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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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又失败了。
凉理揉了揉似乎撞出淤青的前额，眯起眼，定定地看了一小会面前的门板，短暂思考，最终没忍住抬起了脚。
——不过在真要踹上去之前，她下意识扭头看了眼中原中也的位置。
哦不对，他现在不在家。
赭发青年在和她一起吃完午餐后便匆匆出了门，骑着机车。
——说起来，她印象里好像也有关于【机车】的恶作剧？
等等，这件事待会再细想。
于是收回视线的她立马朝门上踹了一脚。
好气！
*
但在回房间与系统交流和研究新计划之前，她又莫名折回门口，擦了擦刚才踹过的位置。
*
「我要去救同事！」
「目标人物中原中也当前恐惧值：0」
「收集者‘凉理’未完成收集要求。」
凉理沉默了一小会，举起手里的笔：「我要去救同事！」
系统：「未达成取消活动范围条件。」
尽可能让面部表情看起来严肃的凉理：「难道同事就不用救了嘛！」
系统依旧冷漠：「未达成取消活动范围条件。」
她小声“啧”了一声，瞥了眼在纸上写得七七八八的计划，灵光一闪。
「那去学□□可以了吧！」
她垂下视线，动了动笔，似是不经意地将先前无意写下的“国木田先生”一个个涂掉。
「就像你之前把我扔到便利店一样。」
她深吸口气，不断在心底暗示自己不要紧张： 「而且它附身在面包上的怪谈计划，还是我告诉它的。」
「它不是跟着国木田先生回去了么？想去学习有什么不对吗？」
她越说越理直气壮，甚至有些小激动的一拍桌子，「再把学到的精髓放在中原先生身上，恐惧值不是来了么！」
系统：「……」
「根据收集的信息，收集者‘凉理’在执行恶作剧期间多次产生不必要的……」
「我还没有投诉中原先生的恐惧值异常问题呢！」
察觉到系统可能要在她【恶作剧成功率0】上进行打击，凉理果断出声打断，「明明之前有涨的提示啊，那为什么到现在还是0！」
系统：「……」
「所以我要去救同事！」
她眼睛睁得圆圆，又是一拍桌子，「不对，还有学习！」
「……正在搜索另一收集者位置，搜索成功。」
「将对收集者‘凉理’执行强制转移。」
她做到了！
情绪这时才不大紧绷的她松了口气，装作不经意地把手往桌子底下伸。
然后疯狂甩动。
呜啊啊好疼。
所以她怎么又忘记把“接触实物”关掉了呢QAQ。
*
【怪谈名称：临期面包】
【从面包店里带回来的临期面包要及时吃完，不然会在放置位置屡次出现，随即在目光所及之处无限增长。】
【直到被无数面包淹没，吃掉。】
凉理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站在某个陌生的客厅中央。
主人的装修风格整体走简约路线，但多色便利贴有较高的出现频率。
她转动视线看了一圈，很快发现挂在衣帽架上某件马甲的不对劲。
「话说，确定国木田先生不会看见我吧？」
「不会，毕竟非收集目标。」
系统的答复很快，「所以你不用……」
咔哒。
在门把手发出转动声响的同时，微炸着毛的凉理已经飞快窜到桌子底下躲好。
“嘛嘛，放心，绝对不是什么大问题。”
一道明显偏于少年的声线响起，随即凉理看见慢悠悠踏进屋子的黑发青年。
不是屋主，所以她走错了？
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尽可能减少让这位陌生黑发青年发现她的可能。
不过这样也不合理，系统应该不会……
刷！
窸窸窣窣。
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被抖？
出于好奇，她稍稍往前挪了挪，正好看见黑发青年像仓鼠一般鼓起脸，十分孩子气地拿起明显是国木田独步的马甲疯狂抖动。
她所投去的视线角度正好，能看见紧紧黏在马甲上，她那位收集者同事附身的临期面包。
凉理：“……”
“！！！”
“啊，掉了。”
像是已经意识到幽灵附体这件事，但脸上没有丝毫害怕的黑发青年语气平淡，随即转头看向门口，“国木田，垃圾袋。”
