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双生草》冷翡翠

4、强弱X消毒X防护服

　　安远凌和安远幽是直接掉在垃圾山顶部，所幸她们正好砸中一辆被废弃的汽车，因此除了致使汽车顶盖严重凹陷，和自身疼得不断默念基因缺陷的之外，倒也没发生血腥事件。

　　两人摸了摸摔疼的腰腹，却没有站起身，而是躺在原地一段时间，直到确定她们就算躺到死，也不会有人理会的时候，安远凌和安远幽才站起身看向垃圾山下工作的防护服们。

　　这时，先前漠视她们的防护服们终于看向两人。

　　安远凌见状不禁在内心吐槽：说不定防护服们只是面朝她们，然后闭目养神，反正面具一遮，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样互相凝视许久，终于有一个防护服走向两人，指了指地面。

　　“下来，要小心。”

　　与嘱咐内容不同的平淡声音，像是在告诉聆听者请不要多心。

　　而安远凌在向踏出一步，发现垃圾山因此发出咯吱的声后，立刻明白防护服是提醒她们别弄倒了垃圾山，除此之外的联想都是自作多情。

　　不过这样爬下去，还真要一些技术，安远凌估摸着爬下垃圾山的路径，不禁感觉她和安远幽直接摔在地上更好一点。

　　“远幽，你——”

　　安远凌正准备问安远幽要选哪条路线爬下去，却见安远幽走到边缘处，直接纵身跳了下去。

　　砰的一声闷响过后，安远幽用四肢作支撑落到地面上，宛若优雅的猫类，而后她迅速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灰尘，才转身看向安远凌。

　　——她的意思一定不是逼自己跟着跳下去。

　　安远凌撇开视线，不断在内心自我安慰着，她可没有安远幽那番狠劲，尽管安远凌承认，与其背负有可能弄倒垃圾山，让对方厌恶的危险。像安远幽这样直接跳下去反而更容易获得好感，毕竟无论在什么地方，强者总是容易获得一席之地。

　　不过代价却也是高昂的，安远凌相信现在的安远幽正一边默念基因缺陷的，一边等待身体的疼痛平静下来。

　　“跳下来吧，我会尽可能接住你。”

　　安远幽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对着安远凌展开双臂。

　　而这一点恰恰坚定了安远凌选择小心爬下去的决定，因为她更相信安远幽会在自己跳下去时，无表情的朝后退一步。在脑海中确定好路线后，安远凌顺着垃圾山小心下爬，中途几次差点踩空，也弄得垃圾山摇摇晃晃，不过最终她还是安全落下地面，当然垃圾山也没有倒塌。

　　“你不信任我，远凌，你需要参加心理辅导了。”

　　“不，就因为我非常的信任且了解你，才决定自己爬下来。”

　　安远凌很中肯的说道。而后看向刚才对她们说话的防护服，对方只是直直的站在那里。

　　“请问这里是？”

　　“你们妨碍工作了。”

　　“咦？”

　　防护服的话让两人一怔，下意识的分别朝左右退去，让出一条道路。与她们说话的防护服却没有动，反而是其他防护服无声走过，继续着各自的工作。

　　“跟过来。”

　　防护服对着两人挥了挥手，随即转身朝前方走去。

　　“我该说好强的无视能力吗？”

　　安远凌叹了口气，才跟了上去。

　　“和我们有些像……吧。”

　　安远幽不禁联想到自己和安远凌，她们对待兴趣之外的事物，也是如此漠视。毕竟在发现上颗那宛若生化危机般的星球时，她们可是从没有思考过，是否要帮助居住在其中的智慧生物。

　　要知道按照星球的大小来说，至少上面还生存者十亿以上的智慧生物，或者该说是类属于生物纲目中的人类？但她们却只考虑是否会因此给祖星带来麻烦，或者思考这世界会不会是生化危机看不到的一角，而毫无愧疚心的抛弃了十亿人类……

