴身服侍。

　　楼枣枣听后，立即指着立在门口的系统婉言拒绝，“不用了祖母，我身边有大促了。我在家都是她服侍的，她知道我的饮食起居习惯，做事很妥帖。”

　　她祖母看着系统，皱了皱眉头。

　　其实老太太一直瞧这个大促不大顺眼，因为她面相薄，又经常没有笑容，拉着个脸，跟谁欠她银子似的。但碍于她是楼枣枣带来的人，她便不好说什么。如今楼枣枣表示身边留她一个就够了，老太太登时有些不高兴了。

　　“这丫头看着伶俐，就是胳膊腿儿太细，怕是做不了什么苦累活儿。”老太太转头朝旁边一指，“冬凌，你来，以后你就跟着我们安儿了。好生伺候着，别叫她在这里住的不舒服。”

　　冬凌就是跟着沈家的船去接楼枣枣的小胖丫头。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楼枣枣已经对冬凌十分熟悉了。冬凌性格好，长的又讨喜，虽然做事不是特别机灵，但是待人热诚。

　　楼枣枣见到老太太拨给自己的是她，倒也乐意。

　　只是除了老太太之外，胡氏也从自己那院儿里拨了一个仆妇给她。仆妇叫轻雪，她的长相跟这个名字是半点关系沾不上。轻雪四方脸，高颧骨，一双眉毛倒挂，眼窝又大又深，身躯凛凛，膀大腰圆，是叫人不敢靠近的长相。

　　她走到楼枣枣面前，对她露出职业假笑。明明嘴角上扬，可她一对粗黑眉头却低的快戳进眼角里去，看起来叫人更不敢靠近了。

　　胡氏拉着楼枣枣的手，热心地关照她：“楼姑娘你刚来，对咱们府上的一应人和事都不了解。你又生的这样面善，大抵性子也很温和，轻易说不了什么重话吧。我怕那些仆妇欺生，你将轻雪带过去。轻雪在府上有些年头了，能管得住人。日后谁要是敢怠慢了你，你就告诉轻雪，轻雪会帮你将那些人收拾妥帖，不叫你操一点心。”

　　楼枣枣听出来了，这是给她那院子派了个“大管家”来了。这“大管家”哪里是管下人啊，分明是来管自己的。

　　楼枣枣看过小说，知道这个沈家内宅各种明争暗斗。争什么？自然是争当家主母的身份和权利。

　　胡氏因是长房大夫人，又为沈家生了一双儿女，自然而然就接管了沈府内宅事物。从家里的吃穿用度到婢子奴仆的分配，事无巨细，都要经过胡氏之手。

　　便是楼枣枣这样的身份，既来了沈家借住，那也是要听她安排的。

　　楼枣枣看着被硬塞过来的轻雪，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系统对于这样的安排，打心底觉得厌烦，毕竟她私底下跟人前可是两幅面孔。人前她是跟在楼枣枣身后低眉顺眼的丫鬟，人后她会跟楼枣枣指手画脚大呼小叫，甚至会使唤她做事。

　　这要是让轻雪来了，她可不得时时刻刻都装成驯良卑微的丫鬟样啊。

　　她不想做丫鬟，做丫鬟太累了。

　　系统也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到了晚间，趁着楼枣枣沐浴的时候，系统将自己心里的不满道了出来。彼时屋子里只剩了她跟楼枣枣两个人，说话便少了顾忌。

　　“楼枣枣，我不喜欢这个轻雪。她在这里我就不自在，你为什么要应下胡氏的话？为什么不把她赶回去？”

　　“嘘~你小声点。”楼枣枣将食指压在唇边，示意她说话轻点声，又用手指了指那扇有半面墙宽的大窗户，“院子里还有人，你别叫她们听见。”

　　“你放心，我会把她送回去的，但不是现在，所以你暂且要忍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