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半年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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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之内便是一座城镇，我骑上小马，由商无尘牵着去到小镇。进了镇，我跳下马，随手抓起个人便问：“现在是什么朝代？“
无辜的路人被我吓了一跳，一头雾水地说：“姑娘，你是……？”
我打断他：“现在是什么朝代？皇帝是谁？”
路人像看疯子一样不敢置信地看我，“现在是毅贤七年，不过……”欲言又止。
毅贤七年，这么说，凡间只过了半年光景而已。我暗暗松了口气，感叹还好没有一下子又把我穿越到几十年以后。既然用年号毅贤，那这里定然便是北齐了。
我说：“不过什么？”
路人连连摆手，“不可说，不可说……”
我挑眉：“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人还是反复重复：“不可说，真的不可说啊。”
身边一直沉默的商无尘突然开口，还是一样的话：“不过什么？”
商无尘不笑的时候自有一股威严，让人忍不住要去尊敬他，服从他。这不，本来那路人一副怕惹祸上身的样子，任我怎么问也不肯回答，商无尘不疼不痒的一句话，他就软了下来，叹口气道：“不过快要打仗啦，这年号……”抬头看看左右，确定没人注意到我们，才压低声音：“这年号我看是保不住了。”说完趁我一个愣神，撒腿便跑，混进人群里眨眼就没了踪影。
要打仗了？跟谁？颜国么？我记得拖莫尔说过，西颜的皇帝皇后都被齐焕下了蛊，名义上是一国之君，其实不过是那齐国三王爷的傀儡罢了。难道齐焕终于失去耐性，准备夺嫡了？
抬头看商无尘，他眼神暗下去，也是一副若有所思。
我趁他不注意，探过身，伸手就去扒他身上的衣服，商无尘给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往后退一步，捏住我的手腕，眼睛里流光涌动，“念念做什么？”
我第一次看见商无尘手足无措的模样，心情莫名大好起来，更用力地去扯他的玄色长袍，“商无尘，你这衣服是绫锦织品吧？上面的金丝线也是真的吧？”一边说一边啧啧咂舌，“还有这琉璃……你从前一定是个有钱人。”
商无尘笑着叹气：“念念这是在大街上。”可手上却没再阻止，衣服两三下便被我扒了下来。
我一手拎着衣服，一手去拽商无尘，转身进了旁边一家不大的商铺。商铺上面挂着黑匾，上面烫金的大字：周记当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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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当铺，我满意地摸摸怀里揣着的厚厚一打银票，嘴巴都咧到耳根了。
五千两，五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啊。一开始我还以为再好的衣服也只是衣服，能当个几十两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没想到我和商无尘一走进当铺，掌柜看见我手里的衣服，那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五千两银票就拍到桌子上。我是扔下衣服，抓起银票就拉着商无尘往外跑，生怕人家反悔把钱要回去。
五千两什么概念？据我跟这个世上三个多月的生活经验推算，五千两足够一户五口之家好吃好喝地过活一年。商无尘他真是奢侈，一件衣服，穿掉人家五个人一年的生活费。
回头看他，不小心就目光相撞，商无尘眼睛里有细碎的笑意，像璀璨的阳光，从眼底溢出来，整个人都跟着变得很温暖。
我说：“商无尘，你确定这钱要给我保管？”这着实是很大方的举动，我若有了五千两，那肯定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谁都不给摸一下。
商无尘笑道：“念念喜欢就好。”
我拍拍胸口的银票，喜笑颜开：“银子谁不喜欢？”
牵上小马，拉着商无尘进了一家卖衣服的店铺，挑了几身最暖的冬衣给他。其实一开始的本意也就是想当了旧衣服，用换来的钱给他添置冬衣。完全没有意料能赚到这么一大笔银子。毕竟虽然商无尘嘴上说不冷，我还是不忍心让他穿着件夏凉冬冷的绫锦袍子满大街转悠。
挑衣服的时候我发现商无尘偏爱暗色，他选了一套玄色和两套黑色的冬衣。我不高兴地皱起眉头，总觉得这些颜色太过沉重，心里认为白色更能突显出他的绝代风姿，于是自作主张地硬给他多塞了一身白袍和一件白色的裘皮。
付钱的功夫，老板看看我说：“姑娘是不是也该给自己添置几件？”
低头一看，这才想起自己身上不伦不类地大概套了七八件夏装，于是便叫商无尘帮我从后面拿几身冬衣来。商无尘出来，手里抱了七八件滚着毛边的冬装，从深到浅，清一水的蓝色。
我挑挑眉毛，心里疑惑却没说话。真是奇怪，怎么大家都知道我爱蓝色。之前是楚离，现在又加个商无尘。我明明没有在他俩任何一个面前谈起过这件事。
换上一身湖蓝色的高腰斜襟丝绵裙，外面罩了件深蓝滚着白边的裘皮。商无尘还是穿了一件玄色的长袍，外面被我强加上那件白色裘皮。两个人站在一起，气质高低显而易见。
你看看他，墨色长发像缎子一样披在身后，松松的用玄色丝带绑起，还有几缕碎发落到身前。玄色的衣服更衬出他面色如玉，漆黑的瞳仁好像夜空下铺满宝石的落星河，雪白的裘皮又把他张狂妖冶的气质烘托得淋漓尽致。
再反观自己，本就不大出彩的五官，配上一头乱七八糟，半长不短的头发。自惭形秽，自惭形秽呀。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商无尘问：“念念不满意么？”
我摇头：“岂止不满意，简直太不满意了！”上上下下打量他，“商无尘，你听没听过一句话，红颜祸水，倾国倾城？你这模样，简直就是要祸害死全天下的女人。”
商无尘听了，反问我：“念念呢？”
我心里一跳，“我什么？”
商无尘红宝石色的嘴唇轻轻上扬，“念念有没有被我祸害到？”
我有些困惑，在彼岸谷里，商无尘明明信誓旦旦地对我说，他对我没有别的意思，可是他又对我那么关怀那么好，好到已经有点纵容的地步。说对他没有丝毫动心那是骗人的，毕竟他是商无尘啊，可是，我心里已经住进一个人，那个人不走，我便没有爱再留给别人。
我装傻充愣：“不要把我说得那么肤浅，再好看也只是副皮相而已，你现在帅得一塌糊涂，将来总有老的一天吧。我看人看的是内在美，”伸手比比心脏的位置，“这里要好看才行。”
商无尘沉默。
我怕他误解我的意思，连忙补充：“我不是说你不好，商无尘，你是我在这里认识第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
不是因为我像楚瑄，不是因为我占了颜梓情的身体，只是因为我是我而对我好。真的，只有你。
商无尘嘴角抽搐一下，眼底有些细碎的东西我读不出来，他说：“念念我以前可能不是个好人。”
我说：“我以前也不是好人，做过许多坏事，虽然也是身不由己，不过后来我差点死了，再醒过来，我决定给自己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给自己，给楚离，给拖莫尔，都是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商无尘的声音有些沙哑：“念念是说，如果有一天发现，我曾经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也伤害过许多无辜的人，你也不会讨厌我么？”
叹一口气，笑道：“我是个俗人，没有大慈大悲之心，也没有嫉恶如仇的是非观。真心待我之人，我便要加倍回报。”抬眼看他，“商无尘，你以前怎样都与我没有关系。我只知道，你待我好，是我的朋友。”
商无尘没再说话，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盖住眼睛，里面情愫涌动，我却看不真切。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半年之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