　　理所当然，也冷血至极。

　　“或许吧。”

　　安远凌随意的回应了一句，她虽然听出安远幽话里的意思，却没有细说的打算，而且现在也不是她们谈论的时机。

　　之后两人跟着防护服来到类似营地的地方，只是驻扎其中的既不是房屋，也不是帐篷，而是一辆辆大型货运类汽车。尽管看起来很破旧，但从利用拴在两车之间的绳子晾衣服，和偶然放在打开车窗台上的小型植物上，可以感到明显的生活感，而不是冷冰冰的死气沉沉。

　　安远凌粗略看了下营地的环境，就跟随防护服来到营地中的心地带，那里竖立着类似大楼顶用来防火灾的蓄水罐。

　　“这是？”

　　安远凌疑惑的看着防护服走近蓄水罐，并从地上的箱子里取出橡皮管，装在蓄水罐的笼头上，试了试橡皮管可以流出清水后，防护服才关掉笼头，转身看向两人。

　　“脱掉。”

　　简洁的话含着命令感，让安远凌和安远幽不禁一怔。而在她们理解之前，防护服重复了一遍，这次加上了几个字。

　　“全部衣服，脱掉。”

　　“……为什么？”

　　头脑终于理解防护服的话，安远凌却更加疑惑。防护服却没有回答，见安远凌依然不动，他放下橡皮管，直接伸手朝安远凌的肩膀抓去。

　　“你想干什么？！”

　　安远凌立刻朝后退了一步，同时做出施展过肩摔的动作，或者朝对方的腹部以下狠踢。安远幽则不动声色的扣住了防护服的手，对方却没有做出挣扎或反抗的意思。

　　“为什么？”

　　安远幽皱起眉，她能感觉自己抓住防护服手的同时，对方肌肉猛地一僵，又像是在表示自己无害一般，迅速的放松身体。

　　“消毒。”

　　防护服看向安远幽，并轻轻挣扎了一下，示意安远幽放手。

　　“只依靠清水？”

　　安远凌不再防备，她忽得想起自己的确在旧历一些电视剧上，的确看过人类使用清水消毒，不过那些清水应该加入了消毒类的物品吧？

　　防护服并没回答，反而继续对着安远幽指了指橡皮管。

　　“消毒，再吃药，这样你才算干净。”

　　防护服的解释却令安远凌和安远幽一怔，这时普通人应该发现，防护服似乎从头至尾都无视了安远凌的存在，或者说是以安远幽的话当做两人的意愿？

　　安远凌皱眉和安远幽对看了一眼，才退到安远幽身后，将对话权交给安远幽。

　　“你的意思我们虽然明白了，如果我们不配合呢？”

　　“不消毒就是有害的垃圾，不拒绝，也不需要。”

　　“意思是不经过消毒，我们虽然不会被赶出去，却也不会再被理会照顾吗？这样的冷处理方式虽然明白了，那么如果我们接受消毒，之后又要做什么呢？”

　　“拿药品。”

　　防护服迅速回答，简洁却也没有继续解释，反而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两人。

　　“……意思是，如果不先完成消毒，就不会继续透露吗？”

　　安远幽挑了挑眉，防护服则走回蓄水罐旁，拿起橡皮管等待两人的选择。安远幽不禁看向身后的安远凌，迟疑了一下，安远凌才点了点头。

　　“我们同意。”

　　安远幽说完，就准备脱掉身上的衣服，安远凌却扣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我先来，应该是一个个消毒。”

　　“远凌？”

　　“内衣也要脱掉吗？”

　　面对安远凌的询问，这一次防护服沉默了一下，才摇摇头。得到回答后安远凌立刻开始脱衣服，很快她就脱得只剩下内衣，甚至连鞋袜都没放过，而后她迅速走到防护服面前，放松身体等待。防护服顿了一下，立刻打开笼头，并拿起橡皮管对准安远凌。

