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女孩》阳树林

28、赎罪

　　拿破仑接到线人情报，说在金华六星酒店。

　　总统套房，大个黑衣人与一名长发及腰的女子秘密会面。

　　线人传来云端消息，有图片等。

　　拿破仑看着照片女子，总感觉怪怪的，很像市长手下败将智先生。

　　虽然化妆手法精妙绝伦，轮廓，骨骼，头型，脸型，身材比例尺寸，经过扫描仪检测，初步判断就是他。

　　当年他败走麦城，据说走了斜道。

　　程见的老领导查到退休，都没查到他的尾巴有污点。

　　上次与那个金发小子合作，收获不小。

　　拿破仑决定也回报一下对方，以图下次合作。

　　笋睁开眼睛，看到泰山的出发手势。

　　他揉揉眼睛，伸展四肢，整理一下领口，快跑跟上。

　　心下暗想。

　　泰山病弱，脚步还能这么快。

　　假如她强壮起来，我没有飞毛腿是追不上的。

　　为了日后不会掉队，我必须练习脚力。

　　笋一边行走，一边四处瞭望，警惕地观察四周。

　　途中，笋发现金苹果蹙眉。

　　知道他又累了，偷偷塞给他三枚野山栗。

　　金苹果吃完，就去拍泰山的手臂，吐吐舌头，砸吧嘴唇，很淘气。

　　憨皮！

　　泰山在沉思郝静发来的小孩号消息。

　　郝静说，她在基地被非法控制五年。

　　当中，有好多个小女孩，很难适应魔鬼训练，不是疯掉，就是傻掉。

　　基地班子就把她们随意丢弃在街上，你问及的疯女孩。

　　我也不敢肯定，就是基地班子放出去的。

　　你若不嫌弃我做过基地的翻译官，我申请加入你们。

　　我能苟活，是因为我语言通达每个人。

　　我想为，那些小女孩们，做点什么，以赎罪。

　　郝静说赎罪，令泰山很不适应。

　　郝静有罪吗？

　　若真的有罪，也只是没能力逃跑出来的无能罪！

　　若一个人无能，也有罪的话，有能耐的人该当何罪？

　　泰山读书万卷，也破解不了！

　　无解！

　　令她气恼！

　　感觉窝囊！

　　废物！

　　假若我是个废物，能够减少疯女孩的数量吗？

　　若能，我愿意当废物。

　　泰山想不出，该如何回复郝静。

　　感觉体力衰竭，身子一歪。

　　笋一把扶住，顺手背起。

　　小苹果内心不满，有事和我说。

　　真是的！

　　有点小小的不满，他就不痛快。

　　蔫蔫地跟在笋的身后。

　　笋眉眼一闪，唇角一勾，大有看热闹的架势。

　　姊妹两，吵吧！

　　金苹果本想说泰山几句：梦里看见小布晕倒了，是你太过担心导致的大脑多梦。

　　这会儿担心，也没用，不如养好身体，好有力气找他，看他是死是活。

　　他赶忙跑到笋的前面，转过身来预备开口。

　　一眼瞥到笋一脸探究，饶有兴味。

　　金苹果眼珠子一转，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我和泰山的别扭，岂能让笋看见？

　　金苹果用手遮住嘴巴打哈欠，淡淡地回应泰山：“你太累了，多梦是自然的。我很困，被你笑醒了，我要闭眼走路，再迷瞪一会儿，你别累着笋哥哥。能下地走路，就下来！”