炸起毛缩成一团的凉理：QAQ！！
……
*
在更换学习对象之前，看来还是得靠自己。
比如赚钱买道具这件事。
目睹那块幽灵味临期面包被处理的凉理深吸口气，回想了一番【面包店怪谈】流程，抓住现在还没有被系统强制召回中原中也居所的时间，看向正好蹲在对面歪头打量她的猫，招手，“猫咪，这边这边~”
“喵？”
她弯下腰，挠了挠已经站在她面前的猫咪下巴，“说起来，有需要我帮忙做的事么？”
“无论是小鱼干猫罐头猫条搬运还是给心上猫传递礼物，配送价格都很优惠的哟。”
……
*
当凉理完成这条街最后一只猫咪的运送委托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的路灯。
想到甜品店的营业时间，她没有向以往那般进行费用统计，直直朝店铺所在位置跑去。
*
她的运气还算不错。
给店员留下需求卡片的过程顺利；后者按照她的要求把店内所有临期面包打包，且放在她指定位置的过程也很顺利；而且她之前所赚的钱在够支付那堆面包道具的同时，还剩了一些。
最重要的是，店员全程没有因为这种异常而露出害怕的表情。
对着放在角落位置的一大兜子临期面包，她感到十分满意地点了点下巴。
*
在离开之前，她无意间瞄到放在橱窗里的那块看起来很不错的小蛋糕。
说起来，如果真的让中原先生吓了一跳的话，就把这个小蛋糕作为安慰他的礼物好了。
她左右看了一圈，写下新的一张打卡，将最后剩余的钱付了出去，慎重地将小蛋糕放进她基本不会触碰到的口袋。
*
幸好“任意穿梭”能够覆盖使用。
背着一大兜子临期面包的凉理刚踏进室内，便重重呼出口气。
很好，第一步【将重要道具临期面包们运送到家】顺利完成√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将面包们暂时放在地上，一边抬手捶腰，一边观察将面包们放置的合适地点。
按正常步骤来说放置面包的数量应该循序渐进，但考虑到中原中也上次直面《午夜O铃》那位怪谈主角分.身时的胆量，经过她的深思熟虑，或许用量变推动质变这一原则会带来出其不意的效果。
说不定还能看见中原先生炸毛的样子嗯……咳咳。
——不过问题来了，应该放在哪里合适一些？
书房办公桌？椅子？客厅茶几？他经常坐的单人沙发？还是……等等。
忽然想到某个重要问题的她呆呆地眨了下眼，随意抓起一袋面包走到电话前，拿起话筒拨号。
“……凉理？”
“啊，中也先生！打扰了！”
还在直接与委婉两种方式之间纠结的凉理没想到对方能很快接起，且他所在位置的背景音比上一次通话时要安静很多。
既然这样，最佳方案只能是……
“那，那个！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问一下中原先生的意见。”
“嗯？嗯，凉理小姐直接说就好。”
凉理低头，看向手里拿着的面包：“你喜欢吃……唔，红豆面包么？”
“红豆面包？”
对方似乎有些诧异，“还行，是可以接受那种味道。”
“怎么了？”
耶，拿对了！
她才在心底暗自开心完不久，忽然想到这次背回来的面包口味不止有这种。
——感觉信息要掌握全面一些才行。
转头看向面包们的凉理目测了一下距离：“能麻烦中原先生稍等我一下么？”
“可以。”
对方应答的速度很快，但在她放下听筒准备去把那一大兜面包拖过来时，听见对方又补了一句“凉理小姐有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吗？”
“没有。”
她下意识摇头，视线扫过放在最外面的面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好事？”
中原中也：“嗯，需要多久？”
“很快！”
她的尾音莫名跟着愉悦起来的心情翘起，“拜托中原先生先不要挂电话啦！”
“好。”
*
“抹茶味的面包能接受么？”
“不讨厌。”
“这样。”
凉理把放在最顶上已经通过的面包拿到一边，“那菠萝味的呢？”
中原中也：“也可以。”
哇哦。好顺利！
她喜滋滋地把第二袋面包拿开，垂眸看向最后一包，“抹茶的是不是也还行？”
“嗯，也能接受。”