　　冰凉的温度在接触皮肤的瞬间，安远凌忍不住一抖，却咬牙勉强自己适应这刺骨的感觉。

　　因为她不想再被无视。

　　刚才安远幽并没有询问防护服，为什么她会被无视，但答案却很容易猜到。不会是外貌问题，因为她们有着相同的脸孔和身高，也不会是性格问题，几人才刚见面，根本谈不上喜欢谁的内在，那么剩下的就是垃圾山的表现了，一个选择跳下去且无伤，一个则小心爬下。

　　类似于强者和弱者的表现，让她们获得了不同的对待。

　　“没问题吧？”

　　“还好，虽然身体有点冷，但不用担心会发烧或感冒。”

　　“远凌在避重就轻吧？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身体问题。”

　　安远幽捡起仍在地面的上衣，才走到安远凌身后，双手拿着上衣替她阻挡一部分。

　　“……远幽，基本上所有花鲜花都是露出雌蕊和雄蕊任由其他生物观看哦，甚至借助其他进行生命传播，既然它们暴露出生命器官都不会感觉害羞，我又何必矫情。”

　　“这是诡辩吧？”

　　“转身。”

　　防护服忽得说道。安远凌点点头，才转过身面对安远幽，随后冰凉的清水开始冲刷脊背。

　　“外科医生时常还会看到患者的内脏呢，难道他们还会感到害羞吗？”

　　“你这是偷换概念哦。”

　　“这种情况下，远幽应该体贴的无视吧？而且我现在的穿着其实和比基尼有什么区别吗？”

　　“我该因此称赞远凌的羞耻感真低吗？”

　　“不，你应该为自己安慰人的方式感到羞愧，这种转移人注意力的方式完全是超特殊口味嘛，我既不是抖M也不是变态啊。”

　　“抖M？”

　　“就是严重的，重度的，或者说无药可救的M。”

　　“明白了。”

　　安远幽点了点头。同时安远凌感觉背后的冰凉感缓慢消失，她不禁转过身，就见防护服关上了水笼头。

　　“换人。”

　　听到防护服的话，安远凌立刻拍一下安远幽的手，才走到一旁，为安远幽让出位置。之后安远幽迅速脱下衣服，防护服立刻开始新一轮的消毒，同时安远凌走到安远幽背后站立，却没有穿衣服或用衣服为安远幽遮挡的意思。

　　“远凌不打算为我遮一下吗？”

　　“然后再消毒一次？远幽，今天虽然是艳阳天，但冲凉水太多也是会感冒的。”

　　“我知道啊，只是以为对远凌来说，我比你患上感冒更重要。”

　　“当然，但是我却更不想之后让你照顾生病的我呢。”

　　“我不介意。”

　　“我介意。”

　　“转身。”

　　防护服话再次响起，安远幽立刻转了个圈，与安远凌面对面站立。同时一阵风吹过，两人忍不住抖了一下，看到对方的狼狈样后，她们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回头聊。”

　　“当然，远幽。”

　　之后两人没再说什么，直到防护服为安远幽消毒完毕，两人才解脱似地松了口气。接着防护服捡起她们的衣服，领着两人来到一辆货运型卡车旁，而后防护服礼貌的敲了敲在后车厢上的门。

　　“医生，你在的对吧？如果再不开门，我会直接踹烂的。”

　　“我在，门没锁，直接滚进来吧。”

　　两句看起来正常，其实很奇怪的对话过后，防护服推开门，领着安远凌和安远幽走了进去。车厢被改造了小型的医疗室，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医疗器具，还有瓶瓶罐罐的液体或者药品，而坐在椅子上，身穿绿色风衣的人则打了一个哈欠，他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有着一头棕发和一双蓝眸。

　　“找我有什么事？”

　　“拿药品，还有换东西。”

　　“哦？”

　　绿色风衣看了一眼，防护服身后的安远凌和安远幽，不禁露出感兴趣的笑容。

　　“新血？”

　　“无法确定，不过她们消毒完毕，所以我来拿药品。”