　　泰山知道小苹果小心眼，本要下来。

　　故意气他，就装作没听见。

　　笋看金苹果暗暗与泰山开火，有点惊讶：金苹果不亏宇宙人，要是别人，早就和泰山发火了，梦里都是小布？

　　拜托，是我金苹果陪伴你出生入死！

　　小布哥哥是你爹妈呀？

　　笋看到金苹果隐忍不发，哈哈，小胸怀不错。

　　比猪队友好半点。

　　笋感觉脸上有点火辣辣的，一开始还想看看他们两人开火。

　　被小苹果看穿了，现在感觉自己真是有点儿小人心理。

　　笋有点懊恼！

　　泰山提议，休息。

　　他弯腰，轻轻放下泰山。

　　靠在树上，假寐。

　　靠着树干闭眼睛，脑子里却来回放着遇见泰山、金苹果后的点点滴滴。

　　金苹果喜欢蜷缩着身体睡觉，他躺在笋的腿边，感觉温暖。

　　泰山放哨，站在他们二人身边，机警地看着四周。

　　泰山看四周没什么异常，就拿望远镜。

　　再次望着，远处的飞机残骸。

　　想要从中搜索到小布哥哥的蛛丝马迹，因此仔细观察。

　　泰山掏出儿童手机查看，却看不到小布哥哥的新消息。

　　看到显示的位置是N市卧龙山北路空旷处，占地6000平方米。

　　泰山知道，占地是指飞机残骸的面积。

　　这个时代的儿童手机，显示地理位置精细准确。

　　附近有什么标的物品，包括地面有什么垃圾，例如树叶子，纸片，塑料瓶，玻璃瓶，路况信息，电线杆子上有何标记，都很清楚。

　　数据化时代，一切皆有数据。

　　一切可查，一切可找。

　　泰山突然有了灵感，把失踪女孩的DNA，和疯女孩的录入对比，就知道她们的前世今生未来，都走了哪些路，都与哪些人有过交集。

　　即使基地班子再厉害，也不可能修改基因数据。

　　基因工程很精妙绝伦，唯一能够与人类的小聪明抗衡。

　　可以说，基因不可修改，不可战胜，不可篡改，不可编辑。

　　基因不是文字，不是甲骨文。

　　也不是帝王不是臣，而是进化系统。

　　与大宇宙有约定，比赛自然力。

　　泰山想到解，很开心。

　　出发！

　　一声令下，笋立刻起身。

　　距离邓女士的特工退役区很近，不知道她的女儿甄格新腿恢复的怎么样了。

　　泰山路过此处，顺便留下意念联系通道。

　　泰山想到甄格新，很快也想到甄扎新。

　　甄扎新与性教育宝典到底怎么回事？

　　泰山在脑海里思索：甄扎新真是幸运，在娘胎里就知道性别教育，应该会获得性安全教育的全面保护吧，可惜，美少年却没有他那么幸运……

　　看来我是幸运的，甄扎新是幸运的。

　　泰山想到幸运，又抬眼。

　　远远望去，飞机残骸真大，感觉亲切。

　　性教育宝典——甄扎新的胎教书，被飞机残骸压在地面，正在自我修复中。

　　它感觉到泰山的气息就在附近，心想：我救你多次，你也看不见我的痛苦。

　　我在修复中，尽管很疼痛，却也依然关心你，担心你遭遇不测——被迷失心智的邓女士当做救命稻草，被贾甲陷害，被乌市长追杀，被黑衣人劫持——贩卖给人贩子或者是间谍组织等等，挨咬，疼死我了！

　　我是宇宙观大婶派来地球上保护你的，等我修够地球年龄——我就能变成人形了，等着吧。

　　泰山，你要坚强去应对，不要抑郁，不要不开心，不要感觉不公平，天地不公万物为诌狗——你们地球人早教告诉你们了，你要记住——善良必须建立在智慧之上才有善报，如果建立在愚蠢之上庇佑不了你反而会害你。

　　泰山懵懵懂懂中，隐隐约约感觉脑子里清明了一丝道理：救人可以，要自保平安。

　　起码救人后？自己也要毫发无损，才是硬道理！

　　正想着，殿后的金苹果突然中枪倒地。

　　监视者带人追了过来，金苹果用所有磁力将他们定住。

　　然后，头一歪。

　　昏睡不醒，泰山着急地呼唤他。

　　金苹果！

　　苹果！

　　果子！

　　泰山大喊，声音响彻云霄。

　　笋听到泰山焦急的声音，赶紧背起金苹果就跑。

　　金苹果满脸通红，一摸额头，烫手。

　　笋：“金苹果虚弱过度，缺水缺食物。”

　　跑过三座小山丘，停下来喘息未定。

　　金苹果面色苍白，呼吸微弱，笋一把脉，脉搏忽强忽弱，很不稳定，笋觉得像是着急上火导致的晕厥，别看金苹果爱生气——爱与泰山斗气儿，却见不得泰山不开心。

　　难道泰山刚才不开心了？她说梦见小布，看来是为小布不开心。

　　泰山不开心他准晕倒，立刻需要补充灵力。

　　笋知道金苹果有个脾气——有苹果香气的水果就可以瞬间恢复心跳，醒转过来。

　　笋：“泰山，你照顾他，我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他喜欢的野果，无论是否找到，我五分钟内回来。”