对方停顿了一小会，忽然话音一转，“凉理小姐是饿了么？”
“诶？没有哦。”
心情越来越不错的凉理露出笑容，“是因为今天回家的时候给中原先生买了面包！”
“嗯？”
“是用给猫咪们搬运东西赚来的钱买的！”
她有些骄傲地仰起下巴，“我买了很……咳咳！所以中原先生什么时候回家呢？”
意识到差点暴露面包数量很多的她及时转移话题，且坏心眼的掩盖最重要的【临期】信息。
但对方没有像先前那般马上接话，她倒是能从对方的背景音里听见类似书本堆叠起来的声音。
“应该很快。”
*
挂断电话，她忽然想起中原中也驾驶机车的速度。
糟糕。
她有些慌忙地抱起放在一旁的四袋面包，左右看了看，随意洒在餐桌上方。
第二步【将面包放在中原中也能够看见的显眼位置】完成√
接下来是……
她转过身，看向仍待在地板上看起来违和感很浓的那一大兜子临期面包。
之前她想到一个最关键原则是什么来着？
啊，对了！量变和质变！
所以那些面包们应该……她咬了咬唇，踩在椅子上站好，视线扫过室内好几圈，最终固定在赭发青年的卧室上。
下班回家后容易放松的警惕，怎么都不会有所防备的舒适卧室，以及被违和感十足的事物吸引住的注意力……嘶。
又一个完美的计划形成。
不愧是她。
——等等，万一把真正的怪谈主角，或者主角分.身招来怎么办？
她应该，或许，大概，能打得过对方……吧？
唔，要是能有让接触到的实物跟着消失的能力就好了QwQ
*
不过事在人为。
当然，事在幽灵也可为。
在凉理费力地将那一大兜子面包拖进中原中也卧室一角时，她听见由远及近的机车轰鸣声。
居然这么快！
意识到布置时间骤然减少的她毫不犹豫地将袋口大力扯开，随后快速把面包们堆成一个小山，再用上“任意穿梭”安静地待在小山中间。
空间有点拥挤，但对不需要呼吸新鲜空气的幽灵来说
不过话说回来，她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和口袋有关。
唔……对了！那个把面包们装过来的巨大袋子还落在外边！
这种像是营造刻意感的道具可不能被发现！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点的凉理一惊，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冲了出去。
——大抵是面包袋子之间发出的摩擦声过大，导致她在拿起那一巨大袋子的同时忽略门把转动的咔哒声。
“凉理小姐？你这是……”
忽然在身后响起的声音让瞬间炸起毛的她整只幽灵弹起，随即她慌慌张张就要往面包山里躲。
但幽灵倒霉起来，原先感觉良好的“任意穿梭”能力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然失效。
等她把自己团进面包小山缩好，再透过实际视野过于良好的缝隙往外看时，那位不算陌生的赭发青年就站在她的视野中间。
没有丝毫掩盖脸上诧异的意思，但好像还有其他的什么，湛蓝色的眼眸里似乎还有几分担心。
不过他的唇角似乎在本人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微微上扬了一些。
“凉理小姐？”
啊，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QAQ
她又往里缩了缩，顺手拿起一袋面包挡在自己面前。
但由于脸前没有一定支撑，那袋面包在她松手的瞬间便直直往下掉。
——不过没有掉落在地面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前几步的赭发青年正单膝蹲下，那只包裹在黑色皮质手套里的手稳稳地捏住面包一角。
仿佛提前预知她的想法，那袋面包很完美地挡住她看向他脸部的视线。
和中原先生的距离比她预想中要近得多，而且针对这一步骤，如果距离能越近，所发挥的效果将会越好。
虽然但是，或许她不用过早放弃，先走一走流程再说？
呼。
“日，日安，中原先生！”
青年微不可查一顿，随即飞快侧过脸虚咳一声，“日安，凉理小姐。”
凉理深吸口气：“那个……中原先生有看见我放在餐桌上的面包么？”