　　“不确定？不确定你就领她们来拿药品？我说，你是不是没见过女性傻掉了？”

　　“安东尼，我见过女性的。”

　　防护服立刻反驳道，却让被称为安东尼的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露出被打败的表情。

　　“因为可能是新血，女性，而且强。”

　　“原来如此。”

　　安东尼又看了一眼安远凌和安远幽，才挠了挠棕发，站起身从玻璃橱柜内拿出一瓶无标签的药扔给防护服。

　　“我们这里不是重度区，一天一片，五天足以，剩下的之后还给我。”

　　“知道了，那么换东西，用这些换新遮盖物。”

　　防护服将手中的衣物递给安东尼，立刻让安远凌急了起来，毕竟她们身上的衣物都是祖星的特制品，虽然不心疼破损或者销毁，却不允许被其他人获得，防止有人因此发现她们的不同，甚至是有关祖星的存在。

　　“……我们之后可以再换回来吗？”

　　安远凌的话让安东尼一怔，随即无趣似地挥了挥手。

　　“我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又不是女人，要这些做什么？”

　　“抹布，用棍子绑上当拖把也可以。”

　　防护服的提议，立刻让安东尼狠瞪了一眼，怒吼似地说道：“既然这样你就自己处理啊！干嘛要我换东西！”

　　“我没有可以换取的，而且不想要这些东西。”

　　“难道我看起来就很想要这种东西吗？”

　　“不知道，我并不是你。”

　　“我看你除了想拿药品，也是来吵架的吧？”

　　“不是。”

　　防护服迅速摇了摇头，又指着安远凌和安远幽，对安东尼说道：“她们先交给你储存。”

　　“啥？我这里看起来很像储存场吗？”

　　“不像，这里是医疗场吧？”

　　“那么就不要再随便妄想，而且……谁捡到谁负责。”

　　安东尼在最后六个字上加重了音量，同时眯着眼来回打量安远凌两人和防护服。

　　“可是我现在要去工作，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接下来要弥补。”

　　“所以你就来压榨我吗？”

　　“不，安东尼，难道不想要孩子吗？她们体质很好。”

　　防护服的话并没有令安东尼感到震惊，反而是安远凌和安远幽在惊讶的同时，产生一种很想揍人的冲动。

　　“不用，我暂时对从女性下半身产出肉球的运动不感兴趣，而且她们还不是新血吧？”

　　“切。”

　　防护服撇开头，轻啧了一声。引得安东尼露出苦笑。

　　“不要一副麻烦的样子，是你捡到的吧？”

　　“那么拜托了，先放在你这里，我要去工作，至于衣物什么的，由……”

　　防护服看了一眼安远凌和安远幽。

　　“你们……叫什么？”

　　“咦？”

　　“他是安东尼，你们的名字呢？在别人报出名字后，自己不说的话，会很没有礼貌。”

　　防护服的话，令在场安远凌等人抽动了一下嘴角，首先安东尼根本没有自我介绍过吧？然后某人是不是忘记自己的名字还没有说啊？！

　　“我是安远凌。”

　　“安远幽。”

　　两人先后介绍完，防护服点了点头，立刻看向安东尼。

　　“衣物就由安远凌和安远幽，与你再交涉吧。”

　　防护服说完将所有衣物扔到地面，转身就准备走出车厢。安远凌见状不禁咬了一下嘴唇，她不生气，她不生气才怪啊！

　　“等等，这位防护服，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在别人报出名字后，自己不说的话，会很没有礼貌哦。”

　　防护服忽得停下脚步，看向安远凌和安远幽。

　　“……我没说么？”

　　“没·有。”

　　防护服闻言迟疑了一下，才伸手解开面具，露出的面孔异常年轻，并且有着浅灰色的头发，和淡色的眼睛。

　　“维克多，我的名字是维克多·艾普森。”

　　少年目无表情的凝视着安远凌和安远幽。