　　泰山点头。

　　泰山紧张地看着金苹果紧闭的双眼，一筹莫展。

　　忽然感觉到小布的意念力，她救人心切，握住金苹果的小手，顺便将小布的意念力输送到金苹果的体内。

　　在智能别墅园。

　　给小布输送人体能量的邓女士很奇怪，小布的意念力外泄？

　　难道，有人偷走小布的能量？

　　邓女士找小布是为了找回儿子的性教育宝典。

　　她一路追踪小布的气味，直接找到智能别墅区，发现小布晕倒在地，就赶紧出手施救。

　　小布对红豆薏米仁汤过敏——邓女士有配方。

　　邓女士不用给小布输送能量，小布也能醒过来，只是邓女士着急——想要问小布性教育宝典在哪儿！

　　她发现小布的意念力正在被输送出去，难道是泰山在接收？

　　邓女士想到泰山，就继续使力。

　　她觉得欠下泰山的，是要还的。

　　她很懊悔把泰山当人质抓，想要弥补泰山，就继续给力。

　　她是特工出身，为人冷酷无情，遇到泰山——却刷新了她的三观，泰山的善良是不计代价的，让她震撼。

　　这个时代，物质至上，精神匮乏，难得有这么个好孩子！

　　我就是死，也要保护她。

　　这种骨子里的良美，不是人人都具备的。

　　如果自己哪天被报复横死街头，说不定要把甄格新托付给泰山。

　　金苹果体内有了邓女士的能量，渐渐地恢复了知觉，脉搏趋于稳定。

　　笋不到三分钟就回来了，他带回来很多野苹果，香味奇特，金苹果贪婪地吮吸着野苹果的香气，他先闻味道，后吃，吃相文雅，无声。

　　自从离开金矿，离开妈妈的百果园，他就没有闻过这么清香、自然的苹果味。

　　哈哈，野苹果真香。

　　金苹果吃完，在裤子上蹭一蹭手指，走到笋身边，看着笋的眼睛说：“谢谢你！”

　　笋淡淡一笑，算是回应。

　　金苹果快乐地手足舞蹈，脚尖不停点着地面上的草丛，手舞出了很玄妙的弧线，身体像是轻盈的海鸥，在草丛上空飞舞翻转，哈，泰山没看过如此美丽的舞蹈……

　　笋，也看呆了。

　　他很奇异，猜测是金苹果家族的灵力修炼术。

　　不做帝王不做臣，要做金苹果的观众。

　　舞蹈中，包含有力量、搏击、对打等动作，看来是防身术之类的舞技。

　　看似柔弱，力道无穷。

　　泰山想到：金苹果可以给幼儿园孩子上这种舞蹈课，让孩子们身体变得灵活有武力，即使面对暴力侵袭也能即可回击。

　　即使没有攻击力，也可自保。

　　笋暗想：金苹果来自宇宙，要是来自地球人，那可就厉害了。

　　笋天生卷发，板栗色。

　　相貌漂亮，眼睛不大，却是双眼皮，但是，他讨厌卷发，因此，剃的很短，露出饱满的额头，脑门透露着一股睿智。

　　他猜对了，金苹果刚才的舞姿属于灵力修炼术的一种。

　　金苹果的灵力增进了一层，他想着如果灵力足够多了，就把灵力转化成超能力——送给泰山作为防身用。

　　他比之前长高了一点儿，也比之前精神。

　　他穿着小衬衫，搭配蝴蝶结，看起来很绅士。

　　他顺手摘了一片树叶，卷起来当做乐器，吹了一首曲子。

　　金苹果见啥会啥，听过泰山爸爸吹了一次，就会了。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你若厉害，可以当山。

　　泰山听得入神，笋听的满面含笑——活着很好，幸亏没与监视者拼命，要是拼命拼死了。

　　今天这个音乐就听不到了，那就成了人生憾事。

　　金苹果看到泰山听得开心，面若荷花粉嫩粉嫩的。

　　金苹果喜上眉梢，蹦蹦跳跳着走开了。

　　他去前方开路。

　　泰山跟着跳、蹦。

　　笋断后，机警地四处察看。

　　开心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

　　三个小孩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大门旁边。

　　大红色的豪门敞开着，看不见人影。

　　笋一个手势，阻止泰山、金苹果擅自闯入。

　　他抬脚迈进高门槛里，他想，即使被抓无所谓，大不了继续当小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