中原中也点头：“嗯，有看见。”
“一共四袋，都是凉理小姐和我说过的口味。”
符合流程一。所以……
开始暗示自己接下来要加油的凉理做了几个深呼吸，故意让自己透明化不少，再猛地站起身。
“哇！”
和她近在咫尺的赭发青年没有马上站起，但稍仰起的湛蓝眼眸里的情绪不大对劲。
——没有惊吓，没有恐惧，甚至连最基本的诧异都没有。
……难道是她的角度不对？难得有俯视对方机会的凉理陷入思考。
糟糕，好像她的计划里真没有【万一出现俯视中原中也的应急情况】。
那现在怎么办？
——不然蹲下来再来一次？
快速想出解决方案的她迅速下蹲，伸手戳了戳被中原中也举着的那袋面包，在后者准备开口之前，猛地从侧面探头。
“唔哇哇哇！”
难得快速眨了一下眼的中原中也：“……”
凉理：0.0
沉默的气氛短暂地漫延了一会，察觉到对方又一次想将脸转过去的凉理：“不要随便转过去QAQ！”
“……好。”
听出对方语气里敷衍的她鼓起脸，抬手，毫不客气地戳了几下无辜的面包：“也不能笑我QAQ！”
“好。”
“……噗”
“知道了嘛。”
明白这次计划又失败的凉理周身气息已经颓了不少。想到自己费力把那一大兜子面包们背回来的过程，她下意识开口抱怨，“一点被吓到的表情都没有。”
“连一句‘啊好可怕哦’也没有。”
“我又不会隔空搬运，那些面包都是自己背回家的，好重。”
“比帮猫咪们跑腿赚面包钱的时候还累。”
“所以中原先生是笨蛋。”说到这里的她悄悄看了对面的赭发青年一眼。
“哼。”
“……”
碎碎念完一段，她站起身，准备回房间为又一次计划大失败而自闭时，听见一道带有明显笑意，但听起来又没有什么敷衍之意的“嗯，好可怕。”
跟着她站起身的赭发青年似乎往后退了一小步，稍微拉开了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
站在原地的凉理等待了一会，听见忽然想起的系统音。
「当前中原中也恐惧值：0」
「收集者‘凉理’还需要继续努力。」
意料之中的答案。
她在心里发出重重的叹气声。
正准备抬脚离开，她忽然想起放在口袋里的安慰礼物。
虽然他的恐惧值一点都没涨，但至少也说了一句……唔，也算是安慰她的话。
再说，这份礼物本来就是给他准备的。
“啊对了，有被吓到的安慰礼物要给中原先生。”
于是她抬手摸进口袋，却在触碰到包装时整只幽灵一僵。
她缓慢地眨了一下眼，不可置信地将东西从口袋里拿出来。
——又出现了一件糟糕的事情。
介于她未能成功使用的“任意穿梭”，那颗小蛋糕在她因为受惊而慌张钻进面包山时，被挤压得有些……看不出原来的样貌。
甚至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作为礼物确实很糟糕。
她异常沮丧地垂下头，正准备把手放回口袋并解释下次再带时，一直保持沉默的青年忽然开口。
“这是凉理小姐给我准备的礼物吗？”
“……咦？”
她十分诧异地抬起头，眼前是中原中也将眉眼弯起的笑脸，“味道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而且，既然作为要送给我的礼物，在我看到之后再收回去，嗯……哎。”
赭发青年似是感到遗憾般地溢出一丝叹气。
“不不不，中原先生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仍处在惊讶状态的凉理连连摇头，下意识把小蛋糕往中原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摊开的掌心放。
“就是……呃，作为一份礼物，没能让它很完整的送给你，我……”
她未说完的话止于小蛋糕被拆开时的刺啦声。
很缓慢，但意外不会让人因此而烦躁。
已经将小蛋糕包装小心翼翼全部拆开的中原中也垂眸咬了一口，嚼完咽下，才抬起脸看她。
——他的脸上除了有令她感到意外的认真，还有她暂时未知的，能够令他眼眸弯起好看弧度的其他因素。
“嗯，很好吃。”
以上述认真态度又咬了一口小蛋糕的赭发青年如是评价道。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